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永財 彭 遜 郭利偉
(1.西安科技大學圖書館 西安 710054;2.西安科技大學圖書情報研究所 西安 710054;3.西安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西安 710054)
* 本文系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社會力量精準幫扶陜西農村信息貧困人口創新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18P01)、陜西省教育廳人文社科專項“高校圖書館與城市社區圖書館的合作路徑研究——以西安市為例”(項目編號:18JK0491)和安康市“創建國家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示范區”(文公共發〔2017〕25號)制度設計研究階段性研究成果。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這就意味著人民在物質生活不斷滿足的情況下,對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也越來越高。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民占據總人口的絕大多數,滿足了農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就意味著我國大部分人的精神文化需求得到了滿足。而要滿足農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并提高農民的文化素養就必須加大鄉村公共文化建設。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鄉村公共文化建設取得了顯著成績,主要表現在:①政府不斷加大對鄉村公共文化的財政投入,使鄉村公共文化的基礎設施得以進一步完善,公共文化空間是鄉村文化發展的載體,基礎設施有了保障,鄉村文化發展的第一步才會得到落實。②各種資源送下鄉,圖書、流動舞臺劇、露天電影等多種形式的文化輸入豐富了農民的日常生活,同時也提高了農民的文化素養。③建立了數字化的文化服務體系,實現了全國文化信息資源共享,農民可以足不出戶及時準確地了解文化信息。
雖然近年來黨和政府十分重視鄉村公共文化的發展,頒布了系列促進鄉村公共文化發展的政策和措施,鄉村公共文化建設取得了長足進步。但由于長期受城鄉經濟發展不均格局的影響,導致鄉村公共文化在發展中遇到了諸多問題。陳波認為當前鄉村公共文化建設面臨的最突出問題是城市化、工業化進程中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普遍弱化,表現為農村文化建設主體的缺位、政府公共文化供給失衡及傳統本土文化價值認同危機[1];孟祥林在前者分析的基礎上認為政府主導下的鄉村公共文化建設存在供需不對稱、重“植入”輕“培育”的問題,鄉村文化的行政主體、責任主體、承接主體和參與主體缺位造成鄉村文化出現內卷式困境[2];任貴州借助互動儀式鏈理論指出鄉村公共文化供給在文化符號嵌入、儀式活動配套、鄉民主體參與、互動儀式實效方面存在旨向偏差,更注重鄉民的主體角色與情感[3];房亞明認為現階段鄉村公共文化空間所承載的社會功能式微,公共文化空間的建設注重政治功能和經濟功能,難以起到教化作用[4];賀一松、王小雄等認為,在目前一些公共文化空間如村落祠堂的建設中存在低俗文化、封建文化隱患,在治理文化中還可能出現憑借人多勢眾、稱王稱霸的現象[5]。另外還有部分學者認為在鄉村文化建設上人才資源緊缺,幾乎沒有精英愿意去鄉村發展。學者對鄉村公共文化發展存在的問題持有不同觀點,筆者在總結分析后,提出以下鄉村文化發展中存在的問題。
近年來,隨著政府對鄉村公共文化建設的高度重視,農村文化陣地建設進展迅速,農家書屋、電子閱覽室、體育休閑設備等公共文化設施給村民帶來了極大便利。但制度與實踐往往是相左的,政府積極打通公共文化服務的“最后一公里”,并提供各種文化資源時并沒有與村民的實際需求產生對接,復雜繁瑣的文化內容和文化結構不能從根本上滿足所有村民的需要[6]。政府僅僅把公共文化作為一種福利式的行政性建設,行政手段與速度的“高效率”與村民的“低回應”形成強烈反差[7],因此,部分文化資源并沒有得到充分利用。
政府在公共文化資源的供給上并沒有做到心力、腳力、耳力、眼力的協同并進,往往“想不到、走不到、聽不到、看不到”農民的真正需求。在國家實施的文化下鄉項目中,最普遍的就是送書下鄉,筆者于2019年8月對陜西省安康市鄉村居民開展信息需求與滿足度調查時發現,對于農家書屋或村鎮圖書館的資源更新程度,52.15%的村民認為偶爾更新,37.63%的村民認為經常更新,10.22%的村民認為不更新。由此可見,政府在提供文化資源時,偏重于數量而輕視質量。“單一化、標準化”的實施模式其實就是政府公共文化供給側與鄉村需求側脫節的重要體現。
改革開放以來,在國家城鎮化政策、戶籍改革制度、農民家庭原因及鄉村自然生態環境的變化下,在城市文明對鄉村村民的吸引與鄉村不合理的文化發展機制對村民“推動”的擠壓下[8],農民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發生了改變,自身素質較高或者是為了生計不得不進城務工的農民遠離故土去往城市打拼[9]。據國家統計局發布2019年中國經濟數據顯示,2019年全國農民工總量達到了29 077萬,在經歷了“不離土不離鄉”“離土不離鄉”“離土離鄉”的變遷過程后,大量精英人才和青壯年的流失使“空心化”“老齡化”成為鄉村的代名詞,農村村落走向頹廢。由于人口流動帶來了鄉村空心化,從而衍生出鄉村文化建設主體的空心化,參與主體的缺失,使鄉村文化建設失去了內生能力和動力。
隨著市場經濟的滲透和城鎮化的推進,不少農民都選擇進城工作并在城里安家落戶,農村人口的嚴重流失導致中國每年有7 000多個自然村消失,村莊數量的減少一方面表現出我國在城鎮化進程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另一方面又在不經意間提醒我們,各具特色的鄉村文化正在慢慢趨同,最終走向終結。
在日漸成熟的商業化操作下,一些獨具特色的鄉村傳統手工業無市無價,手藝人在面對生活的壓力時,開始懷疑本土文化,不得不根據現代化和大眾化口味將傳統技藝改的面目全非,更甚者直接放棄繼承。伴隨著市場文化的流動,那些獨具特色、蘊含豐富鄉村氣息的祠堂、寺廟、古院落等文化陣地正因商業化的開發模式失去自己原有的味道。現在的鄉村幾乎大同小異,沒有本土色彩,更可怕的是,農民也漸漸認同了這種大眾文化而拋棄了對鄉土文化的繼承。市場所到之處,各種文化之間的差異性迅速被同化,正如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所說:“資產階級在它已經取得了統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園詩般的關系都破壞了。它無情地斬斷了把人們束縛于天然尊長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羈絆,它使人和人之間除了赤裸裸的利害關系,除了冷酷無情的‘現金交易’,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聯系了”。在目前數字經濟時代,鄉村文化不可避免的被裹挾到市場經濟發展的潮流中,在大眾化潮流下,農民對本身的鄉土文化產生了懷疑,為了更好與現代市場對接,不得不對本土文化進行一系列調整。
中國文化“多半從鄉村而來,又為鄉村而設”,鄉村文化是中國文化的孕育母體,是中國人民的精神起點,更是鄉村社會賴以存在和發展的精神動力與源泉,因此,鄉村文化自信的培育不論對提振村民的精神士氣還是對新民風建設都具有重要意義。然而,鄉村文化自信的培育是一個繁雜而漫長的系統過程,它是在尚未被徹底破壞的鄉村文化基礎上對現存鄉土文化進行繼承、發揚、創新、融合的培育過程[10],要求滿足農民的實際需求,符合新民風建設的時代發展規律,并植根于中國鄉村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
鄉村文化是在凝結著農民無數智慧與汗水的生活實踐中孕育和發展的,同時也為農民三觀的塑造提供了精神寄托和情感支撐,農民不僅是鄉村文化產生與發展的主體,也是鄉村文化影響和作用的客體。新民風建設背景下培育鄉村文化自信,必須把農民的實際需求放在首位。
堅持鄉村文化建設為了農民,把滿足農民的實際精神需求作為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農民不僅參與建設鄉村文化,同時也受鄉村文化的影響,在建設鄉村文化過程中,應充分聽取農民的意見,關注農民的需求,將農民潛意識中的“隱形”轉為“顯性”,在農民真正從中獲益后,會從心底產生“為了我”的想法,從而重拾對鄉土文化的親切感、歸屬感與認同感。
堅持鄉村文化建設依靠農民,重視發揮農民在文化建設中的主觀能動性,讓農民成為文化建設的中堅力量,在參與文化建設的過程中創造成果,在體會到了“需要我”的真實情感后,對于鄉村文化會更加珍惜和熱愛。
堅持文化建設成果由農民共享,著力打造鄉村文化陣地和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當農民實現日常溝通、宗教信仰、知識汲取后,會不斷產生建設鄉村文化的激情和動力。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加快農業現代化建設步伐,為鄉村文化自信的培育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物質生活得到基本滿足后,生活富裕的農民才會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追求更高的精神文化層面,以此不斷推動文化建設,營造文化氛圍,培育牢固持久的鄉村文化自信。
以農業現代化轉型為目標,依托農業供給側改革,大力推動農民增產增收、農業繁榮興旺。在鄉村“空心化”現象日益嚴重的情況下,增加農民在當地的收入,釋放鄉村社會獨有的魅力和吸引力,一定程度上能化解農村“空心化”現象,喚醒農民的鄉土情感,強化農民對家鄉的依戀與認同,進而愿意留在這片土地上建設美好家園。
深入挖掘各地特色文化,利用鄉村獨有的文化資源推動鄉村“文化+旅游”“文化+產業”各種項目,實現鄉村經濟和社會效益增值。如成都三圣鄉的“五朵金花”在文化旅游產業方面的做法值得借鑒,“五朵金花”是指位于三圣鄉東郊的五個鄉村旅游風景區,通過打造以“花香農居”“幸福梅林”“江家菜地”“東籬菊園”“荷塘月色”為主題的休閑鄉村風光農業區,現已成為國內外炙手可熱的休閑娛樂度假區和國家5A級風景旅游區,其成功之處就是按照每個鄉村的不同產業基礎和鄉土文化打造出不同特色的休閑產業,將鄉村旅游與各個村莊的特色文化與優勢產業相結合,形成了蘊含獨特歷史文化風韻的旅游區,帶動了當地經濟的發展,自然吸引了農民留鄉建設。在推動鄉村建設文化特色產業時,要立足實際,面向社會,以拉動經濟發展為主要目標,同時兼顧鄉村文化的繼承與揚棄,通過開展鄉村文化特色旅游、傳統手工藝創作、風情民俗演出等方式吸引投資,不斷擴大鄉村文化生活的場域,讓農民在參與和建設鄉村文化的過程中創造更多的經濟價值,這樣才會更有自信建設本土文化。
教育具有傳播、更新和創造文化的功能。作為鄉村文化傳播和交流的重要陣地,鄉村教育理應發揮對鄉村文化篩選、傳播、創造等作用,特別是針對當前青少年對鄉村文化的漠視、鄉土情感淡薄,紛紛逃離鄉村的情況下,鄉村教育更應在培育鄉村青少年文化自信的同時,喚醒其對鄉村文化的親切感與歸屬感。
將“學習是為了走出大山”的理念從鄉村教育中徹底剝離出去,避免鄉村教育中過度注重城市文明而給學生制造一種只有待在城市才能更好發展的假象,應培育學生正確的價值取向與鄉土情懷。
賦予鄉村教育本土化,將各地各具特色的鄉土文化融入到教材編寫、課程設置、課堂建設中,激發鄉村教育新的活力。同時,還可以舉辦學生走出校園、走進田野的系列課外活動,讓學生領略鄉村的美麗風光與鄉村文化的獨特魅力,拉近學生與鄉村文化的心靈距離,讓青少年在實地接觸鄉村的生產生活中產生對鄉村文化的熱愛。
鄉村教師是鄉村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要想受教育者認同鄉村文化,教育者首先要做到以身作則。因此,對鄉村教師進行引導教育,強化他們對鄉村文化的認同感十分重要。
農民的生產實踐是鄉村文化產生的源泉,鄉村文化的再生產裹挾在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循環往復的生產實踐和日常生活中,不管是生產實踐還是日常活動,都不曾拋棄那些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在這些東西中,最珍貴的就是傳統文化,而文化的再生產,其實就是對傳統文化大浪淘沙、推陳出新、去偽存真后鑄就“傳統”、走向現代的過程[11]。
優秀傳統文化是鄉村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繼承優秀傳統鄉村文化是重構鄉村文化再生產秩序的基礎力量。
統一對傳統文化的價值認知。在城鎮化快速發展過程中,盡管近年來傳統文化受到社會各界的重視,但仍然存在被無視和輕看的情況,那些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逐漸在消失,因此必須明確傳統文化對于鄉村發展、國家發展的重大意義,統一對傳統文化的價值認知。
界定內容,理清對象。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千姿百態、形式五花八門,涉及方面繁雜籠統,因此需要明確繼承優秀傳統文化的主要內容,讓有關建設主體清楚地意識到應該繼承和發揚的具體優秀文化內涵,進而提升文化的再生產能力。
明確方針,落實措施。鄉村鄉民的力量是強大的,需要有明確方針政策引領其行動,鄉村文化的再生產不是簡單地復制粘貼,也不是草率地否定拋棄,需要提供正確的方針措施引領村民更好地創新與發展優秀傳統文化,重構鄉村文化的再生產力。
在繼承鄉村優秀傳統文化基礎上,對其進行創新是重構鄉村文化再生產的重要力量[12]。
喚醒鄉村歷史文化以發展特色文化產業。由于歷史淵源、經濟狀況、文化背景等方面的不同,每個鄉村都會形成頗具特色的歷史文化,這些歷史文化資源不僅是鄉村文化的代表,更是每個鄉村獨特的資源優勢,需要鄉村充分挖掘具有代表性的優秀歷史文化,努力打造文化活動品牌,形成我有你無、獨一無二的特色文化產業。新民風建設背景下,“文化+旅游”項目進行得如火如荼,為了避免各個鄉村之間旅游項目的雷同,根據所在鄉村獨有的歷史文化積淀開展特色旅游項目至關重要。如坐落于世界最大皇家陵園和唐肅宗建陵石刻旁的陜西禮泉縣袁家村就是一個很好的典型,村民利用豐富的歷史文化資源開發了獨具特色的民風、民俗體驗一條街,向游客展示了關中農村自明清以來的變化,給當地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收入,村民對文化再生產的熱情也日益高漲。
從鄉村村民的實際生活中尋找特色以進行文化活動創新。鄉村文化活動不能脫離村民的實際生活,需聚焦鄉村村民的實際需要,不斷創新活動內容,爭取在滿足村民需求的基礎上尋找特色。每個鄉村村民的習慣、特點截然不同,產生的實際需求也就不同,鄉村文化創新就要根據這些特點和需求,進行不同的文化教育活動。對于經濟發展較好的鄉村,開展一些體育節、文藝節等活動來豐富村民的日常生活;對于青壯年大量流失、經濟不景氣的鄉村,大力開展有關回鄉發展、政策支持等主題教育活動。只有抓住村民的實際生活需要,才能在與他們息息相關的文化活動上進行創新,進而激發文化再生產活力。
自從提出建設現代化的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后,我國也掀起了關于文化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建設熱潮。在2019年6月23日印發的《關于加強和改進鄉村治理的指導意見》中,強調要“堅持把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建設作為主攻方向”,而加強和改進鄉村公共文化治理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在新民風建設背景下,優化鄉村公共文化的治理體系和提高鄉村公共文化的治理能力一樣重要,必須同時并舉。
健全鄉村公共文化的網絡基礎設施。數字化的信息共享平臺是農民汲取知識的重要載體與橋梁,隨著財政的投入和網絡的普及,鄉村的網絡設施雖然有了一定發展,但效果還是差強人意,一直是我國鄉村公共文化建設的短板。在新民風建設背景下,需要加快鄉村公共文化的數字化服務體系建設,通過衛星、廣播等傳輸渠道為鄉村公眾服務。另外,可以在村鎮圖書館或農家書屋提供全國信息共享的數字化服務,縮短農民獲取信息的時間。
優化鄉村公共文化的供給體系。如前文所述,鄉村公共文化供給側與需求側脫節,在公共文化資源供給方面,政府缺乏必要的心力、腳力、耳力和眼力,“想不到、走不到、聽不到、看不到”農村村民的真正需求。為了滿足不同群體的多層次需求,需要以多種方式提供多樣化的文化產品和服務,積極構建多元化的公共文化服務供給體系[13],通過融合多元文化內容、創新服務方式來滿足多元主體的需求,實現鄉村公共文化供給體系的精準化與高效化,使鄉村居民獲得文化滿足感和認同感。
統籌城鄉公共文化的融合發展機制。鄉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發展,不能只靠鄉村自身發展,還要依靠城市的力量,建立人才交流、技術指導、資金支持等各種互動機制[14]。在文化人才的培養上,城市需向農村提供學習和交流機會;在文化內容的創新上,城市和鄉村要以對方為映射面取長補短;在文化陣地的建設上,城市應向農村提供技術和資金支持,另外,城市也可汲取農村的獨有文化來發展特色項目。只有做到城鄉文化資源互通,優勢互補,才能不斷促進城鄉公共文化的融合發展,最終讓鄉村公共文化實現長足發展。
推動鄉村公共文化治理多元主體平等協作。完善的治理體系只是鄉村文化發展的外生動力,鄉村文化的繁榮發展不僅需要充沛的外生動力,強勁的內生動力也不可或缺,而內生動力包括了參與主體、承接主體和行政主體,參與主體主要指參與建設的村民,承接主體指鄉村基層的管理干部,行政主體指負責對鄉村進行文化建設的國家行政機構。在我國現行的“自上而下”的鄉村文化治理體系中[15],三種主體之間的階級性顯露無遺,因此,需要在黨委政府、基層干部及鄉村村民之間構建平等合作關系,營造黨委政府主導、基層干部負責、村民熱情參與的良好氛圍,互幫互助,互獻良策,共同努力建設鄉村公共文化。另外,在這種多元主體平等協作的環境下,也會吸引社會力量如企事業單位、文化自治組織、專家等共同參與到鄉村公共文化的服務與建設中來。
改進鄉村公共文化治理技術。治理技術是一個國家治理能力的重要體現,鄉村文化治理的效果最終還是要通過治理技術體現出來。文化治理技術主要包括文化內容的產生與傳播、文化組織的組建與擴大以及文化輸出的方式與效果等,良好的文化治理技術有利于最大化滿足村民的需求,提高政府在村民心中的公信力,因此改進鄉村公共文化治理技術必須提上日程。在文化內容方面,根據鄉村居民的實際需求及時進行供給和更新,借助數字化平臺為村民提供豐富的文化資源[16];優化文化組織孵化技術,加快構建多樣化、高效率的鄉村公共文化組織;優化文化輸出方式,根據村民的文化差異、社會分工的不同進行梯級式文化傳播,以村民更易于接受的方式進行文化灌輸。另外,鄉規民約也是文化治理技術的重要體現,通過對鄉規民約“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揚棄方式,煥發鄉規民約新的活力與生機。
提升鄉村文化治理總能力。文化治理能力作為文化治理主體通過各種文化治理技術和機制將各種文化內容和政策,傳播和作用于文化客體、并承接著文化主客體發展的文化力,是維持社會長久穩定發展的重要因素[17]。鄉村文化治理能力現代化是文化治理體系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良好的鄉村文化治理能力能為鄉村社會的發展提供濃厚的文化氛圍,有利于鄉村經濟政治文化三位一體共同發展,最終促進鄉村戰略目標的實現。文化治理能力的提升需要在文化引領力、文化認同力、文化共治力上下功夫,因此,要不斷提高鄉村文化的內生價值以提升文化引領力,不斷滿足村民的需求以提升文化認同力,不斷提高鄉村文化的包容性以提升文化共治力[18]。
鄉村公共文化建設是新民風建設的重要內容,然而在鄉村社會發展過程中,公共文化建設是最容易被忽視的內容,從而導致了一系列問題的產生,當前,鄉村公共文化式微已經成為鄉村文化建設問題的重要外在表征和內在原因。通過鄉村文化自信培育、鄉村文化再生產秩序重構、公共文化治理制度設計,鄉村公共文化發展式微的情況會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解決。當然鄉村公共文化式微危機的解決不能僅靠國家和鄉村,還需要社會各界積極參與,凝聚全國上下、社會內外各種協同力量,使鄉村文化發展邁向更高臺階,新民風建設才會卓有成效,鄉村振興的目標才能達成,進而促進國家的大發展、大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