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從課程論角度談高中音樂鑒賞的戲曲教學

◎覃啟宏

戲曲課堂是多少音樂教師的雷區(qū)，一談到戲曲課堂，直呼難實施。一是認為民族戲曲與學生時代有距離感，學生不感興趣。二是認為戲曲深奧難懂，學生音樂基礎知識薄弱，難以理解。三是認為戲曲種類多，課時有限，難以實施。所以，老師們大多不愿觸碰戲曲課程。但戲曲是中國傳統(tǒng)的戲劇形式，包括文學、音樂、舞蹈、美術、武術、雜技以及人物扮演等各種因素的綜合藝術，是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是民族藝術的瑰寶。了解和學習民族戲曲，參與民族戲曲表演，對傳承文明成果，弘揚傳統(tǒng)藝術有重要的意義。如果音樂課缺失戲曲內容，我想我們的音樂課是不完整的。從繼承傳統(tǒng)文化的戰(zhàn)略來講也是不允許的。所以，筆者從課程論的視角重新審視戲曲的鑒賞教學，也許能幫助教師們重新認識戲曲教學。

一、高中音樂課程的目標對象是“人”不是“樂”

老師們覺得戲曲課難上的原因之一是沒有捋清高中音樂課程的目標是什么。《普通高中音樂課程標準》（2017年版）提出了：“普通高中音樂課程的性質……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養(yǎng)學生的音樂學科核心素養(yǎng)，為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fā)展素質教育服務。”所以，我們要清楚高中音樂課程不是以培養(yǎng)學生的音樂技能為終極目標，而是以培養(yǎng)學生的音樂學科核心素養(yǎng)為目標，為達成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而服務。戲曲是高中音樂鑒賞教學的一部分，它的教學目標亦是“人”也不是“樂”，是圍繞“立德樹人”這一任務來展開的。如：在《京劇大師梅蘭芳》一課中，如以演唱唱段《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wěn)》或《海島冰輪初轉藤》為教學目標，這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唱段中獨特的發(fā)音技巧、蜿蜒起伏的旋律、眾多的滑音、顫音等，對于普通高中的學生無一不是高難度的挑戰(zhàn)。加上課時的有限，學生也不可能在一節(jié)課內學會如此難度的唱段。為此，筆者認為，本課的教學目標應放在“人”的培養(yǎng)上，而不是“樂”的培養(yǎng)上。所以，本課的教學目標定為：“通過聆聽、體驗唱段感受京劇藝術精湛的技藝，了解京劇大師梅蘭芳‘偉大的演員，美的化身’的光輝一生，理解京劇博大精深的藝術文化，知道京劇藝術在世界的地位，以此增強文化自豪感。”本教學目標從學生的實際出發(fā)，聆聽體驗唱段為主，對演唱不做過高要求，只要能夠體驗出京劇藝術的博大精深的技藝即可。可能會有老師提出，如果學生不具備演唱的能力，他又如何體驗出京劇的博大精深呢？在這里，要強調的是在教學過程中演唱只是過程和方法，不是最終目標。京劇表演的難度眾所周知，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我們的學生只是普通學生，花上一個月或是更多時間學唱一個唱段，這顯然有背于學時的安排。中華戲曲除了技藝高深外，還具有豐富的歷史內容和人文內涵，我們何不從人文歷史入手，以藝術表現(xiàn)（唱、演、奏）作為輔助手段，來提高學生的審美感知和文化理解能力呢？

二、課程性質是“審美教育”，不是“藝術教育”

課程標準提到：“音樂作為普通高中美育基本課程，是學校實施美育的重要途徑”，所以，音樂課程是達成育人的手段和途徑，是屬于“審美教育”而沒有內涵的“藝術教育”。中華戲曲多達三百多種，戲種之繁多，功法之復雜。每一種戲種都經(jīng)得起專職人員一生的研究與學習。作為普通高中的學生想要在有限的課時內實現(xiàn)“藝術教育”，這無疑是天方夜譚。但它里面所蘊含的人文歷史、審美內涵恰是學生學習的好內容。好比《三家店》中老生秦瓊被靠山——王楊林提至登州問罪，押解途中宿于三家店，唱起《兒行千里母擔憂》唱段，表達了對親朋好友的思念。如果以“藝術教育”為性質，對學生、老師都比較難實施。從學生角度來講，京劇中字音、韻味的把握足以讓學生練習論年，再說普通學生他們并不是以此作為生涯職業(yè)，所以也沒必要花太多時間在技術上。從老師角度來說，給學生一滴水，老師則具備一桶水。要想讓學生達到表演水準，首先我們的老師也要具備這樣的能力和水平。而我們的音樂老師大多是師范院校出身，是為普通音樂教育服務的。所以，我們大多的老師是不具備這樣的教學能力。如果以“審美教育”為課程理念，那么這課就容易實施了。我們可以讓學生在學唱中辯“字”、找“勁”、品“味”以此來感受京劇老生唱腔的韻味。還可以從秦瓊對母親的思念中引導學生認識“百孝為先”的傳統(tǒng)美德。從現(xiàn)實意義考量，對于音樂“審美教育”來說，必須跳出“藝術教育”的框囿，將音樂課“以審美為核心”的內涵指向，通過以人文關照為特征的教學，集中體現(xiàn)為對人本身的關注、尊重和重視，并著眼于生命關懷，著眼于人性，尤其是人的心靈、精神和情感。

三、以“音樂實踐”為主，“講授知識”為輔

在現(xiàn)實教學中，很多老師常常會陷入這樣的教學誤區(qū)，講得太多一不小心就把音樂課上成了語文課或歷史課。“唱”或“演”的太多，課堂似乎有流于表面。那在戲曲課堂中我們如何平衡“音樂實踐”與“講授知識”呢？

2017版的《普通高中音樂課程標準》提出：“強調音樂實踐，開發(fā)創(chuàng)造潛能”的基本理念。也有學者提出：“‘核心素養(yǎng)’并非是教師教出來的，而是在具體的情境中通過學生自身的問題解決實踐而逐步培育起來的”。它們都強調了“音樂實踐”的重要性。所以在戲曲的課堂上我們不能因戲曲的曲高和寡而忽略實踐的環(huán)節(jié)。音樂學科還是要有音樂的屬性，只有在“聽”和“唱”“演”“創(chuàng)”中學生才能深層次的去感受戲曲咬字吐字的獨特方法、各種裝飾音的韻味、各種節(jié)奏的緊張舒緩、各種音調的高低起伏，才能進一步理解音樂表現(xiàn)手法和唱腔流派風格的關系，進而理解戲曲深藏的文化內涵。如在《現(xiàn)代京劇》一課中，如何讓學生掌握京劇的唱腔板式，單單靠教師的講解，西皮與二黃的風格差異，慢板、原板、二六、流水、快板等板式的速度區(qū)別。學生往往一知半解、云里霧里。如果單是靠學生在實踐中感受理解，這個學習速度可能太慢。比如京劇的板式理解，京劇板式多達十幾種，每一種都在課堂讓學生去聆聽去模仿后再進一步歸納總結，恐怕時間是不允許的。這需要教師在學生體驗一種板式后，展開講解其他板式的特征及作用。我們要知道，實踐固然重要，但學習需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不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在實踐中摸索。

四、課程評價重在“表現(xiàn)性考查”

音樂課程評價的根本目的在于促進學生音樂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培育和不斷提高，而音樂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培育和提高終究是為立德樹人服務的。那么，課程評價課程的評價自然也不可能僅著眼于知識、技能的測試，而應著眼于人的“德”和“能”（素養(yǎng)）。筆試測試的只是知識的符號信息，不是教育所追求的核心素養(yǎng)、學科素養(yǎng)。哪怕是藝術展示（唱、奏、演、舞）也只是體現(xiàn)單方面的技能水平，并不是核心素養(yǎng)或學科素養(yǎng)的本意。所以，筆試只可以檢測學生對戲曲知識的掌握，技能也只能考查學生的戲曲演唱水平。崔允漷先生提出：“素養(yǎng)可能是不可測的，可測的是具體的學習結果或學業(yè)質量，素養(yǎng)只能是學業(yè)質量測評后的推論，是一種理論構念，而不是具體實在。”那么，在戲曲教學中我們通過什么方式來考查學生素養(yǎng)是否形成？筆者認為觀察學生的日常表現(xiàn)能準確的反映他們所具備的素養(yǎng)。比如：在課堂上觀察學生參加戲曲實踐活動意愿、積極性、主動性，與他人合作默契度、以及在表演過程中的靈活性、創(chuàng)新性。只有將自主性、積極性、合作性、靈活性、創(chuàng)新性的觀測落到實處，才能真正反映學生的素養(yǎng)水平。所以，關于素養(yǎng)的評價應更側重于“表現(xiàn)性”評價，才能將“知識與技能”的傳統(tǒng)教學轉換為“核心素養(yǎng)“的現(xiàn)代教學。

五、結語

戲曲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音樂課堂缺之不可。只有老師從音樂課的課程目標、課程內容、課程實施及課程評價重新認識音樂課程，那么，戲曲教學就不再是音樂教師的雷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