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陽 唐自強 楊 莉
中鐵二局中心醫(yī)院內(nèi)一科,四川省成都市 610000
腦卒中是神經(jīng)內(nèi)科常見的急性腦血管疾病,分為缺血性腦卒中和出血性腦卒中兩種類型,臨床起病急、發(fā)展迅速,如果不及時治療會導致患者殘疾或死亡[1]。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Post-stroke cognitive impairment,PSCI)是腦卒中半年內(nèi)出現(xiàn)的一類綜合征,有研究報道了超過20%的急性腦卒中患者3個月內(nèi)至少會出現(xiàn)1個認知領域的損害[2]。PSCI是一個進行性認知功能減退的過程,認知障礙的程度從非癡呆型到癡呆型逐漸加重。腦卒中可以導致癡呆的發(fā)病風險提高近4倍,在60歲以上老年患者中其發(fā)病風險升高至近7倍[3]。因此,早期診斷PSCI后積極治療,可以延緩病情進展,降低癡呆的發(fā)病風險,而尋找有效的生物標志物是PSCI早期診斷的核心問題。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在多種急性炎癥反應中都有重要的促炎作用[4],本研究通過測定120例PSCI患者血漿IL-6水平和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 scale,MoCA)評分,來探究血漿IL-6水平在PSCI患者中的表達及意義,現(xiàn)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將2017年6月—2018年10月于我院診治的120例卒中后認知功能障礙(PSCI)患者作為研究對象。PSCI的診斷參考《卒中后認知障礙管理專家共識(2017版)》[5]中的標準,為卒中后6個月內(nèi)出現(xiàn)的認知功能障礙。納入標準:(1)年齡≥18歲;(2)有卒中病史;(3)存在局部神經(jīng)系統(tǒng)受損的體征;(4)頭部影像學證實有缺血、出血灶或腦血管病證據(jù);(5)存在不同程度的認知障礙;(6)卒中病史和認知障礙存在因果關系。排除標準:(1)頭部嚴重外傷;(2)合并神經(jīng)系統(tǒng)腫瘤;(3)合并神經(jīng)炎癥導致的局灶性體征;(4)由其他可能導致認知障礙的原因;(5)合并嚴重感染;(6)長期使用影響血漿炎癥因子水平的藥物;(7)不能全面完成認知評估的,尤其是大面積腦梗死存在肢體無力或失語的患者。120例PSCI患者按卒中類型分為缺血性PSCI(n=86),包含男54例,女32例,年齡28~74歲,平均年齡(56.22±5.83)歲;出血性PSCI(n=34),包含男20例,女14例,年齡31~68歲,平均年齡(54.87±8.13)歲。兩組患者性別和年齡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χ2=0.162,P=0.687;t=1.017,P=0.311)。86例缺血性PSCI按照梗死面積和部位分組,一般情況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χ2=0.108,P=0.947;F=0.051,P=0.951;χ2=0.329,P=0.999;F=0.041,P=1.000),具有良好的可比性,見表1。
1.2 認知障礙評估 采用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CA)對120例患者進行認知障礙評估,共包括記憶力、視空間力、執(zhí)行能力、語言流暢能力、命名能力、抽象概括力、注意力、定向能力與延遲回憶能力8個項目,總分30分。受教育4年以下的患者總分加1分,校正教育程度偏倚。MoCA評分<26分提示存在認知障礙,且分數(shù)越低,認真障礙程度越高[6]。

表1 86例缺血性PSCI患者一般情況比較
1.3 梗死灶大小的評估 根據(jù)CT影像進行分型,按解剖部位分為大腦梗死、小腦梗死和腦干梗死。其中大腦梗死又分為: 大梗死,梗死灶超過1個腦葉,直徑≥5cm;中梗死,梗死灶<1個腦葉,直徑3.1~5cm;小梗死,直徑1.6~3cm;腔隙性梗死,直徑≤1.5cm; 多發(fā)性梗死, 多個中梗死、小梗死及腔隙性梗死[7]。
1.4 血漿IL-6水平水平測定 采集患者清晨空腹靜脈血2ml,離心后取上清,采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試劑盒(ELISA,武漢華美生物,CSB-E04638h)按說明書步驟測定患者血漿IL-6水平,在450nm讀取吸光度值。

2.1 不同類型PSCI患者IL-6與MoCA相關性分析 缺血性PSCI患者MoCA評分明顯低于出血性PSCI患者,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缺血性PSCI患者血漿IL-6水平明顯高于出血性PSCI患者,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見表2。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PSCI患者的血漿IL-6水平與MoCA評分呈負相關(r=-0.72,P=0.04)。

表2 不同類型PSCI患者IL-6水平與MoCA評分
2.2 不同梗死面積缺血性PSCI患者IL-6水平與MoCA評分 86例缺血性PSCI患者中,梗死面積越大,MoCA評分越低,血漿IL-6水平越高,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1),見表3。

表3 不同梗死面積缺血性PSCI患者IL-6水平與MoCA評分
注:*與腔隙性梗死相比,P<0.05;#與小面積梗死相比,P<0.05。
2.3 不同梗死部位缺血性PSCI患者IL-6水平與MoCA評分 顳葉梗死和丘腦梗死患者的MoCA評分明顯低于額葉梗死患者(均P<0.05),顳葉組與丘腦組的MoCA評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頂枕葉、腦干小腦、基底節(jié)和多發(fā)性梗死組與額葉梗死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顳葉梗死和丘腦梗死患者的血漿IL-6水平明顯高于額葉梗死患者,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P<0.05),顳葉組與丘腦組的血漿IL-6水平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其他部位IL-6組間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不同梗死部位缺血性PSCI患者IL-6水平與MoCA評分
注:*與額葉梗死相比,P<0.05。
IL-6是由激活的淋巴細胞和巨噬細胞分泌的一種促炎因子,可以促進多種急性炎癥反應的發(fā)生發(fā)展。腦卒中的發(fā)病機制也包含腦血管的炎癥反應過程,因此IL-6與PSCI的發(fā)生可能密切相關。已有一些研究報道了血管性認知障礙特別是已經(jīng)進展到癡呆的患者,血漿IL-6的表達水平顯著升高[8]。靜息型腦卒中患者血漿IL-6表達水平越高,其預后越差[9]。但也有一部分研究顯示IL-6與腦血管性疾病發(fā)生風險之間并無相關性,與血管性認知障礙患者的嚴重程度也無相關性[10]。PSCI是血管性認知障礙的重要組成部分,其發(fā)生率隨著腦卒中的增多而逐年增高,對PSCI患者進行研究更具有臨床意義。在筆者的研究結果中,缺血性PSCI患者的血漿IL-6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出血型PSCI患者,且缺血性PSCI患者的認知障礙更嚴重,相關性分析顯示PSCI患者的血漿IL-6表達水平與認知障礙嚴重程度呈正比(|r|= 0.72,P=0.04)。分析以上結果,可能的原因是缺血性PSCI由于腦血管栓塞造成的腦部組織損傷更深、范圍更廣。
對86例缺血性PSCI的研究中筆者發(fā)現(xiàn),梗死面積越大,或梗死部位位于顳葉和丘腦的患者,其血漿IL-6表達水平更高,認知障礙的程度更嚴重。有一項臨床研究檢測了腦梗死患者發(fā)病30d后血中的酸性蛋白含量,發(fā)現(xiàn)梗死面積越大的患者血中酸性蛋白含量越高,而認知障礙的程度越嚴重[11]。這與筆者研究中的結論相一致。在梗死部位與PSCI關系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缺血性PSCI患者腦梗死發(fā)生的部位比梗死面積的大小更為重要,該研究的結果是梗死位于額葉、丘腦盒角回等部位引起認知障礙的概率更高[12]。另一項臨床報道的結論是位于額葉、顳葉及丘腦的梗死發(fā)生PSCI的風險更大[13]。在小樣本量的影像學研究中顯示,腦血管性認知障礙患者的血管病變位于大腦優(yōu)勢半球或者皮質(zhì)發(fā)生血流灌注缺損時認知障礙的程度更嚴重[14]。在筆者的研究中,將納入的86例缺血性PSCI樣本按部位分為7組,每組的樣本量較小,且由于納入樣本的一般情況等存在差異,或統(tǒng)計學方法的差異,造成了結論與先前結果不一。后續(xù)的研究中需要通過進一步擴大樣本量來得到更可靠的結論。
綜上,PSCI患者認知障礙的程度與血漿IL-6水平呈正比,在缺血性PSCI中,梗死面積越大、梗死部位位于顳葉和丘腦的患者血漿IL-6水平更高,認知障礙的程度更嚴重。因此,血漿IL-6水平可作為PSCI早期診斷的生物學指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