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污染外部性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研究

●包道寬

一、引言

近年來，中國經濟快速增長引發的生態環境問題日益凸顯，污染外部性呈現時空演化的特征，由此環境規制水平也不斷提高。由于不同地區環境規制差異及其本身隨時間的變化，以及區域、企業應對環境規制的能力和措施差異，這會導致區域及企業競爭力改變，改變生產要素的流動機制，引發產業空間分布演化，大量污染性產業如化工、冶金及印染等由環境規制強度高的地區以招商引資為主要形式引進環境強度低的地區，進而帶來環境時空維度的污染轉移，這一現狀正是形成我國部分地區生態環境問題得以解決而整體形勢卻見效甚微的根源所在。因此，如果對該類情況繼續放任不加治理，我國的中部、西部地區將可能出現“環境污染天堂”效應，重覆改革開放初期東部沿海地區“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

“兩型社會”的推進和建設，關鍵在于發展方式的轉變與革新。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施行嚴密完備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健全完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以重點解決突出環境問題為著眼點，加大生態環境監管機制改革力度，這就要求政府、企業、公眾攜手合作、齊頭并進走綠色、低碳、循環的發展道路，將任務不折不扣地落實到行動中。因此，如何分析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的內在機理并將其運用到中國實際問題當中，是本文探討研究的重點。

本文在數據統計、資料查找與文獻研究的基礎上，首先分析我國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的時空演變特征，構建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三者機理關系；然后基于統計指標對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進行實證分析，并運用多種方法進行檢驗；最后提出依靠政府環境規制發揮主體作用、污染性企業協同配合，公眾參與機制的成熟發揮輔助作用的政策建議。

二、文獻綜述

近年來，中國經濟快速增長的同時生態環境問題日益凸顯，逐漸成為學術界研究的焦點。隨著世界上一些發達國家環境規制制定不斷規范，市場機制不斷完善，國外的學者就環境規制、污染外部性及產業空間分布演化方面的研究也逐漸完善，初步形成一套較為完整的理論體系。相較而言，國內學者就此方面的研究起步時間較國外晚一些，但仍然取得眾多顯著的研究成果，目前正處于日趨完善的探索階段。

國外學者在污染外部性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方面的研究較為完善，逐步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RonaldShadbegianbc（2017）對包括中國在內的發展中國家環境污染問題進行研究，認為采用不同的環保標準對不同類型的產業影響不同。Zeng and Zhao（2009）研究認為“環境污染天堂”效應在一些市場規模大的地區不成立，因為產業集聚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環境污染效應，同時利用兩地區兩部門新經濟地理學模型驗證了這一觀點。Kyriakopoulou and Xepapadeas（2013）將環境污染設定為離心力，與其他向心力指標如知識溢出、自然稟賦等共同作用共同決定了產業的空間分布演化。除了關注污染外部性對產業空間集聚產生的分散力 外 。 Richard Le Heron，Roger Hayter（2018）研究認為現行的環境法規和標準為環境商品和服務的需求設定了廣泛的框架并給予更大的靈活性，以實現環境滿意的解決方案。

Jiangfeng Hu,Zhao Wang,Yuehan Lian and Qinghua Huang（2018）通過考察環境規制與產業轉移的因素研究認為低環境規制狀態下，以勞動力為基礎產業具有顯著負溢出效應，以資本為基礎產業具有顯著正溢出效應，但在高環境規制狀態下產業均表現為正溢出效應。A.JohnSinclairaAlan P.Diduck（2017）研究認為將建立以“公民方法”環境治理思想與“行動公民”行為模式的新型公民參與模式，或能提高公眾參與對產業空間分布的正向效應。

國內學者對污染外部性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末，逐步得到發展，賀燦飛（2010）研究了多項污染性產業發現當產業政策有所變動時，石油、金屬等加工工業隨之出現產業分散現象。龔健?。?011）通過研究中國地區數據計量分析得出具有污染負外部性的產業存在地理集聚現象，且東部地區集聚現象最為突出的結論。沈靜和向澄（2012）對中國廣東省所有地級市十年（2000-2009）的污染工業產業的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研究廣東省污染性產業時空分布演化特征，結果表明，從時間序列上看呈“S”發展，從空間序列上看污染性產業呈現“分散——集聚——分散”的現象。何雄浪（2015）將地區間環境污染的傳播效應融合在新經濟地理學模型中，探討了經濟空間的演化及其穩態。馬麗梅（2014）認為污染外部性還表現在跨界外部性，在跨界外部性的作用下，某地區對產業結構、產業分布進行“綠色調整”的同時，對于污染性產業的遷入地區就表現為“黑色調整”。事實上，除了存在跨界污染外部性之外，還存在當代粗放發展過度使用資源給子孫后代造成的代際污染外部性，同樣也會改變企業生產成本，因此，污染外部性的隨時間動態變化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直接相關聯。

國內學者在環境規制與污染產業空間演化有多方面的研究，環境規制對污染負外部性的產業空間演化的影響主要體現環境規制強度、地方差異及其他因素。在孫學敏（2014）認為環境規制優于其他政策的關鍵點在于其不是通過中央——地方——企業的強制性被動傳導機制，而是通過對企業內部的運行，在生產和管理方面引入新的約束條件，迫使企業自發規制其行為。但由于區域、產業、企業異質性的存在，同時各方處理環境規制的能力和解決措施存在差異，必然導致區域、產業及企業競爭力變化，這會改變經濟要素空間作用力的均衡機制，引發生產要素的空間流動，進而影響產業空間分布。沈靜（2012）研究發現污染企業的地區轉移現象的關鍵驅動力在于不同地區存在不同環境的規制強度。劉巧玲（2012）認為政府環境強度的提高以及對產業結構的不斷調整將不斷加強對污染性產業的空間分布的影響程度。另外，部分學者將污染性產業空間分布演變歸結于政府環境規制外的經濟制度、資源要素、人力資源及技術要素等。

對上述國內外關于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以及產業空間演化的文獻進行簡單梳理后，發現國內外在相關領域的研究雖然已經較為完備，國外研究初步形成一套較為完整的理論體系，國內學者就此方面的研究起步時間雖然較國外晚一些，還是取得眾多顯著的研究成果，但仍存在一些不足：第一，現有的國內外文獻對于該方面的研究側重點在經濟學，以經濟學分析為主，而有關本研究相關的地理學等交叉學科涉獵較少，以實際面板數據進行定量研究的文獻也在少數。第二，由于國內外不同學者對該方面研究的切入點及著眼點不同，分析方法也不盡相同，造成其結論存在不一致性。第三，大多國內學者的研究是基于國外的理論研究以及模型分析，就我國實際情況而言，與國外存在差異性，在借鑒外國先進研究的同時更應結合實際情況加以調整。第四，就現有文獻來看大多都是以制造業作為研究對象，而將具有負污染外部性的產業作為特定研究對象的還在少數?；诖?，本文以“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為論題，就基于環境規制的負污染外部性產業的空間分布演化做出理論分析與實證研究。

三、研究方法、指標體系構建及數據來源

在對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作用下產業空間分布演化機理研究的理論基礎上，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對產業空間分布演化有著重要影響作用。本章基于統計數據建立指標、構建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實證研究，并采用LLC檢驗、Fisher-ADF檢驗、Fisher-PP檢驗等多種方法進行實證檢驗。

（一）指標設定

本文主要從資本投入、勞動力投入、環境規制水平、產業集聚水平四個方面研究“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作用下產業空間分布演化”問題。

資本投入（取自然對數化值）LNCAPI：資本投入一定程度上體現資本集聚程度，國內外一些文獻表明資本投入對產業空間轉移有正向效應。為驗證資本投入對產業空間分布是否具有相關關系，本文采用各地區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表示資本投入指標。

勞動力投入（取自然對數值）LNWAGE：根據大衛·李嘉圖的比較成本貿易理論，勞動力投入成本對勞動力密集型產業轉移具有正向效應，即勞動力成本高的省份會傾向于將省內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向其他勞動力成本較低的省份轉移，利用外部成本內部化解決負外部性問題。同時，具有污染外部性的產業大多為勞動力密集型產業，顧符合上述分析。因此，本文采用各地區就業人員數表示勞動力投入指標。

環境規制水平（取自然對數值）LNER：根據國外相關學者提出相關理論，環境規制水平對具有污染負外部性的產業產值具有抑制作用，而環境規制水平較低的地區也會因招商投資的吸引力承接大量污染負外部性的產業。因此，本文采用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額與每萬元工業總產值的比值表示環境規制水平指標。

產業集聚水平AGG：產業集聚水平對污染負外部性的產業轉移產生影響，為研究其影響程度與相關關系，本文采用某地區工業企業數與全國工業企業數的比值表示產業集聚水平指標。

污染負外部性企業總產值（取自然對數值）LNPIGO：本文以污染負外部性企業總產值作為被解釋變量的指標選取，污染負外部性企業總產值越高說明利潤可觀，其產業空間轉移的可能性越低。在對污染負外部性產業的指標選取中，本文按照國內研究學者趙細康（2003）制定的標準界定，具體包括電力煤氣熱力和水生產供應、采掘業、黑色金屬以及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化學纖維制造業、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造紙及紙制品業八大產業。該界定方法測算規范、數據分析可靠、同時與國外分類相一致。具體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作用下產業空間分布演化指標體系

（二）模型構建及估計

1.面板數據模型說明。在對個體差異共同因素進行計量研究時，一般構建橫截面數據的線性回歸模型，這類模型往往對個體之間存在的特殊效應難以顯著體現，必須增加個體的時間序列數據得以分析。面板數據模型就是基于時間序列數據橫向截取多個截面，既反映空間效應，又反映時間效應，既可以分析橫截面數據的共性，又可以從時間序列上找到橫截面數據的個性，彌補了上述模型的缺陷，使得分析結果更加準確，結論更加可靠，在當代經濟學研究中被廣泛應用，因此本文基于省級面板數據構建模型對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作用下產業空間分布演化進行實證研究分析。面板數據模型構建主要運用Eviews軟件，建立pool對象工作文件，并進行檢驗。

本文構建面板數據模型為：

其中，i表示各省份、直轄市、自治區，t表示年份，uit表示誤差項。

2.模型形式的設定。根據個體差異來源不同，面板數據模型可分為截面個體模型、時點模型和個體時點模型。國內研究學者李子奈、葉阿忠（2012）研究認為，較于同一個體不同時點的行為差異，不同個體之間的行為差異更加明顯，幾乎所有的經濟行為都具有這一特點?；诖?，本文理論上應采用截面個體模型。根據面板數據模型截面項對不同截面個體有無顯著差異性，截面個體模型細分為固定效應模型（截距項是隨機變量，與自變量具有相關性）、混合模型（每個個體截距項與參數項相一致）和隨機效應模型（截距項與自變量分布無顯著相關性）。設定模型形式要進行似然比F檢驗和Hausman檢驗。

F檢驗中，原假設設定不同個體相同截距項，接受原假設，模型即為混合模型，拒絕原假設，排除混合效應模型。Hausman檢驗中，原假設設定截距項與自變量分布無顯著相關性，接受原假設，模型即為隨機模型，拒絕原假設，排除隨機模型效應。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在5%的顯著水平下，兩種檢驗方法P值低于0.05，說明要拒絕原假設。因此，本文最終采取的面板數據模型是個體固定效應模型。

表2 似然比F檢驗和Hausman檢驗結果

3.面板模型回歸結果分析。面板數據模型形式確定后，本文對我國2008-2017年31個省份的省級面板數據進行個體固定效應模型回歸分析，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由表可看出，R2（模型的擬合優度）達到0.925454，說明模型已將被解釋變量的大部分信息涵蓋在內。F統計值為 282.6675，P值為0.0000，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模型構建合理。自變量資本投入（LNCAPI）、勞動力投入（LNWAGE）在1%的水平上顯著，二者估計系數均為正值，說明二者對污染產業總產值具有正向作用。自變量環境規制水平（LNER）在1%的水平上顯著，估計系數為負值，說明環境規制對污染產業產值具有反向抑制作用。自變量產業集聚水平（AGG）在10%的水平上顯著，相對來說，產業集聚水平對污染產業總產值作用不明顯。

表3 模型回歸結果分析

4.殘差單位根檢驗。對面板數據模型的殘差序列進行單位根檢驗，以驗證模型形式合理性、回歸結果準確性以及回歸效果可靠性。本文利用LLC檢驗、Fisher-ADF檢驗、Fisher-PP檢驗對模型殘差序列的平穩性進行分析。如表4所示。在5%的顯著水平上，三種檢驗方法的P值均在0.05以下，證明殘差序列平穩，即模型形式設定合理、回歸結果準確可靠，通過檢驗。

表4 殘差單位根檢驗

5.實證研究結論。由模型的估計結果得出以下結論：第一，資本投入（LNCAPI）、勞動力投入（LNWAGE）在1%的水平上顯著，二者估計系數均為正值，說明二者對污染產業總產值具有正向作用，進而說明資本投入與勞動力投入不是造成污染產業空間分布轉移的原因。第二，環境規制水平（LNER）在1%的水平上顯著，估計系數為負值，說明環境規制對污染產業產值具有反向抑制作用。環境規制強度的上升會使得污染性產業產值下降，從而導致產業空間演化，因此，環境規制水平是造成具有污染負外部性的產業空間演化的重要成因。第三，產業集聚水平（AGG）在10%的水平上顯著，相對來說，產業集聚水平對污染產業總產值作用不明顯，進而說明產業集聚水平對負污染外部性產業空間分布演化影響不顯著。

（三）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我國31個省、直轄市以及自治區2008—2017年的省際面板數據作為分析數據，為保證數據來源的可靠性、數據階段的時效性、數據內容的嚴密性，所有分析的原始數據均來自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

此外，本文對一些變量（污染負外部性企業總產值、資本投入、勞動力投入、環境規制水平）進行了取自然對數的做法，取對數后的數據符合既定的假設，同時消除異方差的影響，在保持原始數據特征不變的前提下，構造出相對更加平穩的序列。

四、政策建議

根據前面對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以及產業空間分布的研究分析，發現環境規制水平（以政府和環保部門為主體的正式環境規制和以公眾參與為主體的非正式環境規制）是影響具有污染負外部性產業空間分布演化的關鍵因素。隨著公眾參與度的日漸提高，公民在社會公共事務的處理上日益發揮其主體作用，在解決污染負外部性產業的空間分布問題上，不僅依靠政府環境規制發揮主體作用、污染性企業協同配合，公眾參與機制的成熟也將發揮輔助作用，從而實現多種利益主體共同參與，構建政府機構、環保組織、公眾、企業等主體協同治理體系。為促進我國市場經濟平穩運行、生態環境、產業協調可持續，本文從以下幾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

（一）充分發揮政府環境規制主體作用

1.完善政府環境規制體系。我國曾經走的“先污染，后治理”的工業發展道路對環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加之建立我國環境體系較晚，環境規制標準制定上很大程度取決于地方政府重視程度，甚至一些地方政府為爭取豐厚的招商引資降低環境規制水平吸引外地企業落戶，嚴重破環當地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因此地方政府要規范環境規制標準，加大監管力度，防止一些地區為追求單一經濟發展不顧生態環境甚至大肆破環。保證政府環境規制制定的規范性，第一，從準入規制抓起，選用專業性強、經驗豐富的技術人員，提高準入評估門檻和技術要求，責任到位，對準入對象嚴加把控。第二，對現場規制加強可控性。建立更加完備的執行機制，加強有效監督，完善相關法律法規確保政策的順利執行。第三，妥善安排事后規制。在污染性企業遷出時做好事后的督查驗收安排，明確其相關法律責任。

2.以環境保護為前提，提高環境規制強度。研究表明環境規制是影響污染性產業空間分布的重要手段，因此政府應加強環境規制力度。第一，轉變政府績效考核方式，規范地方政府非理性競爭，倡導綠色GDP，不以單一的GDP增長作為政府政績考核方式，更應推行“綠色政績”，保證環境規制施行中的資金穩定來源。第二，加強環境規制的資金投入，加強對公眾的宣傳，提高公眾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意識和對環境規制的參與意識。第三，加強政府對環境的監管力度，建立健全環境規制法律法規體系，明確責任，嚴格約束政府工作人員行為，可在污染嚴重的區域對重污染產業施行“一票否決”。

3.建立政府環境規制的生態補償機制。生態環境是一種具有非排他性與非競爭性的公共產品，如果只利用市場機制的協調很難解決其外部經濟性的問題，因此由政府進行環境規制，建立由政府主導的生態補償機制才能妥善處理好外部經濟內部化的問題，生態補償的路徑與政策體系有多種方式，具體包括橫向、縱向和綜合補償以及政策、經濟、科技多重保障。

（二）充分發揮公眾參與機制的輔助作用

1.提高公眾環保意識，承擔環保的社會責任。近年來，公眾的環保意識逐漸加強、公眾參與熱情也逐年高漲，但總體來看，公眾參與力度不強，參與路徑有限，要想充分發揮公眾參與的輔助作用，第一，加強公眾對環境保護的宣傳教育，使公眾了解環境危機的嚴重性，從而認識到自身在環境保護中占據的重要地位，明確自身的權利與義務。第二，利用新媒體等網絡途徑加大環境保護宣傳教育，倡導文明、綠色、健康的環保觀念，加強對公民的環境素質培養，使公眾對“綠色消費”等深入人心。

2.建立健全公眾參與環境保護的法律措施。為保證公眾參與的合法合規性，政府部門應建立健全相關的法律條例。第一，建立支持公眾參與環境保護的立法具體落地，地區政府環保部門應當在現有法律體系的基礎上，以當地實際情況為基礎，制定較為具體的支持公眾參與環境保護的法律條例，在具體實踐中不斷完善、修正。第二，對公眾環境參與權給予充分的法律保護，不僅可以使公眾參與在環境監督方面發揮出重要作用，還能提升公眾參與的積極性，體現出公眾的直接參與性。第三，建立完備的環境保護公益訴訟體系。當公眾參與力度受到侵害，可直接采取公益訴訟機制維護公民參與環境保護的合法權益，提高環境決策的規范化、民主化。

（三）充分發揮市場機制對污染性產業的調控作用

1.以經濟激勵的方式促使污染性產業自發進行環境規制。企業的本質是實現盈利最大化，從市場機制方面來說，有以下兩種方式激勵企業自發進行環境規制。一種是買賣排污許可證，即利用排污權交易在市場上買進或賣出排污許可證，通過自由買賣實現市場均衡和要素的合理配置，是一種有效的市場化手段。第二種是在產品市場和資本市場的協同作用下，污染性產業自發進行環境規制。這是因為在企業要想在產品市場上占據優勢地位，必須提高技術水平，優化生產流程，降低成本的同時仍然能夠提高商品質量，從而能在市場中實現利潤最大化。此外，在資本市場中投資商更傾向于選擇綠色環保的清潔產業，對污染性產業造成一定的沖擊。因此在這樣的大背景下，環境規制是污染性企業為取得競爭優勢自發選擇的有效手段。

2.強化市場機制對污染性產業的監督作用。要強化市場機制對污染性產業的監督作用，將市場機制的自律作用充分體現出來，第一，規范市場準入機制，使市場主體的合法行為得到充分保障，維護市場主體的合法利益，創造一個和協、穩定、健康的市場運行環境。第二，充分發揮市場監督作用，規范市場主體行為，強化市場活動監管，嚴加懲處違法、不正當行為。同時提高市場監管效率，在保證效率的前提下著力降低市場監督成本。第三，在統一協調、高效率低成本的市場監管條件下，提高污染性產業自律意識，污染性產業應大力引進先進環保技術和專業人員，采用清潔性能源和環保設備，逐步向清潔性產業轉型。

首先，對面板數據模型進行估計得出以下結論：第一，資本投入（LNCAPI）、勞動力投入（LNWAGE）在1%的水平上顯著，二者估計系數均為正值，說明二者對污染產業總產值具有正向作用，進而說明資本投入與勞動力投入不是造成污染產業空間分布轉移的原因。第二，環境規制水平（LNER）在1%的水平上顯著，估計系數為負值，說明環境規制對污染產業產值具有反向抑制作用。環境規制強度的上升會使得污染性產業產值下降，從而導致產業空間演化，因此，環境規制水平是造成具有污染負外部性的產業空間演化的重要成因。第三，產業集聚水平（AGG）在10%的水平上顯著，相對來說，產業集聚水平對污染產業總產值作用不明顯，進而說明產業集聚水平對負污染外部性產業空間分布演化影響不顯著。

其次，由全文分析可得出以下幾點政策建議：第一，充分發揮政府環境規制主體作用，完善政府環境規制體系，以環境保護為前提，提高環境規制強度，建立政府環境規制的生態補償機制；第二，充分發揮公眾參與機制的輔助作用，提高公眾環保意識，承擔環保的社會責任，建立健全公眾參與環境保護的法律措施；第三，充分發揮市場機制對污染性產業的調控作用，以經濟激勵的方式促使污染性產業自發進行環境規制，強化市場機制對污染性產業的監督作用。

最后，本文在研究過程中尚存在一些不足之處待總結與完善，第一，環境規制指標選取有些以偏概全，能夠考察環境規制強度的指標有很多，本文在進行實證分析時為簡化操作選取了一個具有代表性的指標進行研究，對于指標的不全面性還有待于日后的進一步研究；第二，本文數據選取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等國家統計文件，其中一些數據與個省份數據有些細微差別，另外一些指標選取在一些年份上沒有統計數據，對于數據的不完善性也有待于進一步的優化與完善。

五、結論與展望

本文在數據統計、資料查找與文獻研究的基礎上，首先分析我國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的時空演變特征，構建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三者機理關系；然后基于統計指標對污染外部性、環境規制與產業空間分布演化進行實證分析，并運用多種方法進行檢驗；最后提出依靠政府環境規制發揮主體作用、污染性企業協同配合，公眾參與機制的成熟發揮輔助作用的政策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