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獻計量分析的本科醫學教育研究熱點分析

倪東穎

復旦大學上海醫學院教務處，上海，200032

我國的本科醫學教育要結合國情，形成自己的系統和理念。隨著《“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的出臺，本科醫學教育須充分考慮新時期醫學教育特點和要求進行改革創新；而對醫學生的培養不僅需要培養過硬的專業能力，更需要融入人文精神、職業素養，注重質的培養。因此，通過分析本科醫學教育研究熱點和趨勢，以期促進本科醫學生培養的優化。

1 資料來源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取中國知網(CNKI)的中文學術期刊論文、博士和碩士學位論文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對本科醫學教育相關的文獻進行精確檢索，檢索條件：主題=(本科and醫學教育)or主題=(本科and醫學教學)or篇名= (本科and醫學教育)or篇名=(本科and醫學教學)，發表時間為1999年-2019年6月30日，檢索得到2619篇文獻。對數據進行清洗，刪除重復發表、與主題不相關的文獻后，得到有效文獻2305篇。

1.2 研究方法

利用BibExcel 16.2統計關鍵詞、作者和發文機構出現頻次；對高頻關鍵詞構建共現矩陣并用SPSS 22.0做聚類分析得到聚類樹；使用Ucinet 6.0可視化直觀展現共詞網絡；通過Citespace 4.0觀察關鍵詞突現率強弱、持續時間長短以及近5年突現的關鍵詞，綜合分析本科醫學教育的研究熱點。

2 結果

2.1 作者及機構分布情況

采用BibExcel對文獻作者進行統計，獲得較有代表性的作者如第三軍醫大學的陳俊國、第二軍醫大學的姜安麗、廣西醫科大學的柳亮、南方醫科大學的鄭磊等。從作者所屬機構角度統計，發現總體發文量較高的機構：第三軍醫大學84篇、第二軍醫大學55篇、重慶醫科大學52篇、首都醫科大學51篇、四川大學華西醫院47篇，廣西醫科大學46篇等。結合兩者共同分析，發現研究本科醫學教育的主要群體中，獨立設置的醫學院校及其附屬醫院的整體發文量較綜合性高校及其附屬醫院更多，獨立設置的醫學院校中軍醫大學更為突出。從地域上看，全國大部分省市都對本科醫學教育有相關研究，重慶、廣西、黑龍江、新疆、北京等地分布較為集中。

2.2 本科醫學教育高頻關鍵詞共詞分析

2.2.1 高頻關鍵詞詞頻分析。通過BibExcel提取關鍵詞，對關鍵詞進行同義詞合并，以23作為高、低頻詞分界閾值[1]，刪除“對策”、“現狀”等不能有效反映研究熱點的詞以及“本科”、“醫學教育”等與主題一致的詞，得到40個高頻關鍵詞。見表1。

2.2.2 高頻關鍵詞聚類分析。構建關鍵詞共現矩陣可以反映高頻關鍵詞之間的內在聯系，通過BibExcel對導入的高頻關鍵詞統計共同出現的頻次，形成40*40的共詞矩陣(圖1)。

利用SPSS 22.0進行聚類分析，得到高頻關鍵詞的聚類樹狀圖(圖2)。根據樹狀圖的結構可將本科醫學教育研究熱點劃分為3類：①側重醫學人才的培養，從培養目標、課程設置等多角度分析并尋求改革創新，優化本科生培養模式；②由教學方法、雙語教學、教學效果、導師制等關鍵詞組成，基于以學生為本、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探討教學方法改革、提升教學質量；③聚焦不同專業的教育研究。

表1 本科醫學教育高頻關鍵詞詞頻統計

圖1 高頻關鍵詞共詞矩陣(部分)

圖2 本科醫學教育高頻關鍵詞聚類

2.3 高頻關鍵詞共詞網絡

基于高頻關鍵詞共現矩陣，對其進行社會網絡分析，形成高頻關鍵詞共詞網絡，網絡中越處于中心位置、節點越大[2]，越表明關鍵詞是研究的核心和熱點。將高頻關鍵詞共現矩陣導入Ucinet 6.0中，利用可視化分析工具NetDraw繪制共詞網絡(圖3)。觀察發現，“教學改革”、“課程設置”、“教學方法”、“臨床醫學”、“護理教育”等處于網絡中心位置，由此向學科專業、教學模式、教學質量等發散。

2.4 關鍵詞突現情況分析

使用Citespace軟件對關鍵詞做突現情況分析，觀察研究熱點和趨勢。在所有關鍵詞中，共有117個突現關鍵詞，分別從突現率強弱、持續時間長短、近5年突現關鍵詞3個角度分析。

圖3 本科醫學教育高頻關鍵詞共詞網絡

2.4.1 突現率強度。根據突現率強弱排序，去除與主題一致的詞后，前20個關鍵詞中結束年為2019的共5個，說明“臨床醫學”、“預防醫學”、“留學生”、“導師制”和“全科醫學”在開始年受不同因素影響，突然成為并且持續作為研究的熱點，也可能是今后主要的研究方向。見表2。

表2 本科醫學教育關鍵詞突現率強度

2.4.2 突現持續時長。突現后持續時間最長的前20個詞中，結束年為2019的有8個，最長的持續9年。突現率強弱的差異受到時間長短的影響，由于研究的問題持續受到關注且時間跨度大，較難提出創新性的觀點，各方研究的發表率持續在較穩定的水平。見表3。

2.4.3 近5年突現關鍵詞。去除與主題一致的詞后，突現并持續至2019年的關鍵詞共7個，是學者近年及未來關注的焦點。見表4。

3 討論

3.1 作者和機構分析有助于發現研究熱點

作者和機構分布結果表明，本科醫學教育受不同層次研究者的廣泛關注，而發文量可能受高校辦學模式、師生規模、學科特色的影響。以第三軍醫大學的陳俊國為例，其文獻中的關鍵詞“人才培養”、“臨床醫學”、“軍醫大學”以及課程相關的詞出現較多，作者的研究在以軍事醫學為特色的本科教育領域起到一定的引領作用。結合關鍵詞分析可以發現領域的核心作者群，并進一步發現他們的研究熱點、重點和變化[3]，若能促進不同省份、不同學科特色的高校之間增加合作交流，互相學習借鑒，可以更好地把握醫學教育的研究熱點和趨勢，加快推動本科醫學教育的發展。

表3 持續突現至2019年的本科醫學教育關鍵詞

表4 本科醫學教育近5年突現關鍵詞

3.2 研究對象以學科大類或課程大類為主

通過高頻關鍵詞共詞分析發現，國內本科醫學教育研究的文獻大多是基于不同學科大類或是針對某一類課程展開的，如護理教育、實驗教學等。這表明我國重視不同一級學科醫學人才的培養，持續關注不同類型課程的教學方法改革，有較為成熟的研究積累。但二級學科的細化意味著學生要對自己未來的發展有明確的目標[4]，因此，發現學科特色，加強二級學科的針對性培養研究是有必要的。

3.3 我國本科醫學教育主要研究熱點

3.3.1 本科醫學人才培養。聚類中將高頻關鍵詞初步分為3類研究熱點，每一類彼此之間都有交叉。人才培養主要以各個專業的培養模式、課程設置和本科生為出發點，不同專業的教育研究則涵蓋預防醫學、口腔醫學等。其中關鍵詞“護理本科生”、“口腔醫學”近5年突現顯著。

人口老齡化、平均壽命的延長，社會需求的增長使護理工作者的短缺現象更加明顯[5]，這意味著對護理工作者的崗位勝任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對護理人才培養模式提出了新挑戰。如劉聿秀、楊麗等基于崗位勝任力的培養模式的構建、實際應用效果進行了闡述[6-7]。本科護理教育與研究生教育的不同點在于，既要重視專業特色的基礎知識準備，同時也要注重護理科研人才的培養，鼓勵學生創新創業，培養學生科研創新能力[8]。

口腔醫學，由于專業需求的擴大，本科培養過程中理論知識與臨床實踐缺乏融匯貫通等多重原因[9]，促使高校開拓口腔醫學人才培養、課程體系建設的新思路、新策略。如張古泉、金海威等人在不同能力導向、多重維度下探索人才培養模式[10-11]。

基于不同專業的本科醫學人才培養將持續作為研究熱點，以此提升學生職業素養和專業能力、臨床技能，培養富有人文情懷、適應社會需求的醫學人才。

3.3.2 教學改革。教學改革相關的研究內容在聚類分析、共詞網絡中都占據了核心的位置，并將持續作為研究熱點出現。本科醫學教育教學改革正在從以教師為中心的教學向以學生為中心進行轉變[12]，實施多樣化教學模式。PBL教學方法已經成為高校常見的教學形式，研究包括PBL與Seminar、CBL、情景教學法等方法相結合在教學或實習中的應用等，對PBL持續性的關注和研究使其突現率處于較高水平。臨床實踐教學結合新興的3D打印、VR及AR等技術，在臨床醫學的各個學科上均有應用，與虛擬環境進行交互的實踐教學方式強化學生記憶并鍛煉操作能力，同時推動了高校虛擬仿真教學項目的建設和發展。

3.3.3 本科醫學留學生教育。“留學生”作為高頻詞單獨出現，表明留學生教育受到國內學者關注，而又不完全同質于本科醫學教育。自2014年起的高突現率主要受全國留學工作會議關于完善來華留學管理服務、通過留學工作培養匯聚人才的要求[13]，“一帶一路”政策等方面的影響。在共詞網絡中“留學生”與“教學方法”、“培養目標”、“實驗教學”等密切關聯。這是由于在多元文化背景、基礎知識存在差異的情況下，留學生教育的語言文字、教材、對教師的能力要求均不同于國內學生教育。為尋求讓留學生打好基礎、培養專業學科能力行之有效的方式，學者們從教學模式，如王偉等人提出導師組負責制臨床教學模式[14]；師資培養，如周振環等人基于“三位一體”多維度師資培養模式的研究[15]；通識教育，如計算機基礎、大學物理的教學進行多方面探討[16-17]。

3.4 人才質量評價研究較為缺乏

學生的培養質量是評價高校教育質量的核心，目前的研究多側重教學質量評價，人才培養質量的評價多以學科通過情況、資格考試等作為衡量標準[18]，然而這些并不應作為衡量人才培養質量的唯一標準。近年來對人才培養的關注度不斷升高，但與人才培養質量評價相關的研究依然不多，這不僅要考慮醫學學科的特殊性，也難以用統一的標準去評價每個學校、每位學生，如何制定評價模式、評價標準亦存在難度，值得進一步探討。

3.5 研究的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存在一些不足之處，如只將中國知網作為數據源，未將外文文獻納入分析；同義詞的合并會使統計數據存在一定的誤差；高頻關鍵詞共詞分析對于研究熱點的揭示仍不夠全面；缺乏與國外本科醫學教育的比較研究。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結合院校調研、專家訪談等方法進行完善，更全面地分析本科醫學教育研究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