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下的中國經濟：影響分析及政策建議

張 仲 劉 瑾

“新冠肺炎”作為一種新型急性呼吸道疾病，具有極強的傳染性，截至2020 年8 月30 日，我國“新冠肺炎”累計確診病例達8.5萬例，遠超“非典”等傳染性疾病的感染病例數。在2 月到4月的肺炎病高發期，疫情導致國內部分經濟活動中斷，從供求兩端干擾資源配置和經濟運行，進而對國民經濟增長、就業和物價產生影響。與“非典”時期不同，我國正處于新的發展階段，無論是經濟規模、經濟結構還是國內外環境均已發生巨大變化，“新冠肺炎”疫情使國民經濟發展面臨更為嚴峻的挑戰。當前，疫情已經得到有效控制，但仍不排除小范圍爆發的風險，其對國民經濟造成的沖擊和疫情期間我國經濟暴露的結構性、制度性問題，值得我們探究和思考。

一、“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經濟的一般機制分析

（一）微觀視角下疫情對經濟的影響

1.對消費者的影響。由于“新冠肺炎”具有很強的傳染性，因此人口密集度較高的商場、飯店、景區、旅店成為疫情的主要擴散場地。一月下旬開始，公眾逐漸減少在人口集中區域的聚集，減少商品特別是非必需品的購買。疫情期間，生活必需品尤其是需求價格彈性較小的必需品，其消費數量未必會出現大幅度降低，甚至由于部分民眾對疫情持續時間具有悲觀預期，會加大對糧食、醫用物資等物品的購買，消費者購買需求受周邊消費者的影響，產生趨同心理，強化對這類物資的搶購和囤積行為。但其他商品和服務極大程度地受消費者出行和聚集行為減少的影響，消費量明顯下降。

2.對廠商的影響。疫情對廠商的影響是多方面的，既有直接沖擊，又有間接影響。第一，疫情直接提升了生產成本。疫情期間，上游產業勞動力到位率低，部分原材料價格上升，增加了原材料成本。同時，為防止疫情在生產部門擴散，企業必須增加疾病防御方面的投入，為員工提供必要防護措施，加強對廠房的清潔、消毒和管制，導致運營成本增加，生產效率降低。第二，疫情期間，受主觀和客觀因素的影響，部分企業選擇停工、停產和停業，直接減少生產經營收入。第三，企業員工在崗期間若感染新冠肺炎，可能會導致大量員工被隔離，削弱企業的生產經營能力。第四，受疫情影響，大多數商品面臨市場需求下降的困境，疫情持續時間越長，市場需求越低迷，訂單越少，庫存積壓越多，營收狀況越差，企業資產負債情況惡化。第五，疫情期間的不確定性會增加企業投資的風險，生產者預期往往較為謹慎和悲觀，會延遲甚至取消新增投資計劃，提高現金和避險資產持有比例。第六，中小企業面臨的形勢尤為嚴峻，由于中小企業資金較少，抗風險能力差，資金鏈一旦斷裂，其自有資金耗費完畢，企業經營陷入危機，甚至引發連鎖反應。

3.對市場的影響。疫情的蔓延嚴重干擾了正常的生產、經營和流通秩序，信息不對稱、交易成本增加等現象普遍存在，扭曲市場資源配置機制，引致市場失靈，嚴重降低經濟運行效率。第一，疫情爆發期間，信息不對稱加劇了公眾的恐慌情緒，并導致悲觀預期。悲觀預期下，公眾對貨幣的預防性需求提升，投資傾向降低，同時，消費者降低消費傾向，廠商削減生產規模，一致預期下，經濟下行，進一步加劇市場的悲觀預期。第二，疫情期間，公眾出行受限，商業活動、交流不如往常便利和順暢，企業的簽約、談判、調研、信息交換甚至企業內部溝通均受到制約，提高了交易過程中的議價成本和決策成本。市場上充斥著大量無效信息、虛假信息，信息雜亂、溝通不暢導致信息搜尋成本提升。與此同時，疫情期間市場的不確定性大幅提高，很多企業開工困難，難以按時交付商品和償還應付賬款及貸款，導致違約率提升，進而推高整個市場的違約。總體來看，疫情極大地提高交易成本，加劇交易風險。

（二）宏觀視角下疫情對經濟的影響

1.總需求。總需求由消費、投資、政府支出和凈出口四部分組成。消費包括商品消費，也包括服務消費，隨著國民收入的增加，服務消費支出占比不斷上升。雖然近年來我國線上購物和其他線上服務不斷增加，但實體店仍具有不可替代性，其中，餐飲住宿、文化娛樂、旅游體育等線下消費是拉動我國內需新的增長點，疫情的爆發嚴重影響了我國居民的消費需求。第一，疫情發生后，消費者減少在商業區域、旅游景點等人群密集處聚集，降低了商品和服務消費需求。第二，國內經濟總產出受疫情影響減少，進而減少居民可支配收入，由于新增消費與新增可支配收入呈正相關關系，因此，消費需求必然受到削弱。

疫情帶來的不確定性會提升投資風險，降低投資者的投資需求。第一，投資者預防性動機增強，會留存更多的貨幣用于可能出現的防疫支出和其他與疫情相關的非生產性支出。第二，我國經濟下行壓力增大，再加上疫情的沖擊，企業通常會選擇持有更多比例的現金，保持一定流動性來應對風險。第三，信貸部門在疫情期間出于理性考慮，會更加謹慎地提供信貸服務，控制貸款規模。

政府支出規模和結構在疫情期間會出現一定調整。為積極保障“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順利進行，各級政府啟動應急預案，通過撥付國債專項資金、預算內專款資金等措施，將專項資金傾斜至公共衛生部門。同時，為了應對疫情期間的經濟下行，各級政府加大基礎設施建設項目投入，擴大對公共物品的支出。

從凈出口角度看，疫情的影響主要集中在幾個方面。第一，出口訂單的交易過程會受到影響，面對面商貿活動受到嚴重限制。第二，疫情期間，物流、貨運大規模停工，直接影響出口商品的運輸和交付。第三，部分國家加強對疫情發生國的進口限制，甚至暫時封閉入境通道，暫停商品進口。第四，部分跨國企業會調整生產布局，轉移產能，對我國廠商的商品出口造成長期影響。第五，受疫情影響，全球經濟持續低迷，不確定性增強，總需求疲軟，嚴重削弱我國商品的出口。

2.總供給。疫情導致的停工、停產短期對很多行業都產生較大影響。第一產業中，受上游飼料供給不足和流通成本提升的影響，養殖業成本上升。第二產業中，很多勞動力密集型產業如建筑業和低端制造業縮減生產規模，甚至暫時停工停產。第三產業受疫情的直接影響較大，旅游業、運輸業、餐飲業、零售業、娛樂業等均是人員密集行業，疫情期間，消費者減少聚集，因此這類產業受到的沖擊最為明顯。與此同時，部分行業迎來發展機遇。疫情相關行業的產品，其產量和產值出現大幅增長，如醫療設備制造業、醫藥行業。此外，人們日常購物、醫療、教育、娛樂、辦公有很大一部分能夠通過互聯網實現，推動了“互聯網+”行業的迅速發展，信息產業、傳媒產業受益。

3.就業和物價。疫情期間，就業受到嚴重影響，特別是勞動密集型產業。第一，部分就業人員是未簽訂合約的臨時工，工廠和商店停工停業后可能不再對此類員工進行雇傭，造成非自愿失業。第二，工廠和商店的收入受到直接沖擊，為降低生產和經營成本可能會選擇裁員或減少招聘。部分企業和商店面臨倒閉，對整個社會的就業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擊。第三，隨著互聯網新業態的蓬勃發展，就業形態發生變革，部分居民選擇在家通過互聯網從事個體工作，實現自主就業。物價問題同樣與民生息息相關，疫情對物價也會產生影響。醫藥和醫護用品價格在疫情前期受供給不足的影響出現上漲，后期生產規模擴大，價格有所回落。同時，為減少外出，居民對生活必需品和日常食品的囤積需求提升，短期造成此類商品價格上漲。

二、“非典”疫情期間的經驗分析

“非典”疫情是“新冠肺炎”疫情之前較為嚴重的公共衛生事件，對我國經濟運行和制度建設產生了顯著影響[1]。因此，有必要從多個角度對“非典”疫情期間的國民經濟發展狀況進行分析，從而為判斷此次疫情對經濟的影響提供參考。

（一）總需求

消費方面，2003 年“非典”疫情期間，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當期同比增速從三月份的9.3%下降到五月份的4.3%，六月份反彈至8.3%，到七月份疫情結束，增速回到9.8%。其中，疫情對需求彈性較大的商品沖擊較為明顯，而對需求彈性較小的商品沖擊相對較小。以疫情最為嚴重的四五月份為例，體育娛樂用品的零售額增速最低降至7.8%，文化辦公用品的零售額增速最低降至3.5%，書報雜志的零售額增速最低降至3%，家具的零售額增速最低降至-3.9%，服裝的零售額增速最低降至-7.6%，金銀珠寶的零售額增速更是降至-15.8%。而在此期間，需求彈性較小的食品飲料、日用品、石油及制品等商品零售額增速變化較小，與其他月份持平甚至有所提升，這反映出民眾對疫情持續時間的預期較為悲觀，大量購買日常必需品進行囤積[2]。

政府支出方面，“非典”疫情期間，投入醫療救治和防護領域的財政資金大幅提升，全年醫療衛生支出決算額達到778.1 億元，比預算額超出13.3%。疫情期間，餐飲、旅游、住宿等行業受到較大影響，為此，財政部對疫情較為嚴重地區的部分個體戶免征增值稅，減免上述行業的政府性基金收費，并扣除“非典”相關捐贈資金的稅費。與此同時，中央政府對財政支出進行結構性調整，財政部出臺了《財政部關于中央部門調整2003 年預算支出確保“非典”防治經費的緊急通知》，對中央部門會議費、差旅費等一般性公用經費支出規模進行壓縮。總體來看，2003 年中央政府財政支出規模總體保持平穩，并未顯著擴張。

投資方面，疫情期間固定資產投資完成額保持30%以上的名義增速，未受太多影響。進出口方面，由于當時正處于全球經濟回暖時期，進出口額同比增速超過30%，受“非典”的影響較小。從具體行業來看，由于進口國對我國出口農產品采取更加嚴格的檢疫標準，活家禽和活豬的出口量下降。

（二）總供給

在“非典”疫情較為嚴重的第二季度，三大產業均受到一定沖擊，第一產業增加值增長率從第一季度的2.8%下降至1.7%，第二產業增加值增速從第一季度的13.2%下降至11.3%，第三產業增加值增速從第一季度的10.5%下降至8.7%，因此該季度GDP增速受到明顯影響，由第一季度的11.1%下降至9.1%。為防止疫情擴散，北京、廣東等疫區的人口流動性下降，外出和商務活動減少，工業、郵政業、住宿餐飲業以及交通運輸業等受到大幅沖擊[3]。其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增加值增速由第一季度的7.7%下降至2.3%，住宿餐飲業增加值增長速度由第一季度的11%下降至7.4%，工業增加值增速由第一季度的13.1%下降至11.1%。此外，旅游和商業差旅也大幅度減少，2003年的四五月份，全國客運量分別減少11.7%和33.6%，入境旅游人數分別減少28.0%和3.8%。疫情結束后，這兩項數據出現大幅反彈，六七月份均達到20%左右的增長速度。相比而言，批發和零售業、房地產業和金融業受到的影響較小。

（三）就業和物價

“非典”期間，就業較為平穩，2003年第一季度城鎮人口失業率為4.1%，疫情嚴重的第二季度上升到4.2%，但未出現大幅波動。物價方面，居民消費價格指數變動不大，部分商品如醫療物資、生活必需品等出現一定波動，但價格總水平運行較為平穩。四至六月，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較上年同期分別上漲1%、0.7%和0.3%，其中，消費品的價格指數變化較小，較上年同期分別上漲0.6%、0.2%和-0.4%，而服務的價格指數有一定上浮，較上年同期分別上漲2.4%、2.3%和2.7%。這主要是因為，2003 年我國經濟發展水平較低，主要消費品為缺乏需求彈性的商品，具體而言，由于民眾減少出門頻率，增加對糧食的購買和囤積，五六月份糧食價格相比上月分別上漲0.8%和0.1%，但受商業區人口感染幾率大的影響，消費者對食品消費的需求有所降低，食品價格出現一定幅度下滑，五六月份食品價格相比上月分別下降1.26%和1.47%，因此總體來看，消費品的價格變化不大[4]。而在服務價格方面，受疫情影響，人口流動減少，部分服務業企業停工，導致服務價格明顯上漲。

三、“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影響的新特點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是自“非典”疫情以來，國內最嚴重的一次由傳染病導致的重大疫情，同時，由于經濟結構和內外部經濟環境發生變化，此次疫情對經濟的沖擊比“非典”疫情更為強烈。

（一）疫情更為嚴重

相比于2003 年的“非典”疫情，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傳播速度更快，波及范圍更廣。截至2020 年8 月底，我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達到8.5萬人，是“非典”確診病例的16倍；其中死亡病例4634 人，是“非典”死亡病例的13 倍；“非典”期間只有兩個省份確診病例超過千人，5個省份確診病例超過百人，而“新冠肺炎”疫情確診病例超過千人的省份有5個，超過百人的省份有23個。“非典”期間，疫情主要集中在廣東、北京等地，全國大多地區并沒有出現大規模停工、停業行為。而此次疫情期間，全國各地均采取了較為嚴厲的管制措施，除生活必需的水電供應外，大量企業、商家停工停業，公路交通運輸受到限制，居民出行和消費行為大幅減少。

（二）經濟結構發生變化

“非典”疫情結束至今已有17年的時間，我國經濟總量迅速擴張，經濟結構也發生了變化，由于兩次疫情均發生在上半年，因此本文均使用前一年的數據進行比較。從需求結構看，2002 年最終消費支出對GDP 增長的貢獻率為55.6%；2019年最終消費支出對GDP 增長的貢獻率上升到76.2%，消費成為經濟增長第一大驅動力。從產業結構看，2002 年三次產業的增加值占比分別為13.3%、44.5%和42.2%，到2019 年，三次產業的增加值占比分別為7.1%、39.0%和53.9%，第三產業超過第二產業成為產值規模最大的產業。“非典”期間，第三產業尤其是批發和零售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等產業的損失最為嚴重。結合理論分析和“非典”的歷史經驗，此次疫情中，消費需求在三大需求中受到的沖擊將最為嚴重，第三產業在三次產業中遭受的損失也將最為明顯。當前，我國需求結構和產業結構中占比最高的分別是消費需求和第三產業，因此，無論從總需求還是總供給上看，疫情對GDP 的影響將比過去更大。從就業結構上看，2002 年我國三次產業就業人口比重分別為50.0%、22.3%和27.7%，而2019年，第一產業就業人口比重縮減，第二產業就業人口比重有所上升，第三產業就業人口比重達到70%。由于第二產業中的建筑業和第三產業受疫情影響較大，因此，此次疫情引發的失業問題將更為嚴峻。

（三）國內外環境發生變化

2003 年我國正處于工業化中期，順利加入世貿組織后，經濟步入繁榮周期，此時全球經濟也正在回暖，在國內外巨大需求的刺激下，我國輕工業和重化工業迅速發展，新增投資保持了12%以上的增長速度，國民收入的迅速提升也帶動了國內消費水平的提高，中國走上了高速發展的快車道。當前，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從10%的高增速發展階段進入到5%～6%的中速發展階段，同時，我國正處于新舊動能轉換的關鍵時期，傳統行業面臨產能過剩和艱難轉型等問題，新興行業尚處于發育階段。從外部環境上看，全球經濟表現低迷，利率長期處于低位，增長乏力，負債水平居高不下，疫情在全球的擴散也使得各國的經濟狀況更加惡化，以美國、西歐國家為代表的發達國家第二季度的經濟增長速度同比下降7%以上，部分發展中國家甚至面臨更嚴重的衰退。此外，以美國為首的部分西方國家推動逆全球化，并對我國實行一定的貿易限制和技術封鎖。在更為嚴峻的國內外形勢下，此次疫情帶來的沖擊和不確定性更大。

四、政策建議

（一）充分協調，保障中小微企業經營

疫情期間，中小微企業面臨的最大挑戰是抗風險能力差，現金流不足，因此，政府有必要繼續采取措施，協調利益相關者合理分擔損失，為中小微企業紓困，避免出現大規模企業倒閉、員工失業和產業鏈受損等現象。政府方面，對湖北等疫情較為嚴重的地區和交通運輸、餐飲旅游等受疫情影響較大行業的中小微企業實行有針對性的減稅降費和財政補貼；對中小微企業適當減免增值稅，并允許企業在繳納所得稅時，用虧損金額抵減前期盈利月度的收入金額；適當降低企業五險一金繳納金額；對參與捐贈的企業和個人予以一定比例的稅收抵扣；為企業提供租金和穩崗補貼。金融機構方面，因地制宜地為中小微企業的生存問題提供靈活的政策支持，對中小微企業的到期貸款適當予以展期；對企業用于恢復生產的借貸予以免息，對支付工資困難的企業予以信貸支持；靈活使用資產證券化和外部擔保等工具，防止中小微企業現金流枯竭。國企方面，應當履行服務民生的職能，對中小微企業的水電、煤氣暖氣和電信等費用予以一定程度的減免，對租用國有產權房產的企業予以一定比例的租金減免，或者允許租金延期繳付。

（二）適當寬松，進行逆周期需求管理

財政政策方面，除了上文所提到的針對中小微企業的精準減稅降費和財政補貼外，仍需要適當采取擴張性財政政策。第一，適度調整稅率和社保費率，進一步提高個人所得稅的起征點，刺激居民消費。第二，加大在公共物品提供方面的投入力度，重點投資公共衛生、教育、科學研究等領域基礎設施項目。第三，精準擴大地方專項債的投放規模，推動疫情嚴重區域的恢復性建設。貨幣政策方面，除了針對中小微企業的精準展期和免息外，適當放松貨幣政策，降低融資成本，保證金融市場的穩定。第一，進一步完善LPR傳導機制，切實降低實際利率水平。第二，適當降準降息，避免市場流動性枯竭，提振市場信心。第三，合理開展公開市場操作，保持市場流動性充裕。第四，加強對疫情嚴重地區以及受疫情影響較大行業的信貸支持，避免抽貸、斷貸行為，并切實降低融資限制，適當提高容忍度，鼓勵銀行敢于提供借貸服務。第五，推動金融科技的應用，擴大普惠金融的范圍。第六，穩步推進金融業對外開放水平，吸納更多長期外部資金。

（三）提升技術，優化信息處理水平

精準快速地獲得正確信息有利于合理配置資源，減少信息不對稱。第一，充分使用現代信息技術，提高信息的開放水平，為公眾提供科學的防疫知識和準確及時的疫情信息。第二，充分利用大數據和其他技術方法，加強對疫情的分析和評估能力，及時估測物資供需失衡狀況、企業損失情況等。第三，充分協調各級政府、行業協會、三方機構，通過信息共享和整合，為政策制定、紓困服務提供可行的數據支撐和執行方案。第四，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加強人口流動情況監測，協助篩查可疑人員，準確掌握確診病例的活動軌跡，為做好疫情防控提供技術支持。

（四）改革體制，增加醫療衛生領域公共物品供給

此次疫情也暴露出我國醫療衛生等領域公共物品供給不足的問題，與此同時，隨著我國人均收入水平不斷提升，對高質量醫療供給的需求日益增加。因此，我國需要推進醫療衛生領域供給側改革，加大醫療衛生投資力度，推動公共衛生治理體系現代化。第一，適度增加醫療衛生預算，提高醫療衛生投入占比。第二，改革現有醫療衛生體制。第三，加強公共衛生體系建設，完善應對突發事件的預警反應機制。第四，重視醫患關系，協調緩解醫患矛盾，依法處理非法侵害醫護人員的行為，加強醫護人員的安全保障，增強醫護人員的社會認同感。第五，提升醫療體系開放水平，加強現有醫療部門與社會力量的結合，引進國外先進醫療技術和管理經驗。

（五）完善市場機制，提升對內對外開放水平

要進一步放寬市場準入，提升開放水平，激發市場活力，充分調動全社會資源來恢復生產，發展經濟。第一，逐步放開競爭行業的市場準入限制，為各種所有制市場主體享有平等待遇創造條件，鼓勵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充分競爭，相互促進。第二，肯定民營企業家的貢獻，為企業家樹立信心，穩定預期，切實保障企業家合法權益。第三，減少不必要的管制，進一步減少審批流程，加大簡政放權力度，加快建成完善的法治市場，改善營商環境。第四，進一步提升對外開放水平，優化投資環境，為擴大對外開放提供重要保障，將“走出去”和“引進來”相結合，加強國內外市場經貿、金融、技術和產業的往來與合作。

（六）完善治理體系，提高應對重大安全事件的能力

第一，明晰政府權責，完善依法行政的政府治理體系，加快建設服務型政府。第二，深化政府組織結構改革，轉變政府職能，優化營商環境，創新監管方式。第三，優化工作機制，將工作任務清單化、項目化、具體化，明晰責任分工，完善考核和激勵機制。第四，創新治理方式，在實際工作中普及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新方法，完善新技術應用的制度規則，提升管理效率。第五，改革問責機制，充分調動官員的積極性，形成敢于擔當、勇于作為的風氣。第六，加快完善疾病預防機制和公共衛生治理保障體系。第七，優化跨部門、跨層級、跨地區的“三跨”應急機制，提升我國應對突發事件的預警、反應、分析和處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