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時序演變和內部分異*

周逸帆 朱 穎 馮育青 錢 達

1 蘇州科技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 江蘇蘇州 215011

2 蘇州市濕地保護管理站 江蘇蘇州 215000

濕地公園作為協調生態保護和合理利用的關鍵平臺，其建設價值的衡量成為國內外研究熱點，并已取得較豐碩的成果。當前針對濕地公園建設價值的研究主要從收益角度出發，側重于量化生態、經濟或社會某一方面的價值[1-4]。相關研究已為科學量化濕地公園價值奠定了良好基礎，但上述研究多采用單個公園一年的數據或多個公園的截面數據進行分析，從價值溢出和價值溢出效率角度研究濕地公園綜合建設價值時序演變和內部分異的尚不多見。價值溢出能從整體性和系統性層面衡量實際建設價值，已在經濟、技術、環境、綠地等領域得到廣泛應用[5-8]，但只能獲知濕地公園建設價值總量，價值溢出效率研究卻能探明濕地公園資源使用程度； 而針對價值溢出及其效率的時序演變和內部分異研究卻有助于把握濕地公園價值發展規律，對準確定位濕地公園發展方向、優化濕地公園資源配置具有指導意義。

太湖國家濕地公園作為蘇州首個國家級濕地公園，發展成熟、生態環境優良、社會影響顯著。本文以太湖國家濕地公園為研究對象，探討其2011—2018 年價值溢出及價值溢出效率時序演變和內部分異特征，試圖找出影響價值溢出及其效率的關鍵因素，以期為我國濕地公園建設和管理提供科學依據。

1 研究區概況

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地處蘇州市高新區西部，緊鄰吳中區，位于北緯 31°19′27″—31°20′23″，東經 120°21′1″—120°22′4″，2011 年成為我國首批12 個正式授牌的國家級濕地公園之一。

本文研究對象為太湖國家濕地公園一期對外開放區域，面積為230 hm2，鑒于濕地公園建設周期及數據可獲取性，選取2011—2018 年為研究時段。在此期間，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完成基礎建設，提升了濕地率，改善了濕地生境，完善了科普設施和宣教隊伍建設，游客逐年增長，宣教活動及受眾人數顯著增加，成為蘇州濕地公園建設及濕地保護的品牌之一。

2 數據來源、指標篩選及測算方法

價值溢出指一個經濟主體對其他經濟主體產生的外部性影響，常運用成本-收益法測算[9]。濕地公園價值溢出即濕地公園建設收益與成本的差值，具有濕地公園建設的外部經濟性和濕地公園產品消費的外部經濟性兩個特征，前者體現為生態和經濟價值溢出，后者表現為社會價值溢出。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效率是指在一定價值溢出約束下，對濕地公園資源利用的充分程度，主要運用DEA 模型測算，價值溢出效率包括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和超效率[10]。

2.1 數據來源

1)用地類型數據。此類數據主要為太湖國家濕地公園2011—2018 年用地類型數據，來源于《蘇州高新區 (虎丘區)土地利用總體規劃(2006—2020)》 《太湖國家濕地公園用地類型(2015 年)》 和地理空間數據云上下載的Landset TM 系列遙感影像數據。

2)社會經濟數據。此類數據包括太湖國家濕地公園經濟、周邊房產及娛樂休閑數據，其中經濟數據來源于 《蘇州高新區 (虎丘區)年鑒》、采招網、實地調查訪談； 周邊房產數據運用八爪魚采集器從房天下網中爬取； 娛樂休閑數據來源于調查問卷，問卷實地發放250 份，有效問卷為224 份。

2.2 價值溢出指標及測算方法

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指標分為成本和收益兩大類。指標的選取主要源自濕地公園特有的結構、功能特征及相關法律條例和文獻資料[11]，通過專家咨詢并考慮指標的可獲取性和普適性最終確定指標 (表1)。

表1 濕地公園成本及收益指標

2.3 價值溢出效率指標及測算方法

價值溢出效率指標選取以濕地公園成本指標為基礎，將社會成本中的4 個指標進行降維處理以提高評價結果的可靠性，獲得的指標見表2。價值溢出效率測算采用DEA 模型和SDEA 模型。

表2 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效率指標體系

2.4 影響因素研究方法

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法識別影響濕地公園價值溢出的關鍵因素，運用DEA 模型中的松弛變量探討制約價值溢出效率的主要因素。

3 結果與分析

3.1 價值溢出時序演變及內部分異特征

3.1.1 各類型價值溢出時序演變特征

生態價值溢出呈現倒 “N” 型發展特征，2011—2015 年生態價值溢出呈先下降后上升態勢； 2015—2018 年呈持續下降趨勢； 研究時段內生態價值溢出變化幅度不大。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平均投入1.576 萬元/hm2生態成本能獲得40.385萬元的生態收益和38.809 萬元的生態價值溢出。

經濟價值溢出變化波動較大，呈 “M” 型發展特征，2011—2014 年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2014—2018 年由快速增長變為負增長。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平均投入7.952 萬元/hm2經濟成本能收獲29.835 萬元的經濟收益和21.883 萬元的經濟價值溢出。

社會價值溢出增長趨勢穩定，增速略有波動，2011—2014 年呈持續增長態勢； 2014—2017 年增長態勢不變但增速明顯下降； 2017—2018 年呈激增趨勢。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平均投入3.618 萬元/hm2社會成本能獲得97.693 萬元的社會收益和94.075萬元的社會價值溢出 (圖1)。

3.1.2 價值溢出時序演變對比及內部分異特征

從時序演變看，2011—2015 年社會價值溢出發展最快，生態價值溢出基本穩定，經濟價值溢出波動上升； 2015—2017 年社會和經濟價值溢出均呈增長態勢不變、增速放緩的特征，生態價值溢出較平穩； 2017—2018 年社會價值溢出增速回升，生態價值溢出持續平穩，經濟價值溢出出現負增長。

從內部分異看，價值溢出一直呈社會＞生態＞經濟的特征。社會價值溢出占比略有波動，但高占比地位不變； 生態價值溢出發展穩定； 經濟價值溢出相對較低，但與生態價值溢出的差距在波動中逐漸縮小 (圖1)。

圖1 價值溢出分析圖

3.2 價值溢出效率時序演變及內部分異特征

3.2.1 價值溢出效率時序演變特征

生態價值溢出效率方面，綜合效率2011—2016年基本穩定僅有小幅度波動，2016—2018 年呈快速下降趨勢； 3 個年份達到 DEA 有效； 非 DEA 有效的年份純技術效率逐年遞減； 規模效率整體變化較平穩，非DEA 有效年份呈規模遞增狀態。

經濟價值溢出效率方面，綜合效率和規模效率均呈 “M” 型變化特征，2011—2014 年呈先上升后下降趨勢，2014—2018 年呈先快速上升后緩慢下降態勢； 僅 2016 年實現 DEA 有效； 純技術效率呈平穩下降態勢； 非DEA 有效年份規模收益為遞增。

社會價值溢出效率方面，歷年純技術效率均為1，綜合效率和規模效率的變化趨勢相同。2011—2014 年呈逐年下降態勢，2014—2018 年呈“N” 型波動特征； 3 個年份 DEA 有效； 非 DEA有效年份呈規模收益遞減狀態。

綜合價值溢出效率方面，綜合價值溢出的純技術效率歷年均為1，綜合效率和規模效率波動趨勢相同，呈 “M” 型發展特征。2011—2014 年呈先上升后緩慢下降趨勢，2014—2018 年呈先緩慢上升后快速下降態勢； 4 個年份DEA 有效 (表3、圖2)。

3.2.2 價值溢出效率內部分異特征

從整體看，價值溢出效率呈社會＞生態＞經濟的特征。從具體時段看，2011—2015 年生態和社會價值溢出效率顯著高于經濟價值溢出效率，2015—2017 年經濟價值溢出效率逐漸趕超生態和社會價值溢出效率，2017—2018 年社會價值溢出效率回升，生態和經濟價值溢出效率小幅度下降(表3)。

3.3 影響因素分析

3.3.1 價值溢出影響因素分析

通過相關性分析剔除相關性較弱的因子，最終選定19 個影響因子作為解釋變量，價值溢出作為被解釋變量進入逐步回歸模型，提取關鍵影響因子，結果見表4。

表3 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效率

圖2 價值溢出效率分析圖

根據標準系數Beta 得出影響因子對價值溢出的影響程度為: 娛樂休閑收益＞間接經濟收益＞景觀改造＞凈化環境。娛樂休閑收益是影響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最關鍵的因素，說明社會層面的產品消費外部經濟性非常顯著。間接經濟收益成為僅次于娛樂休閑收益的關鍵影響因子，原因在于濕地公園的直接經濟收益進入平穩期，間接經濟收益發展空間相對較大。景觀改造和凈化環境是關鍵影響因素中影響程度較低的兩個，說明當前濕地公園生態價值溢出已處于穩定狀態但還有一定發展空間。

3.3.2 價值溢出效率影響因素分析

對非DEA 有效的年份進行投入和產出松弛變量的測算，著重針對投入層面分析制約價值溢出效率的主要因素，結果見表5。

表4 逐步回歸分析結果a

表5 價值溢出效率影響因素分析結果

生態投入冗余是限制當前太湖國家濕地公園生態價值溢出發展的主要因素，其中公園建設初期的景觀改造冗余較嚴重，生態維護冗余呈逐年遞增趨勢。經濟投入冗余較顯著，管理費用和設施費用冗余同時限制了濕地公園經濟價值溢出效率的提升，人工費用的逐年上漲和設施費用的波動增長直接導致管理和設施費用冗余。社會投入冗余較輕微，主要集中在2016—2018 年，廣告宣傳費用冗余是造成社會價值溢出效率低下的主要原因，可見廣告宣傳已不能成為繼續提升經濟建設成效的方向。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論

從時序演變看，2011—2018 年，生態價值溢出發展平穩，經濟價值溢出由快速增長轉為負增長，社會價值溢出增速由快轉慢； 生態價值溢出效率由波動上升變為快速下降，經濟價值溢出效率緩慢波動上升，社會價值溢出效率處于較高水平且該特征長期存在。

從內部分異看，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價值溢出一直呈社會＞生態＞經濟的態勢，價值溢出效率在不同時期呈現不同的變化規律。2011—2015 年整體呈社會＞生態＞經濟的特征； 2015—2017 年呈經濟＞社會＞生態的特點； 2017—2018 年呈社會＞經濟＞生態的態勢。

從影響因素看，娛樂休閑收益、間接經濟收益、景觀改造和凈化環境是影響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價值溢出的關鍵因素，其中娛樂休閑收益的影響最為顯著； 生態維護、管理費用、設施費用和廣告宣傳費用的冗余是限制價值溢出效率的主要因素，其中廣告宣傳費用的限制作用最明顯。

4.2 討論

本研究基于價值溢出理論，分別采用成本-收益法、DEA 模型及逐步回歸分析法和松弛變量，定量分析太湖國家濕地公園2011—2018 年價值溢出及其效率的時序演變、內部分異及影響因素，但不同類型的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測算方法及指標選取存在差異，因此在未來研究中需對各種類型的濕地公園價值溢出測算方法及指標選取進行詳細分類，并增加對比研究。

當前針對濕地公園建設價值的研究主要基于收益角度采用評價指標或經濟計量方法進行探究，測算方法較便捷但精度不高[6-7]。同當前研究相比，本研究綜合考慮成本和收益，結合價值溢出及其效率衡量濕地公園建設價值，研究角度相對全面，研究方法的系統性和精確性雖有一定的提升，但濕地公園價值溢出受多因素影響，在指標的選取和精確度方面還有待提升。

本研究嘗試以太湖國家濕地公園為例，提出以下提升策略: 在生態層面，以加強生態管護技術輸入為主，致力于提升濕地公園生態保護水平；在經濟層面，管理和設施費用的投入可小幅度降低，著重提升經濟管理和設施成本利用效率； 在社會層面，探尋資源配置結構的最優化應成為重點，可逐步降低廣告宣傳費用的資源占比，促進社會資源配置重心向科普科研傾斜，科普科研或可成為濕地公園未來發展重點。

致謝：感謝蘇州太湖國家濕地公園對本研究的大力支持和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