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遼墓壁畫題材分布研究

史曉杰 王麗

摘要：河北宣化出土的張氏、韓氏家族墓群，被評為“中國十大考古發現”。遼墓壁畫題材廣泛、內容豐富，有出行類、散樂類、儀衛類、侍奉類、星象類等，全面反映了遼國的經濟、文化、藝術、民俗、宗教等各個領域的文化歷史，具有很高的歷史價值和文化價值。本文通過分析河北宣化遼墓墓室分布、墓室結構、墓室壁畫題材分布，從中找到一定的規律，進而了解宣化遼墓的文化和精神內涵。

關鍵詞：宣化遼墓 題材 壁畫

宣化遼墓位于河北省張家口市宣化區下八里村東北部，屬于遼代晚期的墓室，共清理挖掘墓室10座，編號為M1—M10，其中以張世卿為首的張氏家族墓一共9座，M8只有墓壙沒有壁畫，為一座空墓，加上韓氏墓，共計9座壁畫墓，墓室壁畫規模較大，共有98幅作品，300多平方米。1993年，宣化遼墓被文物局評為“全國十大考古發現之一”，1996年，國務院正式為其命名“下八里墓群”，并載入北京世紀壇的青銅甬道上。

根據河北文物所發布的文物地圖看來，我們可以把這9座壁畫墓分為三個區域（圖1），第一個是位于東南方向的3號墓、6號墓、7號墓、9號墓、10號墓，按照編號簡稱為M3（張世本墓）、M6（張文紀墓）、M7（張文藻墓）、M9（張文震墓）、M10（張匡正墓），墓群以張匡正墓為中心而建。往西北方向集中建有3個墓，分別為M1（張世卿墓）、M2（張恭誘墓）、M5（張氏古墓），墓群以張世卿墓為中心而建。離這兩個墓群稍遠的西邊，挖掘出M4（韓師訓墓），三個墓群東西相隔150米，南北相隔90米。其中M6被盜竊，M9已經坍塌。

根據墓志銘記載，張氏家族只有張世卿一人為官，其余都以種田為主。張氏墓群全部由M1墓主張世卿主持修建。我們以張世卿為主人，理順他們之間的關系，墓群主人一共四代人，爺爺張匡正，大伯張文紀，其子張世本；父親張文震，兒子張世卿；叔叔張文藻，其子張氏古，侄子張恭誘。東南墓群安葬的是爺爺和他的三個兒子，還有張世卿的兄弟，西北墓群安葬的是張世卿和他的兄弟還有侄子，西部墓主韓師訓據記載為一個商人。

按下葬年份來看，東南方向墓群大致在1093年（大安九年）。因下葬時間差不多，壁畫中所繪題材、表現形式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們能夠找到題材分布的規律：墓室全部坐北朝南，除了M3為單室墓以外（單室墓按后墓室來算），其余4個墓均為雙室墓，4個雙墓室的前墓都是方形。M3、M7、M9、M10后墓室為平面圓形，M6后墓室為接近圓形的八角形。前后墓室之間通過甬道鏈接，前墓室的東壁畫均為茶道圖，西壁均為散樂圖。M6、M10南壁為卷云紋拱門。除M9無圖之外，剩下3個前墓室北壁均是門吏。后墓室中除M9坍塌損毀以外，其余4個后墓室的東壁均繪有文房四寶，除文房四寶外，東壁還有侍女服侍的圖畫，M3為持碗侍女。M6為持盂侍女，M7為捧茶侍女，M10為鏡缽侍女。這些生活場景，都是墓主人對死后生活的一種向往，期待來生依然有人服侍。M6、M7、M10東壁還分別繪有蘆葦仙鶴的圖案。4個墓室后墓西壁的圖案統一為挑燈仕女圖，M3、M6、M10還分別繪有經卷圖，這也是墓主人信仰佛教的體現。北壁比較不統一，M6、M7有影作磚雕門樓，挑燈侍女、經卷桌。M10繪有蘆葦仙鶴、挑燈侍女、經卷桌。

西北方向墓群包括M1、M2、M5三座墓，三座墓下葬時間相差不遠，M1為1116年（天慶六年），M2、M5為1117年（天慶七年），所以它們的形制和壁畫也能尋找到一定的規律。2號墓為單室墓（按后墓室來算）。M1、M5兩墓前墓室為方形，M1后墓室為高大的方形，M3、M5為六邊形。從前墓室來看，M1、M5兩墓室東墓壁為散樂圖，西墓壁為出行圖，南北壁以門吏為主，同東南墓群一樣，通過甬道連接后墓室。后墓室東、西壁以服侍主人的侍女、侍吏為主，壁畫中的他們正在備經、點茶、啟箱、備酒，生活場景一一再現。M2、M5的北壁為畫有花鳥的六幅屏風，M1的北壁畫有門吏和雙鳳門。

M4為1111年（天慶元年）下葬的韓師訓墓，墓室為前方后六角的雙室墓，前室墓的壁畫為東散樂圖，西出行圖，題材同西北墓一致，后墓室東西為侍女服侍點茶、備經、備茶圖，南北為門吏圖。

宣化遼墓的9個壁畫墓藻井除被盜的6是折枝花圖案之外，剩下8個均為星象圖。

根據以上描述，我們大致可以把壁畫分為出行類、散樂類、儀衛類、侍奉類、星象類。出行類和散樂類一般出現在前墓室的東西兩壁上，出行類壁畫內容一般為相反方向，面向后墓室的象征送葬，相反相向象征去往仙境，一來一回暗示來世的輪回；儀衛類包括門吏，一般位于門和甬道的兩側；服侍類包括點茶、備經、備茶、溫酒、備衣、書房打掃、婦人挑燈等服侍主人生活的活動，一般位于后墓室的東西兩側，屬于壁畫中出現最多的題材。天象類均出現在墓頂，祥云仙鶴花草裝飾類一般出現在仿木結構的梁柱和六角墓室的北壁上。

綜上所述，宣化遼墓用壁畫表現了前、后墓室不一樣的功能，前墓室比較接近前堂，一般繪有人、馬出行圖和吹、彈、敲、打的散樂圖，熱熱鬧鬧，情景活潑，充滿儀式感，后墓室壁畫模擬人生活的場景，侍女備衣、備茶、溫酒、挑燈、啟門，安靜平和，比較私密。這些壁畫生動傳神、線條流暢、內容豐富，從側面反映了遼代經濟、文化、社會、宗教和民族的大融合，為研究遼代文化提供了豐富的資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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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陳貴，鄧幼明.張家口歷史文化叢書之三豐富的文物[M].北京：黨建讀物出版社，2006：50—53.

★基金項目：本文系張家口市社會科學界聯合會課題“宣化遼墓壁畫題材分布與功能意義研究”（項目編號：2019065，主持人：史曉杰）。

（作者簡介：史曉杰，女，張家口學院美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美術教育；王麗，女，張家口學院美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色彩理論）（責任編輯 張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