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設計核心之“道”

李暢

【摘? 要】工業設計只有以正確的設計理論思想為指導，在針對目標創造性的求解實踐中才能分析問題看深一層、解決問題謀高一籌，從人造物核心屬性反推就能找到設計所應遵循的核心法則。功能法則、人文（是形式內容的擴充）法則、倫理法則就是設計之“道”的核心所在，是設計的原點，設計應以它圭臬。堅持這三條法則是工業設計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不二法門，是人類可持續發展的正覺正途。

【關鍵詞】工業設計;核心思想;屬性;法則

【Abstract】Only under the guidance of correct design theory， can industrial design analyze problems and solve them better in the practice of target creativity， and find the core rules that should be followed in design from the opposite of the core man-made attributes. The principles of function， humanity （the expansion of form and content） and ethics are the core of the design concept， the origin of design， and all design should take it as the standard. Adhering to these three principles is the only way for industrial design to reach the state of harmony between man and nature， and the right way for huma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Keywords】industrial design; core concept; attribute; principle

1 引言

實踐孕育理論，反過來理論又指導實踐。工業設計與其他活動一樣，只有以正確的設計理論思想為指導，才能在針對目標創造性的求解實踐中分析問題看深一層、解決問題謀高一籌，少走彎路，事半功倍。不解決理論思想而談方法論是膚淺幼稚的，因此對于相關工業設計的從業者，必須重視工業設計正確理論思想的學習和構建，并在具體的工作過程中貫徹執行，才能避免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無的放矢的蠻干。那工業設計的思想從哪里來呢？這就要從設計的源頭來梳理，從設計的發展演變過程中總結汲取。

2 設計發生、發展的歷史脈絡

設計不是憑空產生的，它是人類勞動的產物，是伴隨著人類與自然環境作斗爭，解決衣食住行等生存發展問題而產生和豐富起來的，是人類為了實現某種特定目的而進行的一項創造性活動，工業設計是人類設計隨著生產力大發展應運而生的產物。回溯和審視人類文明發展進程中的設計萌芽階段、手工藝設計階段以及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的工業設計發展歷程，可以更好地理解設計發生和發展的脈絡演變，從根本上指導我們的設計實踐。無論是在生產力低下的遠古時代還是科學技術發展迅猛的今天，手工單件生產還是大批量工業生產，人類為了更好地生存和發展，設計自始至終都是人類自覺地、有意識的、帶有創造性特征的實踐活動，即通過人的創造性實踐活動使自然物體打上“人”的印記，使自然物“著我之色彩”。盡管人類在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發展階段、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社會制度，對適應自然、改造自然以求生存、享受和發展時所用的材料、工藝、技術、生產方式、設計美學等有所不同，創造出來的人造物品各有不同、五花八門，但都脫離不開柳冠中教授“人為事物是設計的本質”這一精準定義。設計發展到今天，涵蓋容納了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人文科學三大領域，眾多學科交叉綜合涉及到科學技術、人機工程學、信息技術、工程技術、材料學、哲學、藝術、宗教、心理學、行為學、經濟學、生態學、社會學等方面，可以說上天入地，包羅萬象。大道至簡，那這么復雜的領域能不能有極簡的概括既提綱挈領又直指核心呢？有。無論什么樣的設計其結果都以產品呈現，考察設計對象即成功產品的屬性就能化繁為簡直達本質。同時，從核心屬性反推就能找到設計所應遵循的核心法則。

3 工業設計的核心法則

李龍生先生在其編著的《藝術設計概論》中認為“設計藝術的本質在于提高物質使用的價值與滿足精神上的舒適，即“用”與“美”的統一”[1]。也就是說人類設計人造物不僅僅是物質生產，還有凝結其中的精神生產，是這兩種生產的有機融合。實用是人造物作為有用之物存在的最根本的天然屬性，通過人腦設計出的物質形態也必定具有某種審美價值。長期以來，人們的這種普遍認識無疑是正確的，但如果我們對人造物的認識僅僅停留在這種二維認知領域，還是遠遠不夠的。20世紀90年代國際上興起的綠色設計思潮，雖然對現代科技所引起的生態破壞進行了設計上的反思，觸動了設計觀念的變革，但綠色設計提出的核心“3R”（即Reduce、Recycle和Reuse）方案主要還是側重于技術層面，在思想層面還需更進一步。我們知道生活世界的基礎是由人—自然—社會構成的。以人—自然—社會三要素為對象設計出的人造物其實具備三種功能屬性[2]。一就是前面所說的實用功能屬性;二是含有審美價值的人文屬性;三是人造物的倫理屬性。這三種屬性是所有設計產品的靈魂。因此，功能法則、人文（是形式內容的擴充）法則、倫理法則就是設計之“道”的核心所在，是設計的原點，它統攝所有的設計以及設計過程，無論是人類文明進程中的哪一階段設計還是現代細分設計的哪一種類型，包括當代的“非物質設計”都應該以它為圭臬。對于前兩種屬性及法則的論述和實證已經很多了，而且大家都以此為遵循進行設計，在此不再贅述。我們重點論述第三種屬性。其實在設計萌芽階段和手工藝設計階段的產品身上倫理屬性同樣存在，我們分明看到由于等級的存在，不同層級的人所使用的產品是有區隔的，有規制的不同。加之那個時代設計產品的材料（如石材、草木、獸骨及皮毛）大都是從自然界直接獲取，設計多進行的是物理形態的改變，通過化學變化或其他變化得來的材料品類并不多，也就是陶瓷、金屬、玻璃、綢絹等有限的幾類，在產品生命結束之后，大多塵歸塵、土歸土。倫理屬性被大家忽略，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是正常的[3]。但進入工業革命之后，隨著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人類已接近于神甚至超越于神達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人類中心主義膨脹，掠奪資源，破壞環境，金錢至上的商業性設計行為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這都是對設計產品的倫理法則沒有足夠認識或堅守造成的。當設計師真正承擔起責任，有了這條法則的制約，有計劃的商品廢止制，這個商品經濟的設計怪胎就會遭人唾棄，才有可能做到按鼓勵、限制和淘汰對材料進行分類設計使用，從而減少物質和能源的過度消耗，減少有害物質的排放以及有毒有害物質的生產，才能減少塑料等難降解材料不加節制的使用或加速攻克這些材料的降解技術研究，才能減少環境污染和生態災難。綠色、可持續、低碳設計的理念就有了可實現的途徑和抓手，就能重視將產品生命周期結束后的滅失回收退出納入設計范圍并促進物質的再生循環或重復利用，實現設計的系統性閉合循環，就能把設計放在社會、自然生態環境大的空間來考量，而不僅僅局限在人的需求這一點上，從而促進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環境三位一體的和諧共生、和諧發展[4]。

4 本立道生，開創工業設計天人合一新境界

歷史上，對于前兩條法則的各有側重導致了形形色色的設計風格和流派。例如，側重功能為主的：提出“形式追隨功能”的芝加哥學派、現代主義流派、新理性主義風格、高技術風格等。側重形式的：藝術裝飾風格、商業性設計流派、波普風格（POP）、反主流設計等。這些風格和流派此起彼伏，由于指導思想的偏狹，不適應現代人類社會的發展變化，都湮沒在了歷史的長河里。面向未來的工業設計只有把倫理法則納入到與功能法則、人文法則同等重要地位并做到相互平衡，才能為化解當下社會“現代病”的困擾并提供行之有效的方案，才能面對科學技術帶來的各種成果時裝上一只明辨善惡的眼睛去審視它、甄別它，而不是不負責任、貪得無厭地尋求人類自己的舒適和歡樂，不管不顧地追逐自己的需求和享受。盡管工業設計還有好多法則，如經濟法則、安全法則等需要我們去遵循，但這三條是管總的。堅持這三條法則是工業設計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不二法門，是可持續發展的正覺正途，也才有機會讓人類和地球防止“人類洪水”有可能帶來的毀天滅地的災害，從而讓人們有信心充滿激情地期待更加理性設計所創造的未來。

【參考文獻】

【1】何人可.工業設計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

【2】張峻霞.工業設計概論[M].北京：海洋出版社，2008.

【3】尤瓦爾.赫拉利著（以色列），林俊宏譯.人類簡史[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

【4】柳冠中.中國工業設計斷想[M].南京：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