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認同是人與國家有機互動的產物,是人關于國家的情感、觀念、信仰與理想的復合體,是人性中天然的一種鄉與土、家與國的民族記憶。青少年的國家認同,可篤定“我是誰”的終極哲學追尋,可解鎖“克定厥家”的同心密碼。有了國家認同,如“小小泥土”的個體生命,才不再是三維空間里的“孤島”,而是時空參差延伸的“陸地”。
國家認同是一種關系的延展。關系即生命,是愛親、愛人、愛家、愛鄉、愛國的由己及人關系的延伸,是馬克思“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的真意。個體在積極實現自身本質的過程中,創造與生成社會關系或社會本質,以在不確定與復雜的世界中,尋找安全與愛,于是把靈肉歸屬于國家這個命運共同體。
國家認同是一種歷史的續存。柏格森說,歷史即生命。歷史是生命的脈絡,國家是集體記憶與民族歷史的傳承。國家記憶與歷史生命的淵藪,激活歷史群體的生命家園。“惟器維新,人惟其舊”,人的理性與信仰,總是回望群體來時路,甄定自我的生命坐標,流連歷史的生命家園。
國家認同是生命多樣性的統一。它源于人性最原始的理性、情欲與意志的生命沖動;生命參差,寓雜多于統一,是一種“與子同袍”的縱容氣度,是寓哲學家、政治家、文學家、科學家、工程師、軍人與農民于整一的蒼蒼濟濟。不同民族文化及種姓差異的沖突、包容與對話尤顯重要。
我們常有這樣的疑惑:一是不知國家是誰。國家抽象而不可琢磨,切近的自我利益總是無底線地優先。其實,最具體的國家就是“我”, “我”的力量便是國家的力量。二是不知國家認同為何物。其實,國家認同緣于對自己國家的理解、接納與熱愛,最終化為自己的信仰,熔鑄于自己的人格中。三是不知如何對待多元文化。視自己國家歷史與文化為最優,否定其他文化,這是一種極湍的狹隘民族主義,它將使國家走向萬劫不復之深淵。四是不知如何實現國家認同。國家認同需要教化,而不是灌輸,否則,權威與服從的關系,將滋生虛偽、叛逆與荒誕。
國家認同與其說是人的社會化,不如說是生命的外化。國家認同是本能、歷史與關系等生命能量與國家意識形態的相遇與相融。“我”的心靈、“我”的班級、“我”的學校與“我”的國家是一個整體。“我”就是我的國家!“我”智則國智,“我”仁則國仁,“我”勇則國勇,“我”富則國富,“我”正則國正,“我”自由則國自由,“我”幸福則國幸福。一句話: “我”怎樣, “我”的國家便怎樣!
[作者系湖南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教授,湖南文理學院師范學院院長]
本刊特約評論員:唐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