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從古至今,人們對儒家“仁”思想的討論從未停止,那么到底什么“仁”,孔子并沒有明確給出過“仁”的定義,但是我們可以他與學生的對話中窺出一些端倪,這篇論文主要是從《論語》中探索出“仁”到底是什么。
關鍵詞:儒家;“仁”;愛人;愛物
作者簡介:孫雨楊(1996.2-),女,漢族,山東威海人,碩士,研究方向:漢語國際教育。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05-0-02
自儒學誕生之初,中國哲學史上就對儒家的“仁”之論有諸多討論,“仁”始終是中國人在一生奉行的準則,直至今日,我們仍未停止對“仁愛”的定義的追逐。縱觀中國哲學大多都是理解天人關系的學說,儒家哲學可以說是“天人之學”的一部分。儒家思想的核心特征從整個歷史發展階段來看,他的形態十分的復雜,但是從整體來看,儒家追求的是一種人文主義,或者說是追求“精神之道”的一種學問。荀子說:“道者,非天之道,非地之道,人之所以道也,君子之道也。”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儒家推崇的“道”的確是“人道”。那么這個他們推崇的“人道”到底指的是什么呢?儒家的人道觀的核心其實是教導人過一種好的生活,所謂好的生活就是心安理得、問心無愧的精神和倫理生活,并把這種個人生活擴展到社會。因此儒家的“仁愛主義”就是其最核心的思想。
我們討論“仁”可以先從“天人之學”說起。儒家的“天人之學”具有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就是人與自然萬物想區分——人物分開的人類之愛。第二個層面,就是天人合一的愛,即把人類歸為宇宙的一部分。從這個層面的講,儒家的“仁愛”是達到理想境界的愛。首先理解“天人相分”,儒家相信人是萬物靈長,人是天下最尊貴的存在,人和萬物最基本的區別就在于,人強調自我尊嚴、自我價值。《論語》中提到:“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而誰與,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也就是說人和鳥獸的區別就在于人是有意識的、有目的的道德性存在,人具有永遠追求“善”和“正義”的內在機制,而“仁愛”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道德價值。
那仁愛到底是什么?孔子曾問學生:“智者若何?仁者若和?”子貢回答:“智者知人,仁者愛人。”孔子曰:“可謂士君子矣。”子貢提出“仁者愛人”的思想,孔子是贊同的,但是顏淵卻說:“智者自知,仁者自愛。”孔子的評價是:“可謂明君子矣。”可以肯定的是,孔子更偏向于顏淵“自愛”的觀點,但“自愛”與“愛人”并不矛盾。站在儒家“天人相分”的立場,人是講求自尊的,要自尊就要先自重、自愛。孔子提倡的“為己之學”并不是我們現在所認為個人中心主義,也不是讓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侵害他人的利益,相反這種自私自利恰恰就是不“自愛”的表現。“自愛”就是成就自己,是要求人回歸到自我的主場,進行精神上自我完善。所以儒家講究的“克己復禮”是“仁愛”,“克己”便是“成己”,這才是“自愛”的表現。
當然儒家的“仁愛”也表現在推己及人,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發生在了他人身上,這種感同身受所引發的情感就是“愛人”的一種表現。孔子說:“仁有數,義有長短大小。中心憯怛,愛人之仁也。率法而強之,資仁者也。”同樣的理念孟子也提過,《孟子》中提到:“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之心者,今人乍見孺子將于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以內交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于鄉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二者所強調的“憯怛”和“怵惕惻隱之心”本質上就是同情心。同情心首先基于我們自己對身體情感的直接體驗和感受。一個人對自己的身體痛癢和身體安逸的感受,對幸福的喜悅感和對不幸的悲傷是直接的,這是人同情的基礎。所以人只有愛自己——自愛,然后把對自己的“親”和“愛”移情到他人身上,就是所謂的“愛人”。從這方面講“自愛”與“愛人”并不矛盾。“仁愛”就是指自己內在的同情心,是人內心不可抑制的道德情感,他沒有私利不求回報,是一種高尚的情感。
儒家的“仁愛”思想里非常強烈的一個觀念,就是“仁愛”與“孝”是聯系在一起。但這也是儒家思想受到常常受到詬病的理由,因為人被限制在血緣親情中。儒家的愛與墨家所主張的愛無差等的“兼愛”觀念不同,儒家的愛是“差等之愛”。這樣看來儒家的“愛”似乎有排他性,從范圍和程度上與墨家的“兼愛”思想相比都不夠理想。不過儒家的“仁愛”確實始終是強調“孝”的,如“孝悌者也,仁之本也”,“仁者人也,親親為大”,這些體現了“孝”與“仁”強烈的關聯性。但這并不能等同于儒家所說的“愛”停滯在“親親之愛”,儒家也強調“愛父,其繼愛人,仁也”,也就是說“愛”是從“親親之愛”開始,是以“孝”為出發點由內往外拓展。那為什么“仁愛”要從“孝”開始呢?或許我們可以從“自愛”的角度出發,所謂“自愛”就是要愛自己的身和心,而親情則是與個體的身心相關度最高的。如同我們所說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行父母之遺體,豈不敬乎?”所以孝敬父母我們不僅要“敬”和“順”,愛護自己同時也就是孝順父母,個體在自愛的同時孝敬了父母。儒家親情之仁,與其他的“仁愛”相比合乎人情,具有優先性、親密性的特點,所以儒家“仁愛”始于親情。但這也并不影響儒家所提倡博愛的觀念,比如孔子就說過:“泛愛眾,而親仁”,在儒家看來,博愛是最理想的境界。“愛無差等”在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但是在實踐上是相當難的。因為人的能力有限、所處空間也有限,不可能做到去幫助世界上的每一個,所以儒家認為“仁愛”要從切近處入手,要讓人做得到才行。對于身邊的人的人都做不到“仁愛”,更何是所有的人呢?孟子將“差等之愛”總結為“親親”“仁民”“愛物”三個層面,明確的解釋了人在社會生活中踐行“仁”的人倫差別和境界追求[1]。因此儒家倡導“仁愛”由近處向遠處推,以達到對他人以及世界萬物普遍之愛。還有人將公職人員為了親友而違背公平原則使他人受到不平等的待遇的情況歸咎于儒家的差等之愛,其實這是在很大程度上誤解的儒家的真正意思。儒家是很反對這種因私忘公的做法的。在《禮記》中有記載:“門內之治,恩掩義,門外之治,義斷恩。”儒家的等差之愛有“門內”與“門外”的分別,在“門外”就要恪守禮法,不能徇私。孔穎達說:“親有尋常之過,故無犯。若有大惡,亦當犯顏,故《孝經》曰:‘父有爭子,則身不陷于不義是也。”在解決親友之間的問題時,儒家倡議用比較合宜、適當的方式,通過感化的方式來使親人知道自己犯的錯誤,這樣社會禮法與親情就不相違背。
儒家的“仁愛”思想并不止步于人類之間的關愛,而是繼續向外擴展,達到不限于人類共同體的世界共同體、宇宙共同體的愛,這就是儒家思想的更高的層面,就是萬物之一體的“仁”。在早期的儒家思想之中,并沒有系統的提出“萬物一體”的思想,不過在《中庸》中可以看到這種思想已經存在:“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山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下之化育,則可以育天地參矣。”《中庸》中提出了“成物”的觀念,“成物”的“成”與“成己”是一種,都有“成就”的意義,“成己”是成就自己,而“成物”就是成就自然,“成己”是一種“仁”,那么“成物”也就是“仁”了[2]。同樣的,儒家所說的“和”給儒家萬物之愛提供了依據,如:“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至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就是說人不僅要處理人之間的關系,也要處理人與萬物之間的關系,人與自然要達到“和”的狀態。到了宋明理學,儒家天人相合的思想就更加明顯。張載提出:“民吾同胞,物吾與也。”同樣的王陽明也認為:“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使有一物所失,便是吾仁有未盡之處。”這樣的觀點是很超,人類如果想成就自己的“仁”,那么就要成就萬物,即我們所說的愛萬物。由此我們來思考墨家的“愛”,墨家的“愛”在強調人類之間的愛,如果把儒家的“仁愛”看做成一個體系,那么儒家所說的“愛”比墨家的“兼愛”的范圍更加的廣,也更加具有普遍性[3]。
參考文獻:
[1]劉緒晶.儒家仁愛觀念的差等性問題探究——兼論仁愛與兼愛、博愛的區別[J].海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8,36(04):88-96
[2]王中江.儒家“仁愛”意識與“天人觀”[J].福建論壇(人文社會科學版),2009(04):14-17.
[3]肖雙榮.儒家和墨家的“仁”“愛”之爭[J].船山學刊,2010(02):116-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