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傳統專業轉型跨境電商的思路和對策

丁紅朝 張乖利（.廣州番禺職業技術學院；.廣東農工商職業技術學院）

基金項目：

（1）廣東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9 年度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專項研究項目《粵港澳大灣區跨境電商復合型人才培養路徑研究》，2020 年2 月立項。

（2）廣東省高職教育商貿商類專業教學指導委員會2017 年度教學改革立項 《廣東農墾農產品跨境電商人才培養模式研究》（項目編號：YSYJZW2017YB04），階段性研究成果。

（3）“同伴互助”卓越教學科研團隊建設（項目編號：2017GWCXTD002）2017 廣東省普通高校創新團隊項目，廣東省教育廳2018 年4 月立項；“同伴互助”卓越教學科研創新團隊，廣工農工商職業技術學院學術創新團隊項目2017 年9 月立項。

從2008 年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十年間，國際貿易增速持續下滑，但在不斷下滑的國際貿易中跨境電商始終保持近30%的年平均增長率，成為唯一逆勢增長的部分，在國際貿易中占比不斷提升，逐漸成為國際貿易的主要形式②。新商業模式催生了龐大的跨境電商行業崗位群，伴隨這些崗位群出現了新的職業能力要求。1

跨境電商與傳統產業相比，其產業鏈長、涉及多個行業和專業技能，因此最需掌握語言能力、熟悉國際貿易流程和規則、掌握基本電子商務技能的交叉復合型高技能人才（見圖1），任何單一的高校傳統專業并不具備承擔跨境電商全產業鏈人才培養的所有條件。雖然近年高校持續的跨境電商熱潮從供給側反映了高校對這一需求的覺悟和所采取的行動，但是繼續增大的跨境電商行業人才數量缺口與人才質量不匹配于現實和企業呼聲不得不引起高?？缇畴娚探逃叩姆此肌１疚脑噲D從路徑依賴視角理論剖析這個人才供給和需求的困境并尋找可能的對策。

■路徑依賴理論主要觀點及現實意義

美國經濟學家道格拉斯·諾斯首次提出路徑依賴理論，隨后又有多名經濟學家在他基礎上進行進一步闡述。綜合起來，路徑依賴理論可以歸結為技術演進、制度變遷和進化博弈三種觀點：

（一）技術演進中的路徑依賴

任何行業的技術變遷中，始終只有一種技術在技術競爭中占據相對優勢，利用報酬遞增和成本遞減規律在相關領域得以廣泛采納和應用，憑借巨大規模促成的單位成本降低，利用普遍流行導致的學習效應和許多行為者采取相同技術產生的協調效應，致使它在市場上越來越流行，人們也就相信它會更流行，從而實現自我增強的良性循環，出現強者恒強局面。反之，某種更為先進的技術由于出現稍晚，沒有獲得足夠的跟隨者，而陷入惡性循環。

（二）制度變遷中的路徑依賴

由于經濟、政治的交互作用和文化遺產的制約，某種制度或者機制同樣具有報酬遞增和自我強化的機制。一旦選擇某種發展路徑，并在既定方向的發展中得到自我強化，便出現兩種可能：沿著既定的路徑，經濟和政治制度的變遷可能進入良性循環的軌道，迅速優化；順著原來的錯誤路徑持續下滑，在痛苦的深淵中越陷越深，甚至被“鎖定”在某種無效率的狀態而無法自拔。這一切歸咎于受制度重新創立的建設成本、新制度的學習成本、與其他新組織的協調效應以及不確定性預期四個因素制約。

（三）進化博弈視角下的路徑依賴

進化博弈論認為，每一輪進化回合都是對參與者集合的隨機抽樣，由被選出來的參與者進行預先規定好的博弈。戰略調整常伴隨成本的增加，并不是每次博弈中所有人都會調整戰略(即慣性)；沒有特定博弈對手的情況下，參與者可以通過自己的經驗直接獲得決策信息，通過觀察在相似環境中對其他參與人的決策進行模仿而間接地獲得決策信息，或者通過觀察博弈的歷史從群體分布中獲得決策信息?，F實中由于參與者受到理性約束其行為是幼稚的，其決策不會通過迅速的最優化計算得到，而要經歷適應新的調整過程，在此過程中參與者會受到所處環境中某些隨機或者確定的因素影響。

總而言之，轉型的路徑依賴理論提出之后，被廣泛應用到整個社會制度體系、組織和個體選擇和習慣的行為分析和解釋中。相關專業轉型跨境電商將會涉及制度變革、教師專業技術變遷以及教師個體發展路徑等方面。因此認真剖析路徑依賴所帶帶來的問題，才能提出有效的破解對策。

■傳統專業轉型跨境電商的現實困境

（一）傳統外貿轉型跨境電商首先面臨商業模式轉變的困惑

跨境電商不是簡單的“互聯網+國際貿易”，而是國際貿易商業模式的根本性變革。傳統的國際貿易大多基于國外品牌的OEM、小批次、交貨期長的大額訂單，以展會作為主要的客戶開發手段，依賴客戶提前下單和定金的產品驅動型國際貿易的商業模式。憑借全球性、匿名性、即時性和快速迭代特點，跨境電商形成以較低的生產成本、更快的需求反應和交貨時間的需求驅動型的商業模式碾壓傳統國際貿易，使傳統外貿企業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在傳統國際貿易模式在高校就物化為一種落后的、無法適應行業需求的人才培養模式和體系。

（二）傳統專業到跨境電商實質上是國際貿易交易技術和在教育領域變革的反射

傳統專業把外語溝通能力、國際貿易流程中關檢匯稅船商物融的操作和銜接、參展和布展、商務談判能力等視為主要能力目標。到了跨境電商時代，對上述能力的要求依然存在但有所弱化，跨境電商更需要搜索和搜索優化技術、Listing 編寫技術、關鍵詞工具使用、數據分析技術、美工技術、國際快遞和物流技術、郵件營銷和社區營銷技術等新技術以及對這些技術與能力的融會與貫通。傳統專業被“鎖定”在單一專業的知識和能力結構，無法進行充分的課程、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改革，讓學生學的不少，但用到的不多！

（三）進化博弈中專業和個體差異造成跨境電商轉型的復雜性和多樣性

跨境電商方向在教育部《普通高等學校高等職業教育（?？疲穼I目錄（2015）中的分類具有跨界性、模糊性和不確定性，這導致跨境電商在不同學校的二級學院和專業歸屬上存在爭議和混亂。因學校宏觀專業布局特點、招生和就業壓力形成致轉型跨境電商的動機、動力和轉型效果的差異，傳統專業轉型中路徑依賴制約因素的多樣性和差異性決定了他們復雜性；在教師個體層面，每個人面臨為什么要轉型、如何轉型、投入多少的轉型選項，以及教師個體的專業背景、職業情懷、教師身份、職稱、家庭環境和年齡等多重因素疊加。組織和個體的差異造成跨境電商轉型結果千差萬別。

■傳統專業轉型跨境電商的對策

傳統專業轉型跨境電商面臨的制度變遷、技術變革和進化博弈等多種制約因素，高校需要從掌握和理解國家教育理念、轉變辦學模式、建立制度保障、創造轉型條件、減低轉型成本五個方面來促進專業和教師的成功轉型。

（一）領會國家政策，徹底轉變教育理念

領會國務院“職教二十條”精神，在傳統外貿轉型升級和外貿結構調整背景下看待跨境電商大趨勢，在促進相關專業高質量就業和適應產業發展角度看待跨境電商人才培養，從跨境電商有助于規避傳統國際貿易的技術壁壘、助力中國制造和中國品牌走向全球、承擔“一帶一路”“五通”③中“貿易暢通”的使命，樹立傳統專業的發展意識、改革意識和創新意識。

（二）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辦學模式

跨境電商的跨界性、實踐性和快速變化使其知識、流程和技能難以短時間固化并及時傳遞到高校，建立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多贏辦學模式，通過跨境電商產業學院實現傳統專業與跨境電商產業對接、跨境電商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過程與跨境電商工作過程對接、開發跨境電商“1+X”技能等級證書等途徑，確保行業和企業最新商業模式、流程和技能能夠及時進入高校的教學領域。

（三）創新和強化專業和教師轉型跨境電商的機制保障

專業和教師保障機制很多，主要從專業淘汰和轉型機制、教師準入機制、激勵機制和職稱評審機制四個方面入手。定期評估專業辦學水平，對與地方經濟和產業發展不匹配、招生和就業難的專業限期整改和轉型；嚴格按照“職教二十條”教師準入條件，公開招聘三年以上從業經歷的特殊高技能人才進入教師隊伍，盡快改變專業教師的能力結構；修訂激勵機制，對積極參與頂崗實習、參與校企合作的老師在績效考核、薪酬晉升中予以體現；把傳統專業教師成功轉型為跨境電商雙師型教師納入職稱評審的“加分項”，充分調動教師轉型的積極性。

（四）為教師轉型提供系統解決方案

從傳統專業轉型跨境電商涉及專業、理念、技術的根本性轉變，有必要從教師職業規劃、教學任務安排和多層次培訓兩個方面幫助轉型，讓傳統專業得以從專業技術能力層面實現轉型。

1.為每個教師制定不同層次和階段的轉型目標

根據專業和教師團隊結構和雙師型教師比例，結合本專業發展規劃，為每個教師制定不同層次和階段的轉型目標。通過行業專家講座和報告方式，讓團隊成員了解跨境電商趨勢、跨境電商的國家戰略和政策、專業和教師轉型跨境電商的必要性等；部分專業教師應進一步了解跨境電商商業模式、平臺、基本流程以及基本運營能力要求，能夠在各自領域的專業課程中適當植入跨境電商的知識和技能；部分具有跨境電商相關工作經歷，且轉型意愿強的專業教師則要更進一步掌握一至二個平臺基本運營，并能夠授課或者開展基于跨境電商的學生課外創新創業教育和實踐活動。

2.為教師提供切實可行的轉型方案

高校本無跨境電商專業，傳統專業轉型跨境電商實質上是教師專業知識和技能的更新和重構，高校應該為傳統專業教師提供快能電商行業交流會、專業建設研討會、專業技能培訓、頂崗實習、等多種形式，從而使教師有計劃、循序漸進地獲得跨境電商雙師型教師的素質和能力。

（五）依托具體專業特色轉型，減低轉型的成本

跨境電商產業鏈長，單一專業均無法培養出全產業鏈條所需要的所有專業人才，因此每個專業僅以滿足產業鏈上與自身相關和相近的某些能力而制定合理的人才培養目標，能夠有效減低傳統專業和教師個體轉型的成本。例如，電子商務專業教師在網頁設計、美工、數據分析等技術上具有比較優勢，可以結合自身原有專業和技能背景轉型，開設對應的跨境電商課程；國際物流結合自身供應鏈物流、生產物流、國際貨運、報關和商檢優勢進行學習和培訓，開設跨境電商供應鏈管理、國際快遞、海外倉和倉儲等知識和技能的課程。

另外，高校應樹立大局意識，克服二級學院和個體專業的本位主義，打破現有以學科為主的專業設置約束，抽調商務英語、國際貿易、電子商務和國際物流專業的教師組建跨境電商教師團隊。不同背景的教師經過適當的培訓能迅速制定出對應的跨境電商課程，并且盡快實現開設完備的跨境電商專業目標。

■結束語

高校傳統專業應在認識轉型跨境電商面臨無法回避路徑依賴的前提下，在理性地分析自身專業和教師存在的問題基礎上，提出行之有效的轉型跨境電商的對策，才能完成專業轉型、服務產業發展和地方經濟的人才培養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