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興
[摘 要] 發展工業電子商務有助于推動工業企業生產方式與經營模式的網絡化與協同化,促進生產制造過程與供應鏈管理的信息交互和集成協作,加速我國由制造業大國向制造業強國的轉型升級。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即是利益的共同體,又是利益博弈的競爭對手,道德風險與利益分配不合理無法通過簡單地規范經營者的行為與制定利益分配方案得到解決,違規運營的背后包括電商平臺與經營者的利益博弈。文章主要對工業電子商務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合規運營演化進行了綜合的分析。
[關鍵詞] 工業電子商務電商平臺;經營者合規運營;演化博弈
中圖分類號:F713.5 文獻標識碼:A
現今,平臺早已從“單純通道”發展成為龐大的“生態系統(ecosystems)”,平臺經營者也從中介者角色過渡到創新基礎設施和協調機制的主導角色。第一,平臺治理問題,實質是探討誰來參與生態系統、如何進行價值分配,以及如何解決沖突的規則集。第二,其中,平臺經營者、電商經營者、消費者、監管機關以及司法機關都是必不可少的參與者。當下尤為顯著的趨勢是,曾經由政府提供的象征公權力的監管已經逐漸由代表其自身私利的平臺經營者提供,平臺自治已然成為平臺治理中最為基礎且重要的方式[1]。
一、概述
電商平臺是以互聯網為依托的虛擬交易場所。電商平臺作為市場組織者,具有“企業/市場”的二重性:一是競爭的主體,電商平臺具有與傳統企業相類似的內部治理結構,會以企業的身份在相關市場中參與競爭;二是市場秩序的維護者,電商平臺作為提供中介服務的市場,掌握用戶的接入權,其主要功能是撮合交易,并對平臺內用戶及其行為進行規范。也就是說,平臺除了具有一般企業的屬性外,還要扮演市場“守望者”和規制者的角色[2]。
依據電商平臺市場秩序維護者的屬性,可以將電商平臺對平臺內用戶承擔的責任分為兩類:第一類是基于合同這一雙方行為,電商平臺與用戶之間基于雙方合意簽訂了合同(例如用戶協議、服務使用協議等),如果電商平臺未能履行合同中規定的事項(例如未能對用戶隱私內容加以保護)給用戶造成損失的,平臺需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第二類是基于平臺管理行為這一單方行為,平臺未能盡職履行監管義務或未能盡職推動平臺規則的施行,對平臺內經營者及其行為疏于管理,導致了侵權行為的發生,侵犯了平臺內用戶的合法權益,平臺需承擔相應的責任[3]。
二、立法演變
《電子商務法》第38條第2款規定的“相應的責任”在草案一次審議稿和二次審議稿中對此并未做規定。在學界的呼吁下,草案三次審議稿專門增加了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在網絡環境中特有的資質資格審核義務與安全保障義務,未履行義務則承擔“連帶責任”。但此草案一經發布便引發“猛烈的炮火”,反對者認為增加該款將大大增加電商平臺經營者的責任,會挫傷其積極性,不利于電子商務行業的長遠發展。例如,程嘯教授認為,此處設置“連帶責任”,既違背傳統侵權法的法理,又缺乏正當理由,且將與《侵權責任法》第37條管理人承擔補充責任的規定產生法律沖突。有鑒于此,在草案四審稿中,電商平臺經營者承擔的責任形態由“連帶責任”修改為“相應的補充責任”。反對者認為這將減輕電商平臺經營者應承擔的責任,增加消費者維權的難度。經過多方主體博弈后,最終形成了《電子商務法》第38條第2款電商平臺經營者未盡法定義務承擔“相應的責任”的規定。《電子商務法》第38條第2款在立法進程中經歷了一系列演變,蓋因電子商務交易活動中往往涉及到電商平臺經營者、平臺內經營者與消費者三方的利益博弈,以及消費者私有權利的保護與電子商務行業發展的沖突。電子商務平臺“與傳統線下市場和一般互聯網商品市場相比有雙邊或多邊市場、網絡效應、交叉網絡外部性定價(補貼)結構的非對稱性、規模與范圍的經濟性等特性”。電商平臺經營者與平臺內經營者作為商事活動開展和實施主體,始終將利益最大化作為經營與發展的首要目標,消費者作為商品或服務的需求方,其進行商事活動的主要目的是能夠在預算約束下綜合自己的偏好作出最優的消費選擇。三方主體核心價值觀上的差異決定了三者在電子商務交易活動中必然存在著某種經濟利益的博弈[4]。“連帶責任”將掣肘電子商務行業發展,而“相應的補充責任”則又過于減弱電商平臺經營者的責任,無益于消費者權益的保護,“相應的責任”在過于嚴苛的連帶責任與過于寬松的補充責任之間擇取一個均衡點,統籌消費者權益保護,適當減輕電商平臺經營者的法律重擔,有助于平衡電商平臺中三方主體的合法權益,為解決電子商務領域層出不窮的新問題留下了足夠的空間[5]。
三、工業電子商務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合規運營演化博弈
文章以工業電子商務系統中的電商平臺經營者與平臺內經營者為研究對象,基于有限理性經濟人假設,從微觀層面研究了政府監管下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合規運營動態博弈過程,探討了影響博弈策略選擇的監管因素。通過建立演化博弈模型,分析了不同條件下的演化穩定策略以及政府監管政策的影響力與執行力對工業電子商務合規運營的影響[6]。電商平臺與經營者是否選擇合規運營,不僅取決于合規運營的收益與成本,還取決于政府監管政策的影響力與執行力。通過比較演化穩定策略形成的條件,得到如下啟示:
第一,缺乏監管的工業電子商務系統,無論初始合規運營比例有多高,最終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在利益的驅使下都會選擇違規運營。因此,無論是開放式工業電子商務系統,還是封閉式工業電子商務系統的合規運營都需要在政府的監管下才能保持合規運營狀態。
第二,不同參數條件和初始狀態下工業電子商務系統可以得到不同的演化均衡結果。這表明,電商平臺、經營者和政府是動態互動的利益整體,任何一方的策略選擇不僅受到博弈方策略的影響,同時也受到監管政策的影響,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合規運營的初始比例在一定條件下對于博弈結果具有重要影響。因此,在我國工業電子商務建設初期就需要加強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合規運營的監管[7]。
第三,政府監管政策的執行力對于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具有雙重影響,監管政策的執行力較低,則會激發電商平臺與經營者違規運營的沖動;監管政策執行力較高則可以有效約束電商平臺與經營者的合規運營。因此,面對尚處于起步階段的工業電子商務,政府在制定監管政策時,需要重點關注政策的執行力。
第四,工業電子商務發展初期,電商平臺與經營者投入的成本較高,這些投入很難在短期內獲得較大收益。電商平臺建設成本與合規運營成本過高,容易造成電商平臺與經營者合規運營成本與收益相差過大。出于對利益的追求,工業電子商務系統可能會呈現合規運營與違規運營共存的狀態。因此,一方面,政府在工業電子商務推廣初期應當積極加強財政、稅收、獎勵等政策支持;另一方面,電商平臺和經營者可以通過建立利益共享和風險共擔機制,均衡運營成本與收益。因此,有效推動工業電子商務在我國的順利實施與創新發展,既需要政府財政金融的大力支持,又需要政府制定適度的監管政策。
四、結語
電商平臺對平臺內用戶責任的限度在以平臺自身的治理為依據的同時,也受到政府、法律和社會對電商平臺治理的影響。《電子商務法》是一部生長性的法律,在政府、社會、法律的三重規制下,有關《電子商務法》中電商平臺對平臺內用戶的責任限度的認識將不斷深入和完善。
參考文獻:
[1]成文娟,郎夢佳.電商環境下知識產權惡意投訴行為的認定與規制[J].中國應用法學,2020(01):95-111.
[2]李穎.工業電商是工業互聯網平臺落地的有效抓手[N].中國工業報,2019-08-28(003).
[3]黃濤.跨境電商中的消費者權益保護問題研究[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19.
[4]余思蓓.C2C模式電子商務稅收監管問題研究[J].現代商業,2019(11):20-22.
[5]董翰霖.社交電商平臺責任研究[D].北京: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2019.
[6].法律規制電商平臺“二選一”的挑戰[N].中國市場監管報,2019-02-19(006).
[7]馬洪卿,尚建強,李洪坤,等.無線電助力黃河三角洲中心城市工業電子商務發展情況調研報告[J].中國無線電,2018(11):49-5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