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和電影票房的因果關系研究

童謠

本研究通過對25個國家的電影票房與GDP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跋靴面板因果檢驗分析，實證結果表明美國、德國、比利時、法國、韓國、希臘、阿根廷、泰國表現出從國內生產總值到票房的單向的因果關系;澳大利亞和瑞典僅表現出從票房到GDP的單向因果關系;對于葡萄牙、墨西哥、中國、巴西和其他國家，我們沒有發現GDP和票房之間明顯的因果關系。關于GDP與票房之間的因果關系，實證證據并沒有提供一致的結果，本文對偏差產生的原因進行了探討。

一、背景介紹

消費在促進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中起著重要的作用。經濟增長與國民消費是相輔相成的，兩者之間存在相互影響的因果關系。電影，是消費者消費的商品之一，是大眾娛樂消費的常見方式。從整個行業來看，娛樂消費產品已經成為國民經濟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只要觀眾走進電影院買票，就會有票房可言。

對票房影響因素的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的美國，至今已有大量文獻關注票房發展，但大多數文獻強調的是社交媒體的影響，而忽視經濟發展的作用。經濟決策受到可支配收入的限制，且收入在體驗式服務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國民收入的增加自然會影響電影產業的發展。實際上，電影產業通過乘數效應影響勞動力、商品生產和服務，并最終加強城市經濟。根據美國電影協會發布的《戲劇市場統計報告》顯示，全球戲劇和家庭娛樂市場的消費者支出總額達到884億美元。2017年，全球票房創下406億美元的新高，而全球家庭娛樂消費支出在2017年達到478億美元。以中國為例，2016年電影直接提供了22.9萬個就業崗位，占當年中國總就業崗位的0.14%。2016年中國影視產業直接貢獻了480億元的稅收收入，占全國稅收總收入的0.16%。影視產業供應鏈對GDP的間接貢獻為1980億元，其中誘發消費支出1220億元，加上2540億元的直接貢獻，這意味著該行業為總經濟增長貢獻了5730億元，其間蘊藏著2.3倍的乘數效應。同樣的，在美國，2016年電影行業提供了210萬個工作崗位，總工資為1390億美元。在電影和電視節目的制作、營銷、制造和分銷等核心部門，有近342，000個工作崗位。這些都是高質量的工作，平均工資為9萬美元，比全國平均工資高出68%。2016年，該行業為整體經濟貢獻了1340億美元的銷售額。2016年，該行業的服務貿易順差為122億美元，占美國私營部門服務貿易順差總額的5%。

二、絕對收入假說

凱恩斯提出的絕對收入假說將消費與實際收入聯系起來，實際收入是影響消費的決定性因素。在短期內，收入與消費是相關的，即消費取決于收入，消費與收入的關系是消費傾向。同時。隨著收入的增加，消費也會增加，但隨著收入的增加，消費增量是不斷下降的，這就是我們所說的邊際消費傾向遞減。絕對收入假說假設消費是人們的收入水平的函數，如下所示：

C = α + βY? ? ? ? ? ? ? ? ? ?（1）

其中C為當前消費; α是自發消費，這意味著即使當前收入為零，你也要從過去的儲蓄中借錢; β是0到1之間的邊際消費傾向;Y是當前收入水平，而βY則代表用于消費的收入部分。當收入增加時，消費也會相應增加，但不會像收入增加那么多。凱恩斯認為，平均消費傾向由于β的減少而減少，隨著收入的增加而減少。當一個人的收入增加時，他的消費在收入中所占的比例就會減少，而把更多的錢存起來。凱恩斯提出消費函數后，經濟學家們就開始收集數據來檢驗這一假設，并且眾多研究表明凱恩斯的消費函數與消費者行為非常接近。

三、模型方法

Konya（2006）提出的跋靴面板因果檢驗首先需要通過SUR對系統進行估計，利用Wald原理對因果關系施加零約束，然后生成跋靴臨界值。在對不同國家（或地區）的分析中，INGDP和LNBO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可以用一個二元有限階向量自回歸（VAR）模型來表示，并將面板因果關系分析方程寫成如下形式：

（2）

（3）

其中i指的是國家（i=1，..N），t為時間段（t=1，…T），滯后項ε1，i，t， ε2，i，t （i = 1 ...N）是白噪聲誤差，它可能與某個特定國家相關，但與國家間的相關關系無關。假設yt和xt是平穩的，根據數據的時間序列性質，可以分別表示LNGDP和LNBO的水平、一階或更高階差分。

在SUR系統里，如果（2）中γ1，i不全為0，而（3）式中β2，i全為0，則存在X到Y的單向格蘭杰因果關系;如果（2）中γ1，i全為0，而（3）式中β2，i不全為0，則存在Y到X的單向格蘭杰因果關系;如果β2，i和γ1，i都不全為0，則X和Y之間存在雙向的格蘭杰因果關系;如果所有β2i和γ1i都為0，則X和Y之間不存在格蘭杰因果關系。

四、實證分析

本文選擇GDP作為國民收入的替代品，選取的季度數據來自25個國家或地區（即，南非、香港、馬來西亞、新加坡、韓國、泰國、比利時、希臘、荷蘭、波蘭、葡萄牙、俄羅斯、西班牙、瑞典、阿根廷、墨西哥、澳大利亞、日本、英國、法國、德國、美國、意大利、巴西、中國），時間跨度從2007年第三季度至2017年第三季度。在進行跋靴面板檢驗之前，我們必須先考察橫截面依賴性和斜率的同質性，這是進行跋靴面板因果檢驗的兩大前提假設，前者構建了三個測試：拉格朗日乘數測試、橫斷面相關測試和偏差調整測試，來驗證常見沖擊和未觀察到的成分的存在。后者Wald檢驗是處理小樣本和長時間跨度數據很好的選擇，可以根據樣本估計來驗證系數的真實值。兩個檢驗的結果顯著，為跋靴面板因果關系檢驗方法的適用性提供了依據。

跋靴面板因果檢驗的實證結果表明，美國、德國、比利時、法國、韓國、希臘、阿根廷、泰國表現出從國內生產總值到票房的單向的因果關系;澳大利亞和瑞典僅表現出從票房到GDP的單向因果關系;對于葡萄牙、墨西哥、中國、巴西和其他國家，我們沒有發現GDP和票房之間明顯的因果關系。

國民收入的增加帶動國民消費的增長，國民消費的增長不僅帶來對電影產業的貢獻，更因其正外部性，帶動其他相關產業的發展，比如其為明星經濟、廣告業提供了平臺，為包括游戲產業在內的各種媒體提供內容資源。同時，它為相關物質產品提供了文化載體，促進演播室、主題公園、電影節、景點觀光的發展與繁榮，以上幾點又進一步推動城市商業地產項目的發展。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解釋了跋靴面板因果檢驗的統計結果。另一方面，由于世界政治多極化、經濟一體化深入發展。民族電影出口不僅是一種文化貿易收入，還是弘揚國家形象和民族文化的有力載體。它吸引外國觀眾了解本國人民的生活方式，購買國內商品，到該國旅游，帶來跨國消費和收入的對應增長。

關于二者因果關系的合理性，此處不再贅述，針對下表中仍有一些數據的不顯著結果，本文進行以下探討。

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決定了這個國家的主流消費觀念，不同的消費觀念來源于不同的經濟發展階段。在一些國家，家庭消費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偏差，人均消費水平明顯低于經濟增長，這種偏差可能是高投資率、高儲蓄傾向和低消費率的結果，而低消費傾向對非必需品消費的負面影響更大。作為一種文化產品，電影經濟會受到更多政策環境的干擾。政策干預是存在的，有些政策支持國產電影的發展和文化輸出，有些政策限制電影在各國或地區間的進出口，電影產業較發達的地區不僅擁有強大的內地市場，也占據著強大的海外市場。GDP 高的國家和地區有更多的能力和選擇來增加他們的電影消費。貿易壁壘高的國家限制了進口電影的比例，自然也影響整體票房收入。由于國家之間的開放程度和公民對電影的接受程度不同，GDP帶來的國民收入的增加并不能完全導致相應的電影消費的增加。有些政策對特定題材電影加以限制，有些政策疏于對盜版影片的監管。由于盜版的存在，票房收入急劇下降。電影傳統上需要大量的投資，這意味著收入的減少可能會對電影制作產生更大的影響。不同國家對盜版的監管不同，非法電影拷貝的相對可獲得性不同。受制于電影發行和傳播的難易程度，各國或地區GDP與票房之間的因果關系也勢必存在差異。通常情況下，電影產業比整體宏觀經濟環境更加穩定。文化具有逆向調整的特點。在經濟下行的情況下，文化產業往往會產生與經濟下行趨勢相反的效應。在經濟蕭條時期，人們需要更多的精神寄托，而精神消費需求的減少不會像物質消費需求的減少那么多，反而往往會逆勢增長。

五、結語

以前很少有研究從經濟角度研究票房，本研究通過面板因果關系分析，考察了25個國家的票房與GDP之間的因果關系。實證結果表明，從GDP到票房的單向因果關系存在于許多國家，諸如美國，德國，比利時，法國，韓國，希臘，阿根廷，泰國;澳大利亞和瑞典表現出從票房到GDP的單向因果關系;葡萄牙、墨西哥、中國、巴西表現出雙向因果關系;至于其他國家，我們沒有發現GDP和票房之間的明顯關系。關于GDP與票房之間的因果關系，實證證據并沒有提供一致的結果。除收入因素外，年齡、婚姻狀況、社會地位、工作地位、受教育程度、職業、文明程度、社交媒體、政策、政府支持、引進和輸出等也會對結果產生影響。這些因素不可避免地干擾了GDP對票房的影響，導致統計結果不顯著。電影票房的發展并不過分依賴于GDP的增長，然而在25個國家和地區中，仍有12個國家和地區呈現出從GDP到票房的格蘭杰因果關系。隨著經濟的發展，消費不僅限于物質消費，社會也不僅限于物質財富的增加，居民文化和心理需求被提出，電影產業也在必要物質基礎上實現了自身的價值和發展。（作者單位：中國海洋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