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行人的角度談綠色建筑債券的發展困境
——以重慶龍湖地產為例

(廣西大學 廣西 南寧 530004)

一、綠色債券的介紹

綠色債券起源于國際資本市場，它的第一次出現是2007年歐洲投行所發行的綠色債券。綠色債券的發展是從2012年開始逐步進入大家的視線之中，之后幾年，綠色債券規模迅速擴張，綠色債券成為新興話題。2015年之后，我國也出現了綠色債券概念，并在接下來的兩年中飛速發展，規模躍升至世界第一位。綠色債券本質上和普通債券一樣，只是前者所募集的資金投向是綠色項目，呈現投向專一性。國際上對于綠色債券的定義是募集資金投向為綠色項目的債券稱之為綠色債券，綠色項目的標準國際上有綠色債券原則(GBP)，分類更為詳細的是氣候債券倡議(CBI)。而我國對綠色債券的定義較為廣泛，我國綠色債券的定義是募集資金投向為綠色項目或募集資金用于綠色項目企業用于補充運營資本、替換綠色項目企業高成本債務的融資工具，綠色項目的標準是《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

二、綠色建筑債券發行的情況

綠色建筑債券主要指由企業發行債券所籌集的資金用來投資于綠色建筑。我國的綠色建筑債券發行始于2017年，發行總量較少，當年僅發行5只，總規模45.1億元；2018年綠色建筑債券共發行12只，總額為87.2億；2019年度上半年發行了2只綠色建筑債券，總額為22億，兩年來我國累計發行投向綠色建筑的債券154.3億元，占綠債市場總規模的比重較低。

1.從資金用途來看，綠色建筑資金分別流向了住宅建筑、公共建筑以及工業建筑。其中，公共建筑多指商場、寫字樓、停車場以及航運中心等建筑；工業建筑多指科技園和生態園等建筑。從2017年開始發行的13只綠色建筑貼標債中，有9只債的資金流向公共建筑，有5只債的資金流向住宅建筑，僅有2只債券資金用于工業建筑。從2017年開始發行的6只非貼標債中，有4只債券的資金流向住宅建筑，1只流向工業建筑，1只流向公共建筑。總體來看，用于公共建筑和住宅建筑建設的債券數量基本均衡，但少有用于工業建筑的債券。

2.從發行地區來看，綠色建筑債券地區分布較為分散，還沒過形成一定的規模。在所有19只貼標和非貼標的綠色建筑債券中，重慶、山東發行最多，分別發行了3只債券，其次是上海、廣東、湖南以及江蘇分別發行了2只債券。

3.從發行人來看，以境內貼標綠債為例，9個發行人中，恒隆地產和龍湖地產為房地產企業，共發行4只綠債；其余7個發行人均為地方國有企業，發行9只綠色債券，發行總規模75.4億元，占貼標綠色建筑債券市場總規模的六成。另有北京市國資委全資持有首創集團于2018年3月發行了兩只總規模約合6億美元的境外綠色債券，其中部分資金擬用于投建綠色建筑。由以上信息不難看出，我國用于綠色建筑的綠色債券發行主體相對較為單一，集中在地方國有企業和房地產企業上，一方面由于建筑項目多由地方國有企業或房地產企業投建，另一方面也體現了地方政府在支持綠色建筑發展方面的主導作用。

三、綠色建筑債券發行可能遇到的問題——以重慶龍湖地產為例

(一)重慶龍湖企業拓展有限公司及綠色債券發行的介紹

1.企業介紹。重慶龍湖企業拓展有限公司是2002-10-18在重慶市注冊成立的有限責任公司(臺港澳與境內合資)，注冊地址位于重慶市北部新區人和鎮柏林村龍湖西路8號。經營范圍是：對渝北區K15、K17號宗地的MOCO項目的商住樓及配套商業設施進行開發、建設、銷售及物業管理;批發電子計算機配件、文化辦公用品、照相器材、通訊設備(不含衛星收發設備)、普通機械、電器機械及器材、化工產品(不含危險化學品)、建筑材料(不含危險化學品)、裝飾材料、家用電器;信息咨詢服務。(國家法律、法規禁止和限制的除外)。在重慶市，相近經營范圍的公司總注冊資本為270188萬元，主要資本集中在5000萬以上規模的企業中，共9家。

2.債券基本信息。重慶龍湖地產在2017年一共發行了兩期債券，第一期債券名稱：2017年重慶龍湖企業拓展有限公司綠色債券(第一期)(品種一簡稱“17龍湖綠色債01”，品種二簡稱“17龍湖綠色債02”)。發行總額：人民幣30.40億元。債券期限：本期債券分為兩個品種，品種一發行規模為16億元，債券期限為5年，第3年末設發行人調整票面利率選擇權及投資者回售選擇權；品種二發行規模為14.40億元，債券期限為7年，第5年末設發行人調整票面利率選擇權和投資者回售選擇權。第二次發行規模為10億元，票息率為4.75%，期限為7年期。

(二)龍湖綠色債券發行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1.綠色建筑債券的分類不明確

第一期債券擬募集資金總額為人民幣不超過30.40億元，其中固定資產投資17.20億元，主要用于龍湖禮嘉新項目及上海虹橋商務區核心區一期5號地塊綠色建筑項目的投資，補充營運資金13.20億元。

第二期債券擬募集資金總額為人民幣不超過10億元，其中固定資產投資7億元，用于上海虹橋商務區核心區一期5號地塊綠色建筑項目的投資，補充營運資金3億元。

目前，《綠色債券支持目錄》《綠色企業債券發行指引》《綠色產業指導目錄(2019年版)》都將建筑節能和綠色建筑收錄其中，但并未明確區分是綠色住宅建筑還是綠色公共建筑。龍湖地產第一期綠色建筑債券所募集的資金有一部分是投資于龍湖禮嘉新項目，一部分是用于上海虹橋商務區。第二期的募集資金絕大部分用于上海虹橋商務區。但是對于商務區這種屬于娛樂型的公共建筑，在此情況下，市場較難客觀準確地判定項目的綠色屬性，投資者在對綠色債券的透明性和真實性存在較大顧慮的情況下，會要求更高的收益率從而增加發行人的融資成本。同時，財稅優惠、獎懲政策以及針對綠色項目的政府擔保等可能的支持措施得不到落實，也會影響綠色債券市場的健康發展。

2.綠色建筑債券由設計到運營轉化的困難

目前，綠色建筑發展還面臨一些難題，如增量成本的制約。綠色建筑使用了隔熱性能好的門窗材料等新技術、新材料，從建筑的全生命周期看，綠色建筑投入產出比明顯高于傳統建筑，在其后期使用過程中，節水、節電、節能等方面體現出較大的優勢，5—7年便能收回在建設環節增加的成本。因為在建造環節的當期投入增加，房地產開發商考慮到成本的問題，往往不愿增加投入，甚至一些開發商還會為了節約成本以次充好。

3.綠色建筑債券發行成本沒有不占優勢

龍湖地產在2017年發行的兩期綠色債券的票面利率如下表所示：

表1 龍湖綠色債券與中期票據的票面利率對比表

綠色債券的融資成本優勢并不明顯。在龍湖地產發行的兩期綠色建筑債券中可以看到2017年發行的綠色債券票息率約為4.40%～4.75%。而龍湖在2017年7月發行的20億元中期票據的票息率分別為4.8%、5%。此外，綠色債券還需要支付額外的成本，包括第三方專業機構評估的費用成本、項目獲得綠色認證的費用成本以及后期維護項目需要支付的費用成本，這些會推高綠色債券的發行成本。

四、促進我國綠色建筑債券發展的建議

(一)鼓勵綠色建筑保險發展

針對綠色建筑形成多層次的綠色金融支持體系。目前，我國綠色建筑信貸和綠色建筑債券市場保持穩步發展，但建筑作為能耗大戶，仍需要更為豐富的綠色金融產品加以支持。美國已有部分商業機構開發了針對綠色建筑的責任保險以及傳統建筑“綠色升級”保險，我國已發行了“綠色衛士裝修污染責任險”，為裝修后屋內空氣質量安全和綠色居住標準提供保障；另外北京市朝陽區試行了“綠色建筑性能責任保險”，通過聘請外部認證機構參與建筑全部施工階段，并對重要環節和重要節點進行風險防控，確保綠色建筑達到相應星級要求。未來應進一步擴大綠色建筑保險的覆蓋面，推進品種創新，為綠色建筑持續高質量發展提供更為有力的綠色金融支持。

(二)推動我國綠色建筑標準統一，為綠色建筑債券外部認證提供給強有力的政策依據

完善綠色項目識別體系，對綠色項目和資產進行分類，統一綠色項目的認證技術標準并制定綠色投資項目的審核流程，將不同部門規劃中的對于綠色項目及綠色投資的定義標準進行對比，對重疊部分予以刪減，對未能明確界定的產業和項目進行細化和明確，特別是對于建筑類的債券，目前并沒有明確區分綠色住宅建筑和綠色公共建筑，應進一步細分綠色建筑項目，使合格的投資項目能與投資者順利地進行對接。

(三)加大政策上的優惠力度

通過優惠政策落實提高綠色債券吸引力，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要明確制定優惠政策，落實免稅貼息政策，進一步降低企業發行綠色債券成本，吸引企業發行綠色債券進行直接融資，整體降低綠色項目的融資成本。地方政府為企業發行綠色債券建立專項擔保基金，降低綠色債券違約風險，提高綠色債券在市場上的吸引力。綠色債券票面利率對投資者吸引力不足，可以制定利于綠色債券投資者的優惠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