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介入、政策扶持與山地特色農業發展

劉蓉　朱滿德

摘? ?要：支持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發揮農業龍頭企業的示范帶動作用對山地特色農業的持續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文章選擇貞豐縣火龍果產業為案例，通過考察龍頭企業介入和政策扶持產業發展的實踐，探究其對山地特色農業發展的影響。研究發現：國內外火龍果市場需求增長是貞豐選擇發展該產業的直接誘因;自然條件是火龍果產業的基礎，政府規劃引導和政策扶持是該產業發展的助力。政策扶持和企業介入為山地特色產業形成和發展創造了良好條件。但貞豐縣火龍果種植業面臨供給能力不足，產業鏈短，扶持力度有待提高等問題。為此，政府應合理規劃，擴大支持范圍與力度;企業應利用市場，加快產業鏈建設，推動火龍果產業提質增效。

關鍵詞：企業介入;政策扶持;山地特色產業;貞豐縣;火龍果

中圖分類號：F3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2697（2020）01-0014-06

一、引言

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基礎。鄉村產業興旺首先要選擇好產業，其次離不開活躍的經營主體。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共中央對農業農村發展做出一系列重大部署，種養大戶、農業公司、家庭農場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蓬勃發展，為我國實現鄉村振興戰略實施提供了新的機遇。但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也面臨諸多的制約與挑戰，如市場風險、自然災害風險等不斷增加，需要政府的大力扶持;其次，農業基礎設施配套建設滯后。例如集中晾曬烘干、加工存儲設備短缺。再次，融資供需對接不暢。新型經營主體成長階段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由于缺乏有效的抵押物仍難以獲得足夠的金融授信。貸款難、貸款貴的問題依然比較突出。

貴州省“十三五規劃”著力培育具有龍頭帶動能力的新型經營主體，把山地特色高效作為貴州農業發展的基本路徑，以無公害綠色有機農產品大省為建設方向，立足生態、氣候和資源優勢，大力發展精品水果等具有明顯地域特色的優勢產業。黔西南州隨即制定一系列具體方案，重點布局南、北盤江沿岸及紅水河低谷熱帶地區。2014年，黔西南州貞豐縣引進優質火龍果品種，計劃種植2萬畝。經過多年發展，火龍果種植已初具規模，形成立體、多元的產業空間布局。文章以貞豐縣火龍果種植產業為典型案例，分析龍頭企業介入、政策扶持對貞豐縣火龍果種植產業的影響，以期以小見大，為貴州省山地特色農業的進一步發展提供參考。

二、文獻綜述

山地特色農業是依托山地區域獨特的資源、氣候、產業基礎等優勢，借助現代化農業生產技術，走產業化經營、企業化管理、市場化運作之路，以特色農產品生產及現代農業園區培育為抓手，形成的具有地域性特征、競爭優勢明顯的新型農業發展模式。其特色不僅體現在產品特色上，更表現在對區域農業資源的深度開發、農業生產模式的創新、農業產業鏈完善[1]。劉超等[2]認為貴州特色農業發展必須從經營體制機制創新、基礎設施建設、龍頭企業培育、農業結構優化升級等方面加快建立特色精品農業以及農業品牌。劉元標[3]研究發現，精品水果作為貴州省推進產業調整的重點方向之一，以家庭為單位的生產主體導致果園經營規模小，水果產業化程度較低，應加快土地流轉，規模經營與產業化發展。吳曉迪[4]認為應建立健全特色農業支撐體系，開發和保護特色農業資源，推進特色農業產業化標準，促進特色農產品規模化、市場化，提高農民經營組織化。

在發展山地特色農業的過程中，企業與政府各自應扮演什么樣的角色，發揮什么樣的作用，不僅是學界熱議的話題，更對促進地方經濟轉型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張海良[5]指出，在產業升級的初級階段，企業面臨著嚴峻的挑戰，需要政府進行適當干預，對幼稚產業大力支持協助，為產業升級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引導產業的發展方向，為產業的發展提供相應保障，制定產業發展規劃并進行戰略部署和行為選擇[6]。但是，政府的作用應限于為產業發展提供良好的宏觀環境，制定公平的市場規則，而不能代替市場發現和篩選新的產業、配置資源。政府要在宏觀上把控、微觀上淡出，根據本國的要素稟賦結構和比較優勢的變化去收集產業、產品、技術的相關信息[7]。侯丁龍[8]認為政府應當提供必要的基礎設施環境，把注意力從單純的土地、財稅方面的優惠轉移到整個投資環境的改善上面來，對產業配套、產業分工完善。統籌制定產業發展政策，完善產業發展的配套服務體系，強化市場監管，加強產品質量、安全生產和環境監管，規范企業生產經營行為，引入競爭機制，破除地方保護主義，回應市場需求，倒逼企業改善產品和服務質量，提高創新能力并注重生態環境保護。為促進當地農業經濟的發展，地方政府往往通過創造有利于產業化發展的制度環境或直接介入農業產業化的某一環節來干預農戶種植行為以實現涉農企業與農戶的穩定合作。涉農企業介入當地農業生產，往往都會獲得地方政府的扶持和幫助[9]。長期的政府扶持會造成企業對政府的過度依賴，不利于企業競爭力的提升，政府應以產業發展為目標，通過改善產業環境來提升產業競爭力，避免直接扶持企業[6]。涉農企業應根據當地資源優勢確定主導農產品， 在政府政策支持作用下，帶動農戶實現主導產業的專業化、規模化生產[10]。

三、產業選擇與企業介入：貴州貞豐火龍果發展

（一）貞豐縣火龍果產業選擇及發展現狀

火龍果消費市場容量巨大，而國內供給量有限。根據《2017年水果消費報告》顯示，火龍果是2017增長最快的五類水果之一。我國火龍果種植面積約有50萬畝，主要集中在海南、廣西、廣東、福建、云南等地。廣西生產規模最大，種植面積約有16.5萬畝，主要采取客商采購的模式。珠三角地區種植較為分散，主要采取家庭經營、采摘觀光的模式[11]。隨著收入水平的提高，國內消費市場對火龍果等高檔健康果品的需求不斷擴大，而國內供給短時間內難以滿足龐大的市場需求，我國每年需從越南等熱帶國家進口火龍果50萬噸以上。貴州在2000年引進火龍果種植，種植面積9萬畝①，主要集中在南盤江、北盤江及紅水河沿岸。2014年10月，貞豐縣通過招商引資引入釧泰農業。在政府的幫助下，釧泰農業公司在北盤江沿岸白層鎮以260元/畝的價格流轉農戶土地1000畝發展火龍果種植產業。2017年，種植規模達到3000畝，并全部掛果。2018年底，核心區規模種植面積達到5000畝，非核心區1.5萬畝建設計劃五年之內完成。

貞豐縣當地自然條件適宜火龍果種植。特色農業對區域自然資源稟賦具有較強的依賴性，不同的地理自然環境決定了特色農業的生產區域。火龍果是一種熱帶、亞熱帶水果。喜光耐陰、喜肥耐瘠、耐熱抗旱，適宜在25-35℃溫暖濕潤光線充足的環境中生長。貞豐縣位于貴州省西南部，地處滇黔桂石漠化集中連片特困區域，屬于亞熱帶季風性氣候帶，光照充足，雨量適中，雨熱同期。火龍果特殊的生長特性極其適合在貞豐縣石漠化山區種植。其次，當地工業經濟落后，土壤無污染，大氣環境清潔，生產精品火龍果的自然條件得天獨厚。貞豐縣火龍果種植產業立足于本地特有的自然條件，充分發揮本區域的氣候資源和土地資源優勢，建設以滿足火龍果市場需求為導向的高效益規模農業生產體系，帶動貧困農戶和區域經濟的發展。

（二）企業介入火龍果種植

發展精品水果產業，促進山區特色農業產業化是可行的，但單家獨戶經營無法形成產業集群[12]。傳統小農經營大多存在種植技術落后、管理粗放、市場信息滯后、產量規模有限導致議價能力弱、市場銷售渠道不通暢、保鮮工序以及冷儲設施不完善和承受市場風險能力弱等不足。火龍果種植相較于傳統的糧食種植，短期經濟效益不明顯，初期投資大、技術要求高。受限于經濟能力和勞動能力，一般農戶主動進行種植結構調整的積極性不高。為滿足初期投資和技術要求，貞豐縣按照“一江三果”熱帶精品水果產業發展定位，以北盤江為依托，在2014年招商引進釧泰農業公司，計劃投資6.15億元在白層鎮建立2萬畝龍之谷火龍果生態園區，對火龍果進行精細化、專業化、規模化生產。

1. 政府協助農業龍頭公司流轉土地

按照農業產業結構調整規劃，政府協助釧泰公司流轉土地，流轉的基本流程是：首先，政府制定規劃，與農戶簽訂協議，規模流轉土地經營權;然后企業向政府進行土地轉包，并簽訂長期流轉經營協議，向政府支付土地租金。租金價格為260元/畝，同時每五年環比上浮20%以穩定土地租賃。最后由政府按流轉面積向貧困農戶結算撥付。政府流轉、公司轉包的方式，節省了公司直接與農戶談判的交易成本，同時與政府簽訂長達30年的土地承包合同，規避了土地承包風險，攤薄了固定投入成本。

2. 創新勞動力組織方式和利益分配機制

釧泰農業公司將園區網格化，采取“倒包”的經營模式，吸納當地農戶參與管理作業，鼓勵農戶自愿認領指定區域進行日常田間管理。1戶農戶管理5畝火龍果，農戶在規定時間內靈活出工作業。另外，企業組織農業技術人員對農戶進行技術培訓，使農戶在干中學，既加快了火龍果種植技術的擴散，又實現了產業發展與增收效益的統一。在利益分配方面，采取“基本獎勵+超額分紅”激勵舉措。具體為基本獎勵為每公斤3元，若畝產超過1500公斤另給超額產值5%分紅獎勵;若畝產2000公斤以上，分紅獎勵比例增至6%。

3. 企業注重品牌打造和市場營銷

山地特色農業需要打造區域特色農產品來提升農業競爭力，產品質量是特色農業的核心[1]，品牌是品質的代表，是產品質量放心安全的信息[13]。區別于傳統農產品的同質性與普遍性，山地特色農業通過品牌化戰略讓同質農產品差異化，成為特色農業發展的基礎。公司以生態為定位，建設獨立品牌，將“龍之谷”生態園區所產火龍果命名為“黔龍果”。種植基地采用無公害生態化種植管理，無農藥殘留、無重金屬。2018年，“黔龍果”通過SGS（瑞士公證行）的檢測，426項指標全部為零檢出，達到高端精品水果的要求。品牌化戰略不僅讓火龍果在生產安全監管、外觀、營養成分、包裝等方面更加精細化，帶給消費者質量可靠的商品，使農產品獲得更高的經濟效益，凸顯其“高回報特色”。還潛移默化傳遞給消費者相應的品牌文化，通過培養品牌認知增加其消費粘性。

自2016年量產以來，釧泰農業積極把握市場機遇、拓寬銷售范圍，建立起以廣州為中心的華南市場、以河南為中心的華中市場及以上海為中心的華東市場銷售渠道。為保證產品供應，滿足客戶的產品特定需求結構，采取“互聯網訂單預售”模式，一方面縮短產銷流通時間，保證產品收購，避免產品滯銷，另一方面給予經銷商根據市場獨有特點決定配貨結構和數量的自主權。“預售”模式降低了火龍果種植的市場銷售風險和不確定性，加強了價值鏈上的各個主體之間的密切程度。2018年，約6000噸“黔龍果”投放市場，盡管高于全國平均價格，但仍供不應求。

4. 火龍果附加產業的探索和建設

火龍果種植與農產品加工、流通、銷售以及生態園區規劃、建設、管理、運營等產業具備關聯性。為延長產業鏈，公司積極探索包括火龍果花茶、火龍果酵素、火龍果果干等產品的深加工工藝，促進資源橫向整合。火龍果豐產期花朵茂密，作為修除多余花枝后的副產品，火龍果花在經過晾曬之后不僅可以制成花茶，同時還可以加工為香料。火龍果的酵素轉換率超過200%，附加值為原值的5—6倍，而且酵素保存時間越久，價格越高。火龍果深加工產業的開發，滿足了產品多元化的需要，也使低值產品向高附加值產品延伸，實現資源的綜合開發利用[14]。火龍果附加產業的探索和建設利于產業種植結構調整后市場的適應與延展能力，有助于消化經營規模擴大后帶來的不良效應，增加產業的價值，助推新的山地特色產業形成。

四、企業介入與政策扶持：貴州火龍果發展的助力

政府行為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產業的發展機會。相關政策不但構成農業發展的“軟”環境，也影響農業發展的各種“硬”環境[15]。產業政策和支持措施可以擴展產業發展空間，提升產業競爭力，為新產業的發展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貞豐縣積極配合貴州省關于農業結構調整的號召，探索農業種植結構調整的新方向與新思路，化被動生產為主動布局。通過引進釧泰農業公司規模化種植火龍果，采取“政府+公司+基地+農戶”的模式，流轉土地帶動周邊農戶進行規模經營。為更好地吸引龍頭企業入駐，制定多項扶持政策，降低新產業發展面臨的風險。

（一）對火龍果種植提供農業補貼及財稅優惠

農業補貼是政府最常用和最直接的農業產業支持措施。貴州省財政廳針對火龍果種植給予3500元一畝的攀附架材補貼。白層鎮政府在釧泰農業公司入駐后，積極協調相關項目資金1500萬元，為龍之谷生態園配套完善了自動化、標準化的灌溉系統。除設備補貼外，還給予每畝1600元土地平整補貼。按照釧泰農業現有的經營規模，獲得的省級財政補貼超過2500萬元。其次是稅收優惠政策。釧泰農業入駐后，連續四年享受免稅的政策優惠，減緩了稅收負擔。

（二）對火龍果生產基地的道路設施支持

道路建設促使山地農業產品從生產端快速進入消費端，為山地特色產業培育提供良好保障。2014年以前，白層鎮交通以石子路為主，路況較差，部分村尚未通公路。釧泰農業進駐白層鎮后，縣政府積極改善路況，投入8千萬元聯通了白層鎮與惠興高速，解決了“最后一公里”的難題，縮短了到高速的行駛時間和距離。目前，冷鏈車從基地出發只需30分鐘即可駛入高速公路，將鮮果輸送至全國市場。

（三）對火龍果種植投入金融支持

積極利用貧困農戶“特惠貸”，強化扶貧資金效益。貧困農戶受制于自身發展能力，扶貧資金運用能力較弱，資金投入領域較窄。釧泰農業公司進駐貞豐縣進行火龍果生產后，采取“以資入股”方式，利用扶貧“特惠貸”資金，鼓勵園區內貧困戶申請“特惠貸”入股公司基地火龍果種植，并對入股資金給與每年6%分紅。

如圖1所示，銀行、貧困農戶、企業之間互利共贏，形成了相對穩定的融資架構。火龍果種植的貸款主體是貧困戶，貧困戶將貸款入股火龍果種植基地，企業獲得發展初始資本，并確保貧困戶的資金收益。對銀行等金融機構而言，對貧困戶參與火龍果種植提供貸款，一是明確貧困農戶的資金用途，能夠更準確地識別和防控風險。貸款農戶收入來源較為穩定，具備一定還款能力，從而降低貸款違約風險;二是節約對企業風險信息搜集、識別和判斷的成本，降低信用風險。對企業而言，火龍果種值鏈融資強化了與貧困戶、銀行等不同主體之間的聯系，既提升了企業的經營能力，也實現了扶貧資金的合理利用，節約了企業的資金使用成本。對貧困農戶而言，通過“特惠貸”入股企業火龍果種植基地，依托企業的經營決策，解決了種什么品種、怎么種植以及種植數量的問題，彌補扶貧資金運用能力不足的短板，有效發揮扶貧資金的效益，擴寬增收渠道保障收益。火龍果生產價值鏈上各主體之間的交易關系降低金融交易成本，強化了企業帶動區域產業建設和經濟發展的作用。

五、企業介入、政策扶持與火龍果產業發展的效益

總體來看，貞豐縣火龍果種植通過企業介入的模式，最大限度地挖掘了貧困農戶和石漠化土地的生產能力，有效解決了貧困農戶自身發展能力不足、山地產業滯后、區域經濟落后等問題。政策扶持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介入企業的資金和風險問題，保障經營面積的穩步擴張，提高了扶貧資金的利用效率，從而推進山地特色農業發展，實現最佳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從農戶角度而言，企業介入帶動貧困農戶多渠道增收。一是基本管理費用每月1000元。二是多重激勵機制，除每公斤固定獎勵3元以外，按比例實現多勞多得。三是“特惠貸”固定比例分紅，共享生產成果。每年貧困農戶三項收入之和可達3.5萬元以上，在保障農戶獲得持久收入來源的同時，帶動了農戶的就地轉移就業。

從企業角度而言，介入企業資本雄厚，會有計劃的快速推進種植規模。政府招商引資提供的各種農業補貼與優惠政策也為新主體新產業入駐提供了強大的吸引力。降低準入門檻、免除準入限制、提供相關配套政策支持，為企業節省了前期投入費用、緩解了稅賦壓力，降低了資金周轉壓力，使企業得以專注產業園區的建設和發展，并在短期內實現經濟效益。同時，也將帶動關聯企業進駐形成產業集群，實現規模經濟。

從政府角度而言，培育相對更具發展前景的產業，不僅能優化區域產業結構，更能促進區域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政策規劃幫助當地農戶尋找更具優勢的產業，能夠有效增加農戶收益，使貧困農戶從根本上擺脫貧困。同時通過發展山地特色農業，改善石漠化地區惡劣的生態環境，使山地產業培育與生態環境建設相輔相成，互惠互補，實現經濟效益、社會效益以及生態效益的協調統一。

六、問題與建議

（一）問題

貞豐縣積極引進龍頭企業，主動提供農業補貼與稅收優惠等政策扶持措施，使當地經濟得到快速發展，農戶收入水平不斷提升。但是目前仍存在一些問題制約火龍果產業的進一步發展。

一是生產能力有待提高，質量把關難度增大。面對國內市場較大的供需缺口，以及“黔龍果”在市場上的廣受好評，釧泰公司亟需提高生產能力，增加供給數量，以滿足消費者對火龍果的消費需求。由于公司已具備一定的地域引領優勢，在橫向整合周邊縣市火龍果銷售過程中，產品質量把關難度加大，對產品品牌和公司信譽將產生一定程度的沖擊。隨著規模經營面積擴大，是否能保證產品的質量以及銷售值得商榷。盲目的擴大經營可能引發產品價格下跌與滯銷值得防范。而且，逐步擴大的同業競爭壓力也會對貞豐縣火龍果造成一定的擠出效應。

二是產業鏈較短。目前由于規模經營面積有限，產品主要以鮮銷為主，附加產業生產尚處于起步探索階段，初級產品加工種類少，深加工能力薄弱，產品價值鏈增值能力有限。加工商品尚未投放市場，市場運營面臨諸多不確定性。另外，國內外同類產品的競爭也對產品加工的工藝、產品質量以及加工成本的控制提出了挑戰。

三是支持手段過于單一。目前，政策扶持包括省級補貼、基礎道路建設、稅收優惠等舉措。對于山地產業發展的金融支持、風險防控、風險分擔等方面的政策支持不足，特別是缺乏對新介入企業的特定金融產品，導致山地特色產業市場風險以及經營風險分散不足，后續發展能力受限。其次，目前針對火龍果種植企業主要是現金補貼，此補貼方式降低了政策的普惠性，農戶或者新進駐涉農企業難以獲得福利。

（二）建議

從企業角度，首先立足自身優勢提質增量。從品質來看，國產火龍果無論在品質風味、亦或成熟度和新鮮度方面，都要遠遠優于越南進口火龍果[16]。目前，貞豐縣火龍果種植以釧泰農業有限公司為先鋒，堅持高標準、生態化、精細化管理方式，產品質量好、口感佳，這是迅速打開市場、建立口碑和品牌的關鍵，同時也是價格高于市場均價的原因所在。貞豐縣火龍果具有甜度更高的品質優勢，距離消費市場更近的運輸優勢以及本國消費人口眾多的市場優勢。在今后生產中，公司應堅持準確定位、長遠規劃、提質增量，完善銷售渠道，維持品牌的價格優勢和產品競爭力，避免盲目擴大經營而引發產品價格下跌與滯銷難題。

其次，加快產業鏈建設，延長銷售期。火龍果成熟時間集中，產品保存難。產銷對接不暢與冷鏈設施缺乏是國內火龍果行業的短板。為防止鮮果滯銷，需加快建立完整的保鮮工序和足夠的冷藏儲存庫房。在種植端，規范和統一種植標準;在批發市場端，統一管理、采收、分選、預冷以及包裝，把關品質。同時，建立鮮果加工產業鏈，對鮮果進行深加工，提高產品附加值。另外，鮮果銷售對終端物流要求較高，應積極探索建立配套配送體系，打造多渠道銷售模式。

從政府角度，多方擴大支持范圍。政府扶持為農業企業提供了持續的發展能力，對企業的行為變化發揮了一定的作用[17]。但政策補貼無償轉移的形式會造成政策上的“尋租行為”，產生企業短期盈利的假象[18]，對企業績效提升的作用并不明顯[19]。首先，應降低企業現金補貼標準，把支持重點轉移到整個產業發展的宏觀環境上來。例如增加對公共交通、公共衛生，公共冷儲等設施的建設，完善產業配套、產業分工。其次，適應農業機械化的要求，整合力量，協調資金，大力抓好生產基地水利設施和機耕道等基礎設施建設，在水利建設和土地整治、加工營銷平臺、市場建設等項目籌資上予以傾斜，破解山區產業發展瓶頸。此外，政府政策扶持農業電商扶貧模式，搭建新的銷售平臺，發展網絡銷售，增強山地農業與市場的關聯性，提升的影響力及市場競爭力。在引導金融機構創新產品設計時，應引入農業保險機制，分散火龍果種植風險。組合支持，完善產業發展體系。

合理規劃、避免農業結構調整趨同化和產品種類單一化。由于火龍果價格持續走高，擴大種植規模、跟風種植行為屢見不鮮。廣西、海南等地逐漸擴大種植規模，貴州冊亨、望謨、貞豐、關嶺等地也把火龍果種植作為“一縣一業、一鄉一品”的脫貧攻堅產業調整方向。目前國內火龍果種植面積已超60萬畝并將持續擴大。火龍果集中上市后可能會遇到市場經營風險，由于管理不當、銷售阻滯引發價格下跌風險不容忽視。貞豐縣農業結構調整、發展扶貧產業，應以釧泰農業為先鋒，避免農業結構調整趨同化和產品種類單一化，同時廣泛鋪設銷售渠道，加大市場營銷力度，建立流暢的市場銷售渠道。政府要嚴格加強市場管理，加強產品質量、安全生產和環境監管，要協調經濟與生態事業的發展。產業發展一定時期后弱化政府作用，利用市場力量、市場規則來主導產業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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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羅湘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