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流人文化與旅游資源開發

譚若麗

摘要：流人是東北文化發展中的特殊群體，他們在東北地區的資源開發、教育文化發展等方面都作出了突出貢獻。東北流人文化一直是東北文化研究中最受關注的部分，在諸多學者的共同努力下，東北流人文化研究已取得不俗的成績。在旅游文化日漸盛行的當下，以流人文化為核心開發東北的旅游資源，是展現東北特色地域文化的一條切實可行的道路。

關鍵詞：東北流人文化? 旅游開發? 東北特色? 地域文化

中圖分類號：I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22—0078—02

李興盛先生認為，“流人是由于以懲罰、實邊戍邊或擄掠財富為指導思想的統治者認為有罪而被強制驅逐或遷徙邊遠之地的一種客籍居民，它是清代東北的一個特殊社會群體”。東北流人在參與駐地的作物種植、耕地開墾、私塾教育、文化啟蒙等事務的同時寄情于寫作，記錄了當時駐地的山川風物、民眾風俗，以及他們對流放之地的印象與感受，為東北地區文學和文化的研究與發展提供了豐富的資料。

一、東北流人文化的研究綜述

目前，東北流人文化的研究已是碩果累累，按照研究內容的不同，主要可分為兩大類：一是對與流人相關的歷史、文化、社會、經濟、制度等方面的綜合性研究;二是以流人創作活動、創作文本為觀照點的文集整理與文學專題研究。

（一）對與流人相關的歷史、社會、經濟等方面的系統性綜合研究

日本學者有高巖最早開始關注這一課題，其所著《清代滿洲流人考》具有開拓性的意義，但論述過于簡略。我國學者謝國楨先生的《清初流人開發東北史》對清代東北流人的歷史背景、政治環境、生活狀態、文化及社會功績進行了深刻的研究，拉開了東北流人文化研究的帷幕。此后，限于研究條件，相關研究銳減。

自20世紀80年代始，東北流人文化得到越來越多的學者的青睞，并逐漸成為一個研究熱點。這一時期的研究成果數量多，涉及面廣：有探討外來流人對流放地區土地資源開發的，如李興盛《清初流人及其對黑龍江地區開發的貢獻》《流人及其對東北開發的作用》;有探討流人所攜帶的中原文化與流放地文化碰撞交融情況的，如黃松筠《論清代東北封禁與流人文化》;還有探索清代朝廷流放制度和規則的，如王云紅《清代流放制度研究》，從流人流放東北的原因、流人身份的構成、流人到來后對東北的影響等視角進行了分析。多視角的東北流人研究為在廣度和深度上的進一步開拓奠定了基礎。

在東北流人文學文化的研究成果中，特別值得關注的是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出版、李興盛先生編著的《流人名人文化與旅游文化》系列專著，從流人流放到東北的歷史過程，流人文化與東北旅游文化的關聯，以及黑龍江地區的旅游詩歌與外來名流等角度做了文獻梳理和分析。李先生的著作資料詳實、論述深入，是將東北流人文化與東北地域旅游資源開發對應研究的開拓與集大成之作，對今天的研究有重要的意義。

（二）以流人創作活動、創作文本為觀照點的文集整理與文學專題研究

1.東北流人詩文集、流人相關文獻的整理

對東北流人作品的整理主要包含兩種形式：首先是在對流人作品整體性關注基礎上的作品選本，有代表性的是張玉興的《清代東北流人詩選注》，李興盛的《歷代東北流人詩詞選注》。二是流人個體的重點關注和文獻整理。黑龍江大學出版社一直重視東北地域的研究，自2011年起，出版社承擔出版了與流人研究相關的《東北流人文庫》系列叢書，截至目前面世的已有8種，此叢書選取了曾被流放到東北地區的文人學者中創作成就較高的幾位：桐城方氏、吳兆騫、函可、陳夢雷等，對其進行了文獻考述，資料整理，為關注東北流人文化的研究者作深入研究提供了詳實的文獻，并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東北流放文人作品資料的空白。東北師范大學作為東北地區文化的研究基地之一，常年來一直立足于培養東北文化研究的專業人才，2013年，馬麗的博士畢業論文《清代東北流人方志文獻研究》以清代流放到東北的文人及隨戍探親者，共十二位撰著的方志為研究范疇，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和現實意義。

2.東北流人詩文的專門性研究

在全面梳理東北流人文學整體創作面貌的基礎上，分析把握東北流人作品的寫作內容、情感寄托特色等是對流人群體文學的系統梳理與重點把握。麻守中的《試論清初東北流人詩》較早開始了這方面的嘗試。其后此類研究文章和成果還有劉國平的《清代東北流人詩歌創作的精神特質》，延邊大學2014年碩士康爽的《清代東北流人家國情懷詩研究》等。

由中原流放至東北的文人，惺惺相惜，相互扶持，以文學為媒介組建詩社，共同寫作、吟詠，在苦寒之地射放文明之光。“冰天詩社”是以詩僧函可與流放到遼寧一帶的文人為主力軍組織而成的詩歌社團，它是清代東北最早的文學團體，也是第一個由流放文人建立的文學組織。他們以詩代哭，將離鄉之愁、身世之悲雜糅其中，一瀉而出，互相鼓勵，互相慰藉，在冰天雪地中抱團取暖。“冰天詩社”的作品，或抒情，或鋪敘，都具有感人的藝術魅力，是東北流人文學中獨具特色的一部分。在東北流人文化的研究中，“冰天詩社”的成員與作品自然是不可忽視的。蘇州大學楊麗娜的碩士學位論文《清代東北流人詩社及流人詩作研究》正是對東北流人結社情況的研究。薛虹《函可和冰天詩社》就對函可的身世及“冰天詩社”的來歷、成員等作了一定的介紹。此外，還有對冰天詩社組建情況和社中詩人詩歌的考察總結。東北流人文學文化研究全面開花，不僅關注流人詩社群體的整體狀況，而且關注流人個體的動態研究;就目前而言，名氣較大的吳兆騫、方拱乾、函可等人依然是最為引人矚目的。

總的來說，清代東北流人文學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成就，為今后的研究打下了基礎;但仍有不足，如東北流人的文化品格、東北流人精神的現代應用等都需要從廣度和深度上進一步開掘。

二、東北流人文化與旅游文化的開發

因戍邊或因罪被流放的中原人員的到來既為東北肥沃黑土地的開發作出了貢獻，又投身教育事業，為文化普及貢獻了力量;同時，他們還創作了大量的詩文作品，在東北文化荒漠中撒下了綠色的種子，留下了寶貴的財產。清代流人作品中有大量關于東北景觀、風俗方面的記錄與描述，是整合、開發具有東北地域特色的文化旅游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一）東北流人文學中的寫景、詠懷等內容與東北人文景觀的對應研究與開發

人文景觀是旅游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人文景觀主要指歷史人物、歷史事件、歷史遺物，因其最能令湖光溢彩、令山色增彩而名揚四海。流人中的文人學者，在勞動之余，或登臨山水，歌詠塞外壯美河山;或憑吊古跡，訪老問故，留下了大量題壁石刻。流人作品與東北的地理風貌、人文環境、風土人情的對應性研究有助于改變域外對東北歷史文化貧瘠的固有印象。

（二）東北流人文學中的風俗抒寫與文化旅游中東北特色的凸顯

浸潤于中原文化的流人被迫離開熟悉的生活環境來到邊遠的東北，面對陌生的生存環境和生活習俗，他們充滿好奇，以欣賞的態度看待這一切，東北地區的頒金節、走百病等節日的習俗在流人所創作的作品中都能找到記錄，展示了以滿族為主要少數民族的東北地區的歷史、習俗和民間傳統等。以東北文化研究為契機，繼承和保護東北具有藝術價值和魅力的傳統文化活動，并進行深入開發和加工。建設東北地域特色民俗村，既能滿足現代文化旅游了解異國異地文化傳統、歷覽文化名人遺蹤、參與特色旅游文化生活的需求，又能帶動東北文化旅游經濟的發展。

（三）東北流人精神品格的發掘與東北歷史文化吸引力的增強

清代東北地理環境惡劣，生活環境艱難。來到此地的流人以堅韌不屈、百折不撓的精神為東北經濟發展、方志整理、教育普及等多方面的發展作出了突出貢獻。這種自強不息、寧折不彎的精神正是白山黑水間最為珍貴、最值得流傳的文化品格之一。以流人文化為依托，以流人遺址、遺物、文獻等為主體，建立流人文化博物館、紀念館，能夠豐富東北歷史文化的內涵，增強東北人文景觀的吸引力與輻射力。

研究清代東北流人文化的文學抒寫和文化品格在當代的現實應用和積極意義，將文化學與旅游學結合起來，把東北文學文化的理論研究應用到社會生活中去，可以為東北文化、經濟的切實發展作出貢獻;同時使學術研究走出自固紙面的象牙塔，開拓出更為廣闊的道路。以東北流人文化為中心進行的旅游文化開發，是凸顯東北獨特地域文化特色的有效道路，也是東北地域文化的顯著標志之一，可以擴大其在文化、旅游等領域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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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正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