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管理知識產權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研究

王領 尚玉書

摘?要：文中基于上海市2002—2016年的可得數據，借鑒Feder（1982）和Levin和Raut（1997）的基礎理論，實證分析了知識產權出口貿易所引致的要素配置機制和創新溢出機制對上海市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實證結果顯示：無論是要素配置機制還是創新溢出機制，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對外貿易均對經濟增長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但要素配置機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要優于創新溢出;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所引致的創新溢出機制遠超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在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的聯合效應后，伴隨著法律制度的完善和知識產權保護的加強，基于雙機制所引致的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明顯強于未控制情況。基于實證研究結論，文中提出繼續推動知識產權出口貿易發展、強化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強相關法律法規建設和完善知識產權保護措施等相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國際貿易;知識產權出口;經濟增長;要素配置機制;創新溢出機制

中圖分類號：F 1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7312（2020）04-0395-06

Abstract：Based on the available data of Shanghai from 2002 to 2016，this paper uses Feder （1982） and Levin&Raut （1997） theory，and makes an empirical analysis to investigate the driving effects of factor allocation and innovation spillover on economic growth，which is caused by the intellectual property export trade.The results of the empirical study show that：regardless of factor allocation effect or innovation spillover effect，intellectual property export trade has a positive role in promoting economic growth;but the effect of factor allocation on economic growth is better than that of spillover effect of innovation;the innovation spillover effect caused by the non-intellectual property export sector is far more than that of the intellectual property export sector;After controlling the combined effec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variables，with the improvement of legal system and the strengthening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the intellectual property export sector driven by the double effect plays a stronger role in promoting economic growth than the uncontrolled situation.Therefore，it is proposed to continue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export trade，strengthen the strategy of 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strengthen relevant laws and regulations，and improve the measures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Key words：international trade;expor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economic growth;factor allocation effect;innovation spillover effect

0?引言

自黨的十八大以來，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已經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主要戰略之一，以技術核心為主導的高新產業占較大比重[1-2]。在對外貿易中，知識產權出口貿易不僅僅是一國自主創新能力的重要表現，而且它以自主知識產權為核心競爭力，在產業價值鏈中占據重要位置，能夠獲得較高的附加值，對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實施和經濟增長具有重大影響[3-4]。

上海市地處我國東部沿海地區，經濟增長態勢平穩，對外貿易發展飛快，在深入貫徹落實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處于領先地位[5]。根據國家統計局和《上海科技統計年鑒》統計數據顯示，2018年上海市對外貿易出口額達到2 071.7億美元，其中上海市知識產權貿易出口占較大比重且整體呈現出波動上升的趨勢，從2002年的74.81億美元增長到2016年的790.6億美元，占上海市對外貿易出口總額的比重也從23.35%增加到43.12%。所以在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時代背景下，研究上海市知識產權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因此文中利用上海市2002—2016年的統計數據，建立計量模型實證分析知識產權出口貿易對上海市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并提出推動知識產權出口貿易和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政策建議。

1 ?文獻綜述

自古典貿易理論產生以來，學者們分別從理論和實證方面對國際貿易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研究。文中將對國際貿易、經濟增長和知識產權保護等相關文獻進行了梳理。

1.1?國際貿易與經濟增長

在經濟學領域中，國際貿易對經濟增長影響一直處于核心地位，研究學者眾多。在早期的重商主義時期，貿易所導致的順差被認為是一個國家財富的重要來源之一，這肯定了國際貿易對經濟增長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隨后在新貿易理論興起之后，國際貿易通過引入技術溢出因素，進一步推動經濟增長。Helpmean和Krugman（1985）首次提出新貿易理論，認為貿易出口擴張所帶來的規模經濟效應會提高生產率，推動經濟增長[6]。Grossman和Helpman（1991）提出“內生增長理論”，認為國際貿易通過吸收先進的科學與技術會促進本國生產率的提升，從而拉動經濟增長[7]。

在出口貿易方面，眾多研究支持“出口導向經濟增長”這一觀點。Feder（1982）在探索出口貿易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時發現：出口貿易主要通過要素配置效應和創新溢出效應推動經濟增長[8]。其中要素配置效應主要衡量指標是要素生產率，即更高的要素生產率能夠充分的調動要素配置，促進經濟發展;而創新溢出效應主要是指將創新技術作為典范進而推廣擴散，通過提高技術水平達到較高的全要素生產率，促進經濟增長。Coe&Helpman（1997）、Thonton（1997）和Krammer（2014）在研究不同部門的內生增長因素時發現：部門之間的要素稟賦通過貿易可得到充分調動，進而推動經濟增長[9-11]。

1.2?含有知識產權保護的出口貿易與經濟增長

伴隨著經濟全球化和貿易自由化不斷發展，國際貿易過程中所涉及到的知識產權保護問題越來越受到重視[12-15]。唐保慶、葉蓁和張偉（2012）在研究知識產權保護對貨物出口和服務出口經濟效應時發現，適宜強度的知識產權保護對出口會產生積極的要素配置效應和技術溢出效應，進而推動經濟增長[16]。舒燕和林龍新（2014）在研究知識產權保護與服務出口時發現，知識產權保護在服務貿易出口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其產生的溢出效應也存在部門差異性;對于高進技術密集型服務和知識密集型服務，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不僅提升了服務產品競爭力，而且對全要素生產率發揮了正面的積極作用[17]。唐保慶、黃繁華和楊繼軍（2011）在研究不同國家知識產權保護對服務貿易出口與經濟增長關系時得出結論：不管對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來說，知識產權保護均強化了出口部門的技術溢出效應，但發展中國家由于知識產權保護環境較弱，要素配置效應并未得到優化[18]。

綜上所述，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對含有知識產權保護的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研究取得了優異的階段性成果，但仍存在進一步深入探究的空間，特別是在關于知識產權產品出口與經濟增長的研究相對較少，僅顧曉燕、史新和和劉厚俊（2018）對我國知識產權出口與經濟增長存在研究[19];以上文獻均構成了文中研究的基礎。因此文中基于上海市2002—2016年的數據，實證分析了知識產權產品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與已有的研究文獻相比，文中的貢獻主要有：第一，文中基于Feder（1982）和Levin和Raut（1997）的理論模型[20]，并考慮知識產權保護因素，具體研究知識產權出口貿易是否對經濟增長起積極作用;第二，考慮到出口部門存在異質性，文中分別研究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和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通過不同部門的對比得出更為穩健的結論。

2?理論分析與模型設定

2.1?理論分析

文中借鑒了Feder（1982）和Levin和Raut（1997）的基礎理論，推導了知識產權出口拉動經濟增長的模型如下

式中：Y為總產出;X為出口部門產出;N為非出口部門產出;K和L分別為資本和勞動;ε為有無知識產權保護的體制下出口國要素邊際產出之比，假定K和L邊際生產率在兩部門之間存在差異ξ，即體現在

假設兩部門生產函數和邊際要素生產率均存在異質性，同時假定部門內部資本邊際生產率等于勞動邊際生產率，若存在任意資本和勞動投入組合使得等式齊次，則可將Feder擴展模型（6）式可以改寫成

2.2?模型設定與變量說明

文中憑借知識產權保護的相關背景，根據上文分解的擴展Feder模型公式，構建計量模型如下

其中?下標i和t分別代表地區和年份，文中所選擇的是上海市2002—2016年的數據。各變量的解釋說明見表1：解釋變量

是文中的核心變量。文中還考察了上海市知識產權保護程度ipr，用ipr分別和4個核心解釋變量相乘組成交互項，來代表聯合效應，并在后續實證中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進行回歸分析。

3?實證分析

運用Stata 15.0軟件對計量模型進行估計，由于時間序列數據存在非平穩性會導致模型結果出現偽回歸，因此文中首先對時間序列數據進行Fisher-ADF平穩性檢驗（其結果見表2），在通過平穩性檢驗的基礎之上，其次對知識產權保護變量不加以限制，整體考察要素配置效應和創新溢出效應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回歸結果見表3和模型1;最后在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的情況下分別用ipr和4個核心解釋變量的交互項進行回歸分析，從而對其混合效應進行回歸分析，其結果見表3模型2-5。

經過ADF單位根檢驗的結果顯示：核心解釋變量iprgrowth，niprgrowth，iprspo和niprspo時間序列具有平穩性，控制變量cor和empgrowth時間序列存在不平穩性，但通過一階差分的調整后，均達到一階單整。接著文中對殘差分別進行同方差檢驗和自相關檢驗。根據結果顯示：殘差具有同方差性，無自相關性。

3.1?要素配置機制對上海市經濟增長影響的回歸結果分析

由模型1的結果顯示，知識產權出口部門所導致的要素配置機制（iprgrowthit）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回歸系數是0.540 1，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這表明伴隨著知識產權出口貿易的增加，知識產權出口部門會進一步推動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生產要素的運用效率逐漸提高，進而通過要素配置機制的影響推動上海市生產總值的提升，拉動經濟增長。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所引致的要素配置機制（nipgrowthit）同樣在1%的水平下顯著，其中對上海市經濟增長的影響率為

0.134 8%，這反映出在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當中要素配置機制的影響依然存在，對上海市經濟又好又快發展起到積極的正向作用。但是根據實證結果對比我們可發現，在要素配置機制的影響下，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經濟增長要高于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

綜合模型2-5的結果來看，在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的情況下，要素配置機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明顯提升。結果顯示：知識產權出口的要素配置機制每提高1%，上海市的國民生產總值會提升0.55%～0.59%;非知識產權出口的要素配置機制每增加1個百分點，上海市的國民生產總值會提高0.11%～0.16%;這表明，伴隨著知識產權保護的加強，生產部門通過更加合理的要素配置，逐漸推動知識、技術、資本等生產要素的使用，進而促使生產技術更新換代和產業優化升級，對外出口更多物美價廉的高質量產品。

3.2?創新溢出機制對上海市經濟增長影響的回歸結果分析

由模型1的結果顯示，知識產權出口所導致的創新溢出（iprspoit）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回歸系數是0.048，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具體地，知識產權出口的創新溢出機制每提高1%，其對上海市生產總值的影響會上升0.048%，這表明知識產權出口所導致的創新溢出機制與經濟增長也呈正相關關系。知識產權出口部門作為高新技術產業，通過高新技術的出口進一步推動高新技術產業優化升級和產品更新換代，在創新驅動戰略的國家大背景下，深化技術創新與改革，進一步擴大出口，推動經濟增長。上海市作為中國經濟繁榮發展的代表城市，地理位置優越，眾多高新技術產業和科研高校集聚于此，對外貿易發達，通過知識產權出口的創新溢出機制進一步拉動上海市經濟增長。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所導致的創新溢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同樣呈現出積極的推動作用。

綜合模型2-5的結果來看，創新溢出機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在5%置信水平下呈現正相關關系，其中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對上海市國民經濟增長的影響時0.049%～0.052%，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對上海市經濟增長的影響是0.81%～0.91%，這說明伴隨著知識產權保護的加強，創新溢出機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要明顯高于未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的情況。

3.3?基于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和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對比回歸分析

對于知識產權出口部門而言，無論是要素配置機制還是創新溢出機制，知識產權出口貿易均對經濟增長產生積極的推動作用。結果顯示：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要素配置機制每上升1%，其對上海市生產總值的增長率會提升0.54%～0.59%;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創新溢出機制每提高1%，上海市的國民生產總值會提高0.049%～0.055%;基于此也可以看出知識產權出口部門所引致的要素配置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要優于創新溢出。這可能是上海市地處我國東部發達地區，高新技術產業比重較高，在知識產權保護程度較高的情況下，生產部門的核心知識產權與創新技術被安全保護，從而不存在知識產權泄露等技術流出的市場環境，但由于過度保護會造成技術壟斷，從而不利于技術和創新的擴散與模仿，因此產生創新溢出機制對經濟增長較低的影響力。

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要素配置機制與創新溢出機制對上海市國民經濟的影響均起到積極的正向作用，但兩者對比而言，創新溢出機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要遠大于前者。這可能是因為在傳統出口部門中，由于受到知識產權保護的程度較小，生產所需的技術可以通過眾多傳播途徑傳遞到其他產業，即使是在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不完善的情況下，技術傳遞也可以帶來技術革新，集思廣益推動技術革命與創新發展，從而對經濟增長帶來較高的影響力。這同樣能夠解釋為什么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所導致的創新溢出機制要高于知識產權出口部門。

綜合模型1-5的結果來看，資本產出比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呈現出負相關關系，具體來看，資本產出比每下降1個百分點，經濟增長會提升0.014%～0.017%;就業人數增長率對經濟增長會提升0.024%～0.028%;這均符合預設結論。

4?結論與建議

4.1?結論

文中基于上海市2002—2016年的數據，首先在不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的基礎上整體考察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和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對外貿易基于要素配置機制和創新溢出機制對上海市經濟增長的影響;其次在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情況下對其聯合效應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第一，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和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對外貿易所引致的要素配置機制均會推動上海市國民生產總值的提升，對上海市經濟增長起積極的拉動作用，但相比兩部門之間，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影響作用要明顯大于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第二，基于創新溢出機制而言，兩部門的出口貿易同樣能上海市國民經濟的發展起推動作用，但不同于要素配置機制的是，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對經濟增長的作用要明顯大于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第三，在控制知識產權保護變量的聯合效應后，伴隨著法律制度的完善和知識產權保護的加強，基于雙機制所引致的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明顯強于未控制情況。

4.2?建議

上述結論表明，上海市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對外貿易無論是基于要素配置機制還是創新溢出機制，對上海市國民經濟的發展均起到積極地推動作用，然而2種機制之間，要素配置機制的影響力要高于創新溢出機制;同時兩部門之間創新溢出機制對非知識產權出口部門的影響也遠大于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基于此，就如何通過創新溢出引導機制來提升上海市知識產權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值得深思和探討。因此，文中給出如下建議：

繼續推動知識產權出口貿易的大力發展，上海市地理位置優越，靠近日韓等發達國家，可以依托“一帶一路”國家戰略推動對沿線國家知識產權產品的出口，繼續提升要素配置機制與創新溢出機制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

依托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推動知識產權出口部門優化升級，以技術核心為導向，深入技術研發和創新，推動產業貿易升級，加強技術創新溢出機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力。

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加強知識產權保護措施，為知識產權出口貿易提供良好的法律保障，從而近一步強化知識產權保護與出口貿易所引致的聯合效應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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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許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