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項目:本論文是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研究生項目[2020Y0460]的階段性成果。
摘? 要: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作家以開放包容的胸襟、深厚的民族情感以及多元的藝術視角立足于少數民族文學創作。一大批優秀作家作品的涌現,并頻頻獲得全國少數民族最高獎項“駿馬獎”,足以可見云南少數民族文學的雄厚實力。而在這些獲獎作品中,小說的創作與發展最為突出,將少數民族地區的飛躍發展,鄉村世界的變遷與多重的藝術手法相融合,藝術呈現了少數民族地區的獨特魅力。在豐富和開闊了民族文學創作的同時,也對于推動云南少數民族文學的發展產生著重要的價值意義。
關鍵詞:云南;駿馬獎;民族文學;現代性思考;藝術手法
作者簡介:劉博雅(1995.12-),女,昆明學院人文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36-0-02
“駿馬獎”是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最高獎項,更是窺視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重要窗口。新世紀以來,云南作家獲得“駿馬獎”小說獎的作品共有四部:長篇小說《紫霧》《羅孔札定》和《泥太陽》分獲第八屆、第九屆和第十屆“駿馬獎”;中短篇小說集《呼喊到達的距離》獲得第十一屆“駿馬獎”榮譽。這些小說,或是呈現少數民族地區的飛躍發展,或是描繪民族精神與鄉村世界的嬗變,進而也表現出了“多種審美意識的融合”,對后續的民族文學特別是小說創作,具有較大的啟示意義。當然,以今天的眼光來看,這些小說也還存在著種種不足,距離真正的經典還有差距,更需要我們去總結與反思。
一、藝術呈現少數民族地區的飛躍發展與生活變遷,是少數民族文學創作成功的重要保證
新世紀以來,中國社會各領域的變革日益深入,少數民族地區發生了滄桑巨變,其飛躍發展引起了世界的廣泛矚目。少數民族作家以高度的敏銳性緊扣這一時代主題,用藝術手段呈現出本民族的飛躍發展與變遷。
布依族作家潘靈的小說《泥太陽》中突出展現了社會發展給民族地區帶來的巨大變遷,作家將筆墨從民族與地域特色的視角,延伸到了鄉村現代精神重建的高度,細膩描寫了泥太陽村進行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中所暴露出的種種局限,以及泥太陽村逐漸由落后閉塞走向富裕開放的歷史全景。另外,這部小說的成功之處,不僅僅在于僵硬的以贊歌形式進行歌頌,更多的是塑造了一系列較為成功的人物形象。如銳意進取、盡職盡責的路江民,富有時代氣息,理想色彩濃厚;瞻前顧后,彷徨猶疑的村干部與迷茫無措的廣大村民,更是邊疆民族地區的真實寫照。而這兩類人物形象的對比,以及泥太陽村的脫貧致富,現代愛情的現代精神觀照等,藝術呈現了少數民族地區的飛躍發展和生活變遷的現實境遇。
云南著名評論家宋家宏先生指出:“寫苦難,寫鄉村的苦難,是近幾年來的一個熱點,但有的作品流于對苦難的展示,缺少理想之光的照耀,《泥太陽》則讓太陽的光輝映照著山鄉,既有對當下農村問題的深度思考,又以發展的眼光看到了解決問題的根本路徑,重建農民的精神空間,不是一個光明的尾巴,而是一個艱難的行程”。[1]這個艱難的行程,正是小說的藝術魅力所在。作家潘靈扎根于日常的生活層面,將自己對于世界和時代的價值認知糅合于文學化的細節,從而使小說的思想性和藝術性得到了進一步的升華,其所產生的獨特的文學價值與社會價值對一些省份的新派指導員發揮了指南性的作用,也對中國的鄉土文學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長篇小說《泥太陽》提醒我們,少數民族小說的發展,需要在巨幅現實畫卷中展現宏闊的社會背景,在細膩描寫中呈現少數民族普通群眾的現代化精神嬗變,在藝術創新中創造更多具有現實質感的人物形象,在情感波瀾中展現對生活“深度的理解力與概括力”……以此眼光來觀察云南的少數民族小說創作,還有極大的提升空間,如新時代國家制定的精準脫貧,就擁有了更多的藝術空間等待我們的作家去描摹,去提煉,去升華。
另一部小說《紫霧》,是阿昌族作家羅漢精心創作的作品。這部作品以西南邊陲的國境交界處為創作背景,集中呈現了少數民族地區的飛躍發展與生活變遷之時,在社會空氣中所逐漸凝聚起來的層層紫霧,而隨著緊張的情節推進,那些在紫霧遮蔽下的現實逐漸地被挖掘與消解。這一過程中,作者突出刻畫了一大批為了捍衛人民利益而不畏艱險、英勇同惡勢力相抗爭的戰士,具有較高的藝術特色與藝術價值。
二、民族文化的現代性思考與民族精神底蘊的藝術展現,是少數民族文學藝術魅力的重要體現
在第十一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中短篇小說獎“授獎辭”中,曾對獲獎作品集《呼喊到達的距離》做出頗為中肯的評價:“和曉梅將女性視角和對納西文化的現代性思考結合起來,以強勁的想象力處理靈魂、生死、記憶、愛情等眾多主題,揭示了人性的隱曲、柔軟和深邃”[2]。這部小說集收錄了《未完成的成丁禮》《來自一條街的破碎》《連長的耳朵》《有牌出錯》《我和我的病人》《飛躍玉龍第三國》《春季,落雪的昆明》等七部中短篇小說,其最大的藝術魅力,就是對納西族文化的精神底蘊給予了深刻的揭示,并將這種民族文化放置到了現代性語境中去呈現,去思考,細膩婉轉卻又不乏深刻之處。
如在小說《未完成的成丁禮》中,不僅有“成丁禮”與“走婚”等種種民族習俗的渲染,更多的則是納西族少年澤措與“外鄉人”父親所代表的商業文明之間的遭遇,凸顯的是一種民族文化在現代性境遇中的迷茫與無邪。另外,作者和曉梅在獲獎感言中也指出:“我寫《有牌出錯》,寫納西女性如何對待人生的困境;寫《我和我的病人》,透視現代女性的生存危機。這之間看起來沒有直接的聯系,但是足夠的誠實和虔篤能讓你看到特殊境遇下女性的個人體驗與覺悟,就如同蕭紅曾經的感嘆:‘女性的天空是低矮的。”[3]這種將少數民族女性的現代困境藝術呈現的探索,正是云南少數民族文學向縱深發展的極好表現,更是新世紀民族小說“文學魅力”的重要來源和最能撼動人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