摘要:《日出》描述的大背景是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民國”時期動蕩的上海。作者通過角色的悲慘命運和凄慘結局來控訴“損不足以奉有余”的社會。胡四作為一個通過被顧八奶奶這樣的富人遺孀包養的“面首”,表現了下等人物通過自己卑鄙的手段來獲取利益,達到自己的目的,終日與顧八奶奶在一起吃喝玩樂,在金錢酒色中迷失自己,醉生夢死,如同行尸走肉。
關鍵詞:曹禺;《日出》;胡四 ;形象性格
一、“面首”胡四形象的創造
胡四本身就作為一個戲子,而在當時社會戲子歸屬“下九流”?!懊媸住边@個詞的意思是“面,貌之美;首,發之美。面首,謂美男子。引申為男妾、男寵。”也就是說胡四長相秀氣,漂亮。所以胡四的形象首先應該就是一個白面小生。因長得漂亮,在當時有些戲班會把這些男子按照“花旦”演員來教習,無論是唱、念、做、打,還是手、眼、身、法、步等,都按照“旦角”來培養。所以說胡四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都有中性的表現,沒有陽剛之氣,而且還會抹粉,擦胭脂。他的服裝也以艷麗、浮夸為主,多為長袍和坎肩套裝,再配以手絹,時不時地拿出以掩口鼻。
遇到顧八奶奶之后,為了躋身上層社會,擺脫自己戲子的身份,也開始學人家穿西裝,打領帶,穿皮鞋,來掩飾自己曾經的窮酸樣兒。這時的胡四是一個頭發梳得锃光瓦亮、臉抹得白里透紅、穿的西裝革履,一派所謂西洋范兒的“上層人物”。除了這些外在形象,胡四這個人物在舞臺上的肢體動作也非常的具有特色,因為從小在戲班學習旦角,旦角聲音細亮,且長時間練習的話,在平常的說話中也會和其他正常男性不一樣,所以他的語氣說話應該細聲細氣,肢體動作手捏蘭花指,走路小碎步。這應該是他從頭到尾,貫穿始終的一個典型外在特點。
二、“面首”胡四性格的分析
從總體上看,《日出》是一出悲劇,里面充滿了當時社會中各階層人物的生命悲歌,恃強凌弱、拜金愚笨的胡四;趨炎附勢、自作聰明的李石清;本性善良、久病纏身的黃省三;孤苦無依的小東西等。每個人物都因自身遭遇不同,而面臨的處境和結局也不一樣。但是縱觀整部劇這些人物的命運,都是下層人物,胡四卻又和他們大不相同。這里我們要提到一個人物——顧八奶奶,她是一個肥胖臃腫,半老徐娘的貴婦遺孀。她出錢養著胡四,對于胡四這種好吃懶做的人來說,每天陪吃陪玩,還有花不完的錢,被人包養,何樂而不為呢。
胡四作為戲子,在當時,學唱戲的孩子,要不是孤兒,要不是被拐賣,所以胡四出身肯定不好。戲班里的師傅可謂是嚴厲苛刻,對于徒弟學習犯錯,輕則體罰,重則活活打死的也不計其數。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中,戲班的學徒們都非常清楚,想得到解脫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角兒,成為有名的大師。每一個戲子都想成名,可是成名的戲子又有幾個?那些個名角兒,大腕也不過是那么多戲班中的極個別。再加上當時西洋文化沖擊傳統藝術,歌舞廳也開始發展,電影明星紅遍大街小巷,陳白露就屬于當時的影星。這在當時對于從小學習京戲的人們來說可以說是晴天霹靂。在這種情況之下,許多戲子不得不尋求其他出路。有的人跟隨寡婦闊太、有的則跟隨喜歡男體的大戶少爺。而胡四就屬于前者,只要能擺脫下層身份,能夠有充足的物質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出賣自己,跟誰勾搭都無所謂。
在第二幕時,胡四對張喬治說“博士,現在有電影公司請我去當小生,你看我這身洋裝,是不是有那么點意思了?”第一次穿上洋裝,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他從小到大穿過的最好看,最名貴的衣服,當他見到“洋鬼子”張喬治時,就洋洋得意地問他說自己是不是也非常的洋氣,上檔次。體現出胡四在這種物質生活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興奮,時時刻刻都在用物質來彌補心靈的空虛。張喬治在國外留過學,待過幾年。胡四本想在他面前炫耀一番,沒想到自己居然反被嘲笑了。也從側面表現胡四根本沒見過世面。顧八奶奶為他找的銀行的差事他也不好好做,滿足于現狀,不考慮自己的以后,目光短淺且愚笨。并且因為自己衣服的事遷怒李石清,罵他賤骨頭。但自己骨子里透出的市井小人性格,卻絲毫沒有改變。在三幕下等妓院寶和下處,自詡上流人士,也應同他們一樣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刁難小東西、嘲笑王福生,體現胡四貪戀權貴、卑鄙下流。
雖然故事的結局,潘月亭的破產導致胡四的經濟支柱顧八奶奶也倒臺。但是根據胡四見風使舵的性格,難保他不會尋找新的經濟支柱去依靠。在它們兩個的關系中能夠感受到顧八奶奶對胡四是主動追求,胡四也只是貪圖顧八奶奶的金錢,才和她在一起,而胡四在背后用“老妖精”來形容顧八奶奶,可見胡四對她的嫌棄。一段靠物質利益交換來維持的關系,也就注定了失敗的結局。也體現出在這種畸形病態的社會環境中,各層群體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需求,因利而聚,最終也必將因利而散。
綜上所述,在整個故事背景下,胡四的人物性格也逐漸清晰起來。在金錢物質生活的誘惑下、在貧苦凄慘生活和燈紅酒綠的上層社會對比下,胡四學會了如何在這樣的社會中如何去欺壓他人去榨取快樂。
作者簡介:郝偉帆,新疆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