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樂 臧召燕,2 劉建濤 張坊鈺,4 吳 霜 何 燕
1鄭州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鄭州,450001;2復旦大學公共衛生學院,上海,200032;3河南醫學高等專科學校,鄭州, 451191;4北京協和醫學院基礎學院,北京,100005
人口老齡化問題在世界范圍內日益突出,中國老齡化趨勢尤為嚴峻,我國已進入人口老齡化快速發展期,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截至2018年末,我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數達到了2.5億,占全國總人數的17.9%。 我國老年人慢性病患病率較高且部分老年人生命質量較差[1]。有數據顯示我國老年人口中31.2%的人存在輕重程度不一的抑郁癥狀[2],2015年第4次中國城鄉老年人生活狀況抽樣調查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不容樂觀,失能、半失能老年人口數量較大,全國失能、半失能老年人大致4063萬人,占老年人口的18.3%[3]。本研究通過對我國老年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健康自評和抑郁現狀進行分析,了解我國老年人的健康狀況,探索老年健康的危險因素和保護因素,為改善老年群體生命質量提供參考。
數據采納了北京大學組織的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CHARLS)2015年的結果,該調查在全國28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以及多個縣和社區進行,涉及約23000名45歲及以上調查對象[3]。根據研究目的,刪除關鍵變量有缺失的樣本,計算獲得2015年60歲及以上的個體共4620人。
本研究選用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健康自評、抑郁作為反映老年人健康狀況的指標,以性別、年齡、戶口類型、婚姻狀態、慢性病、殘疾、社交活動、生活滿意度、住宅類型、收入作為自變量[4]。
ADL(Activity of Daily Living)評價量表包括11種行為[5],根據受訪者獨立完成程度可分為沒有困難、有困難但仍可以完成、有困難需要幫助、無法完成,分別計為1-4分,將累計得到的分數再分為完全自理(1-11分),基本自理(12-22分),輕度依賴(23-33分),重度依賴(34-44分),并分別定義為1-4。
健康自評是研究對象對自身健康狀況的評價,分為很好、好、一般、不好、很不好5個等級[6],分別定義為1-5。
抑郁程度的評價采用的是美國國立精神衛生研究院(NMH)于1977年編制的流調中心抑郁量表(CES-D)[7],抑郁的評價包括2種正向情緒和8種負向情緒,對積極情緒項目采用反向計分,消極情緒按4個等級正向計分,求10項分值總和。為了方便分析,把抑郁程度的評價分為好(0-10分),一般(11-20分),差(21-30分),很差(31-40分),分別定義為1-4。
利用SPSS 21.0 軟件進行統計描述和分析。采用卡方檢驗,確定10個自變量對我國老年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健康自評和抑郁是否有影響,然后使用逐步法建立logistic模型,檢驗水準α=0.05。
共調查4620人,其中男性2244人(48.6%),女性2376人(51.4%);年齡在60-69歲2995人(64.8%),70-79歲1311人(28.4%), 80歲以上314人(6.8%);農業戶口2056人(45%),非農業戶口2509人(55%);與配偶同居3552人(76.9%),不與配偶同居1068人(23.1%);住宅類型中,一般居民住宅1475人(31.9%),住養老院/敬老院699人(14.3%),住醫院763人(16.5%),住其他機構1723人(37.3%);患有殘疾1835人(39.7%),未患殘疾2785人(60.3%);患有慢性病3686人(79.8%),未患慢性病934人(20.2%);有社交活動2308人(50%),無社交2312人(50%);有收入796人(17.3%),無收入3822人(82.7%);對生活極其滿意292人(6.4%),非常滿意1668人(36.7%),比較滿意2230人(49.1%),不太滿意267人(5.9%)。ADL量表結果顯示,完全自理2732人(59.1%),基本自理1671人(36.2%),部分依賴188人(4.1%),重度依賴29人(0.6%);健康自評結果中,“很好”440人(9.5%),“好”500人(10.8%),“一般”2286人(49.5%),“不好”1085人(23.5%),“很不好”309人(6.7%);抑郁程度結果中,“好”426人(9.2%),“一般”2797人(60.5%),“差”1119人(24.2%),“很差”278人(6.0%)。
不同性別、住宅類型、是否與配偶同居、是否有殘疾、是否有慢性病、是否參加社交活動、不同住宅類型和生活滿意度均對老年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健康自評和抑郁有統計學意義(P<0.001);是否有收入對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和抑郁沒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特征老年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健康自評、抑郁狀況(%)
注:*P<0.001。
將老年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轉換為二分類變量:完全自理=0,基本自理、部分依賴和嚴重依賴合并為依賴=1。結果顯示,女性、年齡在70-79歲和80歲以上、不與配偶同居和沒有社交活動、生活不太滿意和一點也不滿意是老年人生活完全自理的危險因素;沒有殘疾和沒有慢性病、居住在養老院/敬老院、醫院或者其他機構是老年人生活完全自理的保護因素。

表2 我國老年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自評健康和抑郁的logistic回歸分析
將老年人健康自評狀況重新定義為二分類變量,很好、好、一般3個等級合并為較好=0,不好、很不好2個等級合為較差=1。結果顯示,女性、沒有社交活動、生活比較滿意、不太滿意和一點也不滿意是老年人健康自評較好的危險因素;沒有殘疾和沒有慢性病、居住在養老院/敬老院、醫院或者其他機構是老年人健康自評較好的保護因素。
將老年人抑郁重新定義為二分類變量,好、一般合并為較好=0,差、很差合為較差=1。結果顯示,女性、沒有社交活動、生活比較滿意、不太滿意和一點也不滿意是老年人抑郁狀況較好的危險因素;80歲以上的老年人、沒有殘疾和沒有慢性病、居住在養老院/敬老院或其他機構是老年人抑郁狀況較好的保護因素。
我國老年人口基數大、增長速度快,給社會和家庭帶來了巨大挑戰,面對我國養老基礎設施和政策不完善、資源布局不合理且利用率低等問題,我們應該予以重視。通過分析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健康自評和抑郁這3項指標,其影響因素大致相同,但是也有一定的區別。
通過分析可以看出年齡和性別都是影響老年人健康的人口學特征,與配偶同居的老年人日常生活能力較好,配偶或子女等家庭成員的陪伴可以給予生活上的照顧,同時和諧的家庭氛圍有助于改善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患慢性病的老年人的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較差,有研究發現老年人的日常生活活動能力有隨著慢性病數量的增多而下降的趨勢[8];此外住養老院/敬老院是老年人生活自理的保護因素,顯著優于其他類型住宅類型的老人,可能是因為居住在養老院一方面受到專業人士系統的護理和關懷,享受完善的基礎設施和醫療服務;另一方面老人之間可以互相交流和監督,有效促進健康,我們要針對不同老年人失能類型和程度的差異劃分不同的養老方式。
結果顯示沒有殘疾和慢性病是老年人健康自評的保護因素,有健康的心理狀態和較高的生活滿意度的老年人的自評健康狀況也較好,符合社會-心理-生物醫學模式[9];在建立logistic模型中收入這個自變量被排除,可能是一定的經濟支持可以帶來生活上的便利,但在養老醫療保險制度較完善,老年人基本生活需求得到保障的前提下,老年人對經濟條件的需求相對較低。
結果顯示,女性抑郁程度比男性嚴重,殘疾、慢性病和不參加社交活動是嚴重威脅老年人健康狀態的影響因素。這種性別差異與我國家庭模式和社會環境有密切關系,男女的性格和生理差異也是原因之一,有研究表明女性在人際交往中敏感性更高且更容易產生孤獨感[10];殘疾和慢性病致死率低但并發癥和后遺癥較嚴重,同時會增加老年人患抑郁癥、焦慮癥等心理疾病的風險;不參加社交活動對不利于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適度參加社交活動促進老年人增加與外界的交流同時也鍛煉了身體,是預防疾病的一個有效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