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艷宏
(新作文雜志社 山西 太原 03002)
一次外出,火車在一個站點停了下來,我把目光轉向窗外,一個宣傳標語赫然躍入我的眼簾:“女王生產”。當然,不是這條宣傳語奇葩,而是墻皮剝落得有些鬼斧神工,就成了眼前的“妙語天成”。由此,也就引出了今天要跟大家探討的這個話題——出版工作中的安全意識。
也許有人說,我們是做出版工作的,每天坐在辦公室里與文字、稿件打交道,談“安全意識”或“安全生產”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其實,“安全”問題對于每個行業、每個領域都是存在的,如若缺乏這方面的意識,必將引發意想不到的事故。對于出版的安全問題,要么不會發生,一旦出現,必然是重大事故。
作為編輯,面對稿件,選稿、審稿是每天必做的工作內容之一。面對稿件,選擇什么樣的稿件,不僅在考驗一個編輯在某一領域的專業程度,也在考驗一個人的眼力與價值的判斷,更在考驗一個編輯是否具備從事安全出版所需的基本素養。
筆者所在的單位,不僅有學生閱讀的期刊,也有老師們進行作文教學的論文期刊。去年一次稿件審閱中,有一篇題為《“別人家的”作文教學》的稿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光看題目,比較有新意;再看內容,主要寫的是香港作文教學、日本的作文教學、英國的作文教學,內容豐富,又有國際視野。也許是基于如上因素的考慮,一審和二審編輯都認為這是一篇不錯的稿件,才選送上來。但是,筆者粗略瀏覽過稿件之后,覺得這篇稿件存在一些認識問題,不宜登載刊發。
首先,作為一個出版工作人員,要有維護國家領土完整與國家統一的大局意識。在這篇文章中,“別人家的作文教學”,論述并介紹了三個內容,“香港的作文教學”“日本的作文教學”“英國的作文教學”。日本的作文教學、英國的作文教學,我們可以說成是“別人家的作文教學”,但將香港與之放在一起相提并論,很明顯是政治意識不足的表現,這是思想認識上的重大問題。不管作為寫作者,還是出版者,對此都應有極為敏銳的政治意識。但是,寫作者在這方面缺失了,一審、二審編輯也缺失了這方面的意識,如果在終審環節關照不到這方面的問題,這樣的稿件一旦通過三審發表,其造成的影響與后果是難以想象的。
其次,國家提倡發掘本土資源,弘揚優秀民族文化,講好中國故事,讓世界傾聽中國聲音,這是目前宣傳出版的基調,這是導向。而這篇教學論文中的三個案例,有兩個是國外的,很明顯思想傾向了域外,不符合出版導向,這是其二。其三,我們國家現在的出版宗旨是“建立民族文化自信”“打造文化強國”,是要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不斷增強國際傳播話語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傳播力決定影響力,話語權決定主動權,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增強在國際上的話語權。”[1]并且,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2]要增強文化自信,通過文化“走出去”,構建中華文明的世界話語體系,提升中國文化軟實力;用傳統文化的現代闡釋和中國道路的學術表達,提升中國話語的國際影響力,努力為中國文化“走出去”當先鋒、扛大梁[3]。這就要求所有出版從業人員,從思想認識的高度、文化傳播的立場,以發掘本土文化為己任,弘揚民族優秀文化為基準,這是我們的基本認識,亦是每個出版人時代的職責所在。我們生產和傳播精神文化產品,我們提供什么樣的精神文化內容,受眾就消費什么樣的文化產品,也就會塑造怎樣的民族性格,培養怎樣的民眾素質。對于教輔編輯,其讀者對象,更是精準而單一。學生是我們國家與民族的未來,給他們提供什么樣的閱讀內容,知曉哪些內容,樹立什么樣的價值觀,都和將來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中國人密切相關。而教師,又是知識傳播的中介,給他們提供什么的教學理念,擁有什么樣的認識與思考,決定著給孩子提供知識的精準度與學習效率。所以,編輯選擇什么樣的選題,提供生產什么樣的文化產品,要靠自己對我國民族文化積淀的底蘊有所了解,要有獨到而深入的思考力,要有敏銳的感知力。所有這一些,都與編輯自身的業務修為相關,檢驗的是一個出版人員的業務素養。除此之外,出版人員面對外來的人類文明成果,既要有兼容并蓄的胸襟,更要處理好繼承與發展的關系,解決好“拿來”與吸收的關系。作為一個文化出版者,在與國家的出版文印政策保持一致的情況下,在實際工作中,更應明白選擇什么、摒棄什么,才是對出版方針的貫徹落實,才是一個合格的出版人員。
其實,改革開放以來,以吳立崗、袁瑢、賈志敏、于永正、管建剛、何捷等老一輩及中青年名師為代表,對我國作文教學改革,做出了極大的貢獻。作為一個作文教學方面的出版人,在做選題時,不妨將他們的成果,作為選題首選,讓全國小學語教師都能分享到這些大師們在作文教學上的成果,這才是一個專業編輯的職責所在。只有這樣,才能處理好“文化自信”和“走出去”的關系。
幾年前,一家教輔出版社出版一本地理方面的練習冊,出版社將出題與畫圖的任務同時交付了一個很有名氣的地理老師。這位出題者在出題繪制中國版圖的時候,因為缺乏必要的政治意識,也因為自己的一時粗心大意,在畫圖的時候,沒有將臺灣的地形圖畫上。書稿到了出版社,編輯只關注了文字的表述,忽略了對圖的審查與核驗,這樣帶著嚴重政治問題的練習冊就出版發行了。圖書出版之后,一個在上海做生意的臺灣人看到了這本書,并且發現了這個重大而明顯的錯誤。于是,這位臺灣商人將這本練習冊寄回了臺灣,其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問題出現之后,追究責任的過程中,寫稿者對于自己所犯錯誤,是這樣回應的:首先,是缺乏了政治意識,自己也犯了粗心大意的毛病。其次,在他看來,這道題題干內容,不涉及臺灣,圖上有沒有臺灣,并不影響學生的做題;并且,這是一幅簡略的中國版圖,所以畫得完整不完整,并不是非常重要的;最后,在他看來,這本練習冊,只是在中國大陸范圍內出版發行,只是針對中國大陸的學生,多一點少一點,沒有人會在意的,因此……
出版工作中,一旦出現錯誤的領土主權的問題,就是重大出版事故,再合理的解釋都顯蒼白,都是于事無補的。因此,在這方面,將之說成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文字戰場,一點都不為過。為此,在生產精神產品的過程中,作為從業人員,一定要時刻繃緊安全生產這根弦,一定要以一種極其嚴謹的工作態度對待眼前的工作、手中的稿件;一定要對出版的內容加強審核,自己不能完全吃準的稿件,需向上級申請的,一定不要專斷行事;需向專業人士征求意見的,一定不要自以為是。只有我們自身的工作不出問題,才不會讓別人抓了把柄。另外,上文事件需強調的是,寫稿者缺乏必要的出版觀念與意識,加之寫稿者與編輯的彼此“依靠”與工作的大意,共同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出版事故。
出版領域,因為缺乏“安全意識”,一方面會造成敏感的政治事故;另一方面,因“安全意識”的缺失,造成經濟上嚴重損失的案例更是數不勝數。
1983年,烏魯木齊市某掛面廠花了18萬元從日本購進1000卷重10噸的塑料包裝,包裝袋上的圖案由掛面廠請人設計、制出樣品后,經掛面廠與進出口公司審查,交付日方印刷。當這批塑料袋漂洋過海運到烏魯木齊時,細心的人發現“烏”字多了一點,“烏魯木齊”變成了“鳥魯木齊”。就是這一點之差,使價值18萬元的塑料袋變成了一堆廢品。18萬元,即使放到今天,都是一筆為數不小的款項,何況是在20世紀80年代初,那就更是一筆天文數字的錢款了。這樣的結果,又豈是一個“悔”字了得?
所有出版造成的問題,每一個出版者或者責任人都沒有主觀意愿,只是因為自己的麻痹大意,只是因為工作態度的不嚴謹不認真不夠慎重造成的。
所以,作為一個出版工作人員,如果我們缺少或沒有安全生產的意識,出現問題是遲早的事情,而不是會不會、有沒有的問題。編輯在面對出版物,面對出版工作的時候,稍有不慎,或者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或者會給自己所從事的工作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給國家、單位帶來不可預知的后果與損失。
因此,出版的安全意識,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放松與大意,可能就是那么一念之間,就會引發政治上的軒然大波;可能就是那么一字之誤,就會出現謬之千里的結果;可能就是那么一“點”之誤,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在出版領域,因為安全生產意識不足、操作流程的不規范、工作態度的不嚴謹,一旦出現問題,就可能是無可彌補的嚴重問題。
綜上所述,出版從業人員要重視意識形態問題,要有高度敏感的思想政治意識。這方面的內容要日日講、天天抓,對教輔編輯同樣需要。作為一名教輔出版的人員,不僅自己在策劃一些文稿內容時,要有極強而敏感的出版安全意識,在面對作者來稿時,“思想政治”的這根弦同樣不能有絲毫的放松。因為是教輔,其意識形態或“思想政治”問題,可能是更加隱蔽的、不易察覺的。這就要我們的教輔編輯更加提高警惕、睜大眼睛,切不可在意識形態、思想政治這方面掉以輕心、麻痹大意。否則,一旦出現問題,釀成的可能就是大的出版事故,那恐怕是一件悔之晚矣的事情,也不是個人所能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