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化視野下開展非遺文化紙藝教育活動的思考

【摘要】 以福州市為例，對運用標準化理念方法開展非遺文化紙藝教育活動進行思考，總結提煉出“112N”模式：一支隊伍、一種教案、親子共學、多方共建，并提出相關建議。

【關鍵詞】 標準化；非物質文化遺產；文化教育

[中圖分類號]G77 [文獻標識碼]A

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非遺”）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遺產，是各民族人民世代相承的、與群眾生活密切相關的各種傳統文化表現形式和文化空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03年10月17日通過《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國際公約》，對語言、歌曲、手工技藝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作出規定[ 1 ]。如何利用福州市非遺文化資源開展群眾喜聞樂見的文化教育活動，是筆者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一、福州市非遺文化紙藝教育活動現狀

（一）福州市現有非遺文化資源情況

1.總體情況。福州是獨具特色的山在城中、城在山中的旅游城市，“三山兩塔”聞名遐邇，非遺文化資源豐富。福州市現有155項市級以上非遺項目，含國家級15項、省級73項，非遺保護單位159個，非遺傳承保護基地69個。近幾年來，福州市公布了四批共69家非遺傳承示范基地，開展文旅融合試點，創新非遺項目保護方式，激發了非遺傳承活力。

2.保護制度。2020年8月27日表決通過的《福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規定》明確了福州實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保護制度，對活化利用和搶救保護非遺項目以及培養傳承人等作出了規定，明確了世代相傳的傳統文化表現形式及與之形式相關的實物和場所均屬于非遺范疇。

3.非遺范疇。福州列入非遺的范疇具體包括：福州方言八音等傳統口頭文學以及作為其載體的語言；壽山石雕、軟木畫、茶亭十番音樂、閩劇、福州伬藝、福州評話等傳統美術、書法、音樂、舞蹈、戲劇、曲藝和雜技；福州脫胎漆器髹飾技藝、福州茉莉花茶窨制工藝、聚春園佛跳墻制作技藝、六神經絡骨通藥制作工藝、林氏骨傷療法等傳統技藝、醫藥；畬族服飾、陳靖姑信俗、馬尾—馬祖元宵節俗等傳統禮儀、節慶等民俗；詠春拳等傳統體育和游藝；其他非物質文化遺產。[ 2 ]

（二）福州非遺文化與紙藝教育結合的探索

1.從閩劇入手。福州人耳熟能詳的閩劇被列入國家第一批、省級第一批非遺。閩劇一枝花調的童謠《真鳥囝》以一只名為鵲鴝的小鳥起興，展現一個充滿自信的孩童形象，筆者由此得到啟發，參照網上鵲鴝形象，設計出有著尖長嘴、低頭啄菠菠菜的“真鳥囝”，用桔紅色復印紙包裝袋來折紙制作，喜慶而生動。筆者于2020年7月20日在福州古厝朱紫坊集賢賓館參加三山劇社閩劇福州童謠《真鳥囝》課程學習中教大家折“真鳥囝”，頗受師生歡迎，此后不久，“真鳥囝”福州話學堂負責人得知此事，特地要了幾只折紙“真鳥囝”留作紀念。

2.從市花入手。茉莉花茶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茉莉花是福州的市花。作為土生土長的福州人，筆者對于有著“窨得茉莉無上味，列作人間第一香”美譽的茉莉花十分熟悉。筆者從小生活在農村，采茉莉花、串茉莉花環、喝茉莉花茶的經歷令人難忘。為此，筆者想到用折紙表現茉莉花，經過比較，選擇了一張正方形紙就能折6個花瓣的花朵折法來展現茉莉花形象。

3.從文化旅游入手。福州這座歷史文化名城最大的特點是城在山中，山在城中，素有“三山兩塔一條江”之稱。“三山”是烏山、于山和屏山，“一條江”是指閩江，“兩塔”是烏塔和白塔。原定2020年在福州舉辦的第44屆世界遺產大會因新冠疫情推遲到2021年，而“三山兩塔一條江”正是福州非遺LOGO。山與塔的折紙易于表現，于是筆者選擇折紙雙三角形（兩面都是等腰直角三角形）作為“三山”形象，選擇7個三角屋頂的小房子折紙插疊一起的寶塔折紙作為“兩塔”形象。為什么是七層呢？我們常在影視作品中聽到這句臺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七級浮屠即七層塔。佛教中七層佛塔為最高等級，浮屠即佛塔的音譯。

4.從“福州三寶”入手。脫胎漆器、油紙傘和角梳，這三種傳統工藝品被稱為“福州三寶”。其中，油紙傘因其材質與紙有關，較易通過折紙表現。筆者喜歡用復印紙包裝袋作為折紙材料，一則有利于環保，因為通常這類包裝袋在完成復印紙包裝這一使命后是被一扔了之的，很難得到再利用，白白增加了垃圾量，而收集起來作為折紙材料則可使其進入折紙活動這個特殊的“供應鏈”，避免其淪落為垃圾的命運，二則復印紙包裝袋覆有一層塑料膜，使折紙作品表面有一定的反光，用來表現油紙傘的油光可謂恰到好處。在折法上選用7個零件分別折疊后再組裝的辦法，傘尖和傘柄則直接用水筆尖和水筆身一體代替，整個作品不需要膠粘劑，易于操作。

（三）應用非遺文化資源開展紙藝教育活動情況

1.閩劇童謠與紙藝教育結合。例如，2020年7月25日，福建省少年兒童圖書館寶龍分館舉辦非遺折紙《真鳥囝》活動，用折紙來演繹閩劇一枝花調的《真鳥囝》，用復印紙包裝袋折出鵲鴝形狀的“真鳥囝”，并學唱閩劇童謠：“真鳥囝啄菠菠，三歲孩兒會唱歌， 因是罷奶教奴唱，是奴腹佬通歌歌……”濃郁的地方特色、深厚的非遺內涵使紙藝DIY課別開生面。又如，2020年8月14日，東湖社區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開展環保聯動活動，活動分為禮儀宣講、非遺傳承和環保折紙三個環節，志愿者與居民共唱閩劇童謠《真鳥囝》、共折“真鳥囝”，促進非遺文化在社區生根發芽。2020年9月26日，筆者在福州市通湖驛里社區新時代文明實踐活動站教唱閩劇童謠《真鳥囝》，教公益國學班的孩子們折“商頌玄鳥”，這玄鳥（意為黑色的燕子）的折紙在設計上借鑒“真鳥囝”折法，只是把鳥兒的兩腳變成剪刀形的燕尾。

2.市花形象與紙藝教育結合。例如，2020年8月29日，正是榕城茉莉飄香之時，福建省少年兒童圖書館寶龍分館舉辦“折市花、倡環保、講文明”紙藝DIY活動，大家一起動手用復印紙包裝袋裁成的正方形紙，一步一步折疊出六瓣立體的茉莉花，邊折邊唱《茉莉花》民歌、倡導做文明市民，支持福州創建第六屆全國文明城市，寓教于樂，引起大家共鳴，一同陶醉在文化藝術的氛圍之中。有意思的是，閩劇中有一首名為《茉莉花》的童謠：“太陽近銜山，晚風拂衣衫，書齋將放學，門前一探看，那聽書牧牛童子，何未到此間？”據介紹，這曲調借鑒了茉莉花民歌。2020年7月27日，筆者在三山劇社的閩劇《茉莉花》課堂開始前，教大家折茉莉花，白色六瓣花朵配以一片折紙綠葉，甚是惹人喜愛。

3.文化旅游與紙藝教育結合。例如，2020年9月19日，福建省少年兒童圖書館寶龍分館舉辦“三山兩塔”環保紙藝DIY活動，通過折紙技術制作三山、兩塔造型，直觀呈現福州市地標式景點，讓孩子們體驗做小小建筑家的樂趣。活動邀請了多家省直機關單位志愿者參加，活動中，“大手拉小手”互助共學，疊三山、造兩塔，讓大人和小孩都特別有成就感。活動倡導“旅游觀光不任性”等“八不行為規范”，為眾人所稱道。

4.“福州三寶”與紙藝教育結合。例如，2020年10月24日，福建省少年兒童圖書館寶龍新華都分館舉辦油紙傘親子紙藝DIY活動。傘的繁體字“傘”一字之中有5個“人”字，意為“五子登科”，據《宋史·竇儀傳》中記載，宋代竇禹鈞的五個兒子儀、儼、侃、偁、僖相繼及第，故稱“五子登科”；油紙傘的“油紙”二字諧音為“有子”，“有子”寓意“早生貴子”，為此油紙傘本身代表著福州民間的美好祝愿，用折紙技術呈現萌萌的愛心云朵油紙傘形象，童趣盎然。

二、非遺文化紙藝教育活動模式

在紙藝教育活動中，筆者總結提煉出“112N”模式，即，一支隊伍、一種教案、親子共學、多方共建。

（一）一支隊伍。紙藝教育活動需要建立一支研發、教學的隊伍，折紙因材料易得、手法易學、形象豐富而廣受歡迎，折紙的師資力量來源廣泛，不一定是美術老師，有興趣有專長的各行各業人士都可以擔任。純粹的折紙教學并不太難，難點在于如何與非遺文化相結合，這需要研發團隊用心設計，在折紙活動設計中融入非遺文化元素和標準化理念與方法。

（二）一種教案。折紙活動教案設計包括兩個方面，一是活動流程設計教案。可以運用“七問分析法”來設計活動通知和現場流程。“七問分析法”又稱“5W2H”，即何原因（WHY）、何時（WHEN）、何地（WHERE）、何人（WHO）、何事（WHAT）、如何做（HOW）、成本如何（HOW MUCH）。“七問分析法”對于活動的組織很有幫助，可以避免因考慮不周而帶來的問題。

示例：活動流程設計教案

1.何原因（WHY）。為了什么原因要做這項活動——傳承非遺文化、傳播折紙技術、傳遞環保理念。如《環保油紙傘》這項活動是為了傳承福州油紙傘這項非遺傳統文化技藝，傳播“傘”這個作品的折紙技術，傳遞環保零廢棄的理念（折紙所用的材料取自本來可能被丟棄的復印紙包裝袋，有變廢為寶、垃圾源頭減量的意義）。

2.何時（WHEN）。指活動舉辦的日期，要精確到年、月、日、時段，最好注明星期幾，例如，2020年10月20日周六下午16：00-17：30。

3.何地（WHERE）。指活動舉辦的具體地點，如寶龍新華都百貨三樓圖書館，有條件的最好附地圖。

4.何人（WHO）。指活動的組織者、指導老師和參加對象。組織者通常應寫明主辦方、承辦方，還可能有協辦方。如“主辦：福建省少年兒童圖書館；承辦：寶龍新華都分館；協辦：樹之家藝術空間”。指導老師是指擔任現場講課的教師，通常要附上教師簡介。參加對象宜寫明年齡段和人數，如：“7歲以上孩子及家長（限20組家庭）”。

5.何事（WHAT）。指活動的標題，通常包括活動類別和主要內容，如“紙藝DIY：《環保油紙傘》”，這個標題的活動類別為互動式的以紙為材料進行藝術創作的類型，主要內容為制作“環保油紙傘”這種作品。

6.如何做（HOW）。指活動參加方式、活動現場組織，還可能涉及活動后的信息報道等。活動參加方式要寫明報名的途徑，如“報名方式：以下微信報名或掃描上圖中間二維碼，發送‘姓名+電話號碼即可”；活動現場組織，通常有活動開始前志愿者提前到場接受培訓、活動材料工具的準備，活動開始時的簽到、桌椅座位安排，活動過程中的秩序維護、照片或視頻的拍攝，活動結束時的合影等，還可能涉及活動信息報道稿件的撰寫、投稿等工作。

7.成本如何（HOW MUCH）。指活動可能涉及的材料工具費用、場地費用、教師課酬、飲水等必要的成本支出。

二是折紙過程設計教案。研發團隊創新設計“一圖式標準化折紙教案”，采用紅虛線表示凹折、綠點劃線表示凸折，標數字表示步驟，在一張圖上呈現折紙過程，使折紙易教易學。

示例：折紙過程設計教案

如“圖1《環保油紙傘》一圖式標準化折紙教案”所示，紅色的短橫線組成的虛線表示凹折，因其折出的形態如山谷一般向下凹，在折紙教學中稱之為“谷線”；綠色的由一個小圓點與一個較長的橫劃線（該橫劃線比虛線的短橫要長一些）組成的點劃線表示凸折，因其折出的形態如山峰般向上凸，在折紙教學中稱之為“峰線”；該教案與傳統的折紙圖解所不同之處在于標數字表示步驟：在緊挨著紅色虛線或綠色點劃線的旁邊用加上紅色或綠色底紋的數字示意折紙步驟，如綠色底紋的“1”表示第1步是將正方形紙的對角線折一個峰線，綠色底紋的“2折后展開”表示第2步是將正方形紙的一角折一個峰線再展開（恢復原樣，只留折痕），紅色底紋的“3”表示第3步按紅色虛線指引折一個谷線，“4插3形成的三角袋”表示第4步是按紅色虛線指引折一個谷線后再插入第3步形成的一個三角形的口袋中。這4個步驟完成之后會得到紙傘的1個零件，一共折7個這樣的零件組合起來就能得到1個傘蓋，拿個水筆（或鉛筆、圓珠筆、吸管、竹簽、紙卷等有尖的都行）戳在傘蓋的中間當傘柄，一把可愛的紙傘就做成了。

如“圖2《商頌玄鳥》一圖式標準化折紙教案”所示，這個教案與“圖1《環保油紙傘》一圖式標準化折紙教案”相比有改進之處，圖1中的數字是按“1、2、3……”標號，圖2中是按“01、02、03……”標號。這是因為印刷體的“6”倒著看就是“9”，“9”倒著看就成了“6”，折紙過程中紙張方向可能上下變動，這時數字“6”和“9”可能會混淆，為此，在不超過60個步驟的前提下，將僅一位數的數字前加上“0”，如“06”、“09”就不會把“6”和“9”這兩個數字認錯。另外，本教案將詩經《商頌玄鳥》的文字設計在鳥兒腹部、“商頌”“玄鳥”這兩個詞設計在鳥兒的兩邊翅膀上，就連鳥兒的眼睛都設計好，這樣在作品折疊完成后，鳥身有“商頌”“玄鳥”字樣，展開小鳥腹部就可以學習詩經《商頌玄鳥》，成了獨具特色的“鳥書”。

總之，傳統折紙圖解是一個步驟需要畫一張圖（或實拍一張照片），而一圖式標準化折紙教案創新設計在一張圖上用數字代表折紙過程的步驟順序，每個步驟都有唯一對應的順序號，每一步折完能很方便地找到下一步的折法和位置，從而實現了在同一張紙呈現折紙過程全部步驟，使折紙變得容易教也容易學。

（三）親子共學。通常藝術教育活動只針對交費的學員（孩子）本身，非遺文化紙藝課堂則采用完全免費的純公益方式開展，讓孩子和家長雙方一起學，倡導陪伴式教育，有的孩子學的快，反過來可以教家長，“以教為學”可以增強孩子自信心，同時也增進親情。

（四）多方共建。非遺文化紙藝教育活動相對定時（通常每月一次，一般安排每月下旬周六下午）、定點（以福建省少年兒童圖書館寶龍分館為主），歡迎多方N家共建，對聯辦方不設門檻，歡迎省、市直機關單位發揮各自特長、派志愿者參加，形成各行各業共同助力非遺文化傳承的氛圍。

三、推廣應用“112N”模式的建議

（一）教案標準化。將來源于實踐的非遺文化紙藝課堂教育經驗總結提升為教案標準，包括活動流程、折紙圖解、信息報道等，進行全過程標準化管理，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模式。

（二）內容系列化。福州有很多非遺不為時下年輕人所知，比如軟木畫、脫胎漆器、評話、茶亭十番音樂、地術拳等等，可以發動各方力量，通過“問計于民”，開發一系列的非遺文化紙藝教育內容。

（三）形式多樣化。非遺文化是一座寶庫，有動態也有靜態，動態如戲曲表演，靜態如脫胎漆器，紙藝教育動靜兩相宜，可以融入戲曲歌舞、樂器演奏，也可以與普法、科普活動結合，形式多樣更有利于非遺文化紙藝活動長期常態開展。

結 語

本文基于標準化視角，通過在折紙活動中融入非遺文化元素，試以一管窺全豹。守護非遺、講好非遺故事、深入挖掘非遺背后的文化內涵需要全社會的關心和支持。非遺傳承路漫漫，吾輩當上下求索！

參考文獻：

[1]陳子陽.非物質文化遺產進校園的幾點思考[J].新教育時代·學生版，2018（28）.

[2]實行名錄保護 活化項目利用——我市非遺保護規定獲表決通過[N].福州日報，2020-08-28.

作者簡介： 林京，福建省標準化研究院質量管理者代表、黨辦主任，高級工程師，研究方向：標準化、質量管理。

[責任編輯： 林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