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忠艷 張玉奇
京津冀作為我國環渤海地區的核心區域,是我國經濟發展的第三增長極,如何在現有金融規模基礎上提高金融效率,金融效率的提高是否有效地促進了經濟增長是實現京津冀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本文通過采用靜態和動態面板回歸模型,實證檢驗京津冀金融效率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為京津冀經濟發展提供借鑒。實證結果顯示:金融效率水平的提高有力地促進了經濟的增長;相反,金融規模的增長對經濟增長存在不確定性。京津冀金融發展應由金融規模的擴張向金融效率的提高轉變。
2015 年4 月,我國頒布《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京津冀協同發展已上升至國家發展戰略。京津冀作為我國經濟增長的第三增長極,金融發展是實現其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金融規模增加會促使資本形成、積累和分配,而金融效率的提高會提升資本配置效率,進而實現經濟高質量增長。2018年,京津冀三地實現地區生產總值合計8.5 萬億元,其中,北京、天津、河北分別為30320 億元、18809.6 億元和36010.3 億元;而自2011 年,京津兩地金融業增加值占GDP 比重均超5%,且北京市一直保持在兩位數水平,雖河北省在2016 年才實現5%,但三地金融業已成為其經濟發展的支柱性產業,金融行業為京津冀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和引導。因此,通過探究京津冀區域金融效率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為促進京津冀區域協同發展提供借鑒,具有重要意義。
國內外學者針對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主要是通過構建金融效率體系進行實證分析。Raymond W. Goldsmith(1969)通過分析35 個國家1860—1963 年金融中介資產占 GNP 比重,得出經濟增長與金融發展呈現出大致平行的關系,而King 和Levine(1993)則通過分析80 個國家金融效率指標,進一步得出每個指標與經濟增長均存在較強的正向關系。Juan(2007)通過構建分析Theil 指標發現,歐洲各國間金融體系的競爭加劇其金融失衡發展,而金融效率的提升可有效縮小發展差異。楊龍、胡曉珍(2011),許瀟文(2015)分別運用面板協整模型和DEA 模型剖析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發現我國金融發展的規模與效率改善對經濟增長具有正向作用,但存在一定地區差異性;而蘇建軍、徐璋勇(2014)則得出金融規模會促進經濟增長,而金融效率嚴重制約經濟增長。盧方元(2016)、周力(2016)、楊友才(2019)分別構建VAR 模型進行分析,發現金融效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具有一定的時滯性,長期內正向促進作用較為明顯,但較經濟增長自身的貢獻率較低。此外,袁申國、張振華(2019)采用固定效應面板模型分析61 個國家面板數據,得出金融效率能平滑金融開放的經濟波動效應,但存在國家差異。
綜上,現階段針對金融效率與經濟增長的研究觀點主要分為兩類,一些學者認為金融效率促進經濟增長,而另外一些學者認為金融效率制約了經濟增長,尤其是我國金融效率過低是經濟增速下降的原因,而本文通過實證評判京津冀金融發展效率對經濟增長是促進作用還是抑制作用?作用強度是多少?并結合京津冀經濟金融發展情況,提出經濟發展建議,具有一定借鑒意義。
本文選取京津冀人均GDP 的增長率(GDP)為被解釋變量,以金融效率指標(FE)、金融發展規模指標(FIR)為解釋變量,以固定資產投資(INVEST)、消費水平(CONSUME)、對外開放程度(EX)和財政投入(GOV)為控制變量,構建指標體系。為減少異方差及量綱的影響,對所有變量取對數。本文數據均來源于wind 數據庫。

表1 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
本文通過構建靜態面板數據模型分析京津冀區域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的互動關系,因經濟增長具有慣性,即經濟增長除受各投入要素的影響外,還受上期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因此,將GDP的滯后期作為因變量納入面板數據模型。具體模型如下:
其中,i 表示各省份;t 表示時間;itε表示隨機誤差項。
首先,鑒于變量數據非平穩會導致模型偽回歸,因此采用Eviews10.0 對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ADF 檢驗結果顯示GDP、 FE、FIR、INVEST、CONSUME、EX、GOV 的LLC、IPS、ADE、PP 檢 驗 的 P 值均小于 0.05 ,即在 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非平穩的原假設,所有變量序列均具有平穩性。
通過檢驗, 模型的卡方(Chisquare)以及 F 統計量兩者P 值大于0.05,接受原假設,此時認可固定效應回歸模型好于混合效應模型假設,因此本文采用固定效應回歸模型進行分析。其中,固定效應模型(2)考慮了GDP 的滯后效應。
固定效應模型(1)回歸結果顯示,各變量的統計結果的 P 值僅FIR、CONSUME 小于10%,即統計結果不顯著。但FIR 系數為-0.407,說明京津冀地區的金融規模與經濟增長呈反向關系,且金融規模每增加一單位,經濟縮減0.407;而FE 的系數為0.064,即京津冀區域金融效率與經濟增長呈正向關系,金融效率每提高一個單位,經濟增長0.064,但其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仍較低,不到0.1。
固定效應模型(2)回歸結果顯示,考慮GDP 的滯后效應的模型回歸結果中FIR、INVEST 變量P 值>0.1,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且與未考慮GDP 滯后期的模型回歸結果相比,FIR 即金融規模的系數發生變化,由負變為正,為1.537,而FE 即金融效率的系數仍為正,為0.011.
由實證結果可知,京津冀區域的金融效率的提高能夠促進經濟增長,其金融效率水平每提高1%,可促進京津冀地區人均GDP 增長1%-6%。但金融規模對其經濟增長的作用存在一定偏差,即剔除GDP 滯后作用后,京津冀區域金融規模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由負轉正,具有一定的正向推動作用。
自我國金融體制改革以來,京津冀三地的金融投入不斷增大,金融規模增長速度超前,以致其對經濟增長的匹配和促進轉變為金融的過度,進而抑制經濟增長。隨著京津冀區域金融發展,三地金融規模省際差距雖逐漸縮小,但河北省的金融發展與北京、天津相比存在較大差距,所以在剔除GDP 滯后影響后,金融規模的增長反而會促進區域經濟的增長。此外,京津冀區域金融發展效率對經濟增長的正向貢獻尚未達到瓶頸,金融效率仍有待提高,但鑒于三地的金融發展不平衡,需因地制宜。北京、天津的金融發展水平較高,已發展至量變到質變的階段,應合理向河北轉移金融機構和業務,適度放緩金融規模增加,將金融發展重心轉移到金融效率的提高,而河北省仍須加大金融規模的投入以帶動其經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