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人口的生育文化研究

許凱杰

摘 要：本文從中國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特點、生育意愿、影響生育率的因素以及生育觀念的轉變等這些角度來揭示中國流動人口的生育文化及其跟隨時代的變遷。

關鍵詞：流動人口;生育水平;生育意愿

一、 引言

2010年全國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表明，中國流動人口總量已超過2億，并且這個數量還在增長。流動人口多是青壯年人，處于人口再生產的旺盛期。因此，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生育意愿以及影響他們生育的因素一直受到計劃生育主管部門和社會各界的特別關注。

二、 中國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

陳衛等（2005）通過對已有數據分析發現，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比農村非流動居民低，但略高于城市戶籍居民。Kulu（2005）的研究表明移民的生育水平一般總是低于遷出地非移民的生育水平、卻高于遷入地非移民的生育水平;而且，移民的生育水平與模式由于社會融合與適應而越來越接近于遷入地的非移民群體。石人炳等（2011）通過對人口遷移與生育之間關系的研究，得出流動人口的生育率已經很低，不僅低于農村常住人口，而且也低于城市常住人口。李丁等（2014）利用全國人口動態監測調查數據進行分析表明，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已經過低，不必再更多憂慮其高出生率的問題。得到的結論都認為：流動人口的生育率已經很低，不僅低于農村常住人口，而且也低于城市常住人口。

三、流動人口生育率水平的影響因素

國內關于影響中國流動人口生育率的因素進行的研究，大多以國外的生育理論為基礎同時結合中國的人口數據，論述影響中國流動人口生育率的各種因素及其影響大小。早期的流動人口生育率的影響因素研究主要是通過統計學的方法，分析社會經濟各因素對生育率的影響。人口流遷是否會降低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以往的研究總是直接比較移民與非移民之間在生育水平上的差異。國外經驗研究表明，移民的生育水平一般總是低于遷出地非移民的生育水平、卻高于遷入地非移民的生育水平。

蔣正華（1986）用回歸分析的方法分析了人均收入、文化教育、嬰兒死亡率以及都市人口比例等經濟社會因素對生育率的影響，發現人均收入和文化教育對流動人口生育率的影響最大。武輝等（2003）通過比較1990年和1997年中國東西部經濟的差異與生育率差異的關系，以及對1999年中國的城鄉差異與流動人口生育率差異的關系進行比較，認為經濟發展的差異與生育率的差異相適應，隨著經濟的發展，中國的流動人口生育率有下降的趨勢。在論述的經濟因素對生育率的影響的同時，中國的研究者也逐漸轉向研究其他因素對中國流動人口生育率的影響。

四、 流動人口生育意愿

生育意愿是人們基于本身考慮的生育訴求，體現著一個的人生育觀念和對生育文化的理解，會直接影響一個人的生育行為。沈毅（2005）認為，研究流動人口的生育意愿，除了考慮意愿生育數量、生育性別偏好和生育時間這3個內容外，還應加入生育動機即生育目的。莊渝霞（2008）等學者更是將生育生育意愿擴展到意愿生育數量、生育性別偏好、生育時間、生育動機和生育質量五個方面的內容。但由于生育時間往往難以界定和操作、生育動機又交織于意愿生育數量和生育性別偏好之中，難以測度，所以我國的大部分關于生育意愿的研究主要側重于意愿生育數量和生育性別偏好兩個方面的問題研究（李翌萱，2014）。

五、 流動人口生育性別偏好

在生育性別偏好方面，流動人口與戶籍人口、流動人口內部、不同地域的流動人口之間有很大的不同。劉愛玉（2008）通過對北京、上海等市的調查研究，發現相對于戶籍人口來說，流動人口的男孩性別偏好仍然顯著，同時鄧金虎、原新（2017）通過對2015年流動人口監測數據調查發現大部分流動女性生育意愿處于較低水平，但生育時男孩偏好明顯，出生性別比較為嚴重。隨著流動人口慢慢融入城市，流動人口的生育觀念有了一定的改變，有了一定的女孩性別偏好。楊凡等（2017）在控制了人口流動的選擇偏差條件后研究結果發現，有流動經歷和沒有流動經歷的婦女在男孩偏好方面確實存在差異。而隨著融合程度的進一步加深，無性別偏好的生育觀念越來越多的被流動人口所接受。通過對以往關于流動人口生育性別偏好的研究進行分析，我們發現，流動人口的生育性別偏好在慢慢改變，趨于理性化，趨于戶籍人口。

六、 流動人口生育觀念的改變

我國城市化在高速發展過程中，形成了大量的流動人口，流動人口在融入城市的過程中，其生育意愿與戶籍人口的生育意愿之間是否存在差異、存在怎樣的差異、具體的差異程度如何，對于掌握流動對于流動人口影響、生育引導和管理至關重要。有關調查發現，女性流動人口比未流動過的女性有更低的意愿生育數量（徐映梅等，2010）。廖慶忠等（2012）通過調查發現，導致農村人口在意愿生育數量上與城市人口相接近，流動導致生育偏好上的主要原因，在同是流出地的地方，外出流動人口生育意愿子女數小于未發生流動的人口，兩類人群在生育性別上的差異不大。在關于流動人口流動時間的研究中，調查發現隨著流動時間的增加，農民工有男孩性別偏好的概率會越來越低，初次流動時年齡較小的比年齡較大的流動人口，其在生育意愿上越傾向于戶籍人口。

七、 總結與展望

從平均意義上和長遠發展趨勢上講，監測數據與其他生育數據同樣顯示出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過低的問題，這提示我們不必再過于糾結流動人口的高生育和超生問題。可以說，流動人口是勞動生產的主力，也是人口再生產的主力，但已不是超生大軍。總的來說，中國流動人口的生育觀念是在逐漸改變的。

從影響流動人口生育意愿的因素的分析表明，在宏觀層面，經濟、社會、政治、文化等因素都會影響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和生育意愿;從微觀角度分析，年齡越大者、已婚者、農村戶籍流動人口都越傾向于多要孩子，男孩偏好越強烈;購買社會保險特別是養老保險者對孩子期望數和男孩偏好明顯降低;男性和受教育程度高者更傾向于要男孩;身體越不健康者也越傾向于要男孩;流動人口在城市居住環境的改善和工作的穩定性的提高也會減少對孩子的期望數。

現階段國家逐步放開了生育政策，從“單獨二孩”到“全面二孩”，這些政策對于我們研究流動人口的生育有著重要的意義。有研究顯示，流動人口的二孩生育意愿不強且性別和其他一孩特征也會影響二孩生育意愿。消解流動人口家庭團聚的障礙，將其子女養育納入流入地公共服務體系，鼓勵發揮大家庭中代際支持的功能與作用，也會降低他們放棄生育二孩的意愿。流動人口并非孤立群體，與流入地和流出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鏈條中任一環節的變動，都可能制約其二孩生育意愿，因此，國家層面在制定計劃生育政策時更需綜合考量。

[參考文獻]

[1]李丁，郭志剛.中國流動人口的生育水平—基于全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數據的分析[J].中國人口科學，2014 ， 3：17-29.

[2]陳衛.外來人口與我國城市低生育率[J].人口研究，2005第4期.

（作者單位：四川大學社會發展與西部開發研究院，四川 成都 610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