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偶然》與《笑》的藝術魅力

摘 要：讀現代詩，不得不提徐志摩，而提徐志摩有不得不提林徽因。兩人皆是現代文學史上杰出的詩人，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在詩篇中延續。讀徐志摩的《偶然》與林徽因的《笑》，不得不為這兩位近代史上靈氣逼人和才華蓋世的文學家所折服，徐志摩是最會用感情寫詩的詩人之一，而林徽因的詩歌更是靈動飄逸。徐志摩與林徽因的戀情終成遺憾，但兩人寫下的詩篇，為我們留下無盡浪漫的遐想。詩以傳情，文章將徐志摩的《偶然》與林徽因的《笑》放在一起簡析，從兩首詩的藝術手法出發深入分析兩人寫詩時的情感態度，以更加了解兩人豐富的情感世界及高尚的人格魅力。

關鍵詞：《偶然》;《笑》;藝術賞析

一、徐志摩簡介

徐志摩（1897-1931），出生于浙江海寧，新月派代表詩人，新月詩社成員，散文家、作家，提倡新格律詩，在文學和新詩方面做出了很大貢獻，1918年，他奉父命到美國克拉克大學學習銀行學，24歲到英國學習哲學，成為劍橋大學一名特別生，學習研究政治經濟學，在英國兩年受西方教育和歐美浪漫主義詩人的影響很大，奠定了他在詩歌方面的浪漫主義詩風。1931年11月19日上午，徐志摩乘中國航空公司“濟南號”郵政飛機到北京參加林徽因為外國使者舉辦的中國建筑藝術演講會，因飛機在濟南南部黨家莊遇大霧迷失方向，撞上開山飛機爆炸而不幸遇難。

二、《偶然》賞析

徐志摩將多種意象融入詩歌中去，詩人由于經歷了無數次的偶然，故而將偶然描繪得栩栩如生，不僅使詩意充滿勃勃生機，還留給讀者無盡的想象。數次的偶然相遇，已經成為平常見面，因此，作者告訴心上人，不必為此而訝異，也不需要所謂的歡喜，記得也好，最好忘掉，這就是作者所要表達的一種觀點。他的結發妻是張幼儀，這種結合，盡管帶有偶然的元素，但是何嘗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門當戶對”下的“愛情”。大海上的相遇是偶然，造就了與林徽因的凄美戀情，與陸小曼的婚姻。到美國學習經濟學、金融學，到英國傾心羅素，傾心康橋，這一切都是偶然，飛機罹難更是偶然。一次次的偶然構成徐志摩詩體的珠圓玉潤。

首句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比喻自己，表明詩人在海潮浪濤飄忽中卻不落塵俗，這為下文情節的發展做了鋪墊，作者陡然詩風一轉“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帶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莫扎特的小奏名曲，舒緩而又浪漫，這種邂逅好像云水的結合，浪漫而短暫，最終只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中“心”字更是運用得極為巧妙，表明兩人的傾心相戀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所以說，兩個人的相遇是偶然，作者在此提醒心上人：“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這充滿著人生哲理的抒情是人生中很普通的事情罷啦，沒有什么可讓人銘記，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而已。

這首詩用天空、云、水波等意象為載體，真實再現作者豐富的內心世界，這充分表明詩人對愛與美的追求。還運用了“投影”“消滅”兩個動詞，意味深遠。詩人內心希望自己的戀情像云和波心一樣，柔柔的，盡管兩情不能地久天長，但是其希望戀人能夠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約束地生活。兩個人的感請并沒什么可以讓人留戀的地方，表示詩人的感情是坦誠的，這種感情將會在轉瞬之間消失得無蹤無影。

第二節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詩人將兩個主體同時拉在一起，盡管是在黑夜和大海之上，由于戀人的出現，詩人與她的偶然相遇，解除了大海之上行船的孤獨與寂寞，但是，作者在這里交代得非常清楚，你我的相遇，雖只不過是匆匆的過客而已，但雙方在渺茫的大海之上獲得了精神的慰藉。因為我們的人生方向不同，最終還是會彼此錯過，人生的道路上總是充滿著許多變數，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的愛情不會是永恒的。在這黑夜的大海上，我們各自的理想不同，前進的方向不同，還是退一步吧，退一步海闊天空，作者在自己情感失落的同時，奉勸自己“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第二節用了黑夜、海、光亮等意象，這使詩歌更加生動，形象具體。“相遇”“交會”這些對應動詞，使第一個情節和第二個情節關系更近，作者猶如一個高明的攝影師一樣，把云與水的遙遠距離直接轉換為兩個主人公的近距離邂逅，而且作者在時間與空間上也進行了轉換。由白天進入黑夜，由波心轉為大海，在詩歌的情節上起到了進一步升華的作用，兩個主人公在淼淼無極的大海上，即使機遇再完美，環境和情節因素再好，這次邂逅也不可能成為永恒的愛戀。

這首詩總共描寫兩個意境，語言優美，情節曲折，韻律宛轉悠揚，節奏和諧優美。《偶然》這首詩，認真品讀，細細琢磨，其所表達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感悟，是何等意味深長。新月詩人陳夢家也認為：“《偶然》等幾首詩，劃開了他前后兩期的鴻溝，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氣，用整齊柔麗清爽的詩句，來寫那微妙的靈魂的秘密。”這首詩歌，在現代文學的長廊里，是一顆璀璨的明珠，仿佛一部戲劇片，將作者日常生活中熟悉的事物，巧妙融入詩歌的意境之中，給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覺。

三、林徽因簡介

林徽因（1904-1955），女，漢族，福建福州人，出生于浙江杭州，原來的名字是林徽音，其名出自《詩·大雅·思齊》中“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后來又有一個二流作家叫林微音，所以把名字改為徽因。林徽因是中國全才型的藝術家和建筑學家，她在藝術方面的天賦和建筑學方面的天賦，使她在很多領域都頗有建樹。她是我國著名建筑師、詩人、作家。她是人民英雄紀念碑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深化方案的設計者。她是中國建筑學這個學術領域的開拓者，為中國古代建筑研究奠定了堅實的科學基礎，她在文學上也成績斐然，著有散文、詩歌、小說、劇本等，代表作有《你是人間四月天》《蓮燈》《九十九度中》等。其中，《你是人間四月天》最為大眾熟知，廣為傳誦。林徽因是一個美貌與智慧并存的才女。

四、《笑》賞析

《笑》這首詩歌共兩小節，每小節有7行，兩個小節字數相同，結構符合新月詩派建筑美的特征。從音節上看，這首詩音韻和諧優美，具有很高的音樂美感。從畫面上看，作者描寫了一個青春少女如桃花瓣嬌媚的容顏，具有很強的視覺沖擊力，很符合繪畫美的風格。詩題上，每小節都是前一部分，即前兩行，實寫，后一部分虛寫，是對實寫意象的伸展，是詩人內心感受的畫面。首先詩人把主人公的面部描摹成朵朵鮮艷桃花的倩影。“她的眼睛、口唇，和唇邊渾圓的漩渦”，“她惺忪的”、“散亂的挨著她耳朵”的鬢發都在笑。她的笑，是那樣甜蜜，透過微露的貝齒，那“癢癢的甜蜜，涌進了你的心窩”。那是“神的笑，美的笑”，“詩的笑，畫的笑”，如微風吹起水中的微波，如晨風中飄擺的輕歌，像無聲逝去的白云，這笑聲是那樣輕柔和美妙。通過這美麗的笑靨，依稀看到了她所經歷的人生快事，是幸福愉悅的象征。

整首詩節奏輕松自如，如一串串美麗的音符。又是一幅柔美亮麗的青春少女圖。

這首詩從自然美著筆，詩人烘托人間的美，從精美絕倫的面部表情的刻畫中找到了詩情畫意、審美感知，寫得靈巧生動。《笑》，這首詩問世后，一直得到名家好評，是林徽因的代表作之一，她用《笑》來回答徐志摩九年前的《情死》，也是對徐志摩《偶然》的答復。這首詩寫于1931年春夏之交，而此時，兩人都有了自己的歸宿，林徽因嫁于梁思成，徐志摩與陸小曼結為伉儷，盡管沒提當年之事但是卻在詩中表達了一位少女甜美的笑顏。難道這還不夠嗎？當愛已成往事，他們沒有相忘于江湖，而是互相報以真誠的笑容。遺憾的是此詩寫成沒有多久，徐志摩就不幸罹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很多人認為徐志摩此話過于哀傷，但是相識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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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趙艷.淺淡徐志摩詩歌中水意象的藝術作用[J].安徽文學（下半月），2009（6）.

作者簡介：

吳海中，商丘職業技術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古典文學研究和聲樂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