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凱
【摘 要】 文章概述了國際法定義與起源背景,闡述了權力政治視角下國際法的本質,國際法存在的意義就是解決國際交往中的難題和規范國際行為,阻止戰爭,維護和平,讓世界變得更美好。雖然國際法只不過是大國之間相互妥協、利益協調的產物。但從辯證的角度看,國際法在產生以后自身具有了獨立特性,無論制定者最初如何為自己考量,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它的制約。并且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重視國際法對于維護本國利益的作用。因而隨著廣大發展中國家在國際社會中作用的提高,國際社會要求正義公平的改革呼聲越來越高,國際法也必定會成為守衛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強力防火墻。
【關鍵詞】 權力政治;國際法;關系;展望
國際法又稱國際公法產生于17世紀初的歐洲三十年戰爭時期,《威斯特伐利亞合約》的簽訂使得歐洲出現了以主權獨立為特征的主權國家,并且規定了締約國家的某些權利與義務,這標志著國際法的發展進入一個新階段。可以說,國際法的出現本身就是國際政治權力斗爭的產物,盡管大國經常將國際法視為行使權利的工具或者漠視國際法的效力,但是國際法自產生之日起,便具有一定的獨立性,隨著國際治理機制的日趨完善,國際法的作用變得越來越重要。
一、國際法定義與起源背景
近代國際法是西方世界在資本主義成長過程中的產物:即中世紀的宗教歐洲社會體系開始崩潰,以自由、平等、法制為價值取向的近代歐洲社會開始形成;近代歐洲國家向外擴張的過程面臨必須的利益分配和關系協調問題;國際權力逐漸集中到數量迅速減少的主要世界強國的手中,世界其他國家的事務和規則日益被強國所主導。在這一時期,隨著歐洲幾個主要國家在海上貿易中的沖突日益增多,一些法學家、神學家通過對國家間沖突與糾紛的反思,相繼發表了與國際法有關的著作,其中特別重要的是荷蘭法學家H·格勞秀斯,他發表了一部有完整體系的國際法著作,即著名的《戰爭與和平法》(1625)。這部巨著以戰爭為重點,涉及神學、歷史等方面,系統地論述了國際法的主要內容,概括了國際法的全部范圍,為近代國際法作為一個獨立的法律體系奠定了基礎,對于今天的國際法學的發展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國際法的定義則是在國家交往過程中形成的并用于規范國家間關系的原則、慣例、制度規章的總稱。奧本海國際法認為“國際法是對國家在它們彼此往來中有法律約束力的規則總稱。”[1]對于學界目前仍在爭論的個人能不能成為國際法主體的問題?赫德利·布爾則認為國家是國際法中的權利和義務的載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傾向于認為國家是國際法主體,而不個人。個人不能成為國際法的主體,但在現實中會出現國際法對于一個人的法律制裁,這是因為國際法的發展仍處于不完善的階段所致。因為許多問題不僅僅是法律的技術操作問題,更是政治博弈的問題,因此在本文中本人更傾向于認為將主權國家及居于國際人格的行為體作為國際法的主體。另外還要認識到一個基本的現實,即在當今狀況下,國際法行使中的強權政治的作用不亞于法律所應有的公平、公開、公正的原則所起的作用,因此對于某些問題的爭議不應該拋開現實而只講原則,結果只會是脫離現實,也可能會使現實變得更加糟糕,脫離了現實的法律爭論只會使國際法變得凌亂而適得其反。總之一句話,法律的存在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不是使問題變得更糟。因此,如何認識和看待權力政治對于國際法的產生與應用的影響以及國際法對于國際政治的規范作用,則是我們必須認清的問題,因為現實的利益和高尚的原則似乎永遠是一對矛盾體,如果沒有高超的藝術使之平衡,結果要么就是用法律主持正義,要么就是用實力去否定法律。
二、權力政治視角下國際法的本質
從權力政治的角度來看,國際法就是大國之間相互妥協、利益協調的產物。漢斯·摩根索認為“以權力界定的利益概念是幫助政治現實主義找到穿越國際政治領域道路的主要路標。”[2]從威斯特伐利亞體系、經過維也納體系、凡爾賽華盛頓體系到今天的雅爾塔體系,可以看到一方面國際體系變得越來越穩定、另一方面國際法體系也日臻完善。但是兩者的關系仍值得思考,即誰主導誰——究竟是國際政治體系主導了國際法體系?還是國際法體系主導了國際政治體系?從現實主義國際關系理論的視角來看,毫無疑問是國際結構體系主導了國際法,正如基辛格曾經說過:而是因為核武器,自從有了核武器,大國開始為避免核戰爭而盡可能的達成合作協議,這個進程對于國際法的進一步完善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達成這一步的關鍵在于大國之間的相互妥協。如果這樣,是不是認為國際法就不能影響國際結構體系了?本人認為國際法仍然在以非常主要的方式影響著國際結構體系,因為談直接影響著國際秩序和國際行為體的行為方式。
對于具有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傾向的大國來說,國際法的原則相對于本國的現實利益來說似乎不值得一提。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較為遙遠的例子便是巴黎和會及其所確立的國際體制了。美國總統威爾遜高舉道德的旗幟,為了反對歐洲傳統的均勢政治而推出“十四條”綱領,并且要成立國聯以用國際法來管理分歧反對戰爭,但是為了爭取日本加入國聯威爾遜最終還是放棄了他所謂的原則而向日本妥協,放棄了對于中國要求收復山東主權的支持;同樣的例子則是九一八事變后,中國向國聯申訴要求調節此次爭端,結果經過半年的調查得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結論。而在21世紀的今天,美國入侵阿富汗、美國入侵伊拉克、北約發起科索沃戰爭、美國及其盟友襲擊利比亞可以說都是繞過國際法違反聯合國憲章的原則而私自采取的行動。近年來有豐富的例子來論證美國和西方對外行為中的“例外主義”,當國際法對我有利時我就高舉國際法,當國際法對我不利時它就是一張廢紙。西方國家對于加泰羅尼亞獨立的態度以及美國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的提議被聯合國大會否定時美國對于聯合國成員的威脅,以及2019年3月25日美國總統單方面承認戈蘭高地是以色列的領土等向我們證明了“強權即公理”這一箴言。從眾多第三世界國家來講,他們沒有實力可以發出他們的聲音,他們沒有多余的條件可以用來討價還價,當國際法無法用來主持正義時,發展核武器變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巴基斯坦、伊朗、朝鮮正是如此。
三、國際法對于國際政治的規范性作用
無論是權力政治的產物還是各國達成的約定,國際法存在的意義就是解決國際交往中的難題和規范國際行為,阻止戰爭,維護和平,讓世界變得更美好。而且國際法在產生以后自身具有了獨立特性,無論制定者最初如何為自己考量,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它的制約。隨著時代的發展,在國際糾紛中率先采取武力手段的動機已經變得越來越少,而是更傾向于利用國際仲裁或者國際法來解決爭端。當美國經歷過伊拉克戰爭的教訓后,也不再對于武力手段那么依賴,一是因為物力成本與所獲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二是隨著美國國力的相對衰落,美國開始尋求依靠國際社會的支持達成自己的目的。最好例子就是伊朗核問題與朝鮮核問題,伊朗核問題的非武力解決增加了國際社會對于聯合國和國際法解決危急的信心,但隨著美國單方面退出伊核協議,無疑給國際法的可執行的效力問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就如雷蒙·阿隆認為的國際法效力問題的困境是:當對違反者唯一有效的制裁就是使用武力,如果說國際仲裁在不會服從的條件下,反對的一方就會使用暴力,因此就有卷入戰爭的風險,為了防止戰爭的發生也只能在口頭上進行譴責,然而自己卻要忍受不公平。[3]而朝鮮核問題雖然在“特金會”之前仍處于各方劍拔弩張的階段,但是各方都在保持極大的克制,主要通過經濟制裁和封鎖等國際法所允許的措施來迫使朝鮮放棄核武器。隨著特朗普與金正恩的兩次會面,東北亞局勢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緩解,在國際法的運用上以談判協商的方式來解決國際爭端,對和解的進程起到促進作用。最為關鍵的核心問題是全面禁止朝核試驗和核武器的開發,雖歷史上朝鮮曾有放棄核武器的念頭,但隨著美國制裁力度的不斷變大,此愿景也付諸東流,美國的態度才是東北亞局勢發展的關鍵節點。盡管緊張局勢背后存在著復雜的大國博弈,但這也反映出大國的博弈都在努力排斥武力沖突,而是利用國際法理使對方陷入不利地位從而達到影響對方的目的。隨著特朗普和金正恩的會面,國際社會對于使用外交手段解決朝鮮核問題報有一定希望,并且有國際法先例可循,例如:南非核武器問題的處理就給了一個可借鑒的先例。這也可使得國際法在規范國際政治更加具有規范性和權威性。
另外,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重視國際法對于維護本國利益的作用,尤其是在出現國際糾紛時,成熟的國家開始將國際法作為證明和主張自身權利的首要依據。因為得到國際法的支持就意味著在國際社會上取得了法理和輿論的優勢。因此兩個相鄰的國家間如果存在領土糾紛,那么搜集國際法所支持的證明主權的證據就變成了極其重要的工作,例如與中國存在著島嶼海洋爭端的越南近幾年開始重視利用國際法來為其所占領的“島嶼主權”辯護,2016年菲律賓南海仲裁鬧劇后中國也開始更加重視在主權紛爭中的國際法的支持。因為在今天的國際社會里,通過武力威脅和軍事行動來達成目的的手段越來越沒有市場,這不是說武力不重要了,而是至少武力行動還是其他非武力行動必須得到在國際法理和國際輿論兩個方面的有利地位。即使是某大國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對一個小國動武,也必須為自己尋找國際法理依據,進而獲得輿論的支持。如果強行逆國際法而為之則會使自己處于失道寡助的地位,近期最具有代表意義的事件莫過于聯合國大會以絕對多數的優勢否決了美國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的做法,盡管美國總統以斷絕經濟援助來威脅廣大發展中國家但是還是招致聯合國大多數成員國的明確反對,這說明國際法所確立的道義原則得到越來越多的國家的支持。
四、以積極的眼光看待國際法的發展
和平與發展依舊是當今時代的主題,而南北發展問題則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問題。南北國家之間之所以貧富差距越來越大,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當今國際政治經濟的話語權是由西方國家來掌控,西方國家正是通過建立有利于自己的國際法體系來維護自己的利益避免受挑戰,也就是說目前的國際法中還存在著太多不公平不合理的條款和規則。而第三世界國家努力追求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有利于消除當今國際法中的不合理不公平的因素。因為發展中國家的團結斗爭,發達國家也在被迫修訂一些規則,如南北國家達成的洛美協定給予了發展中國家特惠關稅,世貿組織給予發展中國家的優惠原則,這證明西方的國際法體系不是不可撼動和改變的。雖然今天的國際社會依舊是霸權主義橫行、強權政治作祟,但是我們應該看到國際正義得到越來越多的伸張,國際法的作用在一步步增強從而對所有國家都有很強的制約作用。由于國際法的存在使得一國侵略另一國的情況不再頻繁發生、使得國際社會對于恐怖主義的態度保持一致而沒有任何一國敢去支持恐怖勢力。隨著廣大發展中國家在國際社會尤其是聯合國中的作用的提高,國際社會要求正義公平的改革呼聲越來越高,我們有理由相信通過國際社會熱愛和平、熱愛自由的國家的共同努力,國際法必定會成為守衛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強力防火墻,就如西班牙有句諺語“旅人啊,前頭沒有路;路是人走出來的,”[4]國際法也必將在規范世界和改造世界中起到主導的作用。
【注 釋】
[1] [英]詹寧斯、瓦茨.奧本海國際法.王鐵崖等譯[m].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5.3.
[2] 秦亞青.西方國際關系理論經典導讀[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27.
[3] 周桂銀、石斌.國際關系理論名著選讀[m].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2.169-170.
[4] [美]亨利·基辛格.大外交[m].海南出版社,2001.807.
【參考文獻】
[1] [美]亨利·基辛格.大外交[M].海南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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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英]詹寧斯、瓦茨.奧本海國際法[M].王鐵崖等譯,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5.
[4] [美]詹姆斯·多爾蒂、小羅伯特·普法爾茨格拉夫.爭論中的國際關系理論[M].閻學通、陳寒溪等譯,世界知識出版社,2003.
【作者簡介】
程 凱(1997.5—)男,漢族,河南鄧州人,鄭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東南亞國際關系,國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