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鈺鉞 湘潭大學 湖南湘潭 411100
檢察機關在近代的監督職責主要是監督審判與執行判決等。建國初期借鑒蘇聯經驗,強調全方位的“一般監督”。此后“三起三落”:1951年被列入國家機構精簡名單 1960年被并入公安系統 文革時期,“監督”是敏感詞匯。1975年新憲法重新設置了人民檢察院 1979年《人民檢察院組織法》否定了其“一般監督”的定位 第一次司法改革,其重心向辦理訴訟案件傾斜。監察體制改革,國家權力配置的調整沖擊了檢察制度,在此轉型階段,其職能定位回歸于法律監督。
2018年憲法修正案調整“一府兩院”國家權力框架為“一府一委兩院” ,監察體制改革將原屬檢察院的反貪、反瀆和預防職務犯罪相關職能賦予了監察委員會,職權及人員的轉隸都隨之進行新的調整。追溯到新民主主義時期將最高人民檢察署規定為國家檢察機關 1949年改“審檢合署”為“審檢分離”,檢察院成為了獨立國家機關 自1979年《人民檢察院組織法》首次明文規定檢察院是國家的法律監督機關至今,憲法五次修改依然肯定其獨立地位。基于此,檢察機關應在改革中促進檢察機關職權歸位,趁勢而為將職能重新定位在法律監督之上。
偵查監督職能是把好刑事訴訟的第一道關口。在法律監督實踐中,仍然存在不容忽視的問題:一是逮捕后變更強制措施無論在立法層面還是在實務操作規范層面,都沒有關于監督制約的明確規定 二是批準逮捕和審查起訴環節,書面審查的方式很難發現案件中違法活動的存在 三是強制措施監督缺位,法律確立的是檢察機關對偵查活動全程監督,明確的卻只有審查批準逮捕的監督程序。
執行監督是對刑事判決的執行進行監督。十八大以來,檢察機關加強對看守所、監獄等地的執法檢察,糾正重大冤假錯案,完善了對限制人身自由司法措施和偵查手段的司法監督,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刑事執行檢察職能。
行政檢察監督職能主要針對生效的行政裁決。但按照當前對檢察職能的主流劃分方式,檢察機關對行政行為的監督無法納入“偵查、審查批捕、公訴、訴訟監督”的體系,行政違法行為監督在當前檢察職能體系中的位置不夠明確。
有關公益訴訟,《行政訴訟法》只初步建立了行政公益訴訟的概念,細節尚未打磨。《民事訴訟法》僅對環境公益訴訟進行原則性規定。因此,二者均需要立法層面予以完善。
將檢察機關法律監督權、責、能的適配置于結構功能主義之下分析,即完善檢察機關的職權體系,以期其能最大限度發揮法律監督職能,與此同時,積極回應現實需求,以實踐的薄弱點倒逼體系結構的進一步成熟。
偵查活動監督和立案監督職能是中國特有的檢察制度,應繼續發揮 “一體兩翼”的傳統優勢,即確立審查逮捕工作為主體核心,以立案監督、偵查活動監督工作作為審查逮捕工作的兩個重要羽翼,形成有機統一的偵查監督工作體系。
訴訟監督職能應以審判中心主義為契機不斷進行優化。一是嚴格審查起訴標準,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 二是針對不同性質的訴訟活動成立不同的訴訟監督機構,以分散工作壓力,體現各訴訟活動的特點。
有關執行監督職能,一是增加財產刑執行程序接受檢察監督的具體條文 二是看守所等刑事執行場所發現的職務犯罪偵查職能繼續由檢察機關行使 三是將監察委限制人身自由和公安機關行政拘留措施一并出入審查范圍。實踐層面應拓寬監督途徑、豐富監督手段,更新監督方式。
需要注意,行政監督的對象不限制在訴訟內,訴訟外的行政行為亦屬于監督范圍。因而,其一要重視對訴訟外具體行政執法行為實施法律監督,對在執法過程中發現的行政機關及其工作人員的違法行為及時提出建議并督促其糾正 其二強化檢察機關監督抽象行政行為,也即強化事后審查。
有關公益訴訟,其一賦予檢察機關在國家利益或社會利益因行政主體作為或不作為受到損害時提起公益訴訟的權力 其二在行政訴訟中,必要時檢察機關可應當事人申請參與其中進行結構平衡。在民事公益訴訟法律化的進程中,一要明確賦予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原告地位; 二要明確檢察機關提起公益訴訟的范圍;三要賦予檢察機關必要的權利。
檢察院在職務犯罪職能轉隸至監察委員會之后,其法律監督職能體現為對司法領域內的各類案件辦理活動是否合法的監督,具體包括對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等偵查機關偵查的案件是否合法實行監督,對法院的判決、裁定是否正確和審判活動是否合法實行監督,對于監獄、看守所等執行機關執行刑罰的活動是否合法,對民事、行政裁判的執行活動實行監督。監察委員會與檢察院存在職能轉隸關系,在職能運行過程中又必然產生千絲萬縷的關聯,監察委員會對檢察院的監督應持謙抑態度,在監督范圍上應有所限制,以參與型理念和體系化手段設置和行使監督權,檢察機關有權對監察委員會職務犯罪調查權進行制約,具體包括三個方面:(1)對監察委員會職務犯罪調查活動進行合法性監督 (2)決定對職務犯罪案件是否批準逮捕,(3)決定對移送的涉嫌職務犯罪案件是否提起公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