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
(上海對外經貿大學,上海 200240)
亞當·斯密早就說過對經營者,管理其他人的資產而不是自己的資產。所以他們不可能像經營自己的錢那樣盡心盡力地經營其他人的錢,為了規避這種風險,我們要從制度設計上來防止這種風險的產生。而且商業銀行又是一種特殊的金融企業,它的設立存續以及經營不善倒閉對市場經濟的運行和發展會產生連環效應,破產制度僅僅是在極少數情況下才采取的措施。這時,商業銀行接管制度就彌補了繼續運營和破產制度之間的“一公里”。商業銀行接管制度,就是指銀行主管機關根據法律的授權,針對經營陷入困境的銀行的一種管理程序,在銀行經營不善陷入困境,用來恢復銀行的正常經營狀況,使銀行重新達到審慎監管的要求,或者保留銀行現存的一些商業價值以便于后續的出售、合并或者清算等其他措施。因此,商業銀行的接管制度作為一種處于中間狀態的管理銀行的方式,可以在危機來臨之際以較快的速度處理銀行的問題,從而切斷金融風險的傳播鏈條,實現穩定金融秩序的目的。因此,商業銀行的接管制度在各國銀行危機應對制度中都得到了普遍的接受和認同。由于接管是由問題銀行以外的第三人直接介入問題銀行的日常經營,涉及的法律關系較復雜, 各國和地區均通過法律制度作出詳盡的規定, 以使商業銀行接管制度功能得以有效實施。1
美國金融市場發展歷史較早,且在經歷了多次金融危機之后,建立了一套較為完善的、商業銀行接管制度。在維護金融體系的穩定,保護利益相關人員的合法權益以及促進銀行業平穩運行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英國、德國和法國等國對于銀行破產,并沒有和普通企業破產在法律上做出區分,而美國銀行破產相關法律并沒有沿用歐洲國家的做法,而是適用了與普通企業破產不同的特殊規則。其具體的特征如下:
美國銀行監管機構明確和細化了一系列處置措施,以便在商業銀行出現危機時,能夠快速處理危機,并且對銀行進行重整,從而使銀行所存的商業效益最大化,降低存款保險金的損失,從而來維護整個金融體系的穩定。
從商業銀行接管制度的程序設置來看,監管當局擁有對存在危機的銀行的接管的專有性權力。聯邦存款保險公司作為美國聯邦政府的獨立的金融機構,也是商業銀行接管人。它能夠迅速的確認商業銀行的現有存款和相應的債權,對資產進行清算和回收,以此來實現下一步的接管。這種行政性的監管更凸顯了美國當局對存款人和相關利益人的保護,也與普通企業破產的司法型接管存在著顯著的區別。
除了以聯邦存款保險公司作為接管人之外,美國并以此為中心開展其制度的建立。在其相關的制度中,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將債權人、法官和破產管理人的三個角色集于一身,對處置破產銀行具有很大的權力,其還擁有一系列的強制執法權,這種權力更是賦予了其追回銀行資產的能力。
商業銀行較之其他機構而言,更容易發生內部交易和欺詐存款人或者利益相關人的現象。因此,必須對商業銀行接管環節中對內部交易人員設立嚴格的懲罰措施。2010年頒布的華爾街金融監管改革法案中,也順應了加大處罰力度的這一趨勢,在其規定中,任何只要是因內部交易而獲得的利益都將被認定為欺詐性交易從而被宣告無效。而且其相關責任主體十分廣泛,有效的防止了內部交易的行為。
我國的1995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業銀行法》(下稱“商業銀行法”)以及在后來2003年頒布的《銀行業監督管理辦法》中都對商業銀行監管制度進行了規定,與此同時,對商業銀行接管的法律制度的相關規定也散見在《證券法》等相關法律中。但與歐美國家相比,由于我國金融市場發展歷史較短等且相關法律部完善的原因,我國商業銀行接管制度還存在著很多缺陷。
相關研究中都認為我國在《商業銀行法》中規定的對于商業銀行接管的條件十分模糊:商業銀行已經或者可能發生信用危機, 嚴重影響存款人的利益時, 國務院銀行業監督管理機構可以對該銀行實行接管。2由此條規定,我們可以明確得知商業銀行接管的條件----“已經或者可能發生信用危機”、“嚴重影響存款人利益”。但是在具體實踐中,什么是嚴格意義上的“已經發生和可能發生”以及“嚴重影響”,這些相關的定義并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會給我們在具體實踐中造成誤解。
我國現在并沒有嚴格的對“接管人”的定義,與此較為相近的概念是“接管組織”。而在實踐中,接管人的角色和地位十分重要,它需要平衡多方的利益,來進一步對商業銀行的業務進行運營。我國的《商業銀行法》中規定:“自商業自接管開始之日起, 由接管組織行使商業銀行的經營管理權力”,但對接下來接管主體和接管的具體內容并沒有做出明確規定。
根據《商業銀行法》第65條規定:接管由國務院銀行業監督管理機構決定并組織實施。由這條規定可知,我國商業銀行的接管屬于監管式接管,在這種監管的過程中,司法權會隨時介入從而發生沖突。法律法規缺失導致的權責不明, 是接管制度中行政權與司法權產生沖突的制度性因素。3
通過相應的對比可知,我國相關的商業銀行接管制度還存在著明顯的不足和缺陷,如需發揮其良好的風險控制作用,必須努力構建完善的商業銀行接管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