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友誼,韓雪童
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把立德樹人作為教育的根本任務”,強調德性成長是人全面發展的根本保障,十九大報告和全國教育大會也進一步明晰了“立德樹人”的關鍵地位,《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更是將“以德為先”作為八大基本理念的重中之重。家庭作為個體成長的搖籃和社會的組成細胞,家庭教育對一個人正確價值觀的形成和良好道德品質的培養發揮著獨特而不可替代的作用。[1]
從廣義層面而論,家庭教育意指家庭成員之間通過生活習性的相互影響,思維的相互碰撞,情感的相互交匯,實現共同成長的實踐活動,既包含長輩對晚輩的諄諄教誨,又包括晚輩對長輩的“文化反哺”,還包含同輩子女間的互幫互助。從狹義層面而論,家庭教育主要指家長在家庭生活中,經由生活實踐、情感交流、言傳身教等方式,對未成年子女施加影響的教育活動。[2]在走向民族復興、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新時代,應然狀態下的家庭不僅是個體生命健康成長的居所,更是連通學校和社會的橋梁。
家庭是人生的第一所學校,家長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要給孩子講好“人生第一課”,幫助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3]家庭教育的第一層本質就是以啟蒙開智和情感滲透來促進個體完成由自然性向社會性的轉變,繼而形成健全人格。家庭作為個體出生后接觸的第一個環境,將成為推動兒童走出自我、走向他者、邁進社會的原動力。
首先,家庭教育的基本宗旨在于涵養自由生長的“自然人”。由于家庭是幼齡孩童成長的庇護所,父母是幼齡孩童直接的陪伴者,所以家庭教育在保全天性和潤澤心靈上發揮著基礎性的作用。一方面,家庭教育成為實踐因材施教的絕佳途徑。具有針對性的家庭教育致力于在幼齡階段,激發兒童的興趣,發掘兒童的潛能,借助多樣的游戲活動鍛煉兒童的觀察力和創造力,通過朗朗上口的詩歌童謠培育兒童的想象力和表達力。另一方面,家庭成為醞釀豐沛情感的源泉。家庭教育以富于愛的交往,將真摯的親子之情融入孩童的血脈之中,讓其不僅感受到愛的陶冶,更使其自覺地成為愛的施予者和傳遞者。其次,家庭教育的現實訴求在于培植通達智慧的“理智人”。當學齡階段的兒童離開溫馨舒適的家庭走進充滿未知的學校之后,家庭教育將指引個體勤學求知。謙遜好問的家風督促著兒童在與同儕切磋商榷的過程中汲他人之所長,嚴謹樂學的家訓激勵著兒童以求知若饑的心態探索科學世界的奧秘。最后,家庭教育的終極目標在于孕育知行合一的“道德人”。當個體正式踏入青年之后,家庭教育的重點將從強健體魄轉向建塑品德和尋求美善。青年人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家庭教育的影響,因此,家庭教育另一至關重要的德育使命,便是幫助青年樹立正確的榮辱觀和是非觀,舒緩角色混亂帶來的焦慮感,適應角色的轉變,盡快獲得自我同一性。
為滿足工業文明對生產效率的大規模需求,以班級教學取代個別施教的“制度化教育”初現端倪并日趨成熟。然而正是在重重規范和層層指令的壓迫下,“制度化教育”呈現出標準化和封閉性的弊端,以尖銳的排他性,為正規教育搭建起堅固的壁壘。[4]家庭教育作為學校教育的必要補充,將幫助學生跨越“制度化教育”的“銅墻鐵壁”。
定制化、個性化學習將成為未來教育的趨勢,“立德樹人”的落實也將更為精確、更加貼合學生的實際,這將為家庭教育提供更多可為空間。一方面,家庭教育彌補了學校教育的不足。家庭教育可結合學生不同的身心發展特點和個性潛能,在尊重學生興趣的前提條件下發揚和鞏固特長,并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中潛移默化地接受道德的熏陶。溫馨安適的家庭將成為舒緩學生繁重學習負擔的“減壓閥”,寬容民主的父母將成為鼓勵學生直面挫折的“助推器”。另一方面,家庭教育可填充學校教育的空白。家庭教育能夠巧妙并合理利用碎片化的時間和非連續性事件(例如,危機、遭遇等)的節點,以家庭活動的方式(例如,外出郊游、家庭聚會、每周談話等)幫助學生回歸生活,呼吸來自大自然的新鮮空氣,感受源于生活世界的鳥語花香。學生將在家務勞動中養成勤儉樸實的優良品質,在情感共鳴中增強人際交往能力,在審美體驗中形成對自然的感恩之情,進而在豐富多樣的家庭教育活動中逐漸形成健全的人格。
家庭,作為社會的基本“細胞”,是每個人的靈魂所系、血脈所在、精神所依,是連接個體與社會的重要紐帶。[5]其一,傳承華夏的文化根脈。家風家訓取自醇儒講學和經史子集,是對古圣前賢思想的總結提煉和對父輩教育經驗的抽象概括。縱覽亙古流芳的家風家訓,從博覽群書、勤勉好問、謙遜踏實的求學風尚中可窺探“知行合一”“致知窮理”的思想痕跡,從以趣明志、養護身體、主動游藝的生活態度中可尋得“天人合一”“率性自然”的觀念縮影,從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和睦與共的處世原則中可透視“尊老愛幼”“仁義坦誠”的優良傳統。名人志士的家風家訓經后代的秉承與發揚,為華夏民族永續和中華文明綿延提供了充足的精神養料。其二,厚植孩童的家國情懷。社會性的基質乃是對國家的認同,即對于優秀傳統文明和社會公民身份的歸屬感與自豪感。家庭教育應鼓勵孩子勇于肩負起民族復興的大任和創造美好生活的擔當,體悟到自我生命與國家命運息息相關,遵守道德準則,增強社會認知、社會情感和社會適應能力,將個體生命融入類共同體的生命之中,成為推動社會發展的歷史文化洪流中的一部分,感受到個體生命意義之于國家存在的必要性,進而實現時空視域的擴展,孕育開拓的生命氣象,避免個體的自我封閉與意義世界的窄化。[6]
在消費主義和技術理性的刺激下,家庭教育早已背離其育人育德、家校聯合、社會奠基的原初本質。隨著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仿真機器人由于其海量的知識儲備、便捷的訊息檢索和貼心的陪伴服務,大有取代家長之勢;而家長也因教養方式缺乏科學性而瀕臨邊緣地位,甚至呈現出身心離席和責任讓渡的狀況。
功利型的家庭教育籠罩著陰森壓抑的心理氣氛,充斥著令人發指的考評標準,顯現著成績至上的培養取向。持有功利型教育理念的父母大都具有三種特點:一是寄予厚望。家長將優異的成績視為步入仕途的“敲門磚”,孩子只有努力學習才能成為被捧于萬人之上的“勞心者”,免受勞役之苦。孩童也只得背負著精神重擔,在科學世界中如履薄冰地煎熬著。二是樂于攀比。功利型父母時常以愛之名試圖操控孩子的人生選擇,他們生怕孩子落后于起跑線,時刻緊跟其他家長的步伐。曾經風靡一時的哈佛女孩劉亦婷的事跡一出,家長們紛紛效仿其教育方式,而今教育競爭愈演愈烈,這樣的家庭教育讓孩童一生都生活在痛苦與掙扎之中。三是看重結果。功利型家庭教育僅僅關注最終的成績單,而絲毫不在乎學習的過程。如果孩童狀態絕佳而名列前茅,家長大多以豐厚的物質獎勵督促其再接再厲;如若孩子心態緊張而發揮失常,家長大多不問緣由而直接體罰責罵。
功利型的家庭教育給兒童和家長的身心帶來了難以彌合的雙重傷害。一方面,孩子的天性被抹殺,選擇權利被剝奪,生命尊嚴被貶損。時值人工智能進入人類工作與生活的領地,智能型機器人將以更加高效和準確的優勢操作單調重復的人力型工作,倘若家長還僅僅將眼光局限于訓練孩童的應試技巧而并未從根本上鍛煉其創新能力,那么他們在未來將被高速變化的社會所淘汰。另一方面,父母所持有的“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期許異化成對學生強行附著的精神壓榨,他們也即成為“平庸之惡”的“幫兇”。在卡西爾(Ernst Cassirer)看來,“人之為人的特性就在于他本性的豐富性、微妙性、多樣性和多面性”[7],然而功利型家庭教育卻以成績符號作為唯一導向,塑造出整齊劃一的高分低能的畸形兒。
專斷型家庭教育處處彌漫著家長監督,包含著固執己見的教育過程和心口不一的教養方式。出于極強的控制欲與支配感,獨斷型的父母試圖強加給孩子自身的想法,而不考慮兒童天然的生長和發展規律。專斷型家長主要表現為:其一,極度高壓。專斷型父母對孩童未來懷揣強烈的隱憂感,他們想方設法地占有學生課后的一切時間,為其報各種各樣的補習班,家長與孩子在一張張滿滿的課表的支配下奔波于不同的輔導班之間,鮮有機會得到短暫休息。其二,鐵面無私。為捍衛長輩的權威,專斷型父母時常采取“一言堂”的方式進行事關家庭重大事項的決策,而少與孩子互動和交流。2018年發布的《全國家庭教育狀況調查報告》中顯示,約有25.1%的四年級學生和21.8%的八年級學生報告“家長從不或幾乎不花時間與我談心”,34%的四年級學生和34.8%的八年級學生報告“家長從不或幾乎不和我一起討論電影或電視節目”。其三,學業卷入和干預。由于家長和學校之間長期處于信任危機的狀態,部分家長選擇“在家上學”或“私塾授課”等極端的方式,他們打著寧愿讓孩子成為家庭教育的“實驗品”也不愿讓其成為學校教育的“犧牲品”的口號,試圖為他們營造一種世外桃源般的教育環境。然而究其實質不難發現,這些家長仍是基于成人化的立場強行跨越父母教育權的邊界,以剝奪兒童合理合法的受教育權的方式,摧毀教育的生態平衡。
專斷型家庭教育導致孩子的情感訴求被擱置,心理焦慮日漸惡化,性格缺陷不斷凸顯,在長久的高壓環境下,兒童在黑暗的童年里渾渾噩噩,只得借助暴力手段將自身的痛苦轉嫁給他人,他們也因而成為校園欺凌的施暴者。研究證明施暴者的家庭環境對其成長具有負面效應,他們的攻擊性、沖動型、缺乏同情心以及對欺凌行為合理化的能力都可歸結為對其家庭互動模式的效仿和復制,[8]可見失敗的家庭教育將在兒童身心上刻下持久的烙印,某些高學歷人才由于父母嚴苛的教育方式給其留下難以修復的童年陰影,最終墜入犯罪的深淵。北大學子吳謝宇弒母案,復旦研究生林森浩投毒案,美國愛荷華留學博士盧剛槍殺案等一系列新聞不禁引人深思。
寵溺型家庭教育充斥著散漫放任的教養態度,實施著事無巨細的教養方式,守護著形同虛設的底線原則,實乃中國式原生家庭的真實寫照。第一,嬌生慣養。父母將孩子視為掌上明珠,萬分呵護自家的心肝寶貝,謹慎小心地關注著孩童的言行舉止,直至成年,對于不成器的子女來說,父母仍是他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經濟來源。第二,包攬一切。寵溺型父母往往偏聽子女的一面之詞,并且時常將他們圈養在食物豐盛、環境舒適的“金絲罩”中,使其免受外界挫折磨難打擊的痛苦。這不免讓孩子有一種至高無上的感覺,使兒童不擅長與他人合作和交往,沉迷于妄自尊大的自戀中無法自拔。第三,背井離鄉。城市化作為現代化的核心標志,極大地改變了文化形態,越來越多的家長將海外留學或者國際化學校當作幫助孩童“逃離”蕭條鄉土和獲取“洋文憑”的通衢,在他們看來,寧可讓孩子們在裝潢華麗的別墅中癡迷于網絡游戲,也不愿讓其回村落小巷和田間地頭去收獲耕耘的欣喜。
寵溺型家庭教育致使孩子不僅基本的生活技能無法習得,更難以形成自給自足、自尊自立的道德品質,于是以“媽寶男”“媽寶女”“啃老族”為代表的“城市蛀蟲”正一點點腐蝕社會的根基。生活在被物欲和溺愛所包圍的家庭環境中,個體將退化為一棵無根的“浮萍”,在世俗環境中艱難地找尋個體存在于世的意義感,難以適應復雜多變的社會生活,難以融入歷史文化的洪流,無法在類主體生命中去獲致文化自信與生命自信。
為使異化的家庭教育回歸其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時代新人的原初旨趣,有必要借助政府、社會、學校等全方位、多維度的整體力量。家庭作為個體成才的起點,恰恰是因材施教的最好場域,因此家庭教育應致力于把孩子培養成對自身負責、對社會有建樹,極具個性魅力的人格整全之人。
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指出,“在萬物的秩序中,人類有它的地位;在人生的秩序中,童年有它的地位。應當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9],“大自然希望兒童在成人以前就要像兒童的樣子”[10]。這也就意味著家長應俯下身來,傾聽兒童悅動的脈搏和真實的心聲,樹立科學育兒觀,增強責任意識,以身作則,培養孩子的合作力、創造力、溝通力和抗挫力。
首先,樹立嚴慈相濟、呵護天性、價值引領的教育理念。家長在不斷學習和補充家庭教育的知識之外,還須轉變分數優先、盲目攀比的陳舊教育理念。每當父母把成人化的想法強加于孩童身上時,家長應不斷反問自己:“誰不時刻依戀那始終是喜笑顏開、心情恬靜的童年?為何不讓天真爛漫的兒童享受那稍縱即逝的時光?又為何要使那稍縱即逝的歲月充滿悲傷和痛苦呢?”[11]家長只有去除非理性的消費主義觀念,重塑嚴慈相濟、呵護天性的教育理念,摒棄“虎媽”“狼爸”的符號標識,以平等的身份走近孩子,才能獲得孩子的接納與認可。其次,選擇強健體魄、啟蒙開智、磨煉品格的教育內容。家庭教育內容的選取須兼顧適切性和前瞻性,從兒童的生活世界中發掘具有教育意義的內容,也要給予兒童自主活動的時間和空間。父母還應關注兒童生活實踐與國家認同的關聯,在其幼小的心靈中種下家國同構的情結。例如共同觀看愛國類影片,共同參觀革命老區專題展,共同參加傳承至今的典儀活動(開筆禮、成人禮等),共同體驗回歸自然的鄉土文化,從而培養兒童的社會責任感、公民意識和家國情懷。最后,采取以情感人、以文化人、以美怡人的教育方式。父母要充分利用碎片化和閑暇時間,承擔起父母應有的教育責任,以寬容的心態給予孩童保藏秘密的空間,以生命感化生命,以靈魂喚醒靈魂,以身心共同在場的狀態與兒童進行真摯的對話與交流,在與其互動交往的過程中,增進對彼此的了解。家長還要抓住偶發性事件,及時發現并矯正孩童在學校和社會環境中所沾染的不良習氣。
家庭教育在教育環境上表現出不可控性的弊端,在教育者水平上體現出兼職性、非專業性和無監控性的弱點,在教育內容上呈現出無計劃性和零散性的缺點,然而由于家庭教育本身所具有的終身性、連續性和針對性的優勢,能夠填補制度化學校教育的短板,所以家校之間應相互補充相互支持。
其一,學校可為家長提供專業化的教育咨詢。現代化進程的快速蔓延引發人口流動頻繁,工作壓力激增,進而引發家庭分居、兒童留守與隔代撫養等令人擔憂的現象。在新生文化價值的碰撞下,新生代青年婚戀觀念更加開放,閃婚閃離情況數見不鮮,越來越多的孩童需要直面重組家庭和父母離異的危機。而伴隨全面放開二孩政策的普及,雙子女家庭經濟負擔不斷加重的同時,親子關系卻瀕臨惡化的邊緣。鑒于此,學校可以其專業化師資和優質性資源為家長提供及時的教育咨詢,例如設立家長學校、開展專家講座、舉辦教育論壇等,為家長傳授科學、實用、有效的育兒經驗;又如組建家長委員會,鼓勵家長參與教育決策過程,定期向學校傳達意見。其二,家長可及時與教師進行雙向溝通。家校應在共同遵循“立德樹人”的前提下,進行雙向的信息交流和經驗互動。教師應積極籌辦“家長進校園”活動,這不僅有助于教師了解學生近期的學習、生活狀況,而且能夠充分利用家長的文化資本與社會資本,借助家長課堂授課的形式,讓學生接觸到各行各業的新知識。其三,信息技術可為家校提供便捷的合作媒介。而今科技與教育的深度融合進一步改變了家庭教育的樣態。家長對知識學習的熱情逐漸高漲,由學校和教育機構創辦的網絡公開課、在線論壇和微信公眾號給他們提供了豐富多樣的選擇。
家庭教育的回歸需要整個教育生態系統的相互協調和鼎力支持。埃斯薩(Eva L.Essa)提出的兒童發展同心圓理論表明,兒童生活的環境由家庭、學校、社區三者構建的同心圓組成。[12]可見,社會也應盡可能為家庭教育提供均衡公平的教育資源,扭轉脫軌的價值導向,以提升家庭教育的品質。
一方面,政府要盡快將家庭教育納入公共服務體系。第一,政府相關部門要加強家庭教育立法,對于部分實施棄嬰、虐童等惡行的父母施以法律制裁,也對部分推諉或私自讓渡教育職責的父母追究其法律責任。第二,政府要推進家庭教育研究,給予相應的資金幫扶,鼓勵專家學者進行家庭教育的課題申報和研究立項,從而進一步推進家庭教育研究的規范化和科學化。政府也要在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的同時,大力弘揚傳統家風家訓,從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中借鑒家庭教育的經驗,繼而使家庭教育的研究扎根中國大地并具有華夏特色。第三,政府相關部門要落實家庭教育指導手冊的編寫和家庭教育課程的開設,應從源頭上杜絕打著名師旗號卻宣揚錯誤家教理念的非法盈利場所,增強家庭教育網站和家庭教育輔導機構的規范性與合法性。另一方面,社會要為家庭教育提供多樣優質的教育資源。第一,組織社會化家庭教育指導。社會化家庭教育指導可分為三類:社區對作為本社區居民的兒童(青少年)家長進行指導,機關和企事業單位對作為本單位職工的兒童(青少年)家長進行指導,通過大眾媒體對廣大家長進行指導。[13]第二,充分發揮社區的教育優勢。利用社區宣傳欄,進行優秀傳統家風文化主題展、先進模范家庭評比、模范家庭事跡宣傳。居委會可邀請教育專家和學校教師成立“關心下一代委員會”,舉辦“專家進社區活動”,推廣普及現代育才理念和教子方法。可以借鑒國外的成功經驗,例如,美國已經建立較為完善的由教師、家長代表和社區代表組成的“家長教師聯合委員會”(Parent Teacher Association,簡稱PTA);新加坡開創包括家長支援小組(Parent Support Group,簡稱PSG)、校友會(Alumni/Old Boys’ Association)、導讀媽媽/爸爸(Reading Mums & Dads)在內的多種“學校—家庭—社區教育合作”方式。[14]第三,充分發揮非正式化教育的輔助作用。游學旅行、流動少年宮、科普大篷車、博物館展覽等校外活動為家庭教育提供了更加靈活和更富有娛樂氣息的嶄新途徑,可在時間和空間上對制度化教育進行銜接與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