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萍 余尊寶


摘 要:基于新時代“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清潔生產成為綠色發展的必然路徑。通過對政府和企業在環保上的博弈分析可知,供給側改革以前,政府和企業博弈的純策略納什均衡為{不監管,不創新};供給側改革以后,環保力度加強、經濟評價指標轉向,此時的納什均衡為{監管,不創新};混合策略納什均衡結論表明,政府監管與不監管的綜合收益相等時,企業通過市場化的方式做選擇。政策建議上,建議政府多做配套制度供給,通過企業間博弈現實清潔生產。
關鍵詞:清潔生產;博弈分析;政府;企業
1 背景研究
“防治污染”作為“十三五”期間三大攻堅戰之一,已經是國家重點發展戰略。在落地實施方面,環保督察作為防治污染的重要推手,在“十三五”期間全面推進:2015年7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會議通過了《環境保護督察方案(試行)》,明確建立環保督察機制,并提出要把環境問題突出、重大環境事件頻發、環境保護責任落實不力的地方作為先期督察對象,重點督察貫徹黨中央決策部署、解決突出環境問題、落實環境保護主體責任的情況,這一會議成為環保督察的制度基礎;2015年12月,環保督察正式啟動并在河北試點,2016年在全國推廣,截至2017年底,第一輪環保督察已實現全國覆蓋;2018年5-10月,環保回頭看啟動;2019年2月,新一輪環保督察啟動。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不斷深入人心。自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主席就生態文明建設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在全黨和全國樹立和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因此,在新的發展理念下,不僅需要制度上的供給,更需要通過市場化手段約束企業走低碳環保、清潔生產之路。
2 文獻綜述
從實踐角度看,目前對于清潔生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研究,這些研究聚焦于內外部因素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及各創新主體創新能力差異的對比研究。
技術創新的研究上:張旭和王宇(2017)考慮了環境規制、研發投入兩個因素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并構建了系統動力學模型,然后以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對模型適用性進行了驗證,結論表明環境規制在短期內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催化要優于研發投入,但長期影響則相反。Gupta和Barua(2018)采用三階段法研究了阻礙中小企業做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及解決方案,該研究確定了7個主要、36個子類別障礙,針對性提出了20個解決方案,采用BWM、TOPSIS方法對解決方案進行了排序,并通過三階段模型驗證了魯棒性。
主體創新能力差異研究上,基于環境規制和稅制的背景,使用博弈分析的文獻較多:劉章生等(2017)對制造業進行了綠色技術創新的能力比較。王娟茹和張渝(2018)引入計劃行為理論,深入分析了環境規制中的命令控制、市場激勵、綠色技術創新三者之間的作用邏輯。潘峰等(2015)使用演化博弈論方法研究了地方政府、排污企業和中央政府的行為策略,研究表明,影響地方政府制度供給的因素為環境規制成本、中央政府的處罰力度、排污企業的治污成本。陳真玲和王文舉(2017)也使用了演化博弈模型研究了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和污染企業,研究結論表明,監督力度和環境稅都會影響污染企業的污染排放。另外,最新研究如楊國忠和劉希(2017)、曹霞和張路蓬(2017)、楊朝均等(2018)、聶麗和張利江(2019)通過使用博弈方法得出,當政府委托的大學研發投入達到一定水平時實現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目標,當政府加強污染稅片收、適當引導綠色技術創新、較低強度的公眾環境保護宣傳才能催化企業創新。
我們認為,在綠色發展理念下,不僅需要加大政策上的制度供給,仍需要建立市場化的機制措施,二者相輔相成。現階段,在綠色發展上的制度供給包括:碳排放制度、排污費制度、供給側改革制度、環保督察制度等等;在市場化機制上,供給較少,不斷成熟的碳排放交易市場還處于發展階段,對綠色發展的成效還有待進一步評估。
綜上所述,國內針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企業自身綠色創新的研究,二是政府與企業在制度上的博弈分析,但以市場化機制為目標的企業與政府博弈研究相對少,即在有效政策制度供給和市場約束的機制下讓企業自發做綠色技術創新、實現清潔生產之路。
3 清潔生產上的博弈分析
理想狀態下,清潔生產走市場化路徑,即政府提供相關制度供比例,企業與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博弈;然而,受我國經濟增長方式和經濟評價指標影響,環境監管的制度供給積極性不高,導致政府和企業在環保問題上進行博弈。
在進行博弈分析之前,簡要介紹一下綠色技術創新的特點。綠色技術創新是指以減輕或消除生態環境污染、節約資源和能源、保護環境為目的,遵循生態經濟自身發展規律進行的技術創新行為(SHAO,2008)。綠色技術創新具有成本高、周期長、風險大的特點,導致企業自發做綠色技術創新動力不足、性價比低,需要外部制度提供創新環境。
(1)無制度供給、市場約束下的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動力不足。如圖1所示,在沒有政策制度供給、無市場約束機制的市場環境下,企業A做綠色技術創新將面臨投入成本高、研發周期長、失敗風險較大的局面,大概率使自身處于競爭劣勢狀態;相對于企業A,企業B采用維持現狀策略,則在產品成本、市場占有率、經濟效率上均占有優勢,與企業A相比,競爭優勢比較明顯。
(2)有制度供給、市場約束下的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動力較大。如圖2所示,在有制度供給、市場約束機制下的市場環境,企業A和企業B均面臨制度上的約束:①用能權將使企業能源投入成本發生變化,企業A的能源成本將下降,企業B將上升;②開采權將限制企業發展規模,企業A發展規模不受限制,而企業B面臨原材料約束導致發展規模受限;③行政去產能將直接影響企業生存,若企業B為過剩產能、低端落后產能,則被行政強制出清的可能性大;④碳排放權將改變企業生產能力,企業A由于使用了綠色生產模式,能生產出更多的產業,而企業B由于碳排放配額不足則產品產出量受限;⑤排污費將直接影響企業產品價格,企業B的產品價格將明顯高于企業A的產品價格。在這種市場環境下,企業A雖然仍將面臨綠色技術創新的三種風險,但企業B相對企業A不再具有成本、市場和效益優勢,從而B企業做綠色技術創新的動力也就更強。
3 研究結論
通過對政府和政府在環保問題上的博弈分析可知,監管收益、監管成本、企業創新綜合收益是影響雙方博弈的主要因素。結合我國經濟發展階段和環保政策可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供給側改革以前的均衡為{政府:不監管,企業:不創新}。這一階段,企業的目標是擴大生產、提升經濟效益,政府的目標是保持GDP高速增長、保證稅收增長穩定,此時,政府監管的動力嚴重不足,企業做綠色技術創新的動力不足,而如果政府選擇監管,則會影響企業生產、地區經濟增速,所以這一階段的監管不是占優策略。
第二,供給側改革以后的均衡為{政府:監管,企業:不創新}。這一階段,評價經濟增長的指變發生了變化,“唯GDP論經濟”成為歷史,地區環境評價成為重要評價方面,經濟增長從“數量評價”轉向“質量評價”,此時政府有動力去做監管,特別是征收環境稅后,政府監管的綜合收益明顯大于不監管收益,環境變好了有利于對地區經濟增長的評價。對于企業而言,由于沒有一貫的綠色技術創新意識,短時間內通過行政力量、加大處罰的手段逼迫其創新,成本較高,創新的綜合收益遠達不到不創新收益,不創新策略占優。
第三,理想狀態下,政府監管與不監管的綜合收益相等,企業通過市場化的方式做選擇。這一階段,政府只做制度供給,例如通過碳排放權和用能權制度優化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環境,企業間進行博弈,通過市場化的手段讓企業做選擇。
基于以上結論,政策上不建議政府一味加大監管、加大處罰力度、加大監管范圍,而是應做好制度上的有效供給,通過制度形成良好的綠色技術創新環境,讓企業自行選擇是否創新。當前,用能權制度正在試點,通過前端用能權制度和后端碳排放權制度形成清潔生產的市場環境是可行的,建議政府和企業密切關注兩個制度的推進情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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