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清六大古典小說俄譯本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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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 近些年中國古代小說插圖現象得到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和深入研究,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本文將研究的視角轉向中國古代小說俄文譯本中的插圖,考察和梳理了《三國演義》等六部中國古典名著的俄譯本的裝幀和插圖情況,結合國內有關明清小說插圖的研究成果,分析和總結出俄譯本插圖敘事的一些規律和不足。
中國古代小說的插圖不但數量眾多,而且別具特色,其中蘊含著無比豐富的文獻價值、文學功能和文化意義,近些年來,許多學術專著對其進行了深入研究,尤其不少碩士或博士論文以此為研究對象,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與此同時,中國古代小說的外譯也逐漸成為學術界的熱點,但專門探討中國古代小說外譯本插圖情況的文章并不多見,單就中國古代小說俄文譯本插圖來說,筆者只看到前些年高莽先生曾寫過一篇關于俄譯本《水滸傳》的插圖的短文,文章描述了1955年和1959年出版的俄文譯本《水滸傳》的封面、扉頁,不過沒涉及到《水滸傳》正文中的插圖。王麗娜在其《中國古典小說戲曲名著在國外》中介紹中國古典小說外譯本情況時對插圖略有涉及,然或過于簡略,或失之于未見原著而導致錯誤。本文僅就《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金瓶梅》《紅樓夢》《儒林外史》等六部中國古典小說名著俄譯本的插圖情況,初步探討俄譯本中國古典小說名著插圖的特征。
中國古典小說歷來以明代的四大奇書與清代的《聊齋志異》《紅樓夢》《儒林外史》為最,由于《聊齋志異》屬于文言短篇小說集,其俄譯本的出版情況比較復雜,本文選取《三國演義》等六部明清時期的長篇小說在俄羅斯的翻譯本為中心,逐一考察它們的插圖情況。
1954年蘇聯國家文學出版社出版由帕納秀克翻譯的俄文本《三國演義》(120回,兩卷本),據王麗娜《中國古典小說戲曲名著在國外》介紹,書前有科洛科洛夫撰寫的序言,書附有三國地圖、職官表、插圖16幅。筆者據俄譯本原書核對,書前只有一篇簡短的出版說明,并沒有科洛科洛夫的序言;插圖并非16幅,實際情況是第一卷有插圖9幅,第二卷有插圖11幅,共計20幅插圖。經筆者查考,這些插圖均選自清光緒年間上海石印本《增像全圖三國演義》,其中第一卷包括扉頁的“張飛·劉備·關羽”三人合圖,插頁包括“張飛鞭打督郵”“貂蟬·呂布·董卓”“呂布刺殺董卓”“呂布轅門射戟”“曹操攻打夏平”“彌衡擊鼓罵曹”“關羽義約三事”“關羽千里走單騎”“曹操”“諸葛亮柴桑吊喪”等;第二卷包括扉頁的“諸葛亮”單人圖像,插頁包括“劉備進位漢中王”“關云長刮骨療毒”“曹丕·許攸·甄氏”“諸葛亮破羌兵”“諸葛亮隴上妝神”“諸葛丞相歸天”“丁鳳定計斬孫琳”“鄧艾偷度陰平”等。按照插圖表現的內容來看,這20幅插圖中有15幅屬于情節插圖,5幅屬于人物插圖,插圖以情節事件為主,所有的情節插圖不但標注有俄文名稱,且標注出插圖描繪的情節所對應的小說回目,插圖描繪的情節與小說回目及故事情節吻合(插放的位置)。如“張飛鞭打督郵”的插圖插放在第二回,插圖用俄文標注名稱(ЧжанФэйизбиваетду-ю),并且用括弧注明“第二回”(Кглавевторой)。第一卷扉頁選用“張飛·劉備·關羽”三人合圖,第二卷扉頁選用“諸葛亮”單人插圖,也比較符合一般讀者對《三國演義》的理解。
1955年蘇聯國家文學出版社出版了由羅加喬夫翻譯的俄文本《水滸傳》(70回,兩卷本),據王麗娜《中國古典小說戲曲名著在國外》介紹,每卷附有插圖5幅,經筆者核對俄譯本原著,實際情況是第一卷插圖有6幅,第二卷插圖也是6幅,上下兩卷共計12幅插圖。插圖具體情況是:第一卷包括“張順·施恩·李俊”“孫二娘·扈三娘·時遷”“朱仝·花榮”“徐寧·董平·柴進”“解珍·燕青·朱武”“盧俊義”等;第二卷包括“張天師祈禳瘟疫”“雷橫·史進·李逵”“公孫勝·吳用”“宋江”“楊志·劉唐”“林沖·魯智深·武松”等。所有插圖均選自清光緒年間上海石印本《繡像全圖第五才子書水滸傳》,除了第二卷中“張天師祈禳瘟疫”屬于情節插圖之外,其他都屬于人物插圖,其中單人圖像僅有盧俊義、宋江兩幅,其他均為兩至三人的圖像,共有26個梁山人物。
俄譯本《水滸傳》插圖中的各人物均用俄文標有姓名,唯一的情節插圖“張天師祈禳瘟疫”的俄文標識并不準確。更值得注意的是,所有人物插圖的插放位置和順序與小說的情節進展無關。如第三回插圖為“張順·施恩·李俊”,而這回的小說情節根本就沒有他們三人出場;再如插圖“宋江”被插放在第四十八回情節中,顯然并不合適。此外,插圖“張天師祈禳瘟疫”本來是《水滸傳》的“楔子”,俄譯本卻插放在第二卷第三十七回“及時雨會神行太保 黑旋風斗浪里白條”情節正文中了。據此,筆者推測可能是兩卷本的俄文《水滸傳》的插圖順序剛好顛倒了。
1959年蘇聯國家文學出版社出版了由羅加喬夫、科洛科洛夫合作翻譯的俄文本《西游記》(100回,四卷本),據王麗娜《中國古典小說戲曲名著在國外》介紹,書前有譯者撰寫的序言,并附有13幅插圖。經筆者核對,俄譯本實際上每卷均有4幅插圖,全書共有16幅插圖。具體情況是:第一卷包括“唐太宗·魏征”“如來佛·觀音菩薩·彌勒佛”“太上老君·赤腳大仙·南極仙翁”“唐太宗·魏征·唐三藏”等4幅;第二卷包括“孫悟空·沙僧·豬八戒”“唐三藏·孫悟空”“金山長老·烏巢禪師”“地藏王菩薩·烏巢禪師·護法伽藍”等4幅;第三卷包括“太白金星·烏巢禪師”“殷溫嬌·陳光蕊”“鐵扇公主·牛魔王”“托塔天王·木吒·太白金星”等4幅;第四卷包括“蝎子精·鼉怪”“鐵扇公主·紅孩兒·牛魔王”“豬八戒·沙僧”“龍王敖廣·王靈官·二郎神楊戩”等4幅。這些插圖均選自民國時期上海的石印本《繡像繪圖加批評點西游記》。
俄譯本《西游記》所有插圖均是小說中的人物圖像,每幅插圖都配有俄文說明,但插圖人物的插放位置和順序與小說故事情節的發展無關聯。其中有的人物圖像重復出現多次,如烏巢禪師出現了三次,魏征、唐太宗、唐三藏、孫悟空、豬八戒、沙僧、太白金星、鐵扇公主、牛魔王等各出現了兩次。個別圖像還有俄文標注錯誤的情況,如第四卷第七十九回插圖為“蝎子精·鼉怪”,但俄文名稱只標注了鼉怪。
1958年蘇聯國家文學出版社出版了由帕納秀克、孟列夫合作翻譯的俄文本《紅樓夢》(120回,兩卷本),書前有費德林撰寫的《導言:中國的小說和紅樓夢》,正文前有清代改琦作于光緒五年(1879)的《紅樓夢圖詠》中的寶玉、黛玉兩幅繡像,書末附有賈氏“譜樹”圖。這是在歐美出版的第一個全譯本的《紅樓夢》,第一卷前面選的是清代改琦《紅樓夢圖詠》中的賈寶玉圖像,第二卷前面選的是《紅樓夢圖詠》中林黛玉的圖像。兩幅圖像分別用俄文標注出“寶玉”“黛玉”名字,兩巨冊的大書只有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兩幅插圖,這種情況在俄譯本中國小說名著中極為少見,1995年俄譯本《紅樓夢》再版時則增加了多幅人物繡像插圖,均選自改琦的《紅樓夢圖詠》。改琦的《紅樓夢圖詠》共有48幅圖像,新版俄文《紅樓夢》共三卷,每卷選改琦繪制的插圖12幅,合計有36幅之多,具體第一卷包括通靈寶玉、賈寶玉、秦可卿、林黛玉、秦鐘、元春、探春、惜春、史湘云、妙玉、迎春、巧姐;第二卷包括王熙鳳、柳湘蓮、薛寶釵、薛蝌、賈蓉、賈薔、賈蕓、尤三姐、北靜王、甄寶玉、晴雯、佩鳳;第三卷包括李紈、鴛鴦、警幻仙姑、薛寶琴、李綺和李紋、芳官、碧痕、賈蘭、襲人、蔣玉函、春燕和五兒、平兒等。這36幅插圖包含了小說中的37個人物。
值得注意的是,俄譯本《紅樓夢》第二卷書末附的“賈氏譜系樹”更是別具特色,全圖用兩棵盤根錯節、枝葉繁茂的大樹表示小說中賈府的主要人物關系,其中一棵是以賈源為根基的后世子孫,另一棵是以賈演為根基的后世子孫,以枝干的大小表示人物輩分,以樹枝上的燈籠表示賈府人物關系。“賈氏譜系樹”形象地為外國讀者展示出《紅樓夢》中賈府幾代人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網,筆者不清楚這種“譜樹圖”是俄文本的原創或是有所模仿,但它的作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紅樓夢》俄譯本人物插圖不足的缺陷。
1957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出版了由楊憲益、戴乃迭共同翻譯的英文本《儒林外史》,著名畫家程十發為這部小說的英文本繪制了二十多幅小說插圖,第二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儒林外史》中文本也采用了程十發的這些精美的插圖。英文版《儒林外史》曾參加1959年在德國萊比錫舉辦的國際書籍裝幀展覽,而程十發的插圖在展覽會上獲得了銀質獎,同年這套插圖還獲得了中國華東地區書籍裝幀展覽一等獎。據筆者查考,程十發的這套《儒林外史》插圖從1953年開始創作,完成于1955年,畫家采用傳統的單線白描勾勒和古代木版畫繡像的形式,韻味十足,惟妙惟肖。1959年蘇聯國家文學出版社出版了由沃斯克列謝斯基(華克生)翻譯的俄文本《儒林外史》(55回,一卷本),書前附有譯者撰寫的《前言:吳敬梓和他的小說儒林外史》,俄譯本選取了上述程十發所作的《儒林外史》插圖8幅。包括“周進納監進場”“嚴監生疾終正寢”“俠客虛設人頭會”“匡超人幸得良朋”“沈大腳媒婆說親”“蕭云仙為父送終”“成老爹以茶代飯”“王太棋勝馬國手”等,其中除了“周進納監進場”之外,其他7幅插圖均見于1957年英文版《儒林外史》和1958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儒林外史》插圖。
俄譯本《儒林外史》之所以選用程十發創作的插圖是有原因的,譯者沃斯克列謝斯基(華克生)1957年至1959年在北京大學進修學習中國文學,他師從著名學者吳組緗學習中國古典小說,吳先生建議他研究《儒林外史》,于是沃斯克列謝斯基在訪學期間把《儒林外史》翻譯成了俄文,還撰寫了關于《儒林外史》的論文,因此,譯者在俄譯本的序言中特意感謝吳組緗對他的幫助。沃斯克列謝斯基(華克生)翻譯《儒林外史》依據的中文底本是1954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儒林外史》,1957年北京外文出版社的英文本《儒林外史》不但附有程十發創作的彩色吳敬梓畫像,增加了程十發創作的20幅插圖,而且書前有學者吳組緗撰寫的序言。師從吳組緗學習的沃斯克列謝斯基(華克生)自然也選用了程十發為《儒林外史》所作的吳敬梓畫像和多幅插圖。
人民文學出版社《儒林外史》的插圖依據小說的情節發展分別插放在相關回目中,而且為便于讀者理解和鑒賞,每幅插圖均附有簡短的文字說明,所有的文字說明全部選自小說作品原文。俄譯本《儒林外史》所選的8幅插圖也基本按照故事情節的發展插放在相應的回目之中,不同的是,俄譯文插圖刪掉了簡短的中文說明,也沒附上必要的俄文說明,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小說插圖的敘事作用。
明代四大奇書中的《金瓶梅》作為中國古代小說名著俄譯本的出版是比較晚的,俄文翻譯者馬努辛在1969年便完成了《金瓶梅》的翻譯,但由于種種原因,直至1977年才由蘇聯國家文學出版社出版,遺憾的是馬努辛翻譯的俄譯本《金瓶梅》(100回,兩卷節譯本)內容只是全本的五分之三左右,書前有漢學家李福清撰寫的長篇序言《蘭陵笑笑生和他的長篇小說金瓶梅》,書后附有譯者撰寫的注釋。俄文本附有《金瓶梅》明末木刻本插圖29幅,書后還有譯者對這些插圖的注釋,俄譯本在1986年、1993年重印時刪去了這些對插圖的注釋,作為“中國文學叢書”之一種再版。為便于說明俄譯本《金瓶梅》插圖的位置及中俄文名稱的對比,列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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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筆者逐一核對,俄譯本《金瓶梅》的29幅插圖均選自明末崇禎年間《新刻繡像批評金瓶梅》的木刻插圖,中文原本每回有2幅插圖,共200幅,每幅插圖的敘事對應著每回的故事情節。由上表統計可知,俄譯本《金瓶梅》選取的插圖盡管也分別穿插于正文的敘事文字中,但插圖敘事與正文敘事卻各自獨立,即插圖所表現的情節內容與文字表述的故事情節并無對應關系,甚至毫無關涉。如俄譯本第一回插圖選用了“薛媒婆說娶孟三兒”圖像,而西門慶娶孟月樓是小說第七回的故事情節。不過,俄譯本的每幅插圖均有俄文翻譯介紹插圖的內容,俄文翻譯還考慮到俄羅斯讀者閱讀的語言習慣,基本采用了意譯法。如第69回插圖原名為“武都頭殺嫂祭兄”,俄譯名直譯為“武松為哥哥復仇而殺死了潘金蓮”。
從上面我們對《三國演義》等六部明清長篇小說俄譯本插圖情況的統計和梳理結果,根據國內研究明清小說插圖的一些理論,我們可以分析出這些長篇小說俄譯本插圖的一些特點,進而發現一些規律性的結論和不足之處。
第一,從俄譯本明清小說插圖的選用角度來看,俄譯本選用中國古代、尤其近代的木刻、石印本的插圖較多,而選用現代、當代的新繪插圖較少。上述六種古典小說名著俄譯本選用的插圖中,除了《儒林外史》選用的是當代畫家程十發的繪畫作插圖之外,《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俄譯本選用的均是晚清或民國時期的石印本插圖,《金瓶梅》選用的是明代后期的木刻插圖,《紅樓夢》選用的是清代光緒年間改琦所繪的繡像插圖。而且《儒林外史》選用程十發的插圖還有著特定的時代印記和個人因素,由此可見中國古代小說繡像插圖的強大生命力和廣泛影響。
第二,從俄譯本明清小說插圖的表現內容來看,俄譯本選用的人物繡像插圖較多,情節敘事插圖較少。一些學者認為,中國古代小說插圖所謂“繡像”指的是人物插圖,所謂“全圖”指的是情節插圖。以此觀照,俄譯本中的《水滸傳》《西游記》《紅樓夢》和《三國演義》(即傳統意義上的四大名著)選用的多是人物插圖;俄譯本《金瓶梅》《儒林外史》的全部插圖以及《三國演義》的大部分插圖選用的是情節插圖。有學者認為小說插圖的選擇具有對小說文本的批評功能,論者認為“無論插圖編者有沒有意識到,插圖編繪的各個關鍵環節都要求插圖作者對小說文本做出篩選和回應,這使得小說插圖與生俱來地帶有了批評的特性。其批評的有效性不在于樹立何種深奧的理論,而在于借用圖像特有的形式與‘語法’規則對文本進行最為直觀的闡釋、評價或者情感抒發,進而直接影響讀者的閱讀和鑒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俄譯本小說插圖的選擇也體現了國外譯者、選編者甚至讀者對中國古典小說的理解程度和接受傾向。相對于國內讀者而言,國外讀者更樂于或期待人物插圖在閱讀文本過程中所起的提示理解或便于欣賞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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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從俄譯本明清小說插圖的插放位置及與情節的關系來看,俄譯本的插圖以插頁裝幀為目的較多,以插圖表現的內容對應小說故事情節關聯的較少。具體來說,俄譯本《三國演義》和《儒林外史》的插圖所插放的位置與故事情節關聯度最高,如《三國演義》插圖不但插放位置與故事情節對應,而且提醒讀者該插圖屬于哪一回;俄譯本《水滸傳》《西游記》《金瓶梅》的插圖內容與小說情節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或者說隨意插放位置,如《水滸傳》上下兩卷的插圖所在的頁碼竟然完全一樣;俄譯本《紅樓夢》因為只有扉頁的兩幅人物插圖,可以忽略插圖與小說情節的關聯度。其實,長篇小說插圖無論是人物插圖,還是情節插圖,理論上都應該與故事情節有一定的關聯性。著名美學家王朝聞認為明清小說插圖應該具有兩種性質,一是“應有的從屬性”,即插圖依附于文本,表達的是特定文本中的特定故事,但另一方面,它也應該具有“相對獨立性”,即不依靠文字也能從它的形象本身,表現一定的主題。有學者對此看法提出疑義,認為“當我們在討論插圖時,實則已經有了先入之見,我們對‘圖’的理解是建立在我們對‘故事’熟悉的基礎上,那些讀‘圖’所獲得的信息實則有所依托。但我們往往忘記了這一‘前提’,把一應認識都歸結到了‘圖’本身。很多時候,我們固然沒有閱讀文本,但我們對插圖的理解從來沒有超過文本”。從六部古典小說名著的俄譯本插圖來看,似乎更能支持后者的觀點,即小說俄譯本的插圖如果離開小說文本,幾乎不具有任何“獨立性”。
第四,從明清小說插圖理論一般所說的“圖-文關系”來看,俄譯本的小說插圖的功能比較單一,主要是引起或增加讀者閱讀文本的興趣,有的或許對讀者能起到閱讀提示的作用,但插圖的圖像敘事功能則極其有限,如果不借助特定的文字說明,甚至很難說具有獨立的敘事功能。下表對六部古典小說名著俄譯本插圖有無文字說明做簡單的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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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國內學者在研究古代小說插圖時都十分關注“語-圖關系”,即“圖像敘事”與“語詞敘事”之間的關系,一般認為前者對于后者有著重要的補充作用,如果在插圖中又增加了文字說明則是對“語詞敘事”對的進一步提醒或提示。如有學者認為“圖中增文”“圖外生文”即是常見的兩種方法,進而認為“明清小說插圖雖然‘從文本中來’,但在實現文本對象化的同時,已完全實現了對原有文本的超越,承擔起了語詞所不能替代的獨特敘事功能。”盡管明清小說的插圖的確存在這種“圖中增文”或“圖外生文”的現象,甚至二者兼有,但這些小說俄譯本的插圖則全部刪除了“圖中增文”,代之以“圖外生文”,這也多少削弱了小說插圖的“敘事功能”。如俄譯本《水滸傳》插圖“張天師祈禳瘟疫”只是標注了“道士們”(Монахи),而中文本插圖“張天師祈禳瘟疫”則在圖中標有文字說明(見圖影)。

以上我們通過對中國明清時期六部小說名著俄譯本插圖的梳理和分析,參照近些年國內學者對明清小說插圖研究的視角和理論,得出一些較為粗淺的看法。隨著對中國古典文學外文譯本研究的不斷深入,外文譯本的插圖也逐漸得到學術界的關注,筆者此文若能拋磚引玉,引起方家重視,則幸甚焉。
注釋
:①高莽《俄譯本水滸傳的插圖》,《俄羅斯文藝》1998年第1期。
②俄文書名:Троецарствие.ПанасюкВ.А.。
③亦見王麗娜、杜維沫《三國演義的外文譯文》,《明清小說研究》2006年第4期。
④ 俄文書名:Речныезаводи.РогачёвА.П.。
⑤亦見王麗娜《水滸傳在國外》,《古典文學知識》1998年第4期。
⑥其中“張天師祈禳瘟疫”插圖俄文標識為“монахи”,意思為“道士們”。
⑦俄文書名:ПутешествиенаЗапад.РогачёвА.П.КолоколовВ.С.。
⑧王麗娜《中國古典小說戲曲名著在國外》,學林出版社1988年版,第109頁。
⑨俄文書名:Сонвкрасномтереме.ПанасюкВ.А.МерьшиковЛ.Н.。
⑩俄文書名:НеофициальнаяисторияКонфуцианцев.ВоскресенскийД.Н.。
?程十發所作《儒林外史》插圖均無名稱,這里的名稱有的是小說回目,有的為筆者根據插圖內容自擬。
?朱一玄、劉毓忱編《儒林外史資料匯編》,南開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2版,第241頁。
?據筆者考察,俄譯本《儒林外史》8幅插圖中只有“成老爹以茶代飯”插放在第四十二回內容中,實際上該圖表現的是第四十七回的內容。
?俄文書名:Цветысливывзолотойвазе,илиЦзиньПинМэй.МанухинВ.С.。參看高玉海《金瓶梅在俄蘇的翻譯、傳播和研究》,《俄羅斯文藝》2013年第2期。
?序言的中文節譯由陳淳、白嗣宏譯,《文藝理論研究》1986年第4期,全譯文見方銘編《金瓶梅資料匯編》(黃山書社1986年版);亦收入李福清《漢文古小說論衡》(江蘇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毛杰《試論中國古代小說插圖的批評功能》,《文學遺產》2015年第1期。
?王朝聞《插圖的從屬性與獨立性》,收入《適應與征服:論文藝欣賞》(江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37-141頁。
?王遜《論明清小說插圖的‘從屬性’與‘獨立性’》,《中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6期。
?張玉勤《論明清小說插圖中的“語-圖”互文現象》,《明清小說研究》201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