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荃
(西安外國語大學,西安 710000)
子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周易·系辭上》)使用語言的日常經驗告訴我們,“詞不達意”的現象并不少見。由此可見,模糊性是自然語言的根本屬性之一。自然語言是用來描述、反映和評價客觀世界及人類主觀世界的。由于客觀世界和人類的主觀世界具備模糊性,因此,語言也不可避免地打上了模糊的印記。其中,模糊限制語這種語言現象就是語言模糊性的典型表現。它能幫助語言學習者使用盡量少的語言表達盡量多的信息和不確定的觀點,提高語言表達的效率和表情態的能力,因而受到了語言學界的廣泛關注。通過中國知網的計量可視化分析的結果可得出,該領域的研究成果自2000年以來呈現出了快速增長的趨勢。其中,語言學研究領域內的研究成果多數發表在了《中國外語》《外語界》《外語教學》及《中國翻譯》等高水平語言類期刊上。
學術語篇是科研從業者及高校教師群體最常使用的一種篇章類型。隨著對學術語篇研究的深入,許多研究者已經發現,除了使用客觀事實匯報科研數據和結果,學術論文中還會有大量的篇幅來表明研究者的態度,引導讀者和受眾接受作者的學術觀點[1—6]。因此,模糊限制語被認為是期刊文章評閱的一條重要標準[7],在學術語篇中的作用是舉足輕重的。
語言學界對模糊限制語在不同文體及不同語言[8—14]之間的研究已經頗具規模,尤其是模糊限制語在學術語篇中的研究成果豐碩。本文將首先對模糊限制語國內外研究現狀從多維度上進行闡述,對不同研究視角、研究方法及研究結果進行總結和評析,再著重介紹學術語篇中的模糊限制語研究國內外現狀, 最后提出未來該領域研究的發展方向,為后續研究提供借鑒和參考。
模糊限制語(hedge)的概念來源于模糊集理論(Fuzzy Set Theory),由美國加州大學控制論專家Lofti Zadeh提出。按照模糊集理論的思想,表示某一概念的集合,其外延界限是不固定的,元素屬于集合的隸屬度除了0和1之外,還可從中間的任意實數中取值。這一論斷改變了傳統的范疇論,指出某事物除了屬于或不屬于某個范疇外,還可能處于兩者之間的任何一個位置上。1973年,模糊限制語又被美國語言學家George Lakoff首次引入了語言學領域[15]。自此開始,模糊限制語的研究不斷深入,范圍不斷擴展,從最初的語義范疇發展到了語用學范疇[16—20],并隨后擴展到了話語分析[21—24]、修辭學、模糊語言學、跨文化交際[25—27]、社會學[28—30]、控制[31]、邏輯[32]和人工智能等多個領域[33]。國內外許多學者都對模糊限制語的定義、分類和功能進行了一系列的理論探討和實證研究。本文首先從以下幾個層面對模糊限制語研究進行總結和評述,即語義、語用和語篇。
最初的模糊限制語研究停留在語義層面,多集中于對模糊限制語語義模糊性的討論。不同的學者對模糊限制語給出了不同的語義學定義。L.A.Zadeh根據模糊集理論,將模糊限制語定義歸納為“那些能夠限制模糊語言模糊程度的詞”[34],該定義將模糊限制語限制在了詞匯的層面上,屬于語義范疇。
Lakoff將模糊限制語定義為“使事物變得模模糊糊的語言”[15]471。Lakoff認為,模糊限制語不僅包含詞匯,也應該包含諸如sort of, for the most part等短語。這一定義將模糊限制語的范圍擴大至短語。但Lakoff對模糊限制語的定義是建立在“理想認知模式”的基礎上的,也屬于語義學范疇。基于此定義,Lakoff將模糊限制語劃分為如下兩個類型:使事物更模糊和使事物模糊性減少。
德國漢堡大學教授Wahlster W運用模糊集理論,討論了人工智能對自然語言中的模糊語言識別的解決方案。Wahlster對模糊限制語(Hecke)的定義為“模糊限制語(linguisitsche Hecke)指的是那些能夠削弱或增強被修飾語模糊性的語言單位”[35]。此定義將模糊限制語的所指范圍擴大到了語言單位(sprachliche Einheit)。根據其定義,Wahlster W將模糊限制語分為了兩種類型:增強模糊性和削弱模糊性。
Wachtel指出,修飾數字的模糊限制語(number approximations)能夠對中心詞數字進行限定,改變原數字的所指范圍,進而改變原句子的真值條件[36]。Wachtel首次討論了修飾數字的模糊限制語在改變句子真值方面的功能,為模糊限制語后續研究的具體化提供了范例。
Channel在Wachtel的基礎上,對“修飾數字的模糊限制語”(approximations)影響句子真值條件這一問題進行了進一步的討論。Channel認為,對數字模糊限制語的研究不應僅在語義和句子真值范圍內討論,還應該將其放在具體的語用環境中予以討論。因此,Channell通過對經濟英語中模糊限制語使用動因的研究,在其著作《模糊語言》中將模糊限制語分為了三類:數字型模糊程度限制語(approximating quantities with numbers)、約數型模糊程度限制語(approximationg quantities with round numbers)、非數字型模糊程度限制語(approximating quantities with non-numerical vague quantifiers)[37]。該研究已經涉及到模糊限制語在某種具體語篇中的研究,為模糊限制語在不同語篇中的研究奠定了方法論基礎。
伍鐵平在其學術專著《模糊語言學》中使用定性描述方法,比較了十多種語言中的模糊限制語,對不同語言中模糊限制語的概念和詞義進行了討論和界定,指出可以從模糊限制語在句子中的位置、被修飾詞的詞類或模糊限制語本身的結構角度對其進行分類[38]。伍鐵平教授對模糊限制語的定義和分類均從模糊限制語的語義及其在句子中充當的成分入手,對模糊限制語在具體語境中的討論較少。張喬在伍鐵平教授研究的基礎上進行了進一步的總結,出版了《模糊語義學》一書,全面介紹了國外模糊語言研究概況,并基于模糊集理論提出了模糊語義的定量化研究方法[39]。
除上述研究外,文旭[40]、石安石[41]、黎千駒[42]等學者也從語義層面上對模糊限制語進行了討論。由此可見,模糊限制語研究最初停留在語義和句法的層面上,研究方法局限于邏輯推理、定性研究和真值判斷,后期出現了部分定量研究方法,但所占比例并不高。隨著語用學的出現和發展,模糊限制語的研究廣度又得到了進一步的擴展。
隨著語用學研究的轉向,模糊限制語的交際功能逐漸引起了國內外研究者的關注。研究者們開始運用禮貌原則、言語行為理論、合作原則、交際順應理論等語用學理論,從各個視角對模糊限制語的定義、分類和功能進行了進一步的探討。
Fraser分析了模糊限制語中的情態動詞和施為性動詞,指出言語行為中的施為動詞(performative verbs)和施為句(performative sentences)有時會受到模糊限制[43],如:I must advise you to keep quiet(我得提醒你保持安靜)中的must就是一個模糊限制語,它弱化了說話人對這一命令所擔負的責任。另外,Fraser還在語用學范疇內討論了模糊限制語的緩和功能、禮貌功能及話語標記(discourse marker)功能[44]。Fraser在模糊限制語的研究方法中引入了言語行為理論及禮貌原則,提出言語行為會受到情態型模糊限制語的影響,為模糊限制語的研究方法提供了新的理論依據。
Skelton J.研究了模糊限制語在英語教學中的功能,指出了教師在英語教學中必須重視模糊限制語,提出了三種幫助外語學習者學習模糊限制語的方法:增強敏感度練習(sensitization exercises)、改寫練習(rewriting exercises)以及在語言學習初級階段就學習用于表達觀點的模糊限制語[45]。Skelton認為,模糊限制語有利于提高學生對語言的認知能力,使學生能夠更好地表達觀點,保證了交際的成功進行。
J.Verschueren認為,模糊限制語能夠表達作者對某一命題的態度和認知,是用來對命題做出評價的一種語言現象[46]。Yule G.在他的《語用學》一書中將模糊限制語定義為“理解話語時的謹慎表達”[47]。上述這三種定義表明,模糊限制語語用功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服務于“評價”和“討論”的,是作者表達觀點所必須使用的重要言語手段。因此,研究學術語篇中模糊限制語的語用功能有著極大的意義和空間。
綜上所述,在語用范圍內討論模糊限制語的相關研究,挖掘出了模糊限制語更多的交際功能,為后續研究提供了諸如言語行為理論、禮貌原則等理論基礎,將模糊限制語放在具體的教學、二語習得等范疇內進行了討論,豐富了模糊限制語的功能,為后續研究提供了理論依據和方法論。
除了語義和語用領域之外,研究者們還在不同的語篇中對模糊限制語的功能進行了研究。主要包括醫學語篇、課本、學生話語及教學活動中的模糊限制語、經濟語篇、口語語篇等。
美國語言學家Prince及其合作者通過搜集和分析一家大型醫院的兒童重癥監護治療病房醫生之間的對話,對模糊限制語在該語篇中對話題真值的不確定程度進行了研究,將模糊限制語分為了變動型模糊限制語(approximators)和緩和型模糊限制語(shields)[25]89,變動型模糊限制語是指那些可以改變話語真值條件的詞語,緩和型模糊限制語則不改變話語的真值條件,只改變說話者的語氣和態度。
Clyne通過對德語為母語的德國學生學習英語寫作的過程進行實證性研究,得出了如下結論:首先,德語為母語的學生在學習英語寫作時不能夠做到像英語母語者那樣熟練地使用模糊限制語[48]。Clyne認為,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或許是母語負遷移作用或目的語文化的影響。其次,閱讀過大量含有模糊限制語科技文章的學生與英語母語者相比,則更擅長使用德語及英語中的模糊限制語。
Clemen在博士論文中將經濟篇章又分為了經濟類報刊文章(Wirtschaftspresseartikel)、經濟報道(Konjunkturberichte/Theorie)和經濟學論文(Wirtschaftswissenschaftliche Artikel)三種,對英德兩種語言在這三種篇章類型中的使用情況進行了對比,得出了如下結論:英德兩種語言在經濟篇章中表達假設時所使用的語言手段不同,德語中多使用“第二虛擬式”(Konjunktiv II),而英語種則多使用“表預測的短語”(prognose);英德兩種語言在上述這三類經濟篇章中表達評述時所使用的模糊限制語頻率大為不同,英語經濟類報刊文章和經濟報道中所使用的模糊限制語大大高于德語,而經濟學論文中則大大低于后者;經濟學論文中,德語使用條件從句的頻率大大高于英語,而在經濟報道中,英語使用條件從句的頻率卻明顯高于德語;經濟類報刊文章中,德語情態動詞的出現次數占比明顯大于英語,在經濟學論文中則略少于英語;經濟類報刊文章和經濟學論文中,德語的非人稱代詞使用頻率高于英語,在所有篇章中,德語的情態動詞被動態和反身結構使用頻率都高于英語。這些不同有的是由語言本身的特點造成的,有的是由文化和使用習慣造成的,有的則是由篇章類型的特點決定的[49]。Clemen的研究將模糊限制語與某一種特定的篇章類型結合了起來,又使用了不同語言之間進行比較的方法,為后續的類似研究提供了方法論借鑒。但該文章的不足在于所使用的統計方法人為影響因素比較多,限制了結論的普適性,還需進一步予以擴展。
段士平運用定量和定性結合的方法,研究了中國大學生英語口語中模糊限制語的使用情況。通過考量性別因素、學習者語言水平和語義透明度三個因素對模糊限制語學習的影響,得出了如下結論:中國英語學習者口語模糊限制語使用的性別差異不明顯;學習者口語水平對模糊限制語使用影響顯著;模糊限制語的語義透明度對低水平學習者加工學習語塊起阻礙作用[27]53。該項研究成果深入解析了中國英語學習者對模糊限制語的習得成果,有利于英語口語教學理論的發展和完善。
不同語言對言語是否準確的標準不同,二語學習者用外語撰寫學術論文時,如果對模糊限制語的使用不恰當,發生了母語的負遷移現象,就會影響論文的情態表達、論證力度、結論客觀性等一系列指標,從而影響外語學術論文的質量。因此,對學術語篇中模糊限制語的研究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有從學術語篇各個部分的模糊限制語研究入手的,如摘要中的模糊限制語研究[50],討論部分的模糊限制語[51]。也有從不同學術語篇類型中的模糊限制語入手的,如分子遺傳學學術語篇中的模糊限制語[52]、社會科學論文中的模糊限制語[53]等。
Salager-Meyer從語用角度研究了模糊限制語在學術語篇中的功能,指出模糊限制語是作者表達禮貌的手段,其具體的功能和含義受語篇風格、讀者和作者表達習慣等因素的影響[54]。基于此認識,他將模糊限制語分為了5類:變動型(approximates)、緩和型(shields)、表達作者直接參與型(expressions of the author’s direct involvement)、增強情感型(emotionally charged intensifiers)以及復合型(compound hedges)。Meyer的分類主要從模糊限制語的語用功能出發,強調了語用環境對模糊限制語功能表達的重要影響,摒棄了從結構和語義上對模糊限制語進行研究的方法,對后續從語用角度研究模糊限制語在學術語篇中的功能起到了促進作用。
Kreutz Heinz&Annete Harres通過對比模糊限制語在德語和英語學術語篇中的功能,指出德語學術語篇中,作者使用模糊限制語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避免主觀性”[10]202,而英語學術語篇中,作者使用模糊限制語的主要目的則是為了“表達禮貌和保守”[10]202,指出這種差異為“不同語言間的語篇導向(discourse orientation)功能不同”[10]202提供了佐證。作者運用對比的方法對語料進行了定性分析,區分了德語模糊限制語和英語模糊限制語在學術語篇中的不同功能,創造性地指出了“模糊限制語在德英學術語篇中功能的差異可能是由于語篇導向不同所導致”的觀點,為后續研究者們從文化層面上對不同語言中的模糊限制語功能予以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Crompton在Hyland、Meyer以及Skelton研究的基礎上,將學術語篇中模糊限制語的功能分為了如下4類[55]:表達模糊:變動型(approximators)和緩和型(shields);評述;謙虛和禮貌;認知情態[55]279,并將學術語篇中的模糊限制語定義為“能夠削弱作者對所表達命題正確性的承諾”[55]281。從上述分類和定義中我們可以看出,Crompton認為,作者在學術語篇中使用模糊限制語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為所說的話可信度負責任,也就是說,學術論文中的模糊限制語能夠降低所表達命題的肯定程度,給予讀者更大的討論空間,避免武斷。該研究進一步擴展了學術語篇中模糊限制語禮貌功能的范疇。
Hyland通過分析學術語篇中作者使用模糊限制語的深層動機,將學術論文中的模糊限制語分為了內容導向模糊限制語(content-oriented hedges)和讀者導向模糊限制語(Reader-oriented hedges)[23]162。前者能夠緩和命題和現實之間的關系,后者保護作者盡量少受到讀者的否定和質疑。內容為導向的模糊限制語又可以分為精確導向模糊限制語(accuracy-oriented hedges)[23]162和作者導向模糊限制語(writer-oriented hedges)[23]170。前者能夠使命題更加精確,后者能夠使作者避免由于信息不精確或錯誤而造成的尷尬。
Jensen研究了科學報告中的模糊限制語功能,發現正確使用模糊限制語能夠增強科學報告的可信度[56]。601份調查結果表明(a)如果科學家或新聞報道者在對癌癥的科學報告或新聞報道中正確使用了模糊限制語并且(b)該模糊限制語削弱了作者對癌癥結論判斷的肯定程度,那么該科學家或新聞報道者就會被認為是更可信的。除此之外,科學家報告自己研究的局限性會增強科學報告的可信度,這是因為科學界更加傾向于一種“自我批評在先的交流方式”。實驗結果表明,適當使用模糊限制語可以提高學術論文的可信度,也就是說,當研究者使用模糊限制語表達觀點時,讀者會傾向于認同研究者的觀點。
Kranich研究了英語、德語及英譯德科普篇章中的認知情態型模糊限制語,通過對語料的定量研究,作者發現,英語科普篇章中的認知情態型模糊限制語使用頻率遠遠多于德語科普篇章;英語科普篇章中更多地使用了降低可能性類型的模糊限制語(如maybe),而德語篇章中則更多地使用了增加可能性類型的模糊限制語(如probably)[8]99。作者指出,造成這種差異的主要原因在于兩種語言不同的交際偏好(communicative preference),英語母語者在書面交際時傾向于間接(indirectness)和讀者導向(addressee-orientation),而德語母語者在書面交際時則傾向于直接(directness)和內容導向(content-orientedness)[8]78。由英語原文譯為德語的篇章對模糊限制語的使用情況介乎于英語科普語篇和德語科普語篇之間。
Hu G. & Cao F.對英文和中文語言學領域學術語篇摘要中的模糊限制語功能進行了研究。通過對649篇語言學學術論文摘要的定量分析,作者發現,英文學術語篇摘要中的模糊限制語使用頻率遠超中文[11]2809。作者進一步從不同文化之間所偏好的修辭策略和認識特點等方面,探討了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為二語習得、外語教學及教材編寫提供了極為有益的借鑒。
Yingli Yang自建了英語母語者英文學術語篇、中文母語者中文學術語篇及中國學者英文學術語篇三個語料庫,在Hyland提出的分類基礎上,對三個語料庫中各個類型的模糊限制語進行了量化分析,發現:三種學術語篇的各個部分中,模糊限制語出現比例最高的均為“結果&討論”部分,約占總量的70%—80%;中國學者英文學術語篇中的模糊限制語使用頻率明顯低于英語母語者英文學術語篇;英語母語者英文學術語篇中的情態動詞明顯多于中文母語者中文學術語篇及中國學者英文學術語篇[7]35。作者進一步提出,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是中國學者更傾向于讓自己的論斷更具有權威性,因此多避免使用模糊限制語,而英美學者則更傾向于給讀者留下更大的討論空間,因此使用模糊限制語的頻率比較高[7]36。
模糊限制語言是一種具備特殊交際功能的語言現象,對言語交際、國家安全、學術語言規范及學科歷時發展等問題都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世界各國的語言學家已對模糊限制語在不同語體之間進行了一系列的對比研究,研究成果豐碩。除了上述研究,模糊限制語的研究還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予以擴展:一是歷時研究。通過歷時研究,語言現象的發展變化規律就能夠被直觀地揭示出來。從歷時角度對模糊限制語進行考察的研究比較少見,尤其是將歷時研究與不同語言、不同語體之間進行對比的研究更是鳳毛麟角。未來的研究者如能將這三者相結合,就能夠更加全面立體地展現出模糊限制語的功能,擴展該領域研究的廣度。二是不同學科的學術語篇對比研究。對學術語篇中模糊限制語的研究多以單獨某一個學科的語篇作為研究對象,不同學科學術語篇之間的對比研究能夠凸顯不同學科學術語篇中表達情態和作者觀點的特點,為不同學科學術語篇中模糊限制語的正確使用提供支撐。另外,隨著計算機技術和語料庫研究的發展,模糊限制語研究的方法也將得到進一步的擴展,結論也將更加具有客觀性和普適性。三是不同語言中模糊限制語研究。現行的研究涉及到不同語言之間的對比研究多為漢英之間,日韓俄德等小語種與漢語之間的對比研究尚不多見,擴展不同語言學術語篇中模糊限制語的研究,有助于我們擴展對模糊限制語在不同語言中的認識,對各個語言的二語習得及教學都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