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曾揚明《跨越百年的美麗》課例研讀

內容摘要：閱讀教學在語文教學當中占據著“半壁江山”，根據王榮生教授提出的選文功能類型說，教師依據選文功能可將閱讀教學分為不同的指向。另一方面，教師面對同一篇課文，可根據教學需要，進行不同指向的教學設計。本文將以曾揚明老師所執教的《跨越百年的美麗》為研讀對象，著重分析指向“表達”的閱讀教學，以期為師生進行語文閱讀教學提供有益啟示。

關鍵詞：閱讀教學 指向“表達” 《跨越百年的美麗》

《跨越百年的美麗》是人教版六年級下冊第五單元的一篇課文，是當代散文家、科普家梁衡于1998年創作的一篇說理性散文。在現行統編本語文教材中，此文以《美麗的顏色》為選文標題出現在八年級上冊第二單元，可見此文教學價值非同一般。面對一篇文章，教師到底應該“教什么、怎么教？”即教學方法與教學內容的選擇問題值得我們深思。老師面對這篇課文，最終的教學落點通常在體悟居里夫人不顧鐳射線及化學藥品的侵蝕，為科學獻身的精神。那么如何達到此教學目標，不同的教師選擇的教學路徑也會有所差異。

曾揚明老師在執教《跨越百年的美麗》這一課時，最突出的特點就是聚焦居里夫人的“美麗”、直指“語用表達”、即此節課是指向“表達”的閱讀指導課。語文名師蔣軍晶認為閱讀教學有四個指向：指向體驗、指向策略、指向表達、指向思考。而“指向表達的閱讀教學設計一般適用于樣本與用件，通過表達型教學設計，借助不同的語用練習，對學生進行書面語言與口頭語言的訓練，從而幫助學生掌握典型的語文表達，提升他們的口頭表達與書面表達能力。”①

教學語文就是要讓學生學會“表達”，或者是從作者獨特的表達中深切地感受其形象、理解其內涵、體驗其情境。其實以表達為本位的閱讀教學，主張“公眾接受到個人主題的轉換，即變接受教材或教師的‘觀念為學生主動表達的‘觀念，這是最核心的命題。只有強調個人主體表達，才能邏輯地凸顯出人之言語智慧的根本價值及其個人化、動態化和生成化等特征，而語文教育界理當呵護和發揚每一位學習者的言語個性或潛在的言語個性。”②那么曾揚明老師這節課使用了什么特別的教學組織策略，直指語用表達呢？筆者認為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整體感知作者個性化的語言表達

曾老師意在先引領學生體會作者梁衡的表達方式、遣詞造句的精準，謀篇布局的巧妙。通常教師在教學《跨越百年的美麗》這篇課文的時候，會直接圍繞題目提出問題，比如居里夫人的“美麗”主要表現在哪些方面？然后讓學生隨文尋找答案，其實這是一種替作者言說的范式。曾老師沒有“喧賓奪主”，而是先引導學生觸及作者不同的表達方式，打破學生常規思維，使學生形成認知期待。那作者梁衡到底是怎樣對居里夫人展開描寫的呢？曾老師根據《跨越百年的美麗》的文體體式與六年級學生的學情特點，首先引導學生整體認識居里夫人的人格魅力。其次，曾老師以“鐳”為抓手，以居里夫人提煉鐳的故事為線索，串起了整個課堂教學。曾老師用“鐳和美麗有什么關系呢？打開課本，快速的讀......看看哪個字，哪個詞突然跳到你的眼前或者震撼你的心靈？”兩個主問題引導學生感悟作者表達的秘妙，同時從重點詞語中體會居里夫人執著的科學精神。

具體表現在以下方面：第一，課文題目“跨越百年的美麗”與“鐳”到底有什么關系？此問題在學生認知范圍之內，學生隨文閱讀可以找出相關語句并按照老師要求標上序號。學生將散落在全文的九句描寫鐳的語句連讀，會發現作者表達的秘密。這是曾老師的有意引導，九句描寫“鐳”的語句連起來，所表達的就是居里夫人煉鐳的故事。這其中還涉及到居里夫人的外貌描寫，其他人對居里夫人的評論。可謂這九句描寫“鐳”的語句集形、事、情、理于一體，是一種完美的表達方式;看似散亂分布于全文，實則邏輯關系嚴密，將全文表達之內涵凸顯出來。這是作者表達的秘密，也是值得學生細品與學習的表達方式。面對一篇長文讀者在短時內如何掌握其內涵，即尋找關鍵語句，通過關鍵語句把握主旨內涵，將長文讀短。

二.聚焦精準字詞，揣摩作者表達秘妙

從作者行文用詞的準確，體會作者表達秘妙中解讀人物的巧妙。聚焦瑪麗居里煉鐳故事中的相關語句，“為了提煉純凈的鐳，居里夫婦搞到一噸可能……;瑪麗居里和她的丈夫皮埃爾花了三年又九個月才提煉出0.1克的鐳……”曾老師適時拋出問題“哪個詞突然跳到你的眼前或者震撼你的心靈？”學生可以找到“三年又九個月、0.1克鐳、終于”這些詞，也能結合自身體會體悟詞語背后蘊藏著居里夫人和她的丈夫煉鐳的不容易。煉鐳工作如此艱難，那么她們夫婦所在的化驗室是怎樣的環境呢？曾老師沒有直接問學生，而是借助“煙熏火燎”這一詞，運用偏旁拆字法，指引學生認識這四個詞語都是火字旁，這個詞給人一種置身于大火之上被烤的感覺，那么學生順勢可以體悟出居里夫婦煉鐳環境的惡劣。環境的惡劣、條件的簡陋與居里夫人執著的科學精神形成強烈的反差。詞語背后蘊含的故事更令人敬佩。

三.直指學生主體表達，抒發個性情感體驗

曾揚明老師在本節課極大的關注到學生個人語用的表達。在第四個教學環節安排“隨筆”。科學家的實驗室本應有現代化的設備，而居里夫人工作的地方只是一間破舊的房子。引導學生對比感受，并創設以下情境：

“‘在這樣的破房子里，同學們想象大雪紛飛的時候，狂風怒號的時候，傾盆大雨的時候，想象一下當時工作的情景，同學們，拿起你的筆，把你的想象化作語言，寫在練習卡上，并請你為寫的這件事取一個標題。”

與此同時，曾老師播放背景音樂（雷聲、雨聲）;生練寫，教師巡視。此處“造境”為學生營造了良好的表達個人想法的氛圍。而現實教學中，這樣的“小練筆”許多教師也會將其運用到自己的課堂教學中，然而練筆的真正用意或是為落實“聽、說、讀、寫”能力，練筆所達成的效果如何卻值得深思。以往課堂中，即使有練筆，也多是替別人說話或是在說別人的話，某種程度上是為迎合老師的喜好，而恰恰忽視學生自身的思考，忽視表達的主體。

隨筆其“功能是培養學生的表達力或思考力，或形成一種表達圖式，而不是為課文的主人公或是作者去著想。以“表達”為取向的小練筆，會有明確的練筆內容，尊重兒童的理解，尊重兒童的思考，進行個性化言說，教師的作用是策劃適當的言語活動，創設學生表達的語境。”③曾揚明老師執教的此節《跨越百年的美麗》，第四環節設置的隨筆小練：

“一千三百六十多個日日夜夜，數百次分離，放射性鐳，數千次實驗，在烈日炎炎的夏日，______________;在大雪紛飛的冬天，____________;在傾盆大雨中，____________;在狂風怒號時，_______。”

此處隨筆小練的設置水到渠成，學生在之前的課堂討論中，已被居里夫人為科學獻身的精神所折服，表達的欲望“蓄勢待發”。此處練筆的設置，曾老師聯系學生生活實際，創設了契合話題情境的環境氛圍，學生運用聯想與想象打開思維之門，拿起手中的筆“一觸即發”，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這種表達方式符合“表達本位”的最初理念。

四.指向現實生活的有意表達，培養學生高尚情操

曾老師帶領學生還原“美麗”的真實內涵，使學生認識達到一定程度的升華，指向現實生活的表達。課上至此，學生感悟到居里夫人不畏現實環境的艱苦，為提煉鐳，不僅容顏衰退，身體也有所損耗。曾老師有意提點“瑪麗夫婦煉鐳的故事與題目《跨越百年的美麗》之間有關系嗎？”學生聯系生活稍作思考，不難得出這段話所體現的是居里夫人的內在美、心靈美。歲月可以在每個人的臉上留下諸如皺紋的痕跡，美麗的容顏短暫且易逝，而居里夫人在科學史上留下的貢獻卻是永恒的，是一種永恒的美麗。那么學生，尤其是女同學，對“美麗”的理解也許會有全新的認識，這種無形的影響是指向生活本身的，是指向人的全面發展的。

至此，據曾揚明老師《跨越百年的美麗》課堂教學實錄，筆者認為我們要關注的是梁衡老師的作品該如何去讀，讀什么。正如曾揚明老師自己所言：“此文章屬于議論性文體，又帶有哲理性散文的特點。也就是說，這篇文章里面既有情，又有理，還有議，也有描寫。因此，在引導閱讀這樣的文章時，不是要學習作家梁衡的表達方法，而是要學習如何閱讀諸如此類的文體。因此，指導學生閱讀這類文章，可以通過表達的方式來發現文本特點。”

指向表達的閱讀教學，其最終目標是指向主體表達。“主體”即教學中的學生，學生在此類閱讀教學中，筆者認為首先要致力于提高其閱讀力。正如曾老師自己所言“什么是閱讀力，就是以表達為本的哲學元命題，從而走向以‘立言來‘立人、以‘立人來‘立國的教育高境界。”④其次，是要提升學生的思考力。教師要結合具體的文本語境，加強學生語言運用的意識;最主要的一點是要增強學生的表達力，使學生可以在一定的語境當中，具備可以把所思所想轉化為口頭語言或書面語言表達的能力。

參考文獻

[1]王榮生.聽王榮生教授評課[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08.

[2]劉漢波.語文課程與教學論——教學案例集[M].東北：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05：183.

[3]曾揚明.“表達本位”的語文課程取向與實踐策略[J].江蘇：江蘇教育·小學教學，2014.（3）：33-34.

[4]曾揚明.“表達型”教學，向關鍵能力轉化[J].山西：語文教學通訊·小學，2018.（10）：4-6.

[5]曾揚明.在表達奧秘中尋“美麗”——跨越百年的美麗教學實錄[J].河南：小學教學·語文版，2011.（9）：42-45.

注 釋

①劉漢波.語文課程與教學論——教學案例集[M].東北：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2019：183.

②曾揚明.“表達本位”的語文課程取向與實踐策略[J].江蘇：江蘇教育·小學教學，2014：（3）.

③曾揚明.“表達本位”的語文課程取向與實踐策略[J].江蘇：江蘇教育·小學教學，2014：（3）.

④曾揚明.“表達型”教學，向關鍵能力轉化[J].山西：語文教學通訊·小學，2018：（10）.

（作者介紹：高彩云，贛南師范大學文學院在校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學語文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