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愛妮 牟佳麗
(浙江省臺州市三門縣人民法院,浙江臺州 317100)
法官助理制度起源于英美法系,于20世紀90年代被引薦至我國。1999年最高院出臺《人民法院五年改革綱要(1999-2003)》正式開始法官助理制度改革。我國法官助理制度已經經過了二十多年的試點和探索,其現實價值無可厚非,法官助理作為法官的“后備軍”,其成長與發展直接關乎著法官隊伍的職業化、精英化建設。本文以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為視角,立足司法實踐,通過發現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深入剖析原因,積極探索法官助理隊伍的發展路徑,以切實提高法官助理的業務能力水平和法律素質,打造一支專業能力強、綜合素質高的法官助理隊伍。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在部分地方人民法院開展法官助理試點工作的意見》規定法官助理在法官的指導下組織辦理庭前調解,《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完善人民法院司法責任制若干意見》規定庭前調解由法官組織或辦理,法官助理協助,這些規定都將參與庭前調解納入法官助理的履職范圍內,為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提供了法律依據。
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有利于提升審判效率。訴訟效益的最大化具體包括:審前程序能應對訴訟爆炸。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有利于促進司法公正。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有利于提高法官助理業務素質能力。通過參加庭前調解,法官助理可以接觸到不同的當事人,在實踐中學習把握不同當事人的心理,在調解中不斷鍛煉職業技能,培養其理解和適用法律的能力,積累豐富的司法工作經驗。
我國現行的《人民法院組織法》、《法官法》等法律并未對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加以規定,在法律層面上仍缺乏統一、明確的規定。若干最高院的司法解釋予以明確僅屬于規范性文件,其價值位階遠低于法律。且相關文件中僅將參與庭前調解作為法官助理履職內容之一做了列舉式規定,甚至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應由其獨立完成或在法官指導下完成亦或是由法官助理協助法官完成都無明確規定,也未對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的程序、權限等作出明確、詳細規定。
法官助理的年齡結構相對較低,不少當事人基于傳統觀念不信任、甚至輕視法官助理組織的調解,在很多情況下并不配合庭前調解工作,這極大地影響了庭前調解的成功率,也嚴重挫傷法官助理的工作積極性和職業尊榮感。
組織庭前調解不僅需要法官助理具備專業的法律知識,還對其社會閱歷、工作經驗、調解技術等都有較高要求。庭前調解要求法官助理能在有限的時間內迅速掌握當事人的性格特征、真實訴求、談判底線等信息,并以此有針對性地采取不同的溝通方式,讓雙方當事人主動接受,從而達到調解的目的。然而在實踐中有的法官助理仍在沿用著老一套“和稀泥”式的調解方法,每個案件調解都是同一個流程走下來,缺乏針對性,調解效率低下;年輕法官助理又因為年齡、經歷、性格等原因,相對缺乏調解的經驗和技巧,其能力難以支持其獨立完成庭前調解,在調解中常常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方面,“調解過程中,任何一方當事人的任何一點固執都有可能使調解進入僵持階段,需要重新溝通、協調,而這往往意味著以往工作推到重來”,在案多人少壓力下,對于調解成功率小或者當事人不配合的案件,部分法官助理可能會產生畏難情緒,不愿做、也沒時間做耐心細致的調解工作;另一方面,在庭前調解中掌握的爭議焦點和相關證據等信息不能直接作為之后的裁判依據反饋給法官,一旦調解失敗,法官助理所做的庭前調解工作將全部清零,且庭前調解也無相關記錄,無法反映法官助理在此項工作中所做的努力,這也在很大程度上打擊了法官助理庭前調解的積極性。
在現有的法律法規中,沒有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的相關規定。缺乏法律層面的支撐下,法官助理工作定位不清晰、職責不明確,在晉升考核等方面皆屬于模糊地帶。為此,筆者提出以下三點建議,一是加快立法步伐,通過立法來完善法官助理制度,為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提供法律保障,使審判團隊工作更加制度化、規范化,激發法官助理的履職積極性;二是完善配套設施,制定法官助理的晉升、考核等制度,促進法官助理積極參與庭前調解;三是在訴訟法確立法官助理組織庭前調解的獨立職責。
加強專業能力培訓。可以通過組織多種形式、多種渠道的經驗交流和教育培訓活動,例如開展“院長論壇”、“案例大講堂”等形式,讓資歷較深、經驗豐富的優秀法官對法官助理進行定期的審判經驗交流與庭前調解技能培訓,改變自行摸索和小范圍傳幫帶的經驗積累模式,這對于法官助理的成長大有裨益。
加強心理培訓。在處理法院業務性事務時絕大部分是需要面對當事人及其代理人的,特別是庭前調解活動,很多時候當事人都固執己見的發表自己的意見,這時,僅僅用專業的法律知識是說服不了當事人的,特別是對家事糾紛的案件的調解。對于法官助理,由于缺乏社會閱歷和審判經驗,對當事人的心理把控不準,引導當事人達成協議方向不明確,很難促使案件達成協議。由社會閱歷豐富的資深法官或是心理培訓師對法官助理進行心理培訓十分必要。
筆者認為,賦予法官助理部分的決策權,讓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及程序性工作,一方面幫助法官擺脫瑣碎的雜務性事務,讓“精英化”的員額法官投入到只能由其承擔的審判核心事務中去,有效節約訴訟資源,減輕當事人的訴累,另一方面也拓展了法官助理的成長空間,彰顯了法官助理職業的專業性和獨立性,增強外界對法官助理作為一個獨立的法律職業的認同感。
將庭前調解率作為法官助理的考核指標之一,能激發法官助理組織參與庭前調解的熱情,提高履職效率。我國目前尚無規范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的專門規定,可以通過專門法規對法官助理組織參與庭前調解的次數、成功率等方面作出規定,并在法院內部相關的文件中對法官助理進行管理,雙管齊下的對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進行約束。除了規范法官助理的庭前調解外,更重要的是對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的工作制定量化考核標準,制定切實可行、清晰系統的考核制度,將考核結果與職業晉升、降級結合起來。筆者認為,對于法官助理參與庭前調解考核可以從四大部分進行考量,一是對工作數量的進行考核,協助法官的調解結案的數量以及草擬文書的數量等可以很好的反映法官助理的調解工作的情況,這可以依托審判系統以及智審系統,通過系統的工作記錄,例如文書制作數量等來反映工作數量,但是又不能一概推崇案件的調解率,調解必須要建立在雙方共同意思表示上。二是學術論文和調研結果的考核,理論來源于實踐,實踐促進理論的發展,法官助理在參與庭前調解等過程中只有不斷進行思考,調解工作才能不斷推陳出新、建立新的調解機制,提高自身的調解能力和人際關系處理能力。三是法官助理所在團隊的領導以及直屬領導的評分。四是審判團隊的綜合業績考評,將整個審判團隊的結案率,調解率,調解執行率納入到法官助理考核因素中去,提升法官助理參與調解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