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面對特殊時期的平面設計,年輕的設計師從多方面進行了視覺化的信息傳達。面對種類繁多的設計,平面設計除了公益宣傳、歌頌類以及信息綜合題材以外,設計師還應該在設計方面注重結合當地文化傳統,以視覺化方式呈現信息,并且還應主動承擔視覺化的歷史記載,履行個人的社會職責。同時,在日常消費類設計等方面,應該隨特殊時期人的心理變化進行相應調整,注重個人化的設計方式。
【關鍵詞】視覺化;信息傳達;公益宣傳;平面設計;社會職責
視覺作為人類最主要的信息接收方式,在信息傳達過程中除了傳達設計主旨以外,還應該承擔何種社會職責,在這次疫情期間值得深思。尤其在特殊時期,作為設計師的年輕人,在傳達信息的過程中,除了設計師平時具備的設計能力外,還應該具有什么樣的能力值得思考。
在筆者看來,在設計的信息傳遞過程中要明確,并具有針對性。在普遍化的設計過程中,要履行好社會職責,從各方面酌情進行設計。目前來看,曾經的設計理念并不完全適用特殊時期的局勢,本文將結合拉康理論,從以下方面進行試分析。
一、“創傷性”回溯
在拉康的理論中“實在界”作為一個重要的概念存在,它并不是指我們肉眼所見的客觀世界中的現實或者對象,也不可理解為經驗,而是在某一事件形成的創傷之后,回溯的過程中、在創傷的內部形成的存在的彼岸。
舉一個具體的例子進而說明拉康的“實在界”在特殊時期的設計中起到的關鍵性作用。在弗洛伊德的《釋夢》中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例子:一位父親在兒子的病床邊守了幾天,兒子死后,這位父親找人來看護尸體并為他祈禱。而父親睡在另一個房間里。睡了幾個小時后,父親夢到兒子對自己說“爸爸,難道你沒看到我在燃燒嗎?”,父親急忙醒來,看到兒子的屋子里傳來火光,急忙跑去發現祈禱的人已經睡著,心愛的兒子的一只手臂已經燃著。從設計的角度分析,設計師所呈現的設計如果與例子中父親的夢所具有的作用相一致,而夢恰恰在所需要的緊急狀態下醒來,也就是說作為這樣的設計像夢一般的在眼前呈現時,已經在給觀看的主體敲響了警鐘。
“現實若不借助現實來重復某個實際上更為重要的東西,它又能出現在哪里呢?”。這在特殊時期,第一個現實指示的是最初的突發狀態,它根本上暗示了死亡作為回溯性的報告語言,是在生死的界限上對實在界的刺穿。而第二個現實是作為下一步的“心理現實”,代表一種對未來的提醒。而在設計的背后是一種“欠缺”,這種欠缺從某方面來說已經提示看到的主體在“欠缺”的背后還隱藏著另一個事實:之前的狀態和之后“也許可能”共同構成的對實在界的指涉。同時在運用一些元素時,應考慮到各類人群。例如,一些海報中將某形象惡魔化,同時站在惡魔前的卻是鎮魔英雄。類似的設計背后容易形成了一個命題:在英雄出現之前,只能選擇死亡或者等待,而在英雄出現之后才方可出現轉機。在這里,之前的死亡被忽略,而硬漢形象代表了對邪惡世界的整治。一方面英雄完全清楚他所面臨的對象;另一方面,卻讓之前的事實變成了符號虛構,形成了割裂點。而割裂的結果卻是殘酷的,從內部轉移了矛盾,并容易形成在一些方面計算長期利益與收獲。時至今日,“遺忘”是可怕的,對“歷史性”的遺忘成為了禍起的源頭。
二、重復
最為糟糕的也許在后面。面對特殊時期之后的平面設計應該何去何從?
當特殊時期過去,再次開始正常的生活,看到的設計突然與之前的感受不同了,似乎缺少了什么,好似街頭的設計已經經歷了幾個世紀,掛上了不符合當今實情的“顏色”。店鋪中的設計雖然生機勃勃,卻在此時變得不符合人的心理感受。那么是否要在特殊時期之后繼續使用這樣的設計?
特殊時期能夠改變了生活的原貌:人與人的相處結構、信息傳遞結構都蒙上了面紗,我們已經在潛意識中,將其他人放在倫理的角度上進行考量。也就是說,這背后承擔的是“犧牲邏輯“:每個人都是無辜的承擔者,每個設計的背后都將傳達“防御”的含義。而在這樣的理念下,主體在被迫的選擇下形成了自身的建構:從大的范圍來看,強調的是加強全球化溝通,但從內卻在強調要放棄某些以個人為基礎的溝通,并且接受現實的被迫性。面對這樣的現實條件,設計師所面臨的選擇唯有“糟糕與更糟”:糟糕的是在復雜的局勢下,設計理念變得難上加難,而更為糟糕的是在某些條件下設計師將何去何從。歸根結底,這里面并不是簡單的精減、裁員,因為在每個時代都需要好的設計師幫助營銷。那么,相反的,作為設計的主宰者首先要明確“重復”在設計中到底說明了什么,也許這要分兩點去談論:一點是關于平時的設計,另一點是關于特殊時期的主題設計。
首先是關于日常設計的“重復”。即便在現實的層面上一切依舊,但在特殊的形勢下,并不能完全的外放,而是內斂并趨于內向化:想要恢復過去的體驗,注定會讓人感到掃興。有關特殊時期的設計從審美上也與之相同。如果從本質上沒有改變,并沒有針對某一特殊問題做出相應的設計調整,那么照搬之前的設計為何不可?但那終將是依賴重復的一次次失敗,引發的視覺疲勞起不到任何作用。
其次從倫理上繼續延續之前的設計,在相同的問題上繼續做進一步的加強,得到的是對未來永遠美好的期望,但從另一方面容易墜入歷史的回憶深淵,在記憶與希望之間尋找平衡。但是卻在原歷史的角度上容易產生割裂。
最后從崇高的角度上,重復的最本質問題是沒有從一個外在的、中立的立場看待問題,使得自我在困境中回旋。在這里再次引入了拉康“實在界”的問題。在拉康的“實在界”中,無論是倫理的還是他人的,都必須參照主體的欲望進行闡述。首先從設計師的角度上,并不是在特殊時期進行對話,所面對的并非僅此一項,同時也是面對彼岸已經死亡的他者,此時的設計師認同作為苦難者的存在,同時為了擺脫困境而使出渾身解數做出的拯救型重復設計。
依然以之前提到的父親夢到死去的兒子為例。在這個例子中,父親的欲望并非孩子的復活,而是父親希望自己與孩子之間的對話,讓生者與死者相遇,讓死亡的瞥視看到活者的欲望。例如在死亡面前,廣村正彰在設計(見圖1)中以簡潔的方式表達出對存活的渴望。從顏色上并沒有展示出亢奮的狀態,以黑白為主,不僅尊重死者,而且給活著的人從提醒的角度敲響警鐘。從一段災難中明白何為重要,并回溯性的對災難進行重復性反思,從某種意義上,這樣的重復形成了神學上的客體崇高,而并非簡單的呼吁和單純的理念傳達。
三、重復與后現代性
我們如何在設計中嵌入到歷史連續體之中?如何將本然的歷史意義與后現代的思想觀念相結合?換句話說,也就是將過去的歷史與當今聯系起來,在歷史的維度里看待人類每一次突然的事件。
在本雅明的論述中曾說到有關重復的問題,他指出“重復是作為停滯,作為歷史連續體之懸置的觀念”。如何在設計中看待背后的本然的歷史問題,這里并不是簡單的懷舊與回顧,更為重要的是在后現代語境下非歷史內核的在場性,以及在當下應該如何設計歷史,使最終書寫的歷史不會墜入進歷史性的深淵,而是保持著當下的“新鮮”。針對這一問題,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發現幾個比較有趣的設計。
在這個設計中,最重要的是詞語背后承擔的事物的新狀態。這種狀態并非是強制性,而是在數據的背后、在言語的背后所要出現的既定事實,其宣告的是關于話語的權威。結合文化而得出的命題。這就如同拉康在概念中所提到的“主人話語”:那是命令的下達,在命令的背后結合了固有的文化傳統,無論老少都可以準確地評估到應該保持的距離,不忘歷史,并從文化的具體落實中將個人作為真正意義上獨立的“個人”而存在。
也許類似的“廣而告之”在當今社會的各大商場都將陸續需求,設計師由于特殊時期的形式,應該打破原有的想法,關于設計的思考要更為明確化,并且具有明確的立場,在設計的同時要考慮到創傷的回溯問題,從視覺上形成長期記憶,打破固有的文化壁壘,形成不遺忘的“簡史”。在此程度上,才能達到神學概念上的重復,達到符合特殊時期之后所需要的設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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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權維,黑龍江大學藝術學院助理實驗員,碩士畢業于哈爾濱工業大學,目前在韓國首爾國民大學影視學專業攻讀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