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據包絡分析法的養老機構服務效率評價文獻綜述

孫亞楠　孫書勤　張建民　郝玉玲　張麗

[摘要] 養老機構是我國構建養老服務體系中的重要一環，能夠從專業角度對日漸削弱的家庭養老進行功能補充。在對于養老機構服務效率評價的研究中，數據包絡分析法是一種常用的方法。該文對我國利用DEA評價養老機構服務效率的文獻進行梳理，對養老機構運行效率模型、投入和產出指標的選取及服務效率影響因素進行了綜述，為進一步開展養老機構服務效率評價研究提供方向。

[關鍵詞] 養老機構;服務效率評價;DEA

[中圖分類號] R197.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2-5654（2020）02（c）-0172-04

[Abstract] Pension institutions are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construction of an elderly care system in China， and they can supplement the functions of family pensions that are weakening from a professional perspective. 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is a commonly used method in the study of service efficiency evaluation of elderly institutions.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literature on the use of DEA to evaluate the efficiency of elderly care institutions in China. It sums up the operational efficiency model of the elderly care institutions， the selection of input and output indicators，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ervice efficiency.

[Key words] Elderly care institutions; Service efficiency evaluation; DEA

隨著中國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深，如何構建養老服務體系以滿足社會對養老服務的需求成為日益嚴峻的社會問題，養老機構作為養老服務體系的重要一環，其服務效率對養老服務體系的健全起到重要的作用。由于家庭子女數量減少、代際居住方式變化、勞動力社會參與率提高和社會競爭因素的介入導致了家庭養老功能的不斷弱化[1]，而機構養老為弱化的家庭養老作了補充。《2017年社會服務發展統計公報》中指出我國注冊登記的養老服務機構、社區養老機構等各類養老服務機構和設施已有15.5萬個，比2016年增長10.6%，合計各類養老床位744.8萬張，已達到每千名老年人擁有養老床位30.9張。然而為保障養老服務體系長期的發展，除了增加養老機構和床位的數量以外，更重要的是提升養老機構服務效率。高質量運用不斷加強的資金和人才投入，切實提升服務效率才能真正滿足社會對于機構養老的服務需求。

養老機構具有一定的社會公益性，因此不能簡單地通過盈利程度對其服務效率進行評價，同時我國養老機構性質、資金來源、運用模式的多樣化對服務效率的評估增加了困難。國外針對養老機構服務效率多采用數據包絡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DEA），這是一種由三名運籌學家提出的評價非營利組織相對效率的非參數方法，屬于數學、運籌學、數理經濟學和管理科學的交叉領域，能夠在多個投入多個產出的復雜情況下較好的處理決策單元的效率評價問題，為管理者提供決策信息[2]。

我國對于養老模式探討的研究較多，但針對機構養老服務效率的實證研究較少。該文旨在利用數據包絡分析法對我國機構養老服務效率評價進行綜述，篩選出10篇論文作為分析依據，以期梳理我國養老機構的服務效率、影響服務效率的投入及產出指標及其相關關系。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策略

以主題詞“機構養老或養老機構”并含主題詞“DEA或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或數據包絡分析”在中國知網期刊數據庫、萬方數據和維普期刊檢索2019年6月之前發表的文獻。剔除重復文獻和不相關文獻后，通過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來補充獲取相關文獻：①決策單元為養老機構;②清晰描述出分析方法及效率評價結果;③可獲得全文三條為納入標準對檢索出的文章進行二次篩選。

1.2? 數據提取

資料提取的主要內容包括：第一作者、發表年份、文獻類型、研究地域、決策單元及數量、投入變量數量及內容、產出變量數量及內容。詳見表1。

2? 結果

2.1? 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

初檢共獲得文章57篇。根據文章作者及研究內容剔除重復研究后，通過閱讀文獻題目及摘要排除明顯不相關的文獻，剩余28篇。根據納入標準最終篩選出10篇關于我國養老機構服務效率評價的文章。

10篇文章中涉及540個養老機構的服務效率評價。其中4篇文章在山東省內開展研究，占總養老機構數量的41.3%;浙江省寧波市和福建省廈門市各有2項研究;上海市和河北省保定市各有1項。從文章發表年份中看，第一篇通過DEA對我國養老機構服務效率進行評價的是吳敏于2011年完成的博士論文，此后3年我國并無相關方面研究，直至2016年起每年有2～3篇相關文章發表，針對養老機構服務效率評價的實證研究越來越多。

2.2? DEA模型選擇及擬合模型

10篇文章所對應的10項研究中，有2項采用CCR模型，3項采用BCC模型，4項采用BCC和CCR結合，1項采用BCC和SBM結合。在對養老機構服務效率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時，10項研究均首先使用Spearman等級相關系數確定與DEA相對效率值有統計學關聯的影響因素，7項研究將有統計學關聯的因素通過擬合Tobit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分析，明確各因素與養老機構服務效率之間的正向或負向關系。

2.3? 養老機構服務效率

10項研究中平均綜合效率、平均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最高的養老機構均在保定，分別為0.987，0.994和0.993（甄琦，2016）。在各研究所涉及的540個養老機構中，162個養老機構呈現規模報酬不變，即處于最佳生產規模;112個養老機構處于規模報酬遞減機構，說明投入過多而服務效率不高，需要適當縮減規模進行資源配置優化;106個養老機構處于規模報酬遞增，需要加大資源投入以達到服務效率最大化。

2.4? 投入指標和產出指標

10項進行養老機構服務效率評估時所選用的投入和產出指標見表1，其指標總數在3～9之間，決策單元數量均在指標數量的3倍以上。該研究將醫護人員、半自理和失能老人量等合并指標拆分為具體指標以方便統計，詳見圖1。

從投入指標看，絕大多數研究都包含了人力投入和資產投入兩部分。在人力投入方面，所有研究均涉及養老機構服務人員數量，部分研究將服務人員細化為行政人員或管理人員、醫務人員、養老護理員或護理人員以及后勤人員或其他人員4部分，個別研究將醫務人員和護理人員合并為醫護人員。人力投入指標中養老護理員數量是最常見的，其次是養老機構服務人員總數。在資產投入中，被選用頻次最高的指標是床位數，共有8項研究選用該指標，其次為業務投入和固定資產，分別有7項。

從產出指標看，所有的研究都選擇了不同照護等級入住老人數量，照護等級具體分為自理老人、半自理老人和失能老人（部分研究命名為自理老人、介助老人和介護老人或生活完全自理、生活部分自理和生活完全不能自理）3種水平，其中個別研究將半自理老人數量和失能老人數量合并作為一個指標。在所有產出指標中，入住老人總人數是被選用頻次最高的，涉及8項研究，而從不同照護等級來看，各研究更關注半自理和失能老人數量。其次業務收入也是各研究關注的產出指標。僅有1項研究將床位數列為產出指標，其他研究均將該指標作為投入指標進行分析。

2.5? 養老機構服務效率影響因素

各項研究中Spearman等級相關系數所給出的因素不盡相同，但擬合Tobit模型后結果均顯示民營養老機構相比較公辦以及公辦民營養老機構顯示出更好的服務效率[4，7，8，12]，僅有一項研究指出公辦養老機構的服務效率好于民辦[2]。中型規模養老機構服務效率最高，其次為小型養老機構，大型養老機構服務效率最低[7，10]。這也與部分研究中所指出的服務效率與養老機構占地面積呈負向相關關系的結果一致[10-11]。從人力資源角度來看，部分研究提出養老機構管理人員和醫護人員數量、從業年限和平均年培訓次數對機構服務效率呈正向相關關系[6，10，12]。

3? 討論

國內學者利用DEA對養老機構服務效率進行評價的起步較晚，絕大多數研究是針對特定區域內養老機構某一固定時間段的服務效率進行研究，能夠對當地養老機構有一定借鑒意義，而柳艷[9]的研究討論了醫養結合前后養老機構服務效率的變化，其研究結果對于養老機構進行服務效率提升和資源配置優化提供很多指導性建議。該文所篩選的10項研究中的絕大多數是基于吳敏[3]和任潔[7]的研究開展，因此在投入和產出指標的選擇上趨于集中，缺少一定的創新性。多數研究結果顯示民辦養老機構服務效率好于公辦養老機構，因此政府應適度控制在參與興辦養老機構過程中過度擴張規模的問題。各研究均未顯示出不同照護等級老年人數量與養老機構服務效率存在一定關系，因此養老機構，特別是公辦養老機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更多地接納失能和半失能老人入住，以更好地補充家庭養老所薄弱的醫療功能。同時，雖然研究指出管理人員和醫護人員數量與服務效率呈正比，但曾雁冰[12]的研究中也指出由于養老機構薪資待遇、職業上升空間和社會認可度的原因，正規院校畢業護理人員的數量與服務效率呈負向相關，因此需要從政府層面介入，提升養老機構醫護人員薪資待遇，為其建立有效職業通道，以保障養老機構長期高質量、高效率的發展。今后的研究可以從拓寬時間跨度和投入、產出指標入手，進行養老機構服務效率改善方案有效性的研究，為我國養老服務體系的建設和完善提供更適合的政策建議。

[參考文獻]

[1]? 穆光宗.中國傳統養老方式的變革和展望[J].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00（5）：39-44.

[2]? 王恰.DEA方法與資源配置問題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3-7.

[3]? 吳敏.基于需求與供給視角的機構養老服務發展現狀研究[D].山東：山東大學，2011.

[4]? 周穎，柴哲軍.寧波市養老機構效率評價研究[J].寧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15，28（3）：79-84.

[5]? 李娟，吳炳義，馬晨，等.不同類型養老機構資源配置效率的調查研究[J].中國全科醫學，2016，19（17）：2068-2071，2077.

[6]? 甄琦.基于數據包絡分析的保定市養老機構服務效率研究[D].河北：河北大學，2016.

[7]? 任潔.機構養老服務效率研究—以廈門市為例[J].人口與經濟，2016（2）：58-68.

[8]? 黃濤.寧波市養老機構運營效率分析[D].寧波：寧波大學，2017.

[9]? 柳艷.“醫養結合”公共服務效率研究[D].云南：云南財經大學，2017.

[10]? 陳瑋堯.泰安市養老機構運行效率評價研究[D].山東：山東農業大學，2018.

[11]? 田楊，崔樹義，楊素雯.養老機構扶持政策實施效果研究—基于山東省45家養老機構的調查分析[J].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3）：79-89.

[12]? 曾雁冰，張良文，閆佳瑾，等.基于DEA的廈門市養老機構服務效率及其影響因素研究[J].中國衛生統計，2019，36（1）：13-17.

（收稿日期：2019-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