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元“習行”教育思想研究

宋猛

【摘 要】顏元是明末清初杰出的思想家、哲學家和教育家，顏李學派的創始人。顏元是我國第一個極力提倡德智體三育并重的教育家，他開創了“習行”教育，這在我國教育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顏元一生有四十多年都在從事教育，學生遍布天下，為我國教育事業發展做出了杰出的貢獻。從早年創辦“習齋”私塾，到晚年應邀主持“漳南書院”，他非常重視“習行”教育，“習行”教育是注重學生全面發展的教育，是注重學生身心健康的教育，是強國的教育。顏元畢生都在傳播、發展、踐行“習行”教育觀。

【關鍵詞】顏元;“習行”教育;教育思想

中圖分類號：G41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16-0126-02

顏元（1635-1704），字易直，又字渾然，號習齋，直隸省（今河北省）博野縣北楊村人，明末清初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顏李學派的創始人。顏元一生致力于教育理論和教學實踐研究，推崇“習行”教育觀，主張學以致用，對后世影響很大。他總結宋明理學對身體教育的弊端，一改秦漢以來的教育觀念。在其創辦的“習齋”，以及后來任教的“漳南書院”都提倡開設實驗課、實習課、射術、御術等課程，并且親身投入到教育實踐中。顏元“習行”教育行為對我國后世教育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被后世尊稱為“師圣”。顏元的主要代表作有《四存編》，包括《存性編》二卷 、《存學編》四卷、《存治編》一卷 、《存人編》四卷，即所謂的“顏氏四存”，分別表述了顏元的哲學思想、教育思想、政治理論和人文思想，其中顏元的“習行”教育思想頗具特色。梁啟超認為，顏元的教育思想“以實學代虛學，以動學代靜學，以活學代死學，與最近教育新思潮最相合。”[1]

一、“習行”教育內容

（一）“習行”教育形成過程

顏元8歲時，從學于吳持明。吳先生能騎善射，會劍、戟，精通戰略戰術，又擅長術數。顏元在跟從吳先生的三年里，全面學習了教育理論和實踐方面的知識，對實驗課程以及騎射、技擊等技能學習非常用心，成績也最為突出，為其后來產生“習行”教育觀打下堅實的基礎。顏元在22歲時，為了贍養年邁的雙親，同時也為了掌握更多的“經世致用”“扶危濟難”的本領，開始學醫，并鑒于“宋儒不知兵法，終至屈于遼、夏，辱于金、元”，從23歲起，他開始研究七家兵書，并學技擊之術，研究戰守機宜，徹夜不寐。[2]顏元在24歲時，開設私塾教授學生，把課數、習禮、作文和習射設為必修課。他不僅注重學生文化道德學習，而且還注重學生的實驗課程、體育課程、勞動課程等。顏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重視學生德智體全面發展的老師。

顏元34歲時，他的養祖母病逝，顏元不勝哀痛，他一絲不茍地按照《文公家禮》為其守喪，結果連病帶餓，幾乎致死。顏元根據切身的體驗，“頗覺有違于性情，已而讀周公禮，始知其刪修失當也。及哀殺，檢性理，乃知靜坐讀講非孔子學宗，氣質之性非性善本旨也。” [2]這次守孝的經歷，讓顏元深刻領悟到，擁有強健的身體，是做其他事情的前提條件。于是顏元提出了“習行”教育觀念，他說“覺思不如學，而學必以習。”隨即將家塾之名由“思古齋”改為“習齋”，習齋每月的五日、十日、十五日、二十日、二十五日、三十日教授“習射”。他主張學習知識和技能必須通過親身體驗，從實踐中學習，親力親為才能掌握知識，技能才會有所提高，堅持“習行”教育思想。在顏元的私塾里面，他鼓勵學生走出學堂，多參加實驗課、體育課等身體力行的課程;他極力反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陳規陋習，他認為程朱理學使生機勃勃的少年，變成了弱不禁風的書生，對學生的身體健康是非常不利的。

“習齋”的課程表[3]

“習齋”的課程表是按月為單位安排的，每日中午前檢查諸生課業，之后開始講新課。顏元要求他的學生必須學習“六藝”，逢三逢五逢八逢十都讓學生接受“習性”課程教育，從“習齋”的課程表中可以看出顏元是非常重視習性教育的。

（二）“習行”教育的內容

顏元反對“搖頭晃腦、之乎者也”的教學方式。他認為要想掌握知識技能，必須通過親身的“習行”，所以他積極提倡親力親為的“習行”教育理念，并且應用于自己的教學實踐中。他的弟子李塨頌揚到：“先生之力行，為今世第一人，倡而明圣學，則秦后第一人。”[4]顏元倡導“習行”教育觀念，更加重視親身參與社會實踐。他認為只有讓身體得到切膚的刺激，才能將知識記得牢固，運用得熟練，才是真正掌握了知識。24歲時，顏元開設了私塾“習齋”，提出了“家有塾，黨有庠，州有序，國有學，浮文是戒，實行是崇”[5]的教育主張。為了更好地實踐自己的“習行”教育觀，顏元不僅學習農、醫、教，而且習武、習射、演練拳法等。

晚年顏元被漳南書院聘請任教，進一步將他的“習行”教育思想發揚光大。顏元在漳南書院建造“習講堂”，包含文事齋、武備齋、經史齋、藝能齋、理學齋、帖括齋等，分別對學生講授禮、樂、書、數、人文;黃帝、吳五子兵法;水學、火學、工學、象數;理學和八股等科目。從講堂名稱到課程設置，都可以看出顏元非常重視“習性”教育。[3]下圖為漳南書院布局圖。[3]

二、“習行”教育的功能

（一）“習行”教育注重學生全面發展

顏元認為能力的培養不是靠記牢書本知識，必須通過“習行”來練習世務、歷練經濟。就像學醫必須注重臨床，“止務覽醫術千百卷，熟讀詳說”“尚不如習一科、驗一方者之為醫也”。一種理論是否正確，對某種知識是否真正掌握，只有臨事方能驗證。[6] 課程體系涵蓋德育、智育、體育、實驗課、觀察課、勞動課等，學生不但需要學習科學文化知識，還需要學習體育課、勞動課來強身健體，他非常關注學生身心全面健康發展。顏元在教育方法上，突破程朱理學口口相傳的教育方法，主張身體力行。他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用其所學，知其不足，而后再學，不斷激發學生對知識的渴望。他注重學生身體力行和全面發展，是中國教育史上較早注重學生全面發展的教育家之一。

（二）“習行”教育注重學生身心健康

《顏習齋言行錄》有這樣的記載：“養身莫善于習動。夙興夜寐，振起精神，尋事去做，行之有常，并不困疲，日益精壯。”“習御則挽強把轡，活血脈，壯筋骨，利用也，正德也，而實所以厚生也。”“禮樂射御之學，健人筋骨和人血氣，調人性情，長人信義。一時學行受一時之福，一日習行受一日福;一人體之，賜福一人;一家體之，賜福一家;一國天下皆然。小之卻一身之疾，大之措民物之安。為其動生陽和，不積痰郁氣，安內扦外也。”從顏元思想中可以得知，“習行”教育比醫學對身體更有價值。顏元認為長期從事“習行”教育，能夠達到去除疾病、強身健體之功效。

（三）“習行”教育是強國教育

顏元非常重視身體力行，少年時就學會騎術、馬術、技擊、劍術，而且技藝精湛，一生都在練習。他曾說過：“動，小之卻一身之疾，大之措民物之安，為其動生陽和，不積痰郁氣，安內扦外也。”[7]又說：“一身動則一身強，一家動則一家強，一國動則一國強，天下動則天下強。”[7]顏元認識到“習性”教育是強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根本，恰巧與儒家提倡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人生理想一致。顏元強調通過“習行”教育，不僅能讓學生擁有聰慧的大腦，還能讓學生擁有強健的體魄。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青年興則國家興，青年強則國家強。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國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顏元的“習性”教育和總書記對青年的要求有異曲同工之妙。

三、結語

從24歲開始教授學生，到69歲逝世于習齋學舍，顏元的教育生涯長達四十多年。顏元一生都在實踐“習行”教育，而且身體力行，一生都在實踐。在教育中，顏元非常重視學生德智體全面發展，不僅為學生開設文化道德課程，還為學生開設體育和勞動課程。顏元一生都在傳播、發展“習行”教育。顏元子弟至今仍有姓名可考者達百余人，不少學生繼承和發揚他的“習行”教育。“習行”教育對后世的影響是巨大的，對中國教育的貢獻也是意義深遠的，時至今日，依然有不少學者在研究顏元的“習行”教育思想。

參考文獻：

[1]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85：19

[2]王明霞.試論顏元的體育思想和實踐[J].松遼學刊（社會科學版），1996（1）.

[3]雷娟麗.顏元的實學教育思想及實踐[D].蘭州大學，2007.

[4]李塨，王源.顏習齋先生年譜[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3，28.

[5]顏元.<顏元集>之存治編[M].中華書局，1987，109.

[6]時旸.論顏元的教育思想[J].北京建筑工程學院學報，2002，（6）：28.

[7]顏習齋先生言行錄（卷下）[A].顏元集（下）[M].第667，66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