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性的表達

張宇

摘 要：在西方藝術史發展歷程中，追求作品真實性成為一種現象。在繪畫領域，具象繪畫通常被藝術家賦予主觀感受，通過對客觀世界的表現與描述，闡述藝術家與外部世界的關系，并將情感傳遞給外部世界。藝術家在發現自我與外界的關系中，不斷增強自己獨特的藝術創作感受以及對作品的闡釋能力。隨著社會的發展，科學技術的進步以及藝術家個人經歷的變化，不同時期的藝術家在處理這一問題時，探索了不同的藝術形式。文章通過分析比較現實主義繪畫作品，選取其代表人物卡拉瓦喬與庫爾貝，深入探究兩者在對作品真實性表達方面的異同，以及其表現形式的深遠影響。

關鍵詞：現實主義繪畫;真實性;表現形式

在西方藝術發展史上，繪畫發展經歷了不同的階段，而現實主義繪畫通過對作品描繪的真實性，豐富的時代性與社會性，吸引著受眾。在西方藝術發展史上，庫爾貝第一個公開打出現實主義旗號，其表達的態度鮮明，目標明確，真實地表現其生活的時代。16世紀下半葉，以卡拉瓦喬為首的現實主義藝術與風格主義和學院派古典主義背道而馳。當時，雖然樣式主義和學院古典主義占據著主導地位，但現實主義藝術仍然具有相當的力量，尤其是在意大利。當時，卡拉瓦喬把當地的現實主義藝術帶到了羅馬，從而形成了第三股力量。他的藝術繼承了文藝復興的傳統，具有鮮明的民主色彩，為17世紀的藝術發展打開了現實主義的大門。對卡拉瓦喬和庫爾貝的現實主義作品做出探析，探索現實主義藝術家是如何擺脫對現實的表達，如何表達隱喻的象征意義，從而通過心理暗示來表達生活的現實。

一、藝術發展史下的真實

人們在探討西方藝術作品時，往往會把真實與否作為評價其好壞的一個重要標準。然而對于藝術家來說，如何才能把握住現實事物的本質，如何認識事物，探求認識的方式并且通過怎樣的方式才能表達眼睛所看到的真實，即繪畫的語言問題，這些才是繪畫藝術的根本。西方藝術史上的各種流派紛爭，其中的問題之一往往是藝術家自認為一種形式比另一種形式更能表達真實，更貼近自己的心聲。文藝復興三杰之一的達·芬奇認為，“藝術家的心靈應該像鏡子一樣反映現實”，為此，他研究透視學、數學等，借助科學來實現繪畫世界的真實表達。他的作品表達出來的真實，與我們現實中直觀看到的物象存在一定距離，更大程度上是一種理念真實。而在這些追求真實性的藝術發展潮流中，現實主義以其獨特的方式出現在藝術歷史長河中。“現實主義”一詞在藝術的發展歷程中，具有多重含義。該詞最早是由貝洛里針對卡拉瓦喬的作品提出的。當時的繪畫風格以樣式主義為主，摒棄觀察自然的傳統，背離了簡潔、均衡的藝術創作構圖原則，在人物形象與色彩等方面體現出了夸張的風格與精湛的技藝。卡拉瓦喬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再按照傳統的樣式去塑造繪畫人物形象，而是認真觀察自然與現實，并從中不斷汲取藝術的養分，真實地表現繪畫中的人物形象。在此過程中，卡拉瓦喬不辭辛苦地去發現自己所需要的藝術形象，并把這些形象描繪和刻畫得非常細致，透過細節給人以真實感，如圣徒身上的灰塵等。如藝術史家貢布里希所說：“他渴望的是真實，像他所看到的真實。”卡拉瓦喬不喜歡古典范例與理想美，渴望擺脫那些理想范式，給予藝術重新的思考方式，尤其是真實性在藝術作品中的具體表達。

二、卡拉瓦喬與庫爾貝繪畫真實性的表現

（一）卡拉瓦喬繪畫作品表現

有人認為卡拉瓦喬的作品主要是想達到驚世駭俗的效果，他不在乎任何類型的美或傳統。的確，卡拉瓦喬的作品產生了這樣的效果。在創作《圣母之死》時，他為了向受眾表達一個真實可感的人物形象，拒絕使用傳統的圣母形象，他筆下的圣母原型是一個溺死的婦女，是一個我們可感可觸的人物形象。圣母歸天本就是一個傳統的題材，許多大師用該題材作為創作來源，但像卡拉瓦喬這樣的藝術表達可謂獨樹一幟。在他的繪畫中，既看不到飛翔的天使，也看不到諸神的贊頌，一切場景都是那么平凡，完全是人間的景象。卡拉瓦喬認為圣母的死去與普通人一樣。如果不是卡拉瓦喬通過光影的獨特表現形式，把死亡的意象和深刻通過神秘意義的光線傳達出來，我們會認為這是任何一天的死亡場景：在顯示哭泣、痛苦、愛與死亡的這束光的上方，像云一樣的褶皺超越了地點和時間，籠罩著死亡的場面，使得整個畫面看起來一切都很真實與自然。

（二）庫爾貝繪畫作品表現

談到西方藝術史中的現實主義運動，人們總會不約而同地想到庫爾貝，一般都認為，現實主義是由庫爾貝提出的，他主張藝術家要深入研究現實，而不是對現實進行美化。要真實地對現實生活進行描寫與闡釋，并不是對生活的美化粉飾，庫爾貝通過對卡拉瓦喬藝術作品的學習理解，對其真實性表達有了自己的理解與闡釋，在不斷學習、臨摹中，領悟到了自然、生活的真實。庫爾貝強調，在藝術創作中要真實地面對自然與社會生活。這種對真實性的追求，體現在他的作品《石工》中，通過描繪兩個衣衫襤褸的工人在敲石頭的這一生活場景，通過對他們姿勢的描繪，使得受眾感受到他們的處境和感情。在作品中，庫爾貝運用沉穩的色彩以及樸實的藝術手法，營造明朗而略含冷灰色調的畫面，體現出歷史的真實性。對于歷史題材，庫爾貝認為，一個時代是由身處那個時代的藝術家來表現出來的，藝術家并不能很好地表現過去與未來的事，因此，他否認表現過去的歷史存在。庫爾貝繪畫的真實性表達，抓住了其時代性的特征，他認為，現實主義藝術家們創作的藝術作品，是他們親眼所見、親身所感的事物，只有這樣的作品才是真實的。從某種意義上講，繪畫就變為一種具體的藝術，它所能包含的也只是具體的、真實存在的事物的表達與闡釋，并不能包含那些抽象的，看不見的、不存在的事物。

三、真實性于現實主義繪畫中的意蘊及表達方式

在藝術史發展過程中，現實主義具有深刻的社會意義與藝術價值。現實主義的藝術家通過對自然、對社會、對生活全面而深刻的描述，體現出藝術的社會性與現實性。而在對題材的表達上，藝術家賦予作品真實性，使得作品更加真實可感。由于現實主義繪畫是在生活中提煉、發展的，因此，藝術家創作要尊重客觀事實，尊重生活，才能賦予作品以情感，這種真實的表達和對生活的詮釋，才使得藝術作品具有獨特的藝術意蘊。藝術作品的真實性體現著畫家本身的創作思想，藝術家只有本著尊重現實的態度，真實地表現社會場景，所創作的作品才能感染受眾，形成自己獨特的真實性的藝術表達方式。卡拉瓦喬與庫爾貝的藝術作品雖然在藝術表現手法上略有差異，但他們都追求真實的表達藝術，他們在藝術創作中都追求可見。對于繪畫藝術來說，真實的表達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表達方式，是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下形成的，繪畫藝術上的真實并不是追求客體的實在性或者外在于主體的真實性。藝術家看待事物的不同方式，使得他們從現實世界中抽取到的真實的內容不盡相同，所創作出的作品也各具特點。現實主義是無限的，也就是說，它可以是無限的概念和表意形式，這種表達拓展了現實主義的內涵，提供了新的內容。

綜上所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構成藝術作品的元素、表現形象是人們所認識的、真實的社會生活描述，真實性是現實主義作品中最重要的表現形式。20世紀以來，現實主義在西方得到了極大發展。卡拉瓦喬和庫爾貝的作品對于真實性的描述，在其繪畫作品中各有千秋，都是對現實主義的巨大貢獻。同時，現實主義給中國藝術家帶來的影響也很深遠。中國藝術家不僅創造了自己的藝術風格和形式，還關注社會現實的變化，并以自身藝術形式表達出來。由于現實主義得到了不斷發展，為藝術家的藝術創作與表達方式提供了很好的借鑒意義，同樣，現實主義思維影響著藝術對真實性的追求，符合現實主義固有的精神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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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武漢紡織大學傳媒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