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成長型思維模式培養探析

摘 要 智力實體和增量理論為成長型和固定型思維提供了理論基礎。成長型思維模式相信智力可以通過努力改變，是學生發展 的內部支撐和動力。在學校中實施成長型思維導向的管理，以成長型思維賦能教師專業發展，構建以成長型思維為導向 的課程體系，有助于培養學生的成長型思維，促進學生自主發展。

關 鍵 詞 成長型思維;固定型思維;自主發展

思維模式是指某人持有的一套既定的態度，是一 種有關人最基本品質的信念，它創造了人的整個精神 世界。“思維模式”這個概念是由斯坦福大學心理學教 授卡羅爾·德韋克（Carol Dweck ）及其研究團隊提出 的，借由這一概念，德韋克描述了一個“從兩個角度看 世界”的思維模式。其著作《思維模式：全新成功心理 學》（Mindset： The New Psychology of Success）提出了兩 種思維模式：“固定型思維模式” （fixed mindset）和“成 長型思維模式"（growth mindset）。大量的文獻研究證 實，學生對智力和能力的信念（固定或成長）對其動機、 學習和學業成就有深遠的影響。當成長型思維的學 生犯了錯誤或表現出不足時 ，他們會進行糾正 ，而固 定型心態的學生則試圖掩蓋自己的錯誤和不足。因 此，培養成長型思維模式對學生的自主發展具有重要 啟迪。

一、思維模式的理論基礎

成長型和固定型思維模式理論來源于社會認知 視角。這一觀點認為，思維過程在人類的動機、情感 和行動中起著關鍵作用，而人類的許多思維和行動都 源于與社會環境中的其他人的互動和觀察。學習者 建立關于生活的理論，以便理解他們的世界。從這些 理論中，學習者創造了一個意義框架，引導他們以特 定的方式解釋發生的事件。這些意義框架規定了學 習者在面對挫折和挑戰時堅持或不堅持的程度。“從 很小的時候，學習者就開始評估自己的能力，并創造 一個與智力相關的個人理論”。^[1]

德韋克認為，存在兩個迥然不同的、與智力相關 的基本信念： “實體和增量” 。^[2]實體理論家將智力視 作一個實體，認為自我是固定特征的集合，這些固定 特征可以被評估，但不會被改變（固定型思維模式）; 增量理論家則認為，個體的特征或品質隨著努力和實 踐改變（成長型思維模式），即認為能力是可塑的。實 體理論家傾向于采用性能目標，專注于通過獲得批準 和避免失敗來證明他們的能力水平。相反，增量理論 家傾向于采用學習目標，通過掌握具有挑戰性的任務 來關注發展和提高他們的能力水平。面對挑戰或失 敗，增量理論家通常表現出一種以掌握為導向的反應 模式，相信可以通過努力來提高自己的能力;相比之 下，實體理論者則容易受到無助反應模式的影響，往 往會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能力不足而逃避任務，認為 沒有必要努力到極限，因為一個人的智力是不能被增 加的。

二、成長型思維與固定型思維的基本特征

根據德韋克的思維模式理論，不同的思維模式引 導人們設置不同的目標，并針對挑戰做出不同的反 應。具有固定型思維的人認為他們的天賦和能力是 固定的，更傾向于關注自己的天賦。選擇能夠凸顯其 現有能力的活動和目標，當面臨充滿挑戰的環境時更 容易放棄。擁有固定心態的學生往往會尋找機會來 證明自己的才智，同時避免暴露自己的弱點。

與之相對，具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人認為才能和 智力可以通過努力、實踐和培訓開發，更傾向于通過 自身努力獲得成功。采用成長型思維模式的學生相 信他們的能力是隨著時間而發展的，更傾向于尋找獲 得新知識的機會，拓寬自身技能，在面對充滿挑戰的 任務時更能夠堅持并持樂觀的態度。也就是說，成長 型思維培養了“一種對實踐和學習的更健康的態度， 一種對反饋的渴望，一種更強的應對挫折的能力”。^[3] 兩種思維模式的區別具體見表1。

由此可見，固定型思維模式認為智力是靜態的， 人是完成品;成長型思維則認為智力是動態的和發展 中的，人是未完成的。因此，具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 人往往更有動力從學習經驗中學到更多東西。“成長 思維”個體的自我控制能力提高了，這將創造一個積 極的反饋循環，鼓勵他們不斷學習和提高。心理學和 神經科學的研究表明，大腦具有巨大的可塑性，當人 們投入大量精力開發一套技能時，大腦有能力改變甚 至重組自身。德韋克和其研究團隊進一步發展了該 理論，提出思維模式不是一成不變的，改變學生的思 維方式，可以提高其學業成就。那些認為自己的智力 可以得到發展的學生（一種成長型思維模式）表現得比 那些認為自己的智力是固定不變的學生（固定型思維 模式）要好。因此，讓孩子專注于學習的過程的持續 思維干預可以培養成長型思維模式。德韋克據此開 發了成長型思維干預項目，旨在改善學生的學習、教 師的專業發展以及學校領導者的管理水平等。

此后，越來越多的研究者聚焦思維模式理論，并 探索其對學生發展的影響。研究者普遍認為，思維模 式對學生的抗挫能力以及學習內在動機的影響是顯 著的，具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學生更容易從挫折中吸 取經驗提升自我，學習的內在動機更強，相信努力對 個人提升的積極作用。但也有研究者對思維干預的 有效性提出質疑，如英國的一項涵蓋36所學校的思維 干預項目研究結果表明，思維干預對學生的影響并無 統計學意義，成長性型思維的重要性可能被過分夸大 了。其他一些學者的研究也表明：“思維定勢與學業 成就之間的關系較弱，成長性思維模式與學業成就之 間的關系強度較弱”“成長性思維模式干預措施對于 學生的成績影響不明顯”。^[4]對此，成長型思維的支持 者認為，教育實驗中的結果運用到課堂中失效的主要 原因可能是“傳話效應”，某種程度上也與人們對教學 和學習的特質存在誤解有關。

三、學生成長型思維模式的培養策略 教育的目的不僅在于為學生提供技能和知識，更 在于培養學生自主解決問題和接受挑戰的能力，為學 生未來生活做準備。德韋克的思維模式理論為探尋 學生自主發展的機制提供了重要參考。自主發展要 求學生具有發展的主動性，愿意為之而努力，并能夠 進行發展的規劃和調控。學生的思維方式會影響其 在面對新問題或難題時的積極性，成長型思維引導學 生凝聚動力，不斷從經驗中學習，為成就更好的自我 而努力。成長型思維模式的培養不僅關乎學生自身， 更與其周圍的學校、家庭等系統息息相關。因此，要 培養學生的成長型思維模式，促進學生自主發展，必 須綜合各相關因素提供支持。

（一）學校：將成長性思維融入學校文化 學校的價值目標、校園文化、課堂環境和課程內 容等都是影響學生思維的重要因素，因此學校的整體 教育工作要圍繞促進學生成長思維而展開。

一是建立成長型思維導向的管理團隊。管理團 隊負責設計成長型思維培養支持方案，以及負責學校 文化的變革、人員的組織和學校文化氛圍的構建，并 通過定期收集教職員工作進度的數據，評估教職員的 執行進度。借此，在學校內營造成長型思維導向的校 園文化氛圍，降低教師和學生的學習焦慮。

二是為家長提供成長型思維的培訓。如果沒有 家庭的有效參與，豐富的學校文化是很難存在的。因 此，學校有必要建立一個有效的系統，溝通學校和家 庭。這樣一個系統包括幫助家長了解孩子的課程，以 及教育家庭如何看待孩子的形成和總結性進步數據; 向家庭傳授在家教育孩子的技巧和策略，并幫助制定 家庭教育目標。讓成長取向的思維和行為在學生的 家庭中形成，以補充學校文化。通過讓家長接受成長 型規范，加速成長型思維模式對學生學習的影響。此 外，還可以通過舉辦講座、邀請家長參與學生校內活 動的方式，讓家長體驗學生的學校經歷，增強家校和

親子之間的溝通，推動家長共同承擔培育學生成長型 思維的責任。

（二）教師：以成長型思維賦能專業發展

教師是教育的基石，不僅被要求在其教學領域成 為專家，還被期望具有兒童心理學方面的知識以及溝 通方面的技能，從而執行課堂管理。培養學生的成長 型思維，教師首先要發展其成長型思維，教師自身的 心態、信念和實踐對于支持學生發展思維模式至關重 要。擁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教師能夠幫助學生思考 自身的思維模式，并制定支持學習的策略。

一是改變教師的刻板印象。在對學生思維模式 進行研究時，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是教師思維模式對 學習成績的影響。當教師認為某些學生沒有能力，他 們可能不會采取措施幫助學生發揮潛力。而贊揚學 生的智力可以建立他們的信心和學習動力。教師的 思維模式在決定其對學生的期望、教學實踐以及與學 生的關系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蘊含成長型思維的 課堂必須是讓學生覺得安全的地方，在其中學生可以 自由地冒險求知，師生之間建立值得信賴的、合作的 和積極的關系。因此，教師要去除固有的“優等生”和 “差生”概念，將學生看作是“未完成的”和“發展中的” 人。教師的重要作用是激勵和支持，而不是評判學 生。教師的角色不是決定學生智力水平的高低，而是 與學生合作，增長每個人的知識。

二是提供正確的反饋方式。研究表明，表揚學生 的努力、專注、策略或毅力會增強其成長型思維。^[5]贊 揚學生的智力可以建立他們的信心和學習的動力，然 而，它讓學生陷入一種固定的思維模式，實際上降低 了學生在學校的自信和彈性。相反，對努力、毅力、策 略或進步的贊揚會使學生尋求更多的挑戰，即使有困 難也會堅持下去。因此，可通過提供正確的反饋方 式，如表揚學生付出的努力，而非天生的聰明才智，從 而鼓勵學生為成功付出努力。

此外，教師可以通過設定分階段、不同難度的作 業促進學生的參與度和成長型思維。成長型思維指 的是一種信念的轉變，從認為智力是一種固定的特 質，轉變為認為認知能力是通過具有挑戰性的學習經 歷而提高的。除了提供正確的反饋方式鼓勵學生的 努力外，教師還必須支持學生用不同的方式思考，并 使用創新式的策略解決問題，以發展他們的技能。也 就是說，要培養學生嘗試新方法的能力，為學生提供 挑戰性的任務，在迎接和克服困難的過程中，通過學 習上的挑戰增長和改變大腦。

（三）課程構建：以成長型思維為導向 有意義的課程追蹤學生積累的知識，而不僅僅是 提供一個分數。以成長型思維為導向的課程能夠幫 助學生按照個人的能力和節奏參與任務，積極應對學 習中的困難和挑戰。課程要提供個性化的學習任務， 使學生能夠從個性化的、及時的反饋中學習。課堂作 業和家庭作業不應該讓學生感到重復和沒有挑戰性。 相反，它應該提供面對挑戰的機會，嘗試不同的策略， 并從失敗中學習。此外，可探索使用教育技術工具監 測學生的課程進度。許多教育技術工具允許學生設 置自己的步伐，監控進度并選擇適合自己水平的任 務。有效的教育技術項目通過可視化的指標不斷地 向學生提供反饋，這種在學生完成具有挑戰性工作后 的即時強化，有助于支持他們的成長思維。

參考文獻：

1. A comprehensive guide（Review）[J]. Journal of Adult Theological Education.2008（5）：202.
2. Carol Dweck. Mindset： The new psychology of success. New York， NY： Ballantine Books.2006：8.
3. 卡羅爾·德韋克.終身成長[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 社，2017：91-92.
4. 楊迪 . 成長性思維對于提高學生成績真的有效嗎？ [J] 上海教育，2019（8）：20-22.
5. Carol Dweck. Boosting achievement with messages that motivate. Education Canada， 2007 ，47（2） ：6-10.

（寧瑩瑩，福建教育學院助理研究員，南京師范大 學在讀博士生）

（責任編輯：賴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