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交流工作坊”對提升中外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實踐研究
——以蘇州市職業大學為例

■ 趙鳳娟，曹佳豪，黃 榮

（1，3.蘇州市職業大學外國語學院，江蘇 蘇州 215104；2.蘇州市職業大學商學院,江蘇 蘇州 215104）

一、背景介紹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教育要“適應國家經濟對外開放的要求，培養大批具有國際視野，通曉國際規則，能夠參與國際事務和國際競爭的國際化人才”。目前，對于國際化人才的需求,更多的是對個人能力的需求。這種能力既是學習能力,也是語言表達能力和跨文化交際能力。文化交流是文化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和高等教育的國際化發展，來華留學生數量有很大的增長。國內大學中的多元文化交流、沖突、碰撞和融合體現了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的重要性。跨文化交際能力是在一種特定的環境下，有效且合適地管控交流行為以實現預定交流目標的能力[1]。開展中外學生“文化交流工作坊”,有助于加強本校中國學生與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之間的交流特別是文化交流。結合學校實際開展的“文化交流工作坊”可以助力本校大學英語教學和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文化教學，豐富學生第二課堂，切實提高中外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

文化體驗活動是一種通過行動體驗將文化知識內化，從而獲得交際實踐技能的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方法[2]。文化交流工作坊是系統化地設計文化體驗活動，在真實的交際情境中促進中外學生的跨文化敏感度，消除文化偏見，提升文化智力，培養文化移情，促進跨文化交際能力。目前的大學英語教學中多側重于對國外文化的學習和理解，“中國文化失語癥”被學者認為是現階段國內高校對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的薄弱環節[3]。文化交流工作坊的語言和文化交流是雙向互動的，對中國文化的傳播起積極作用。Bhaba(1994)在探討后殖民時代的文化身份認同時使用了“第三空間”概念，批判跨文化交際中非我即你、非你即我的兩極化，認為兩種文化在接觸過程中彼此雜糅，形成一個介于潛意識和自我感覺閾限之間的混雜文化“第三空間”[4]。文化交流工作坊給中外學生提供了一個第三空間，避免了民族中心主義，提升國際視野。

二、研究方法

（一）問卷調查

在“文化交流工作坊”開展之前，我們設計了一個關于文化交流方面的調查問卷，在全校范圍內向中國學生和留學生發放調查問卷。給中國學生設計的是中文調查問卷，回收有效問卷1471份。參與問卷調查的中國學生來自全校各個學院，其中15.5%的學生來自電子信息工程學院，18.63%的學生來自機電工程學院，14.55%的學生來自計算機工程學院，5.85%的學生來自外國語學院，14.62%的學生來自商學院，10.27%的學生來自藝術學院，8.36%的學生來自教育與人文學院，還有少數同學來自其他學院。

問卷結果顯示:90.35%的中國學生表示愿意與留學生交流，80%以上的學生表示基本沒有和留學生交流過或者一起參加過活動,29.57%的學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途徑來認識留學生,63.29%的學生希望通過和留學生一起參與社團活動的方式進行交流，48.2%的中國學生希望和留學生一起上課、在課堂上交流，36.17%的學生選擇線上平臺交流的方式。交流障礙方面，44.8%的學生認為語言不通、文化不通是主要障礙，9.11%的學生認為是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如果有留學生主動問詢，55.27%的學生會熱情耐心地回答并愿意進行更深入的交談，42.96%的學生選擇禮貌回復，僅作簡單回答。73.62%的學生認為自己英語水平一般，80%以上的學生希望通過與留學生交流，既可以提高英語水平又可以了解不同國家的文化，其中，66.96%的學生偏向提高自己的英語口語能力，71.04%的學生偏向了解不同國家的文化。

給留學生發放的是英文調查問卷，內容和中文調查問卷一致。回收有效問卷101份。留學生來自南非、巴基斯坦、馬來西亞、剛果（布）、布隆迪等國家。96.76%的留學生表示愿意跟中國學生交流，但是60.87%的學生基本沒有跟在校的中國學生交流過，32.61%的學生偶爾有過交流，6.52%的學生從來沒有跟中國學生打過交道。48.91%的留學生認為語言是影響正常交流的主要障礙，11.96%的留學生則是缺乏勇氣。如果有中國學生主動問詢，69.57%的學生表示會熱情耐心地回答并愿意進行更深入的交談，27.17%的學生選擇禮貌回復僅作簡單回答，94.57%的留學生支持面對面的交流方式。86.96%的留學生認為跟中國學生交流可以提高漢語水平，66.3%的留學生認為通過交流可以了解不同國家的文化，97.83%的留學生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

（二）實踐研究

開展五場中外學生“文化交流工作坊”，由本研究性課題組的指導教師和6名學生共同參與（6名學生中，有留學生4人、中國學生2人），并邀請本校其他在校中國學生和留學生參加，課題組成員針對主題共同討論、設計并準備好相關材料，由項目組成員學生輪流主持每場工作坊并撰寫工作坊小結。文化交流工作坊主要圍繞以下主題：飲食、節日、音樂、體育、電影、旅游、教育、語言、思維定勢、文化沖突等開展，適當加入了辯論、演講、游戲、舞蹈等環節。

五場“文化交流工作坊”中，有四場工作坊參與人數約30人，在普通多媒體教室舉辦，大致有10名留學生和20名中國學生參加。有一場工作坊在學校圖書館讀書吧舉辦，參與人數約110人，有10余名留學生和約100名中國學生參加。其中，在校圖書館讀書吧舉辦的這場活動通過PU口袋發布活動通知后，有466名中國學生踴躍報名，因讀書吧活動場地的限制，最終通過了100名中國學生的申請。

文化交流工作坊安排在晚上6:30-8:00，選擇課題組成員能夠全部到場的日期，提前幾天發布通知，這樣其他留學生和中國學生可以安排好自己的時間參加。活動大致流程是這樣的，首先由幾名指定的學生（中國學生和留學生）當主題發言人，做十分鐘的主題陳述,然后其他活動參與者可以提問，也可以發表觀點，發言人和其他活動參與者之間有互動，最后大家相互交流，暢所欲言，氣氛活躍。

（三）活動反饋及訪談

對每次參與活動的中國學生和留學生進行訪談，收集活動反饋。活動反饋包括每次活動結束后寫的書面反饋材料和征得對方同意的錄音錄像材料。

在第一次文化交流活動中，大部分中國學生都被留學生的熱情感染到，能夠克服害羞，鼓起勇氣和留學生交流，但也有一小部分中國學生感到非常緊張。一名中國學生這樣說：“第一次和外國人這么近距離交流，好緊張！”留學生主動跟他們打招呼，他們一時半會兒不知如何回答，或者打過招呼后不知如何把談話進行下去。一名管理學院的中國女生這樣說道：“高中的時候也沒有說……就是跟老外接觸過嘛，然后大學的話，我是在北區，北區的外教接觸不到，那邊也沒有外國人（留學生），幾乎沒有跟外國人直接交流，所以他（留學生）跟我說話的時候，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我知道他在跟我打招呼，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他繼續交流，因為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每次活動結束后，活動參與者會寫一些反饋。一名參與主題陳述的南非籍女生這樣寫道：“It was fun more than I had expected and I learned a lot of things about other countries and we were able to share the wonders of our country as well.We socialize with Chinese students which is hard to do around the campus.The disadvantage of this:It was the language barrier but it's something that can be overcome.”一名多次參與活動的南非籍男生是這樣寫的：“The workshop is good and interesting.The topics chosen for the particular event are good for the occasion.More sessions like these ones are required.”

文化交流活動主要以英語交流為主，在校學習中文的留學生偶爾也會用中文問一些關于中國文化的問題，練習說漢語。一名參與活動的巴基斯坦籍學生這樣說道：“Sure,they don't interact with someone before to burst their speaking skill.Meanwhile,this is a better initiative for both of us to make better our linguistic skills.”

有幾名參與活動的中國學生是這樣寫的：“我覺得讓留學生跟我們交流溝通是一次很好的體驗，能鍛煉我們自信心用英語口語溝通。”“了解了許多自身國家的文化與留學生國家的文化。希望可以了解更多的文化，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通過這次活動，我了解了更多的外域文化（特別是被邀請學習了舞蹈）。這使我更加喜愛外域文化，也希望更多的外國友人來到中國，了解更多的中國文化，相互促進文化交流，共同繁榮進步！”

很多中國學生用英語寫下了活動反饋，其中一名學生這樣寫道：“I think the activity is very interesting.You're all very good.I also feel very happy.Although I study English,I think my spoken English is poor.Then,I will practice more.Actually,your spoken English is good.It's very cool!Thank you very much!Welcome to China!”

三、分析討論

問卷調查的目的主要想要了解一下中外學生的文化交流需求，做一個需求分析。問卷覆蓋了全校各個學院的學生，絕大部分中國學生為大一新生。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大部分中國學生和留學生都愿意與對方交流，愿意了解對方的文化，認為中外學生交流可以提高自己的語言水平，但是交流渠道有限。學術討論，課堂交流都是中國學生和留學生非常喜愛的交流形式。留學生更希望通過學術活動進行交流，中國學生更希望能和留學生一起上課，在課堂上進行交流。“文化交流工作坊”可以作為“第二課堂”，給學生提供這樣的一個交流平臺。語言仍是一個主要的溝通障礙，另一個障礙是對對方國家文化知識的欠缺，需要進行跨文化知識的學習。

從活動現場的氛圍和活動反饋來看，五場“文化交流工作坊”開展很順利，同學們都有所收獲，鍛煉了英語口語，了解到了異域文化。活動參與者普遍認為活動比想象得更有趣，學到了很多關于其他國家的知識。中外學生通過文化交流工作坊，既能鍛煉英語口語能力、交際能力，又能了解不同國家的文化以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世界觀、價值觀、思維方式的多樣性，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質和核心素養。中國學生通過介紹中國文化，在傳播中國優秀文化的同時，也加深了自身對中國文化的理解。留學生對中國文化的認同顯著提高，文化認同是指，留學生對我國文化傳統、價值理念、風俗習慣、語言符號、政治法律、經濟、思維模式和行為規范的理解、尊重和接受[5]。

通過對中國學生的訪談，我們得知，很多學生沒有出過國門，在國內跟外國人交流的機會也不多，有的甚至根本沒有接觸過外國人。留學生表示，平時跟中國學生交流的機會不多，即使在校園里遇到中國學生，偶爾打個招呼，沒有深入地交談過。在中外學生文化交流活動中和中國學生的這種社交互動，平時在校園里很難做到。他們很高興把自己國家的精彩和文化分享給中國學生，對中國文化也感興趣，希望通過這樣的活動多了解一點中國文化。同時，他們也希望在活動過程中，有機會和中國學生用漢語交流，鍛煉自己的中文口語表達能力，學以致用，這也有助于他們順利通過漢語等級考試。

四、結論和建議

“文化交流工作坊”搭建了中外學生文化交流的橋梁，中國學生和留學生加深了對彼此文化的理解，對消除文化偏見，緩解文化沖突亦起到了積極作用。通過參加文化交流活動，中國學生增強了開口說英語的自信心。留學生把自己國家的文化介紹給中國學生，拓寬了中國學生的國際視野。留學生通過中國學生分享的中國文化精髓，更好地了解了中國文化，幫助了他們更快、更好地適應中國文化。從活動效果來看，中外學生“文化交流工作坊”提高了中外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可以作為中國學生《大學英語》課程和留學生《中國文化》課程的有益補充。今后，在學校各部門的配合下，文化交流工作坊可以持續和深入地開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