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物價與匯率波動的關系研究
——基于VAR模型的實證分析

孟子雄

(新疆財經大學，新疆維吾爾自治區 烏魯木齊 830012)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人民幣匯率制度經歷了一系列的演變進程，而這些演變進程都是以經濟體制的變革作為基礎的， 1949-1952年期間，我國的人民幣匯率制度主要是議價制，匯率的主要作用就是調節對外貿易，制定的依據是物價;1953-1980年，在此期間為了維持人民幣保持穩定，在原定的匯率水平上，參照其他國家公布的外國貨幣的匯率制定，在資本主義國家宣布其貨幣升或貶值時，才會相應的去調整人民幣對該種貨幣的匯率。1981-1994改革開放人民幣匯率實行雙軌制，匯率對國民經濟的調節作用也在逐步恢復；1994年外匯體制改革以后我國實行以市場機制為基礎的匯率制度，人民幣官方匯率與市場匯率實現并軌，人民幣匯率實行以外匯市場供求為基礎的單一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在2005年以后我國實行的以市場的供求關系為基礎，同時參考一籃子貨幣的有管理的浮動的匯率制度。該制度的實行為中國帶來了快速的經濟發展，實行浮動的匯率制度更加有利于通過匯率制度來調節本國經濟，促進國家間的貿易收支調整，隨著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人民幣匯率的波動程度也在逐漸增大，人民幣匯率的升值或者貶值在國際貿易中的作用逐漸明顯起來，由此會導致中國物價水平產生波動[1]。2010年再次推進人民幣匯率機制改革，人民幣匯率彈性再次增強，堅持重在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在這個過程中，中央人民銀行及時尋找和總結匯率管理的有效方式，以此為未來的完善匯率管理提供更加可行和有效的經驗。本文主要是以VAR模型及脈沖響應函數和方差分解為理論基礎，就2005年1月至2019年1月人民幣匯率的波動對我國消費者價格指數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得出結論：人民幣匯率變動對物價的波動產生影響，但影響程度相對較為薄弱，人民幣匯率的波動對消費者價格指數的影響為先升后降最后逐漸趨于平穩。與此同時，也發現人民幣匯率對消費者價格指數的影響主要是通過貨幣供應量及月度國房景氣指數而產生間接影響的。

能夠直接反映物價水平變動情況的指標為CPI(居民消費者價格指數)，自2000年以后，我國的物價水平也經歷了許多波動,在全球流動性過剩作用下，中國經濟邁入了通貨膨脹階段，CPI居高不下，我國加快人民幣匯率改革的步伐，啟動了人民幣升值的進程。眾多因素的全面作用下，2008年中期我國的物價水平逐漸回落。在目前狀態下，研究匯率變動對我國物價水平和通貨膨脹的影響，對于后期貨幣政策的實施和匯率改革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

一、物價與匯率波動關系的研究現狀

匯率傳遞效應主要分為兩個途徑，一是匯率變動對商品的進出口價格產生傳導作用，二是匯率變動對國內商品的價格產生傳導，進而影響國內大宗商品的整體物價水平。21世紀以來，針對匯率波動對物價水平的影響這一熱點話題，國內外的眾多學者紛紛進行了相關的研究。

廖華、高億萱等人收集了33個部門在1995-2011年進口非競爭型投入產出的時間序列表，建立了有關于投入產出價格的計量模型，得出結論：人民幣匯率的浮動會對國內不同生產部門產品的出廠價格的傳導程度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差異程度與該部門依賴進口商品的程度有關[2]。付大海等人選取2005-2014年中國31個省市區的月度數據對中國各地區的居民價格消費指數的異質性影響，得出結論，匯率變動在國內各地區和各產品上存在著顯著性的差異，在長期內來說相對較為顯著的結論[3]；林婧瑩選取2000-2016年的月度數據，得出結論，在人民幣貶值時，短期內物價會呈現出下降的趨勢，在長期內，物價會呈現出升值的趨勢，同時在匯改以后引入的虛擬變量使得人民幣貶值并未對傳遞效應帶來任何影響[4]。李子揚、范科才選取1994-2014年的月度數據，建立門限向量自回歸模型，研究了在不同的經濟增長狀況下，人民幣匯率變動對國內物價變動的作用機制，得出結論，在經濟高速增長狀態下，匯率傳遞效果會比較弱，反而是在經濟低速增長狀態下，匯率的傳遞效應會比較強[5]

國外也有許多學者研究有關匯率變動對物價的影響，建立了一個與支持一價規律薄弱實證相一致的一般均衡匯率模型，壟斷競爭企業的國家市場細分，加上銷售貨幣的粘性價格對匯率波動、國際宏觀經濟傳導和福利都具有重要意義，在購買力平價存在的環境下，匯率的支出轉換效應自然發生變化從而抑制匯率的整體波動[6]。Cetin Ciner 基于1996年10月到2016年7月的月度數據，得出相關結論，匯率對白色金屬的價格影響非常短暫，但是影響很顯著，同時，還得出結論：南非貨幣對白色金屬，特別是對鈀的預測能力在經濟上具有重要意義[7]。Ryota Nakatan通過建立一個原始的理論模型來分析替代匯率制度下商品價格沖擊對國際收支的影響。結果表明，馬歇爾—勒納條件對這個資源豐富的經濟體是滿意的。這意味著匯率彈性是可行的。[8]

通過閱讀相關文獻，從研究內容上來看，發現大多數研究者在研究匯率對物價變動的影響時，都是通過對不同的部門、不同行業或者是從不同地區來進行研究的，但是單從各部門、各行業和各地區進行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不具有廣泛的代表性，我國基于匯率對全國層面上的物價水平的變動研究相對較少；從研究方法上來看，研究方法具有多樣性，包括計量經濟學模型，投入產出價格模型并設立相關假設來研究匯率對物價的變動影響。本文主要通過建立包括人民幣名義有效匯率指數、居民消費者價格指數、月度國房景氣指數以及貨幣供應量在內的4個指標的VAR模型及脈沖響應函數和方差分解等方式進行研究，發現不同于其他文獻中人命幣匯率對物價的傳導路徑，并且對這一傳導路徑進行了深度解剖。

二、變量選取與模型的構建

本文通過構建向量自回歸模型以及運用脈沖響應函數和方差分解來表達人民幣匯率的變動對我國居民消費價格指數的影響過程，本文主要選擇VAR模型來進行人民幣匯率變動對我國物價水平傳遞效應的研究，在構建VAR模型中，本文選取人民幣名義有效匯率、居民價格消費指數、貨幣供應量、 月度國房景氣指數這些變量來進行分析，從而構建CPI與NEER、M1以及RECI的VAR模型如下：

本文采用的是2005年1月～2019年1月的月度數據來進行實證分析，消費者價格指數反映居民家庭一般所購買的消費品和服務項目價格水平變動情況的宏觀經濟指標，數據取自國家統計局，記做CPI。人民幣有效匯率用NEER表示，就理論層面上來講，人民幣匯率的上漲則表明我國本幣升值，使得我國出口商品的價格上漲，而進口商品的價格下跌，此時就會抑制本國商品的價格上漲，從而使得本國物品價格保持在一個較為穩定的狀態，該數據來自國際清算銀行官網。

貨幣供應量則用M1指標表示，此處指標M1包括流通中的現金和貨期存款，M1是經濟周期波動和價格波動的先行指標，該指標能夠準確地反映出對貨幣的需求量，與我國的物價水平有著緊密的聯系，數據選自國家統計局網站。月度國房景氣指數用RECI表示，能夠綜合反映出全國房地產企業的發展景氣狀況，該指數可從土地、資金、開發量、市場需求等角度來顯示全國房地產企業的基本運行狀況，而本文將此變量作為資產價格的衡量。為使變量的選取有更加直觀清晰的了解，首先對模型中選取的變量進行一個描述性的分析，進行匯總如下表。

從表1的相關數據可以讀到如下信息，從標準差可以看出消費這價格指數波動最低，這也從從側面反映出最近幾年我國政府近幾年在宏觀政策方面采取的措施效果還是比較好的。其中變動最大的為貨幣供應量，原因在于當前我國的宏觀經濟的環境狀況變化相對較快，而貨幣政策的調節又是一個主要的手段，所以波動性大也是在努力配合當前多變的經濟狀況。

表1 各因素相關數據匯總表(2005年1月-2019年1月)

三、實證分析

1.單位根檢驗

為了避免“偽回歸”這種問題的存在，必須要保證該序列的平穩性，而平穩性的甄別主要是通過單位根檢驗來進行，其中最為常用的是ADF單位根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ADF單位根檢驗結果

該檢驗的統計量以低于5%的水平為臨界值，通過檢驗發現，原序列CPI、RECI為平穩性序列，并不存在有單位根的現象，而原序列NEER、M1、均為不平穩序列，存在單位根，對其進行一階差分處理后發現其均為平穩性序列。經過差分處理以后，所有的變量均是平穩序列，可以構建VAR模型

2.滯后階數的確定

本文采用AIC和SC最小準則來確定最優滯后期數,選取AIC和SC最小準則來確定，當AIC和SC不相同時，則輔助用LR值進行判斷，通過分析選擇3階為最優滯后階數。

3.模型檢驗

運用Eviews9.0可以做出VAR模型平穩性檢驗結果，結果如3所示：

表3 VAR模型檢驗結果

續表3 VAR模型檢驗結果

通過以上的結果可以構建人民幣名義有效匯率與消費者價格指數之間的VAR模型：

NEERt=12.74+0.05CPIt-1-0.02CPIt-2

+1.33NEERt-1-0.41NEERt-2

+1.27M1t-1-7.81M1t-2

-0.23RECIt-1+0.13RECIt-2

CPIt=78.39+0.3CPIt-1-0.07CPIt-2

+0.05NEERt-1-0.02NEERt-2

+3.21M1t-1-3.14M1t-2+0.14RECIt-1-0.14RECIt-2

通過上式可以初步得出結論，在短期內，消費者價格指數變動對匯率波動的影響相對較弱，而匯率波動對消費者價格指數的影響同樣較為薄弱，人民幣匯率上升1%，消費者價格指數上升0.05%。

4.脈沖響應函數

從脈沖響應函數可以看出在誤差項上施加一個單位的沖擊時，人民幣匯率的變動對消費這價格指數的影響程度及方向。

模型的脈沖響應函數如圖1所示，其中橫軸代表沖擊作用下的滯后期間數(單位：月度)，縱軸表示CPI波動的變化，給人民幣匯率一個正的沖擊，在第一期對CPI波動有0.04個單位的影響，在第二期對CPI波動有最大的負的影響，為-0.09個單位，人民幣匯率上升致使物價下降，隨后影響逐漸開始削弱，到第6期且后期，CPI逐漸趨于穩定，保持在-0.02個單位不變，但其影響始終都為負的，總體來看，由于人民幣匯率的波動會使物價產生變動，但波動不是很劇烈。

圖1 人民幣匯率沖擊引起對CPI變動的響應函數

5.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為了更好地檢驗文章中各個變量之間的關聯性，在此處引入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的方法。與此同時，因為各個變量的序列經過差分都變為了平穩的序列，所以在此處可以直接運用軟件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如表4。

表4 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續表4 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從表4中了解到，顯著性水平為5%的情況下，認為人民幣匯率與貨幣供應量是互為Granger原因的。以此類推，可知人民幣匯率與月度國房指數之間也互為Granger原因。顯著性水平為5%的情況下，CPI不是人民幣匯率的Granger的原因，并且人民幣匯率也不是CPI的Granger原因，但是人民幣匯率、CPI分別是貨幣供應量和月度國房指數的Granger原因，由此看說明，人民幣匯率對CPI存在著不完全的傳遞,人民幣匯率主要是借助貨幣供應量和月度國房指數來對CPI產生影響，并且這種傳遞很微弱，幾乎無影響。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較為容易的得到Granger因果檢驗中各個變量之間的順序是：人民幣匯率NEER→貨幣供應量M1→月度國防指數→消費者價格指數CPI。

四、結論

從短期來看，人民幣匯率的波動會對國內的物價產生影響，但從總體上看，其影響相對較為薄弱并且存在傳遞上的不完全性。當給到人民幣匯率一個沖擊時，短期內對CPI產生的影響很微弱，在第二、三期影響會逐漸變大，但影響效果也不是很顯著，這也表明出人民幣匯率的變化對我國央行維持物價水平穩定方面并不會產生太大的不利影響，一方面若人民幣發生貶值則會導致我國在進口貨物上帶來更高的成本，從而國內的物價也會得以相對量的提升，從另一方面看，人民幣的貶值所產生大眾的貶值預期從而使更多的資本流出，這使得國內的物價又會發生相對下降。兩種不同渠道下產生部分抵消作用，所以人民幣匯率變動對物價變動并不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首先，適當加快推進人民幣匯率市場化的進程，雖然當前我國的匯率制度為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實際上缺乏一定程度的彈性，政府應該堅定市場化的取向，清晰界定政府作用。其次，政府還應該在擴大內需，加強供給側結構改革，維持我國經濟內外的平衡性。最后，因為匯率變動對我國物價指數的傳導存在時滯性，所以政策制定者應當進行充分考慮，有效搭配貨幣政策與財政政策。

通過文章的相關研究發現，影響通貨膨脹的主要因素仍然是貨幣政策以及相關的實體經濟，隨后才是人民幣匯率，所以政府在進行通貨膨脹治理方面的工作時，依舊要把處理問題重心放在實體經濟以及相關貨幣政策的制定上，同時也要兼顧匯率在從中所起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