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翠芳,翟艷慧,張崇陽
淮安市腫瘤醫院護理部,江蘇 淮安 223200
近年來,惡性腫瘤的發病呈年輕化趨勢,較高的發病率和病死率使惡性腫瘤成為嚴重威脅人類健康和生命的疾病。自身病情和放化療等不但使惡性腫瘤患者的生活質量明顯降低,而且會對患者的心理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1]。癌因性疲乏是惡性腫瘤患者最常見、最嚴重的主觀癥狀,與治療手段和疾病本身有關,不僅發生速度快,而且持續時間長,嚴重影響患者的治療依從性和生活質量[2-3]。姑息性干預是隨著臨終關懷運動而產生和發展起來的一種治療模式,可為生存期較短或者病情發生進行性惡化的患者提供全方位的綜合干預,通過正確引導使患者坦然面對自身病情,從而提高生活質量[4-5]。近年來,姑息性干預模式在臨床中得到了廣泛應用,取得了滿意的效果。本研究分析了姑息性干預對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生活質量及癌因性疲乏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8年1月至2019年2月淮安市腫瘤醫院收治的68例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納入標準:①預計生存期>3個月;②TNM分期為Ⅲ~Ⅳ期;③年齡≥18歲;④具備獨立行走的能力;⑤對自身病情及治療方案均了解。排除標準:①合并語言障礙、精神疾病等;②患者或家屬放棄治療;③有化療禁忌證;④合并嚴重的軀體性疾病。根據隨機數字表法將68例患者分為對照組和研究組,每組34例。對照組中,男23例,女11例;年齡24~78歲,平均年齡(52.56±9.27)歲;原發病:乳腺癌4例,肺癌9例,肝癌12例,鼻咽癌4例,結直腸癌5例;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12例,高中或中專16例,大專及以上6例。研究組中,男24例,女10例;年齡23~76歲,平均年齡(52.47±9.68)歲;原發病:乳腺癌5例,肺癌10例,肝癌11例,鼻咽癌4例,結直腸癌4例;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14例,高中或中專15例,大專及以上5例。兩組患者的性別、年齡、原發病和文化程度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獲得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所有患者及其家屬均對本研究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對照組患者接受常規干預(包括標準化療、腫瘤組織切除手術聯合標準化療等),根據三階梯止痛原則對主訴疼痛的患者給予止痛干預,同時給予飲食指導、健康宣教和不良反應干預等。
研究組患者在對照組常規干預的基礎上接受姑息性干預,具體方法如下。
1.2.1 姑息性干預 根據患者的具體病情,最大程度地避免不必要的手術和放化療等抗腫瘤治療,給予姑息性手術(針對存在消化道梗阻、食管梗阻等)、姑息性化療(晚期復發轉移病灶)和姑息性放療(存在骨髓轉移或者腦轉移等)。
1.2.2 疼痛干預 根據患者的社會、心理、生理等狀況,在尊重患者個人意愿的基礎上,對患者給予個體化管理。以減輕癌性疼痛為主,采用數字評分量表(numerical rating scale,NRS)(0~10 分)[6]對患者的疼痛程度進行評估,將患者的疼痛程度控制在3分以下;對患者及家屬進行癌性疼痛宣教,消除患者的疑慮和擔憂。
1.2.3 癌因性疲乏干預 加強對患者癌因性疲乏的護理干預,評估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指導患者保持良好的睡眠,對患者進行飲食指導,確?;颊郀I養攝入均衡。向患者及家屬講解癌因性疲乏的發生機制,使患者及家屬能夠識別加重癌因性疲乏程度的部分因素;向患者及家屬詳細地講解癌因性疲乏對日常活動、生活質量和心理狀態的不良影響,使患者及家屬了解減少癌因性疲乏的重要意義;講解癌因性疲乏的治療手段,主要包括心理干預和運動干預,其中運動干預主要包括步行訓練、肌力訓練等,運動強度以患者能夠耐受為宜,如步行訓練每天進行3次,每次15~20 min;患者運動時,需有家屬陪護,指導患者及家屬記錄每天的運動情況,護士做好跟進工作。若患者出現呼吸困難、胸悶、惡心頭暈等癥狀,必須立即停止運動,并告知醫師處理。
1.2.4 心理干預 評估患者的心理狀態,了解患者的心理變化情況;護理人員采取引導、傾聽、陪伴等方式減輕患者的心理壓力,幫助患者樹立積極樂觀的心態;對于焦慮、恐懼等程度較為嚴重的患者,可對患者進行針對性的心理疏導,減輕患者的焦慮感和恐懼感,以提高患者的治療依從性和護理依從性;組織患者之間相互交流,介紹與分享自身面對疾病的感受、康復體會和經驗,取長補短,互相借鑒,以進一步提高患者積極應對疾病的能力,增強患者應對疾病的勇氣;避免患者將注意力集中于自身的病情上,指導患者家屬轉移患者的注意力,主要包括播放音樂、播放視頻、閱讀書籍、閱讀雜志、閱讀報紙等方式。
1.2.5 社會支持干預 向患者家屬講解心理因素對患者心理和生理的影響,囑患者家屬耐心傾聽患者的傾訴,理解患者心理和行為方面的變化;給予患者鼓勵和關愛,共同營建良好的家庭氛圍,以緩解患者的不良情緒,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
觀察并比較干預前和干預4周后兩組患者的生活質量、心理狀態和癌因性疲乏程度。采用癌癥治療功能評價(functional assessment of cancer therapygeneral,FACT-G)量表[7]對患者的生活質量進行評價,FACT-G由4個維度(功能、情感、社會/家庭和生理)共27個條目組成,每個條目均采取0~4級評分法進行評分,評分越高表示患者的生活質量越好。采用癥狀自評量表(symptom checklist-90,SCL-90)[8]對患者的心理狀態進行評價,SCL-90由9項評估因子(精神病性、偏執、恐怖、敵對、焦慮、抑郁、強迫癥狀、人際關系和軀體化)共90個條目組成,每個條目均采取0~4級評分法進行評分,評分越低表示患者的心理狀態越好。采用癌癥疲乏量表(cancer fatigue scale,CFS)[9]對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進行評價,CFS由3個維度(認知、情感和軀體)共15個條目組成,每個條目均采取1~4級評分法進行評分,評分越高表示患者的疲乏程度越嚴重。
采用SPSS 17.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干預前,兩組患者FACT-G量表的功能、情感、生理和社會/家庭維度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4周后,研究組患者FACT-G量表的功能、情感、生理和社會/家庭維度評分均高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t=2.936、3.892、2.152、2.162,P<0.05)。(表1)
表1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的FACT-G量表評分(±s)

表1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的FACT-G量表評分(±s)
維度功能情感生理社會/家庭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6.86±2.04 9.56±2.47 7.89±2.34 11.13±2.68 11.09±3.18 13.92±3.49 12.56±3.29 15.52±3.46 6.93±1.97 7.84±2.36 7.92±2.39 8.67±2.53 11.12±3.14 12.08±3.56 12.38±3.17 13.76±3.25時間研究組(n=34)對照組(n=34)
干預前,兩組患者SCL-90量表的恐怖、敵對、焦慮、人際關系、強迫癥狀、抑郁、軀體化、偏執和精神病性維度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4周后,研究組患者SCL-90量表的恐怖、敵對、焦慮、人際關系、強迫癥狀、抑郁、軀體化、偏執和精神病性維度評分均低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t=2.242、2.235、5.966、2.586、2.612、5.550、2.331、2.145、2.323,P<0.05)。(表2)
表2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的SCL-90量表評分(±s)

表2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的SCL-90量表評分(±s)
維度精神病性偏執恐怖敵對焦慮抑郁強迫癥狀人際關系軀體化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1.57±0.29 1.27±0.24 1.56±0.37 1.28±0.32 1.58±0.32 1.26±0.27 1.89±0.53 1.45±0.38 2.04±0.48 1.52±0.23 2.16±0.47 1.58±0.20 1.89±0.43 1.49±0.25 1.67±0.38 1.37±0.26 1.92±0.46 1.57±0.28 1.54±0.26 1.42±0.29 1.53±0.39 1.46±0.37 1.56±0.28 1.43±0.35 1.86±0.48 1.67±0.43 2.09±0.37 1.94±0.34 2.14±0.38 2.02±0.36 1.86±0.41 1.69±0.37 1.65±0.36 1.53±0.25 1.95±0.52 1.76±0.32時間研究組(n=34)對照組(n=34)
干預前,兩組患者CFS量表的認知、情感、軀體疲乏評分及總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4周后,研究組患者CFS量表的認知、情感、軀體疲乏評分及總分均明顯低于對照組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t=3.614、3.448、6.605、6.828,P<0.01)。(表3)
表3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的CFS量表評分(±s)

表3 兩組患者干預前后的CFS量表評分(±s)
指標認知情感軀體總分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8.29±2.06 5.78±1.98 8.15±2.34 5.62±1.79 14.18±3.45 7.85±2.46 30.62±6.83 19.25±4.39 8.24±2.17 7.56±2.08 8.06±2.29 7.27±2.14 14.12±3.26 12.78±3.39 30.42±6.75 27.61±5.63時間 研究組(n=34) 對照組(n=34)
生存時間、生存率、中位生存期和治愈率等為晚期惡性腫瘤治療效果的傳統評價指標[10]。隨著腫瘤治療手段的不斷發展,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的生存時間有所延長,但是患者的生活質量水平并不高。近年來,臨床醫師逐漸認識到了生活質量的評價對于改善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生存質量的重要意義,尤其是對于錯過最佳治療時機的晚期惡性腫瘤患者,治愈難度較大,且受生理、心理等多因素的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嚴重下降[11-12]。有研究認為,在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的治療過程中,須積極改善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并給予患者精神和心理支持,改善惡性腫瘤患者的生活質量[13-14]。姑息性干預是近年來發展起來的一種新型治療模式,也是世界衛生組織的重點工作之一。世界衛生組織對姑息治療的定義:“姑息治療醫學是指對那些對治愈性治療不反應的患者提供完全的、主動的治療和護理,控制疼痛及有關癥狀,并對心理、社會和精神問題予以重視”[15]。由此可見,姑息性干預并不是讓晚期惡性腫瘤患者消極地等待死亡,而是根據患者的具體情況給予患者個體化、針對性的治療,包括癥狀管理、姑息性手術、姑息性化療等,涉及社會環境、心理、生理等多個方面的內容[16]。
癌因性疲乏不僅持續時間長,而且難以通過休息得到有效緩解,在惡性腫瘤的治療過程中以及惡性腫瘤后期表現得尤為明顯,其主要臨床表現為抑郁、情緒低落、渙散、冷漠等,嚴重影響患者的治療及護理依從性[17-18]。本研究中,干預4周后,研究組患者CFS量表的認知、情感、軀體疲乏評分及總分均明顯低于對照組患者(P<0.01),提示相較于常規干預,姑息性干預模式可以明顯減輕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本研究結果顯示,疼痛干預可使惡性腫瘤患者的癥狀有所減輕,癌因性疲乏干預可使患者及家屬對癌因性疲乏形成正確的認知,知曉癌因性疲乏是惡性腫瘤患者不可避免的癥狀,但是通過心理干預及運動干預等措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輕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通過加強家屬與患者的交流,可使患者得到情感支持。因此,姑息性干預模式可以減輕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本研究結果顯示,干預4周后,研究組患者SCL-90量表的恐怖、敵對、焦慮、人際關系、強迫癥狀、抑郁、軀體化、偏執和精神病性維度評分均低于對照組患者(P<0.05),提示相較于常規干預,姑息性干預模式可以改善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的心理狀態。由此可見,通過對晚期惡性腫瘤患者進行心理干預,可以了解患者的心理變化,從而制訂有針對性的心理干預措施;通過社會支持干預,可以讓患者獲得直接的心理支持;指導患者多交流與溝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患者的精神狀態,消除患者的焦慮、緊張和恐懼感。
生活質量是反映個體或者群體生理功能、心理狀態和社會生活等方面的一種綜合指標,主要包括體征、臨床癥狀、社會功能、心理狀態和日常生活能力等[19]。本研究中,干預4周后,研究組患者FACT-G量表的功能、情感、生理和社會/家庭維度評分均高于對照組患者(P<0.05),提示相較于常規干預,姑息性干預模式可以改善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的生活質量。甘海潔等[20]研究指出,姑息照護住院模式能夠有效提高晚期肺癌患者的生活質量,與本研究結果一致。
綜上所述,姑息性干預可以明顯提高晚期惡性腫瘤患者的生活質量,改善患者的心理狀態,減輕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值得臨床推廣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