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 箭,湯瑞豐,2
(1.云南大學 工商管理與旅游管理學院,昆明 650091;2.云南省能源投資集團有限公司,昆明 650228)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綠色發展成為關系中國發展全局的一個重要理念,這也是中國“十三五”及后續發展的一個基本理念,而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是綠色高質量發展中的一個重要的有機組成部分。新中國成立70 年來,隨著社會經濟的巨大發展和變化,中國能源產業快速發展,特別是綠色能源發展發生了較大的變化,中國綠色能源裝機容量增長超千倍,發電量增長超2000 倍;2018 年,中國水電、風電、光伏裝機量分別達到352260MW(兆瓦)、184260MW、174630MW,均位列全球第一;核電裝機44660MW,位居全球第三;天然氣年產量達到1,610 億立方米,綠色能源發展舉世矚目[1]。
盡管綠色能源發展成就巨大,但中國社會經濟發展中仍然出現了重發展、輕環保的現象,可持續性發展理念還不夠深入,發展方式還不盡合理。由此,中國提出了轉變增長方式的發展理念,進一步提出了“五位一體”總體戰略布局,把生態文明建設納入國家總體戰略當中,這對中國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中國正處于經濟社會發展和低碳清潔轉型的關鍵時期,能源生產和消費革命的核心是能源供給側改革、能源科技創新和能源消費結構升級。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推進能源生產和消費革命,構建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體系,這必然要求中國綠色能源結合這些新思想、新理念和新要求進行高質量發展,進一步支撐中國高質量發展體系建設。而在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中,合理和可靠地進行測度研究,不僅可以為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方向和路徑提供參考,還能夠針對中國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提升提供借鑒,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通過上述分析,本文首先評述國內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相關文獻,分析中國綠色能源發展中存在的主要問題和可以借鑒的內容;然后再系統性地歸納出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邏輯主線;從而進一步構建出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體系;然后運用熵權TOPSIS 方法系統地量化測度2017 年中國30 個省區(西藏地區和港澳臺地區因數據缺失剔除)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并深入分析其區域性分布格局及特點,最后歸納出主要結論,并提出具有針對性的政策和建議。
從“量”的角度來看,隨著中國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必然會增加能源的生產和消費數量,但從“質”的角度來看,還要從能源生產、消費、投資、效果的結構和水平來分析其發展的質量。現階段的能源發展基礎已經具備了較大規模的“量”,但隨著能源本身發展方式的轉變和進步,更為重要的是從“質”的方面進行研究,即對于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來說,既要從數量方面進行分析和研究,更要從質量方面進行分析和研究,從而逐步理清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基本路徑。
以經濟學中的生產、消費環節為主線,結合管理學中的制度研究,對能源發展的制度改革進行研究,為基于基本經濟管理理論對能源發展進行跨學科研究提供了較為新穎的思路。其中,林伯強[2]認為需要通過能源生產和消費革命完善能源體制,以支持中國低碳清潔轉型順利推進,提出需準確理解能源生產和消費革命,要通過促進能源生產和消費改革加快能源價格機制和能源體制改革,完善能源制度。相比之下,更為細致地把綠色能源概念引入到能源發展趨勢和中國綠色發展的研究當中,這就與綠色發展理念具有較高的契合度,也表明了對能源結構和質量研究的更加深入,其中,田其云[3]認為在綠色能源革命背景下,要提升可再生能源在能源結構中的比例,落實可再生能源總量目標;史丹[4]分析了全球工業綠色發展的基本趨勢及其對經濟發展的驅動作用,提出了推進中國工業綠色發展需要堅持和完善的政策措施。更進一步來看,隨著模型量化研究方法的普遍運用和綠色、低碳理念的強化,引入量化模型方法對綠色能源、區域性綠色發展、省際綠色發展差異、能源部門結構及其協調發展等綠色能源發展量化研究,為中國綠色能源發展的研究方法和內容提供了多角度研究視角的借鑒和較為合理和可靠的借鑒,其中,劉亭立和傅秋園[5]利用挖掘工具和PMC 指數模型建立綠色能源產業創新政策的評價體系,對綠色能源產業的十項創新政策進行量化評價。徐斌等[6]基于中國30 個省區的預測數據研究認為,單純從線性角度來看,清潔能源發展沒有起到顯著減少二氧化碳排放和促進經濟增長的作用;在不同發展階段,清潔能源發展對東、中、西區域二氧化碳排放和經濟增長的影響差異明顯。于洪麗[7]構建了綠色能源效率測度體系,對長江經濟帶各省綠色能源效率水平進行測度,發現各省區綠色能源效率的水平為下游城市高于中游城市、中游城市高于上游城市,綠色能源效率隨著時間推移呈現U 字形的變化軌跡。史敦友[8]構建了資源消耗綠色化、廢物排放綠色化和工業轉型綠色化3 個方面工業綠色化評價指標體系,基于30 個省區面板數據和加權TOPSIS 方法對中國工業綠色化水平進行評價,認為地區內的省際工業綠色化空間差異性不斷變小,而地區間的省際工業綠色化空間差異性小幅變大。朱金鶴和王雅麗[9]采用數據包絡分析法(DEA)選取12 個影響因素構建系統GMM 模型,研究認為沿海六省為綠色經濟發展的“排頭兵”,西南四隅處于效率、技術的雙項“低水平均衡”狀態,缺乏綠色經濟的“發動機”。劉平闊和王志偉[10]基于MES 方法和LVC 方法,研究中國能源替代-互補關系,認為中國化石能源和火力發電仍存在一定的發展空間;清潔能源發電對能源替代-互補關系的互動和協調具有較好的解釋力,但對轉型目標實現的影響程度有限。魏敏和李書昊[11]構建了相對全面的指標體系,研究了中國及其不同區域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測度問題,認為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需要協同提升。
上述大量文獻已著重從綠色能源發展、部門結構、區域發展、效率和效果等方面進行了量化研究,卻很少通過構建綠色能源發展水平測度體系的方式對不同地區綠色能源發展水平進行量化研究。但上述研究所涉及的社會經濟發展、能源效率和效果、生態保護、污染排放等內容均對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鑒作用。
對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測度,應綜合考慮綠色能源發展的許多方面,既要考慮形成綠色能源的投入過程,還要考慮綠色能源發展的成果;既要掌握當前的綠色能源發展情況,還要在一定程度上把握綠色能源的發展趨勢。在新時代思想的指引和新發展理念的指導下,結合當前中國社會經濟建設和綠色能源發展的實際情況,本文借鑒文獻綜述中林伯強[2]引入的經濟學中生產、消費環節的研究角度,田其云[3]提出的綠色能源概念,劉亭立和傅秋園[5]、史敦友[8]、魏敏和李書昊[11]的數量化模型研究方法,于洪麗[7]提出的綠色能源效率測度體系方法等研究成果,并在此基礎上,從新發展理念、綠色能源產業鏈角度和其發展的效率效果出發,把綠色能源生產、綠色能源消費、綠色能源投資、污染減排4 個方面作為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研究的主要邏輯主線,并構建相應的測度指標體系。各指標結構具體如下。
(1)綠色能源生產結構優化。綠色能源發展不僅要依托現有的發展基礎,可靠掌握當前的發展水平,而且要在此基礎上進行結構優化調整,促進綠色能源結構的升級。首先,綠色能源生產發展的水平應結合國民經濟的發展來進行衡量,從而找出能源生產增長速度與國民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其次,綠色能源生產量占能源生產總量的比重直接體現了能源生產結構和綠色能源發展的水平,綠色能源生產量占比越高,其清潔化生產的水平就越高。
(2)綠色能源消費結構優化。綠色能源消費結構直接反映了其來源的基本結構情況,直接影響能源使用效果和效率。首先,綠色能源消費發展的水平也應放到國民經濟發展當中來衡量,找出能源消費增長速度與國民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其次,綠色能源消費量占能源消費總量的比重直接體現了能源消費結構和綠色能源發展的水平,綠色能源消費量占比越高,其清潔化消費的水平就越高。再次,能源效率反映了能源利用的狀況,綠色能源效率從經濟效益和環境效益出發,很好地反映了經濟體綜合的可持續發展能力。
(3)綠色能源投資的提升。對綠色能源的投資是形成綠色能源生產能力的關鍵因素,也是能源消費的直接保障,直接影響綠色能源的消費水平,更為體現了投資主體對綠色能源發展的價值取向。一般來說,對綠色能源投入越多,能夠形成的綠色能源產能就越大,越能夠支撐能源的綠色化發展。
(4)污染減排的改善。當前階段,中國經濟建設中越來越重視環保治理,能源過度消費和結構的不合理帶來的環境過度污染等問題日益凸顯。隨著中國經濟和社會的快速發展,應使綠色發展的理念深入人心,把生態文明建設納入到國家戰略當中,積極倡導綠色發展模式,減少廢水、廢氣和固體廢物的排放,同時要加大環境保護的力度,逐步提高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可持續性。
基于上述對綠色能源發展水平測度邏輯主線的分析,并考慮到4 個大類測度指標的內涵、層次和各個具體指標在數據方面的可得性,進一步深入細化和分解,構建出綠色能源生產、綠色能源消費、綠色能源投資和污染減排4 個子系統9 個測度指標的綠色能源發展水平測度體系,見表1。

表1 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體系表
下面對綠色能源生產、綠色能源消費、綠色能源投資和污染減排4 個子系統進行細化分解的9 個具體測度指標進行逐一說明。綠色能源生產方面,從能源生產彈性和綠色能源生產量在全部能源生產量中的比重兩個維度進行考察,這2 個指標描述了綠色能源生產結構的優化程度,它們分別以能源生產彈性系數和綠色能源生產占比2 個指標揭示綠色能源生產結構的水平。綠色能源消費方面,從能源消費彈性、綠色能源消費量在全部能源消費量中的比重和能源效率3 個維度進行揭示,具體以能源消費彈性系數和綠色能源消費占比2 個指標反映綠色能源的消費水平,以能源效率指標反映能源的利用效率和水平。綠色能源投資方面,從綠色能源投資金額在全部能源投資金額中的比重維度進行考察,具體以綠色能源投資占比指標來反映綠色能源投資的強度、力度和未來供給產能的儲備水平。污染減排方面,從工業廢水排放、廢氣排放和工業固體廢物排放3 個維度進行考察,它們分別是用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單位GDP 廢氣排放和單位GDP 固體廢物排放3 個指標來衡量綠色能源生產、消費和投資條件下的污染減排水平。上述指標均按表1 中給出的具體計算方法進行計算。
熵值法TOPSIS 是根據各評價指標之間的差異程度所反映的信息量不同而確定各指標的權重系數,降低了指標權重賦權時的人為主觀因素的干擾,從而較為客觀地反映各個評價指標的重要性,是一種客觀的賦權評價方法。本文通過設計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4 個維度的邏輯主線,采用熵權法對各個子系統水平和綜合發展水平進行測度和評價,首先對各個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然后相對客觀地賦予各個測度體系指標一定的權重值,同時,考慮到部分指標具有的彈性系數的方向性質,調整相應的功效方向,通過表1 所示的功效最終確定各個指標的正負向功效,加權計算出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水平,然后按降序進行排列。通過結合實際功效的分析進行的熵值法TOPSIS 的綜合運用,保證了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結果更具客觀性和合理性,具體的運用步驟如下。
(1)數據整理和TOPSIS 的標準化處理。根據各指標取得的數據進行整理,然后為消除不同測度指標在數量級方面的不一致性,可以運用極差法對測度體系中的各個測度指標Xij進行標準化處理:

其中:i表示各省區;j表示各個測度指標;Xij和Yij分別表示原始的和標準化后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指標值;maxXij和minXij分別表示Xij的最大值與最小值。
(2)計算各測度指標Yij的信息熵Ej。

(3)計算各測度指標Yij的權重Wj。

(4)計算得出測度指標的加權矩陣R。

其中:rij=Wj×Yij。
(5)根據功效情況對加權矩陣R進行處理。根據表1 中列示的4 個體系9 個指標分別的功效為“+”或者“-”的不同情況,對R進行對應的功效處理得出R′,其中能源生產彈性系數和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本身就帶有功效的方向性,不需要再進行處理;為方便rij的數據的可讀性,針對第三步中的Wj做擴大倍數處理后得出Wj′。
從統計和數據合理性來看,港澳臺地區和西藏自治區分別由于統計口徑差異造成的數據合理性問題和數據缺失的原因,本文未把它們納入到本次測度范圍中來。在數據來源方面,計算得出或直接取得的能源生產彈性系數、能源消費彈性系數、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單位GDP 廢氣排放、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排放數據均來源于2018 年各省區統計年鑒和2018 年《中國能源統計年鑒》;計算綠色能源生產占比、綠色能源消費占比、能源效率、綠色能源投資占比時用到的能源生產量、能源消費量、綠色能源生產量、綠色能源消費量、能源效率、能源投資金額、綠色能源投資金額、各省GDP 均來自于2018 年各省區統計年鑒、2018 年《中國能源統計年鑒》和2018 年《中國統計年鑒》。
基于構建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體系,測度出2017 年中國30 個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4 個子系統水平9 個指標的得分情況,結果見表2。
1.能源生產彈性系數水平
經過功效調整后的能源生產彈性系數水平得分分布由最高的江西(0.897)到最低的上海(-1.498),二者相差2.396,表明中國能源生產彈性水平地區之間差異明顯,不同省區之間的能源生產結構各異。具體來看,調整后的能源生產彈性系數水平得分高于0 的省區有江西、湖南、遼寧、吉林等13 個省區,占比為43.3%,表明這些省區的能源生產增速低于GDP 增速,經濟增長相對不依賴于能源生產。調整后的能源生產彈性系數水平得分低于0 的省區有上海、海南、青海、江蘇等17 個省區,占比為56.7%,表明這些省區的能源生產增速高于GDP 增速,能源生產對經濟增長有貢獻,而且存在一定程度的自給性能源短缺現象。表明中國大部分省區的能源生產與經濟增長存在不平衡的現象,尤其是上海、海南、江西、湖南、遼寧、吉林等省區,這種不平衡一方面說明各省區的經濟發展結構存在差異;另一方面也為各省區的能源和經濟協調發展留下了一定的空間。

表2 2017 年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各子系統水平表
2.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
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得分最高的省區是湖北(0.483),得分最低的省區是山西(0.011),前者是后者的45.74 倍,這表明綠色能源生產占比空間差異較大。綜觀各省區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得分,湖北、廣西、海南、福建4 個省區的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得分高于0.400,是中國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非常領先的省區,凸顯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特點。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得分高于均值0.200 的省區有13 個省區,占比為43.3%,其中上海、云南、青海、四川、廣東的得分分別為0.396、0.388、0.369、0.362、0.350,均高于0.300,屬于綠色能源生產較為領先的省區;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得分低于均值0.200 的省區有17 個省區,占比為56.37%。近半省區仍有較大的綠色能源生產發展的空間。
3.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水平
經過功效調整后的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水平得分分布由最高的山東(0.154)到最低的寧夏(-1.360),二者相差1.514,表明中國能源消費彈性水平存在區域性的差異,但差異性相對不明顯,不同省區之間的能源消費結構也各異。具體來看,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水平得分高于0 的省區只有山東、天津、河南3 個省區,占比僅為10.0%,表明這些省區的能源消費增速低于GDP 增速,能源消費質量較高,經濟增長相對不依賴于能源消費。調整后的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水平得分低于0 的省區有寧夏、福建、新疆、甘肅等27 個省區,占比為90.0%,表明這些省區的能源消費增速高于GDP 增速,能源消費增長相對較快,再對照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水平來看,表明中國大部分省區的能源消費也為各省區的能源和經濟協調發展留下了一定的空間。
4.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
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得分最高的省區是浙江(0.317),得分最低的省區是遼寧(0.026),前者是后者的12.02 倍,這表明綠色能源消費占比空間差異十分明顯。綜觀各省區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得分,浙江、廣東2 個省區的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得分高于0.290,是中國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非常領先的省區,凸顯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特點。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得分高于均值0.133 的省區有14 個省區,占比為46.7%,其中浙江、廣東、北京、安徽、青海、江蘇、天津、上海的得分分別為0.317、0.292、0.238、0.234、0.223、0.220、0.219、0.205,均高于0.200,屬于綠色能源消費較為領先的省區;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得分低于均值0.133的省區有16 個省區,占比為53.3%。近半省區仍有較大的綠色能源消費發展的空間。
5.能源效率水平
能源效率水平得分最高的6 個省區依次為北京(16.480)、廣東(11.661)、江蘇(11.422)、福建(10.769)、上海(10.769)和浙江(10.360),這些省區均位于東部地區,在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過程中較為重視能源合理配置和利用效率,能源的生產和消費效率較高,單位能源消費帶來了較好的經濟增量。與之相反,能源效率水平得分最低6 個省區依次是寧夏(2.104)、青海(2.643)、新疆(2.719)、山西(3.251)、內蒙古(3.366)和甘肅(4.079),這些省區均位于西部地區,能源利用存在利用不充分、不均衡和產出不足等現象,與北京、廣東等省區的能源效率較高的水平相比,區域差異較大。能源效率水平得分高于均值7.565 的省區有16 個省區,占比為53.3%;能源效率水平得分低于均值7.565 的省區有14 個省區,占比為46.7%。東西部區域差異十分明顯,大部分西部省區仍需通過產業調整和引入新技術,大力提升能源利用效率。
6.綠色能源投資占比水平
綠色能源投資占比水平得分最高的6 個省區依次是北京、安徽、廣西、浙江、湖北和上海,它們的得分分別是1.419、1.324、1.317、1.316、1.316、1.311,這些省區十分重視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在能源投資中偏向于在綠色能源領域加大投入力度,較好踐行了綠色發展理念。綠色能源投資占比水平得分最低的6 個省區依次是黑龍江、陜西、貴州、新疆、內蒙古、山西,它們的得分分別是0.722、0.798、0.803、0.817、0.858,這些省區大多位于西部地區,綠色能源投資比重較低,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顯得不足,仍可以根據資源情況,加大對綠色能源的投資力度,逐步實現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
7.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水平
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水平得分最高的省區為北京(-0.832);得分最低的省區是寧夏(-8.733),前者與后者相差-7.907,其他省區的得分均低于-2.810,這表明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水平空間差異較為明顯。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水平得分高于均值-4.430 的省區有20 個省區,占比為66.7%,前5 個省區分別為北京(-0.832)、重慶(-2.816)、湖南(-2.836)、天津(-2.860)和上海(-2.873),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水平得分低于均值-4.430 的省區有10 個省區,占比為33.3%,位于全國后5 位的其他省區還包括寧夏(-8.733)、海南(-8.131)、河北(-6.977)、浙江(-6.498)、遼寧(-6.019)。相比其他各項指標,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水平得分高于均值的省區占比較高,而且得分較低的省區并非都集中在西部省區。
8.單位GDP 工業廢氣排放水平
單位GDP 工業廢氣排放水平得分最高的省區是北京、上海,并列第一,達到-0.0003;浙江、天津、廣東并列第二,均為-0.0006,單位GDP 工業廢氣排放水平得分高于均值-0.0020 的省區有20 個省區,占比為66.7%,這些省區主要位于東部和中部地區,單位GDP 工業廢氣排放水平得分低于均值-0.0020 的省區有10 個省區,占比為33.3%,得分排名后5 位的省區為山西(-0.0039)、內蒙古(-0.0039)、青海(-0.0044)、新疆(-0.0046)、寧夏(-0.0064),除山西外,都集中在西部地區。
9.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排放水平
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排放水平得分最高的省區是北京(-0.020),第二到第五位依次為上海(-0.049)、廣東(-0.057)、浙江(-0.075)、天津(-0.078),均位于東部地區,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排放水平得分高于均值-0.0608 的省區有21 個省區,占比為70.0%,相比其他各項指標,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排放水平得分高于均值的省區占比最高。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排放水平得分最低的5 個省區分別為遼寧(-1.067)、寧夏(-1.295)、內蒙古(-1.591)、山西(-2.002)、青海(-4.426),除遼寧外,均位于西部地區。總體來說,東西部差異較大,大多數西部省區仍需大力提升減排水平。
總體來看,2017 年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整體較低,為方便得分的計算和評價,確定以中國30 個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實證測度得分結果再加上基礎分80 分,計算出最終得分,如圖1 所示,可發現2017 年,中國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均介于71.360~97.472 之間;其中,綜合得分水平最低的省區是寧夏(71.360),綜合得分水平得分最高的省區是北京(97.472)。從統計指標上來看,中國30 個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樣本的均值A=83.686,樣本標準差S=5.013,不同省區在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中的差異是顯著的。根據得分樣本均值A與樣本標準差S的統計性質,為進一步對各省區按得分水平進行劃分和分析研究,將30 個省區劃分為得分高于86.193 的領先型(A+0.5S=86.193)、得分介于86.193~81.180 的中等型(A-0.5S=86.193 至A-0.5S=81.180)和得分低于81.180 的落后型(A-0.5S=81.180)3 種類型。

圖1 2017 年中國30 個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
根據統計分析,領先型省區有10 個,占所考察省區總數的33.3%,它們分別是北京、廣東、上海、湖南、重慶、天津、湖北、江蘇、四川和福建,它們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分別是97.472、89.146、88.068、87.992、87.868、87.649、87.179、86.796、86.569 和86.281,均高于86.193,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較優,特別是在最關鍵的能源效率得分項方面,具有較大的優勢,也十分重視綠色能源投資和消費水平的提升,綜合表現較為優異。其中,北京的領先程度尤其突出,是唯一一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超過90分的省區,是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最高的1 個省區,充分體現了北京優勢。中等型省區有12個,占所考察省區總數的40.0%,它們分別是安徽、浙江、江西、河南、吉林、陜西、廣西、云南、山東、貴州、黑龍江和海南,它們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分別是85.727、85.708、85.637、85.397、84.825、83.622、83.461、83.161、82.902、82.830、81.982 和81.251,介于81.180~86.193,在經濟發展過程中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重視綠色能源質量發展,但重視程度還不足,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略顯中等,仍有一定的提升空間。落后型省區有8 個,占所考察省區總數的26.7%,它們分別是甘肅、遼寧、內蒙古、新疆、山西、河北、青海和寧夏,它們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分別是80.616、79.124、78.361、78.322、77.845、77.806、75.548 和71.360,均低于81.180,這些省區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對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實施力度不足,而且由于其資源、經濟結構和能源利用效率的特點,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較為落后,仍然具有很大的調整、進步和提升的空間。
為深入分析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在東部、中部和西部3 個區域的差異及其發展規律,進一步通過各區域所包含省區的數據計算出2017 年3 個區域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的均值。其中,東部地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的均值為85.655,高于全國均值83.686,領先幅度為1.969;中部地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的均值分別為84.573,高于全國平均水平83.686,領先幅度為0.887;西部地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的均值分別為81.065,低于全國平均水平83.686,落后的幅度為2.621。綜合來看,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從東部地區到中西部地區逐漸下降,且中等型省份較為集中,呈現出顯著的“東中部高且比較接近,而西部中等偏低”的區域分布格局。同時,將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分類成為領先型、中等型和落后型3 種類型的省區,再根據3 種類型省區所處于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的情況進行劃分,從這種發展水平和區域維度得出的劃分結果見表3。明顯看出,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領先型的10 個省區中有7 個位于東部地區,占東部地區省區總數的63.6%,進一步表明東部地區多數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表現較好;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中等型的12 個省區中有5 個位于中部地區,占中部地區省區總數的62.5%,進一步表明中部地區多數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表現較為集中地表現為中等水平;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落后型的8 個省區中有5 個位于西部地區,占西部地區省區總數45.5%,這表明落后型省區大部分處于西部地區,但是超過半數的西部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并不都屬于落后型。從東、中、西部各類型集中度的角度來看,在東部地區中,除遼寧和河北屬于落后型,山東、海南和浙江屬于中等型外,其余省區均屬于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領先型;在中部地區中,除湖南和湖北屬于領先型,山西屬于落后型外,其余省區均屬于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中等型;在西部地區,重慶和四川屬于領先型,陜西、云南、貴州和廣西4 個省區屬于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中等型,甘肅、內蒙、新疆、青海和寧夏5 個省區屬于落后型。上述東、中、西部省區各類型的分布結果更加清晰地表明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的區域分布具有東部地區較好、中部地區中等、西部地區中等落后參半的特點。

表3 三種類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省區的區域分布表
根據上述提出的邏輯主線,構建了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的4 個體系9 個指標,通過運用熵權TOPSIS 法,對2017 年中國30 個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進行測度。同時結合中國東、中、西部的空間分布,研究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特點和規律。得到的主要結論如下。首先,分別從4 個子系統9 個指標的得分來看,不同省區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子系統水平各異,具體情況如下:江西、湖南和遼寧等省區能源生產彈性系數水平較好;湖北、廣西和海南等省區綠色能源生產占比水平較高;山東、天津和河南等省區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水平水平較好;浙江、廣東和北京等省區綠色能源消費占比水平較高;北京、廣東、江蘇、福建、上海和浙江等省區能源效率水平較高;北京、安徽和廣西等省區綠色能源投資占比水平較高;北京、重慶和湖南的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水平較好;北京、上海、浙江、天津和廣東等省區的單位GDP 工業廢氣排放水平較好;北京、上海和廣東的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排放水平較好。從綜合水平來看,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整體不高,加上基礎分80 分后,平均得分為83.686;根據30 個省區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得分高低,按照3 種類型進行分類劃分后,領先型有10 個省區,中等型有12 個省區,落后型有8 個省區,分別占所考察省區總數的33.3%、40.0%和26.7%;東部地區以領先型省區為主,中部地區以中等型省區為主,而西部地區的中等型和落后型省區基本上各占一半,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整體上呈現明顯的“東中部高且比較接近,而西部中等偏低”的區域分布格局。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為積極推進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各個子系統水平的全面提升和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協同提升,有針對性地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要持續貫徹落實好創新發展理念和綠色發展理念,不斷推進經濟發展轉型升級和綠色能源高質量協調發展。當前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整體不高,全國均值僅為83.686;多數省區處于綠色能源發展的中等型水平,落后型省區占所考察省區總數的比重也高達26.7%。對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影響較大的因素主要是能源消費、綠色能源投資和污染減排3 個方面,因此,為持續和有效地提升中國整體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最為關鍵的就是要通過加大創新力度,促進中國經濟、產業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積極開展技術創新,通過節能技術的進步和運用提升能源利用效率;而且要根據各省區實際情況,加大對綠色能源的投資力度,從能源供求機制上進行調整和優化;同時要加大環保投入,加強對污染減排的管理。要以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4 個子系統的9 個邏輯主線為基礎,結合各地實際,制定科學、合理的管理體系,推進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
第二,要從全局的高度出發,以協調發展理念為指導,統籌考慮各個子系統的協調可持續發展,要有針對性地制定系統、合理的政策和措施,持續推進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各個子系統水平的全面提升。通過建立4個子系統下9 個指標復合表現出來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衡量體系,得到了不同省區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子系統的不同水平分布情況,例如北京和上海等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較好的省區,在能源消費彈性系數方面的表現水平也并不是很好,普遍都存在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因此,要針對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落后子系統水平提升,就需要有針對性的水平提升策略,特別是要重點和優先關注相對重要的能源效率、綠色能源投資和其他相對落后的子系統水平的提升,優先實施發展和提升政策,持續和全面地推進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各子系統水平的協同提升。
第三,以協調發展理念為指導,實施中國全域視角下的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協同優化策略,通過協同發展,逐步縮減區域性的差距,不斷增強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中國不同省份的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子系統和綜合得分各異,而且區域性差異十分明顯。北京、廣東、上海3 個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領先地位相對比較明顯,但是僅有10 個省區屬于領先型,仍有12 個省區屬于中等型,8 個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屬于落后型,這種分布對中國能源消費結構、節能減排戰略和可持續發展造成了不利的影響。因此,要總覽全局,從全域視角出發,針對較為明顯的區域差異現狀,實施中國區域性綠色能源高質量協調發展策略,在持續推進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的同時,抓緊制定各區域協調互動政策,通過持續推進各區域經濟產業結構調整、節能技術創新及運用、區域協調發展、加大綠色能源投資、加大能源環保投入、加強污染防治監管等多種方式,全面提升各省區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協同提升中國綠色能源高質量發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