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木活字印刷工藝研究與應用設計

陳添 邢加滿 吳清杰

內容摘要：瑞安東源木活字印刷是我國唯一留存且在使用的木活字印刷術，是中國發明活字印刷的見證，針對當今瑞安木活字印刷工藝面臨的傳承斷代危機，文章通過文獻分析、田野調查等方法搜集資料，梳理其歷史與現狀，著重分析木活字家譜印刷的工藝流程、版式設計，提煉其工藝價值;發掘木活字印刷與現代文化市場、設計的相關元素，用現代設計語言表現木活字印刷的文化及美學特性，使其在新傳承下，更加融合現代文化審美趨勢，實現“再生”活態傳承，為東源木活字印刷術的可持續發展貢獻綿薄之力。

關鍵詞：木活字印刷工藝 木活字家譜 工藝價值 設計應用 活態傳承

木活字印刷術是我國古代偉大發明，瑞安東源村是我國目前已發現的唯一木活字印刷文化村，依靠修編家譜傳承至今，隨著社會發展，木活字面臨著傳承斷代的危機。為保護和發展木活字，本文詳細記錄了木活字印刷家譜的工藝流程與家譜版式，并提取其工藝價值，最終從現代設計和文化市場角度提出了“木活字再生”活態傳承的設想，希望這項工藝在傳承中重獲新生。

一.木活字印刷的歷史與現狀

元代王禎在前人基礎上創造了木活字，明朝時民間開始用木活字來印刷家譜，到清代，浙江和江蘇等地形成了以木活字修編宗譜的專業譜師隊伍，印刷家譜風氣大為流行。乾隆年間，開展了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木活字印刷書籍行動，即排印《武英殿聚珍版叢書》，并以圖文形式記錄于《武英殿聚珍版程序》。但隨著中國社會變遷，很多傳統手工藝失傳，木活字印刷也逐漸消失。

2001年，在瑞安東源村驚現木活字印刷工藝，與《武英殿聚珍版程式》所寫一致，目前已被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行列。瑞安木活字印刷術之所以傳承下來是多種因素綜合的結果，主要和瑞安、蒼南、平陽一帶發達的輯譜活動這類社會服務有關。[1]浙南地區民間宗族觀念根深蒂固，素有民間修譜傳統，通常家譜每隔20多年續修，譜師以修譜為業。隨著計算機等排版的出現，很少有人再使用木活字印制家譜，據國家級木活字傳承人王超輝先生說：“現在東源譜師能夠完整操作梓輯技術的大多是老一輩人，由于“梓輯”技術難、利潤少且難以維持基本生活，年輕人不愿學。”木活字印刷工藝面臨傳承困境。

二.木活字印刷工藝流程

木活字印刷家譜工藝有采訪、謄清、稽核先譜、厘清房份輩行、撿字等近20道流程，前期更要準備好取材、制木字模等。其要點在于：刻字有刀法，撿字有口訣，排版有格式。

（一）基礎階段——刻制工藝

1.取材與字模

瑞安木活字采用堅韌、橫豎紋理均勻的棠梨木。王超輝先生說棠梨木嫩、細、不會膨脹，遇墨水后不易變形，使用壽命較長，不常用的字模可用100年左右，是較理想載體。

字模制作采用簡易土法，先干燥處理后鋸木子，干燥后的棠梨木先按字模尺寸留有加工余量的厚度切成板料，然后將板料層疊在一起扎緊，用細木工鋸鋸成數十厘米長的方形木條。再將木條疊壓，用木制匝框架夾住，沿匝框架內側鋸開，最后用刨子將前后兩端刨平便完成了。木活字字體按家譜排版有大、小兩號，通常小號字稍呈長方形，橫豎各約6與8毫米左右;大號字體為扁形，橫豎各約13和11毫米;兩種字模長都為13到18毫米間，字模排列在數十個字盤中組成譜師的全套活字模，被稱做“一擔”，見圖1（注：圖1、圖3、圖5—14均為作者拍攝）。

2.寫字

瑞安木活字所刻字體為“老宋體”，體形方正，豎粗橫細，筆劃間對比強，有“點如垂露撇似刀，鉤似鵝頭捺如掃，口字上下多一段，橫尾有山彎帶角”的特點，曾長時間被作為官方字體。

老宋體筆畫較講究，沒有現成標準字體做參考，想掌握好筆畫特征、字形結構，是較困難的，譜師不僅要具備毛筆書寫基礎，還要將筆畫結構復雜的正字反過來認知書寫。而譜師大多是農村人，受教育水平較低，對于他們來說識讀書寫反向宋體字是有挑戰的。因此在學徒中短期很少有人掌握“刻制字模”這樣復雜的工序，大多只掌握了相對容易的印刷工藝。寫字形式見圖2。

3.刻制

刻字很有講究，有兩種方法：一是斜刀法，反腕拿刀，起刀由外到內，橫著寫刻反字，此法刻字速度快，較常用;二是平刀法，像握筆一樣拿刀，起刀由內到外，直著寫刻反字。

刻字主要有三階段：先用刻刀將橫、直、撇、捺、點所有筆劃刻出;然后“挑”，180度翻轉刻盤來修刻，將所有字的結構、轉角和直線修正整齊。最后“起底”，為防止印刷時沾墨，將全部邊角呈斜坡面剔除。刻字工具及形式見圖3、4（圖4摘自吳小淮的《梨墨春秋》）。

（二）刷印工藝階段

刷印工藝主要包括揀字、排版、調整緊固印版、上墨、刷印五步。

1.揀字

在瑞安木活字印刷中撿字詩是其核心文化內涵之一，當地譜師說撿字須熟記口訣，不然難以短時間內快速找到所需字模。撿字口訣主要用于送盤與外盤，字盤有內、送和外盤三種，大小字體分別擺放，內盤有皇帝年號、方位日期、常用天干地支以及之、乎、者、也等虛字;送盤排放常用字，和外盤一樣都根據撿字口訣歸類放置。撿字口訣有兩首，一是五言詩《君王立殿堂》，二是七言詩《鳳列盤岡體貌鮮》，大部分漢字偏旁部首都被這兩首詩包括。撿字口訣不僅蘊含獨有的地方特色，而且是對“永字八法”思想的延續，體現了漢字的造字思維，是譜師們智慧的結晶。[2]字盤見圖5。

2.排版與調整緊固印版

宗譜排版按譜牒格式，遵循古法，先用木料做家譜開本大小的專用印版，在版心按順序排印宗譜名稱、修譜年份等。主要印版有兩種：一是序、跋、志等文體，按一般古籍版式擺列。二是世系圖印版，有些考究的世系圖版面會在板框上方印有吉祥寓意的文字，如“世澤綿長”、“五福支圖”等（見圖6）。宗譜中對折方式的書名頁（扉頁）刻專用印版，刷印在大紅紙上，正面中央通常印“傳家之寶”四字，左下方寫修譜的譜局堂號和譜師姓名，背面印“世澤綿長”四字（見圖7）。

（1）歐式宗譜

歐陽修創立歐式宗譜，也叫“橫行體”。其體例為“前圖后甲”的雁行式，與史記年表相似，先世系圖，后另頁列每人的生卒甲子、人物事略傳記，俗稱“圖”和“甲”。一圖為一頁列五代，用豎線串接上下輩分，橫線聯系平輩同胞，清晰易懂。查找人物的事略傳記，先在“圖”上人物名字旁注中找出在“甲”中的字號和序號，后在“甲”中相應位置就可找到（見圖8）。

（2）蘇式宗譜

北宋蘇洵吸取歐譜特點創立蘇式宗譜，也叫垂珠體。蘇式宗譜體例全都用世系圖，不像歐式宗譜譜牒分開，被稱為“五服支圖”，世代直行下垂，人名旁寫有人物字號、生卒、婚娶與事略傳記，用橫豎線條連接人名。蘇式宗譜無需上下翻頁查找，人物與事略清晰易懂，世代分明。東源譜師多應用蘇式宗譜體例。（見圖9）。

3.上墨與刷印

得益于百姓傳統審美觀，印刷所用紙是較優質的宣紙，然后用針線裝訂，這樣的宗譜符合古典雅致的特點，而在宣紙上用墨汁印制宗譜也較穩定，甚至保存百年也不會褪色、腐化。宗譜作為宗族典籍，以大開本來凸顯珍貴的地位，尺寸按宣紙規格裁切，通常有兩種，一是書影折半后約42cm乘以28cm的三裁;二是折半書影為35cm乘以22cm的四裁。在宣紙上上墨與刷印蘊含多道小工序：硯墨、潤版、上墨、上紙、刷印、揭紙。

（1）先在勻墨格中用棕制的“下刷”蘸出均勻硯墨（見圖10）。

（2）上墨前用清水洗刷版面，晾片刻后下刷，均勻刷墨在印版上。下刷有講究，印版的干濕度、紙張材質、季節氣候等吃墨性都不同，需要長久經驗。

（3）印版吸墨后，將待印紙張憑眼力對準印版四角放置，用棕刷毛身觸紙，由外及里“上刷”（刷印），由于木活字滲墨性強，墨汁易干燥，所以刷印動作要快，先橫刷上端邊框，后刷中間版心，再刷下端及兩側邊框，來回刷動，等正文凸起字體均勻吸墨就停。（見圖11）。

（4）揭開宣紙便完成一張書頁。每刷印一張都在印版上刷墨一次，如此反復。印版用后拆開，將木活字放置字盤原位。

（三）后期制作階段

1.增添內容（打圈、劃支、填字）

（1）打圈：譜頁印好后，世系圖人名上方蓋小紅圈，有時刻“衍”字在紅圈中，表寓意吉祥。

（2）劃支：在世系圖中劃支系有明了長幼輩分、血緣關系的作用，紅色橫豎線分別代表同胞平輩、直系上下輩遞次，簡潔明了。

（3）填字：每頁世系圖僅能包含五代，需要翻頁續接，填上紅色的“提”字，稱“五世一提”，提示在后面的譜頁中查找下代。

2.裝訂（分譜、折頁、草訂、裁切、裝線、貼書名簽條）

（1）分譜、折頁：梳理完的冊頁據冊數依次配頁梳理，然后將紙張沿版心中縫對折，版心欄寬度統一，書頁欄線整齊，再查看頁碼順序。

（2）草訂、裁切：在整齊成冊的宗譜上附上封面封底，用尖錐各打一對洞孔在書脊處，用紙捻通過洞孔打死結，固定壓緊譜冊。再將譜冊平放在厚木板上，用大切刀將譜冊周圍切平。

（3）線裝、貼書名簽條：切譜后，取出草訂的綿紙線，用白色棉線按“六眼裝”或“堅角四目式”線裝方式穿行裝訂，強化堅勞書角，美觀譜冊裝幀。最后將刻好宗譜名稱的長條雕版，用墨汁或金色刷印在紅紙上做成書名簽條，貼于宗譜封面的左上方。（見圖14）。

三.木活字印刷術的工藝價值

瑞安木活字印刷術憑借家譜傳統文化，在世代傳承發展中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工藝價值。

（一）實用價值

溫州民間孝道思想根深蒂固，所謂有需求就有市場。家譜是中國人的宗法觀念驕傲的體現，它不僅記錄血緣集團世系，其存在更是和中國人注重以血緣關系為聯系的傳統相關，[3]因此修譜”的現實需求是東源木活字印刷工藝流傳至今的關鍵，修譜是中國傳統文化，其體例格式等有一定要求，而瑞安木活字印刷宗譜按古法制作，手工完成每一道工序，其古樸典雅的氣質，符合家譜制作與其他古籍轉印的要求。同樣其特色的家譜版式設計也給現代平面設計等啟示，可應用于文創產品中，使之發揮更大價值。

（二）文化價值

“不管手工藝產品的商品化程度是高還是低，它都不單有一個物質屬性，還有一個顯著的文化屬性”。[4]瑞安木活字印刷術證明了活字印刷術源于中國的事實，是中國木活字印刷工藝和譜碟傳統文化的象征，是古人智慧的結晶。其獨特的印刷工藝文化，包含了中國造紙、雕刻等傳統工藝文化，是研究宗法關系、家族史的珍貴資料，同時作為一種文化傳播載體，對文化普及和教育發展具有推動作用。

（三）藝術情感價值

雷德侯先生曾說，古代中國高度完善的模件化生產鏈不僅保證生產高效穩定，同時也壓制了手藝人的創造性。就這來說，我們的確很難在物的層面看到顯著創新，但這并不是機械化的象征，而是手藝人的情感向更為內斂、隱忍、深厚的方向生長，他們將自己在勞動中體會到的處世與道德觀，以“言傳身教”的方式傳授下一代，這是樸實手藝人的“格物致知”。[3]木活字印刷宗譜近20道精細工序，環環相扣，“刻字有刀法，檢字有口訣，排版有格式”的規律也反映了手工藝人的情感投入與理性研究。而譜師們先用毛筆寫老宋體的反字，在用刀仔細雕刻，這樣的字體形式不僅有民間書法樸素之美，還帶有刀味、木味，刷印于宣紙上顯其美感，其獨特的審美內涵與藝術情感價值豐富了現代設計的形式。

四.“活態”傳承與設計應用

在現代社會中，木活字印刷形式的沿用是木活字印刷文化內涵的傳承，而不僅是一種印刷手段，其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符號之一，承載了歷史印跡和文化精神。[5]作為一種文化象征符號，如何實現活態傳承是關鍵，這種活態傳承可以從兩方面入手，其一是生產性方式保護，結合木活字印刷工藝中的工藝特征、文化內涵，靈活應用于現代設計中，實現“再生”文化設計與傳承。其二是政策制定與人才培養方面，重視保護政策的制定和措施的落實，加大培養文化傳承人的力度，采取保護與培養并舉的方法。

（一）生產性方式保護——“再生”設計應用

用藝術設計的方法傳播和保護民間美術，用另一種文化保護民間文化的核心精神，用文化的方法做文化的事，不僅有利于“非遺”保護的方式擴展到更廣的方向，更有利于全民族“文化自覺”的精神構筑。[6]木活字家譜印刷設計中的工藝價值、工藝特征以及文化藝術內涵等為設計中的視覺轉化提供可能，其反向字型的視覺特色、獨立形態以及字模隨意組合等特點應用于現代設計中，展示了木活字印刷其獨特活字組合產生的視覺沖擊和立體效果以及文化藝術韻味，因此將結合現代設計理念，提取木活字印刷工藝中不同的關鍵點來進行設計應用和展示，探究瑞安木活字家譜印刷工藝另一種方式再生。為具體了解木活字在設計中的應用，部分設計特用電腦軟件PS、AI繪制部分效果圖。（圖15、16、17、23、24為作者設計）。

1.木活字印刷中的反向字型與凸出陽文

木活字印刷術作為一門印刷相關的工藝技術，并非只局限在印刷業方面，其設計作品更關注木活字印刷獨特的文化內涵與工藝特征。設計師在在原先工藝特征基礎上構思，用現代藝術與設計的表現形式，將木活字印刷作為文化符號應用于現代設計中，成為一種象征性的本土文化影響著現代設計發展。依據木活字印刷工藝的特點，將字模上文字刻成反字，字型為凸出的陽文，在設計中可以充分的利用活字印刷反向字型與凸出陽文的特點，人們可以感受、觸摸不一樣的設計產品，因此增添木活字印刷工藝在現代設計中的互動性與趣味性。以圖15為例，利用木活字字模凸出陽文、反向字型的特點，以棠梨木為載體來設計木活字掛墜，這樣的掛墜不僅形式獨特、保存時間持久，而且擁有獨特木活字文化內涵，每一個掛墜都是手工藝人獨特情感價值的內斂。同時人們可通過觸摸具有木活字印刷特性的設計掛墜獲得觸覺感受，增加互動性。此外木活字定制印章、木活字掛件等都可以結合木活字印刷的相關元素特征進行設計，這些傳統木活字印刷特征與現代設計結合的文創產品具有獨特文化藝術內涵，展現了中國悠久的印刷歷史與文化傳承，推動木活字印刷工藝的活態傳承。

2.木活字印刷中的單體自由組合

木活字印刷中的“活”字，主要是字模可以根據需要自由調換位置，排列出合適的字稿，因此在形式構成上，木活字印刷具備單體的自由組合變化特征。以圖16、圖17為例，利用瑞安木活字印刷工藝中字模反字、刻陽文，排版按撿字口訣自由調換位置的特點設計一個棠梨木材質的主題印章拼盤，用于兒童識字造句。這些印章字模配有字泥，兒童根據單體自由組合的特點可以自由辨認排列成句，沾上字泥不僅可以印到本子上，還可以用在賀卡、明信片、便簽等地方加以裝飾，并且保存時間久。單體自由組合最經典的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設計（如圖18），其設計師根據活字印刷的工藝特征擴大字模，通過剪刀叉的杠桿原理將活字凹凸起伏，自由排列組合形成動態，視覺效果震撼。

3.木活字印刷中的立體形態

木活字作為立體形態，其主要功能是記錄歷史與文化傳播。這些單獨的木活字塊一般是組合使用，無法裝載物體，但在現代設計中可以繼續沿用這種立體形態，同時結合現代設計的需要賦予它其他功能，豐富了設計形式與內涵，其設計獨具的木活字印刷文化內涵與審美特質，不僅吸引人們為它們買單，同時也向世人展現中國悠久的印刷歷史與文化傳承，由此產生一種無形的形象——瑞安木活字印刷傳統文化，這種無形的價值可以使瑞安木活字印刷工藝更好的傳承與發展。如圖19中的由境繹文創設計的“活字印刷詩賦月餅禮盒”參考了活字形式，將中國傳統文化、中國傳統節日、中國傳統工藝三者相結合，在傳統與創新中表現中秋，運用活字工藝的形式感，以宋體字為原型做迷你模具字體，以文字方式通過月餅為中秋節日的載體，呈現傳統文化的創新展現，月餅不只是食物，還承載了特殊情感。又如圖20中的活字萬年歷是中國第三屆“清祺書”杯年歷·節慶禮品設計大獎賽的特等獎，沿用活字立體形態，同時利用單體自由組合的特征，整體設計為排列好的活字版式，把日期設計成單獨字塊，自次序排列。這種設計既新穎有趣又表達了文化內涵，滿足消費者多種需求。而圖21、圖22中的觀真小罐茶也采用了活字的立體形式，外觀自成一體，內其空間被充分利用，是盛裝茶葉的上好容器。其設計衍生雖然文化關聯性較少，但活字字模上端展示的文字，增添了茶罐設計的實用性，符合產品設計的要求，同時滿足了消費者的生活情趣。

4.木活字印刷中的家譜版式與老宋體

木活字印刷作為中國歷史文明的象征與民族文化的符號，在現代設計中，只有對其進行深層次的領悟與提煉，找到傳統與現代的契合點，在保留精髓的同時講求創新，才能夠跟隨設計的潮流并活態傳承。而木活字印刷家譜獨具古樸典雅氣質，其家譜手工線裝的裝幀形式與內在版式為現代書籍裝幀設計提供了參考，書籍設計自身展現了文化內涵，屬于自身文化特色的設計也是不同的民族、文化群體應有的。將木活字印刷家譜版式用于設計高檔手工線裝筆記本，借鑒其封面、扉頁、內頁版式，封面采用木活字印刷老宋體，形成具有古樸、端莊、自然的氣質，不僅可以用來書寫謄抄一些佛經、書法等，其獨具的美感與木活字文化內涵也可以作為裝飾品（如圖23、24）。另外用木活字家譜的裝幀版式來轉印古籍、佛經等精品線裝書，具有極大的收藏價值，滿足收藏家或是社會饋贈禮品的要求。

同時從現代平面設計的視角看，木活字印刷所用老宋體橫細豎粗、三角裝飾和襯線造型構成有別于其他字體的特征，其獨有的木刻刀味更是代表了其文化內涵，融入現代設計中具有高格調、耐看的視覺特點。而城市標識是一個城市對外展示的第一印象，其設計要獨具地方特色與內涵因此我們可以以瑞安城市標識為例，以“瑞安”兩字的刀刻老宋體筆劃為基礎結合其他文化內涵進行局部變形，不僅能展示瑞安人文歷史底蘊的豐厚，也能讓更多人對木活字有更多印象。

（二）政策制定與人才培養

我們需明白，傳統手工藝的傳承過程應是活態的，從內部推進隱性知識的顯性化是維護傳統工藝生命力的重要手段，也是最有效、根本的隱性知識的顯性化和活態傳承。任何傳統手工藝，只有揭示和展現更多不可言說的技藝訣竅，才更有助于其活態傳承。[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