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高新區創業生態路徑選擇
——基于115 家高新區的定性比較分析（QCA）

孫國強，郭榮旺，張寶建，李鵬利

（1.山西財經大學組織創新與網絡治理研究中心；2.山西財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山西太原 030006）

1 研究背景

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 (以下簡稱“高新區”) 是依托政策優勢和環境優勢促進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特殊區域。當前，高新區已成為各個國家和地區優先采用的主流發展模式，并涌現一批以日本筑波、美國硅谷為代表的世界一流創新創業集聚地。經過30 多年的發展，高新區對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性不斷顯現，高新區創業對創新、財富創造及就業等方面的集聚、輻射、孵化作用已得到普遍認可，且在縮小區域貧富差距、維護當地經濟與社會穩定等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1-2］。現今我國進入經濟轉型發展的關鍵時期，尋找最優的創業生態要素組合是高新區的重大使命，也是國家面臨的重要課題，這對深入貫徹落實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國家戰略，打造發展新動能、推動經濟結構升級以及走創新驅動發展道路具有重大意義。

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對區域創業生態已進行大量研究，并取得豐富成果，總結起來可以概括為區域創業活動的涌現實質上是創業生態系統整體作用的復雜過程，涉及人才、資金、市場、交通等多類要素，此過程受諸多先發條件影響，包括科技人員、研發投入、政府補貼、出口市場等［3］。當前我國高新區正邁入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新階段，逐步完善新時代高新區建設發展的規劃布局和政策環境，旨在優化高新區創業生態環境，形成豐富的資源基礎以協助新創企業獲取和整合資源，進而推動高新區創業活動的涌現。然縱觀已有研究，往往局限在單一要素，高新區創業生態多重要素協同作用影響高新區創業活動的作用機制仍未明晰［4］。基于此，本文依循已有研究，將高新區創業生態中人才要素的科技人員與城市人口、資金要素的 R&D 投入與政府補貼、市場要素中的出口與技術合同以及交通要素中的高速公路密度進行整合，通過定性比較分析(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QCA) 方法，從整體視角探析由 7 個前因變量組成的不同路徑與高新區創業活躍度的關系，在辨析不同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稟賦差異的基礎上，尋找利于高新區創業活動開展的創業生態最佳要素組合。

2 文獻綜述與變量設計

2.1 文獻綜述

高新區創業生態的相關研究可追溯到區域創業生態系統。Dunn［5］和Cohen［6］對區域創業活動研究后發現，創業生態系統是區域內新創企業開展創業活動的重要載體，同時Cohen［6］明確將創業生態系統定義為在特殊區域內的主體相互作用共同形成的聚集地，通過為新創企業發展提供支持來實現可持續發展。隨后學者們又陸續提出新的概念，到目前為止，已有研究對創業生態系統概念界定分為以下兩種：第一種認為創業生態系統是企業所處的外部環境與企業自身共同構成的統一體；第二種是將創業生態系統視為新創企業依存的外部環境。基于本文研究旨在通過構建良好的高新區創業生態來為企業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從而吸引新創企業入駐，提升高新區創業活躍度，因此沿用第二種觀點，將創業生態系統視為企業外部環境進行研究。

國內外學者對高新區創業生態系統已經做了大量研究。一部分學者對國內外高新區進行深入研究，如Isenberg［7］以硅谷為例分析創業生態系統，得出了硅谷創業活動成功的主要模式，并認為多種要素協同聯動是硅谷創業活力的內核動力；Needleman等［8］以芝加哥地區為例研究創業生態系統，發現成功創業的科技人員通過示范和引領作用吸引更多科技人員進入該地區進行創業活動。還有一部分學者基于復雜性思想進行研究，如Lichtenstein 等［9］采用復雜性科學觀點研究新創企業創業活動的動態模式；劉霞等［10］經過分析區域創業生態系統的7 個復雜適應特征，提出基于復雜自適應系統（CAS）的區域創業生態系統構建思路；楊勇等［11］在復雜系統理論的基礎上結合科技創業理論來構建區域創業生態系統的模型。此外Guzman 等［12］在研究創業質量時發現，創業生態系統具有區域環境依賴性，即創業質量較高的企業存在明顯的區域特征，通常出現在具有獨特資源或資源較為集聚的地方。事實上，創業生態系統在區域構建時具有獨特性，其形成與發展均依賴于有利的人才、資金、市場等其他環境支持要素［13］，因此良好的生態環境可以推動新市場的形成與發展，并不斷為其內部主體提供人才、資本、技術、基礎設施等要素支持，協助主體快速進入和適應新市場［14］。然而創業生態要素的組合是不可復制的，因其形成于特定環境且受到要素間較為復雜的交互作用［3,7］，因此，在創業的復雜生態系統中，只有各種要素、要素間協同聯動同時存在，才能在該系統中形成“實時的有秩序創造”［15］；而在這一創造過程中，各種力量均不可或缺，這種新的非線性內部協同聯動的復雜過程正是基于復雜和動態的情境而產生。

綜上所述，創業活動是一個復雜動態的特殊事件，高新區創業生態是由環境中多種因素協同影響的復雜過程，不同區域的創業生態系統在資源基礎、地理位置等要素上存在差異，具有獨特性和復雜性，各要素之間存在著非線性的相互作用，并不能簡單疊加或復制。學者們對高新區創業生態這一議題的研究已經較為深入、成果頗豐，然而以往研究較多關注于高新區創業生態中的單個要素對新創企業創業活動的影響，并未聚焦于創業過程的本質，對于要素之間協同聯合作用的復雜過程仍缺乏本質研究，難以得出有效適用于不同區域高新區創業活躍度的提升路徑來吸引企業入駐。事實上，當前我國各高新區之間的同質化模仿現象嚴重，并未基于自身優勢要素作出差異化選擇，對構建良好的高新區創業生態環境構成了挑戰。基于此，本文從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出發，將其歸結為人才、資金、市場及交通四類要素，輔之以定性比較分析方法進一步探析各類要素間的關系與互動問題，進而有效回答不同區域高新區創業活躍度的根源，并尋找相應的提升路徑，進一步完善不同區域高新區創業生態體系。

2.2 變量設計

高新區營造良好的創業生態旨在吸引企業入駐并順利開展創業活動，然而不同創業生態要素的組合能夠對創業活動產生不同程度的促進作用。創業活躍度作為衡量高新區創業活動的重要指標長期受到創業領域學者的關注，本文參照Reynolds 等［16］對創業活躍度的測量方法，選取《2016 中國火炬統計年鑒》中高新區工商注冊企業數量來衡量高新區創業活躍度，如表1 所示。其中：

（1）人才要素。人才要素是創業的第一要素，是高新區經濟發展過程中的關鍵驅動因素［14］，其中城市人口數與其對應配的科技人才數是高新區新創企業發展的重要驅動力［17］。城市人口是高新區新創企業勞動力資本的主要來源，城市人口集聚能夠促進高新區發展［18］；此外，科技人員也是人才生態環境中的高端人才資源，對創業活躍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和促進作用［19］。基于此，本文將城市人口數量和科技人員數量作為高新區創業生態中人才要素的測量變量。

（2）資金要素。資金是企業的“血液”，創業生態資金要素對提升創業活躍度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20］。R&D 投入是反映區域科技實力和核心競爭力的主要指標，能夠提高區域要素生產率［21］，對新創企業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22］；除研發投入外，國家和地區不斷完善創業扶持政策大力促進區域創業，實行政府補貼進行資金支持，旨在推動創業企業發展，激發區域經濟發展活力［22］。基于此，本文將R&D 投入及政府補貼作為高新區創業生態的資金要素。

（3）市場要素。市場是高新區創業生態形成和發展的外在基礎，也是新創企業實現價值的基礎［23］。其中，出口額是反映區域經濟發展活力和市場開放程度的重要指標，能夠為新創企業提供有利的發展空間［24］；此外，技術合同成交額的增長能夠有力地促進經濟與科技相結合，有利于高新區新創企業通過技術創新提高競爭力和創業存活率［25］。基于此，本文對高新區創業生態市場要素的測量主要從出口市場和技術市場兩方面體現，包括出口額和技術合同成交額兩個變量。

（4）交通要素。交通是城市發展的主要動力，交通基礎設施通過影響生產要素流動以及城鎮演變發展速度進而影響高新區創業活躍度［26］。張夢婷等［27］更加全面地概括了交通基礎設施水平對于新創企業生產率、企業選址及企業存貨等方面均具有密不可分的關系。本文參照吉亞輝等［28］的做法，選擇高速公路網密度作為高新區創業生態交通要素的測量變量。

綜上所述，人才、資金、市場、交通四類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均能夠對創業活躍度產生影響。其中，資金要素為高新區創業提供物質資本，為入駐高新區的企業創業提供保障；人才集聚能夠有效地吸引資金，撬動風險資本，進而有效打開市場；市場要素則為三類要素的融合提供前提；交通要素為其他三類要素的協同提供基礎設施保障。這四類要素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成為構建高新區創業生態的重要支撐，但這各類要素之間存在相互作用：資金要素能夠加快企業成長，而企業成長也能為高新區帶來收益，隨后高新區可持續投入更多的資金要素；此外資金要素亦能加快企業技術成果的市場化，市場化帶來的收益同樣可以為 R&D 帶來持續投入；等。因此，基于以上對影響創業的多種因素的分析，本文認為高新區創業生態中的人才、資金、市場和交通要素對高新區創業活躍度的影響并非獨立，而是復雜關聯，各生態要素之間存在的協同效應使得采用傳統回歸分析或結構方程方法無法解決高新區入駐企業創業的多樣化現實問題。據此，可得出如下推論：

推論1：高新區創業活躍度由多重創業生態要素組合所決定；

推論2：單一創業生態要素是否在特定的路徑中發揮影響，取決于其他要素。

3 研究過程

3.1 方法選取

定性比較分析方法源起于20 世紀 80 年代，是美國社會學家Ragin［29］提出的一種偏向案例研究的方法。其基本思想是通過集合論和布爾運算作為方法論的基礎，探析多個前因變量的組合 (以下簡稱“路徑”) 如何對結果變量產生影響，從而揭示現象背后的復雜因果機制［31］。QCA 方法認為因果關系無法脫離特定情境而存在，因而關注于復雜多樣的因果關系［32］。

QCA 方法的優勢主要有3 點：首先從因果關系而言，本方法的多重并發因果關系可使多個變量（或組合）同時出現并形成某條路徑，突破了傳統定量研究的對稱性局限性思維；其次就路徑結果而言，某個特定結果的產生可能并不只是唯一的組合或路徑所導致，正如“條條大路通羅馬”，其他組合或路徑也能夠導致同種結果，并非傳統所追求的最佳路徑選擇，而這一方面一直是管理實踐未被深入挖掘的概念和領域［31］；第三QCA 可彌補常規定量分析無法深入個案和定性分析缺乏普適性的缺陷，既能對研究對象整體分析，也可進行研究對象的統計分析［32］，不再受限于少數案例的束縛，并能夠對大樣本間的復雜性因果問題進行更加深入的路徑分析。此外，QCA 方法不僅適合100 份以上的大樣本分析，也適合小案例研究。

綜上，QCA 方法采用整體視角，更為符合管理實踐中對于因素相互依賴性和因果復雜性分析的需要，且其整體性與多維度特征更適宜分析戰略管理（如創業）等關鍵問題［5］，有助于本文探索高新區創業活動背后的復雜因果本質，以及尋找能夠激活其創業的多條有效路徑。QCA 按具體操作方法可分為清晰集QCA (CsQCA) 和模糊集QCA (FsQCA) 。事實上，CsQCA 只是FsQCA 的一個特例，FsQCA 具有更大的優勢［33］，因此本文采用較為廣泛使用的FsQCA 進行分析。

3.2 數據收集

本文以《2016 中國火炬統計年鑒》為主要數據來源。“火炬計劃”是黨中央、國務院1988 年 8 月批準由科技部組織實施的，旨在促進中國高新技術產業形成和發展的指導計劃，《中國火炬統計年鑒》的數據具有較高的權威性和實用性。

本文選取115 家高新區為研究樣本，能夠滿足QCA 方法的數據要求。結果變量為高新區注冊企業數，數據采用《2016 中國火炬統計年鑒》中工商注冊企業數。前因變量中科技人員數量、出口額以及技術合同成交額數據均來源于《2016 中國火炬統計年鑒》；城市人口數量以各高新區所處城市的人口為基準，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城市人口普查；高速公路網密度數據來源于國家城市軌道交通協會；政府補貼數據來源于各高新區政府補貼報告以及高新區管委會。

4 實證分析

4.1 要素組合分析

基于本文通過 QCA 方法分別對各個創業生態要素中的變量與創業活躍度之間的充分性和必要性進行分析，如表 2 所示，其中：“～”表示“非”(即條件不存在) ；“×”表示“且” (即同時存在)。可見不同要素組合的一致性均大于 0.9，表明在人才要素中，科技活動的［S&T］×［UP］和［S&T］×～［UP］對創業活躍度的提高具有充分性解釋，且通過對比可知科技活動人員相對城市人口的重要性較為突出，可見現階科技人員仍是高新區發展及影響創業的人才支柱；同樣在資金要素 中，［R&D］×［GS］、～［R&D］×［GS］、［R&D］×～［GS］這 3 種組合均對創業活躍度的提高具有充分性解釋，且通過對比可以發現R&D 投入與政府補貼對創業活躍度影響程度相似，都能夠發揮相應的激勵作用；在市場要素中，［EX］×［TCT］、～［EX］×［TCT］、［EX］×～［TCT］這 3 種組合均對創業活躍度的提高具有較強充分性解釋，且通過后 2 個組合對比可以發現出口額和技術合同成交額均較為重要，使得這一要素下的組合充分性解釋無限接近于 1 。

表2 樣本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與創業活躍度關系

4.2 路徑分析

本文采用Ragin［29］等人開發的FsQCA3.0 工具分析 115 家高新區樣本數據，最終得到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組合路徑。沿襲Fiss［31］的觀點，在使用定性比較分析方法時將整體一致性大于 0.8、路徑的案例閾值大于 1 作為標準；模糊集定性比較分析會得出三類解：簡約解、中間解以及復雜解，一般而言，中間解優于其余兩種解［30］。實證結果如表 3 所示。

表3 樣本高新區入駐企業創業路徑

表3（續）

通過分析結果的中間解可以發現，創業生態要素組合共有 7 條路徑可以提高創業活躍度，每條路徑相應的樣本群分布如表 4 所示。以路徑 1 為例進行解釋： S&T×UP×R&D×EX×TCT 的原始覆蓋率為0.78、一致性為0.97，表明高新區創業生態是由科技人員、城市人口數、R&D 投入、出口額和技術合同成交額這 5 個變量組合形成的，即無論有沒有政府補貼和便利的交通條件，只要高新區科技人員和區域人口數量多、研發投入大，且具備完善的出口市場和技術市場，企業更愿意選擇入駐高新區發展。滿足這一條件的77.92%的樣本高新區能夠產生良好的創業效果，如徐州、南京、無錫等城市的高新區。

表4 樣本高新區入駐企業創業路徑空間分布

以上路徑分析結論表明：決定高新區創業生態的關鍵變量為出口額和技術合同成交額；并且能夠導致高新區創業活躍度的路徑中，路徑 3 最佳，路徑 1 和路徑 2 組合次之，其余路徑相對較差。

4.3 路徑對比

對以上路徑結果進一步分析，探析創業生態要素之間的協同互補作用。

（1）路徑 1、路徑2 和路徑3 的覆蓋率較高，表明這 3 條路徑屬于高新區創業生態中的高效創業路徑。這 3 條高效率路徑中均有 3 個非核心要素投入，且在樣本中以二線城市分布為主，涉及 11 個省份的樣本高新區，范圍較廣；同時說明二線城市高新區正通過加大創業生態要素投入鼓勵創業，以創業推動高新區發展并帶動城市發展，從而向一線城市靠攏。據此，這 3 條路徑可為二線城市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投入提供依據。

（2）路徑 4、路徑5、路徑6、路徑7 覆蓋率相對較低，這 3 條路徑涉及 12 個省份的樣本高新區。其中，包括一線城市的北京中關村、廣州、深圳的高新區，考慮到北京中關村高新區由于首都人口和企業逐漸趨于飽和且成本較高、競爭力較大，因而眾多新創企業不選擇進入；而廣州和深圳作為發展機會較多的城市，整個城市的總體新創企業數量較多，但由于高新區地理位置較為偏僻，因而新創企業選擇直接進入城市而非高新區。較多二線城市高新區的創業活躍度不高，說明現階段有一些高新區投入創業生態要素鼓勵高新區入駐企業創業和發展并未取得相應的效果，這是由于忽略高新區之間的區域差異及要素稟賦所造成的，甚至存在盲目模仿現象。

（3）路徑 1、路徑2、路徑3 中，路徑 3 的覆蓋率最高，且僅此變量組合的路徑出現政府補貼變量，說明政府補貼對高新區創業活躍度仍具有促進作用，反映出政府對高新區創業生態的現有舉措合理有效；同時相比市場要素中出口額和技術合同成交額可發現，高新區的創業發展正在由政府主導逐漸向市場主導轉變。同理，比較這3 條路徑中科技人員變量，可發現科技人員已成為新創企業選擇高新區的重要考量，因此高新區應通過吸引和保留科技人才為創業生態提供良好的科技人員儲備。此外，針對僅在路徑 2 中出現的交通要素，可見交通要素并非創業企業的首要考量，因而高新區應在明晰重心的同時完善創業生態交通要素。

4.4 核心變量分析

本文根據實證分析結果來確定核心變量與非核心變量，這是區分路徑的重要依據，為了更好地研究類型學理論中的因果關系，本文引用核心變量與非核心變量的概念。核心變量是指本質上必須存在的變量，而非核心變量是非本質的、可以被替代的變量；即核心變量是與研究結果之間因果關聯較強的條件變量，而非核心變量是與研究結果之間因果關聯較弱的前因變量。如表 3 所示，出口額與技術合同成交額這兩個變量在每條路徑中都不可或缺，屬于核心變量；其余 5 個變量在不同路徑中均較多或較少存在，屬于非核心變量。

5 結論與建議

5.1 主要結論

本文從高新區創業生態中 4 個要素維度設計變量，包括城市人口數、科技人員數、R&D 投入、政府補貼、出口額、技術合同成交額和高速公路密度7 個顯變量，以《2016 中國火炬統計年鑒》為數據來源，以 115 家高新區為研究樣本，通過定性比較分析方法得到主要研究結論如下：

（1）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中不同變量的組合創新能夠形成多條高效創業路徑，驗證了本文提出的兩個推論，說明該研究方法的適用性。通過路徑分析可以發現，高新區創業生態組合中路徑 1 更為有效。從現狀來看，考慮到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和高新區內資源要素稟賦的差異，我國各區域高新區之間的發展存在較大差距，高新區創業活躍程度也有所不同，因而，可以通過考察各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分布的情況，通過不同要素組合選擇適宜的創業路徑，提高不同區域高新區的創業活躍度。

（2）高新區創業生態中市場要素凸顯。市場要素中的出口市場和技術市場作為高新區創業生態下引發良好創業活力的核心變量，存在于每條創業路徑中，因此，我國高新區的發展應以市場為導向，通過擴大出口市場和技術合同下的技術轉移市場，為高新區內新創企業的進入提供良好的市場環境；此外科技人員、政府補貼及高速公路網密度在高新區創業生態中仍發揮不可忽視的作用，高新區應重視科技人員儲備、交通便利程度及相關創業政策的制定，與市場要素中的兩個核心變量共同作用，營造良好的高新區創業生態。

5.2 政策建議

（1）國家層面，亟需加快創業生態體系的構建步伐，根據不同高新區創業生態要素稟賦差異有針對性地制定相關措施，為不同區域的創業路徑提供相應的指導政策，引導資金要素向高新區集聚、提供不同程度的高新區創業資金支持；同時，國家應重視市場要素的核心作用，充分發揮市場導向作用，在更高水平上擴大開放，為企業提供廣闊的發展空間。通過夯實要素之基，推動我國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戰略早日實現整體性、格局性的重大變化，從點的突破到系統能力的提升，激發創新活力，促進新舊動能轉化，推動經濟結構轉型升級。

（2）高新區層面，要根據區域資源優勢制定差異化戰略，根據路徑結果優化創業生態要素配置，實現區域發展科技、人才、生態深度融合，如構建產學研深度融合體系，增大研發投入、提高成果轉化率，幫助企業解決融資難的問題，推動高質量發展；同時，高新區應營造多樣性和包容性的文化才能吸引資金和留住人才，并與其他區域保持密切聯系，發揮區域協同效應和互補效應，從而可以及時了解其他高新區的技術或市場，保持區域發展活力。

（3）新創企業層面，要準確評估高新區的創業生態環境，考量適合本企業生存發展的環境要素，避免盲目入駐，并且充分利用高新區中各類創業生態要素，選擇適合自身發展所需要的創業路徑；同時，企業需重視提升自身核心競爭力，堅持創新的厚積薄發，占據有利發展位置，實現可持續發展；此外，新創企業間應加強企業間信息網絡構建，充分鼓勵人才個人與組織間進行充分交流，營造知識共享、共生、共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