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膳食纖維飲料對健康影響的定性循證研究

張曼 張建芬 張娜 何海蓉 閆心語 李亦斌

摘要：目的：檢索國內外相關文獻，綜合分析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膳食纖維飲料與健康的關系。方法：在PubMed、Embase、Medline、Cochrane、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服務系統、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和中國知網等7個數據庫檢索自1998年1月—2019年6月國內外公開發表的相關研究文獻，納入以人為研究對象的研究，排除重復、不完整、無法獲得全文的文獻等，語種限定為中文和英文。結果：本次檢索到文獻3 913篇，共納入9篇作為本次研究的主要證據。多種營養素（維生素、礦物質）強化的飲料對兒童和孕婦進行干預后，血紅蛋白水平升高了（276～86g/L），血清鐵蛋白水平升高了（1542pmol/L～025μmol/L），貧血率下降了（42%～51%）。膳食纖維飲料與腸道健康之間的關系尚不明確，一項研究結果顯示，飲用膳食纖維飲料能顯著增加雙歧桿菌群和乳酸菌群，但顯著降低梭菌數量;另一項研究卻發現，飲用膳食纖維飲料后各種菌群均無顯著性差異。食用膳食纖維的食品或飲料可以使BMI降低084kg/m2，體重降低252kg，體脂降低041%，還可以降低食欲。膳食纖維食品/飲料的干預，可以使空腹血糖降低017mmol/L，空腹胰島素降低1588pmol/L;在早餐后、午餐后和整個測試期間，葡萄糖反應分別降低了53%、17%和34%;胰島素應答分別降低了78%、11%和22%。結論：飲用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可以減少兒童、孕婦的貧血率，飲用含膳食纖維的飲料可以幫助控制體重和血糖水平，但是含膳食纖維的飲料與腸道健康之間的關系尚需進一步研究。

關鍵詞：營養素飲料;膳食纖維;貧血;腸道健康;體重;血糖

近年來，隨著消費者健康意識的提高，消費者對于高含糖量、高熱量飲料的偏好度持續走低，健康化、個性化、功能化成為消費者的主流需求。比如，富含優質蛋白、不飽和脂肪酸和多種維生素、礦物質的全營養代餐飲料，迅速補充體力的氨基酸飲料，有利于胃腸健康的乳酸菌飲料等。《2018中國飲料行業可持續發展報告》中指出，具有促進抗疲勞、腸道健康、美容養顏、改善視力等特殊用途飲料在飲料中的占比不斷上升，產量占比由2010年的129%提高到2016年的482%。

根據《飲料通則（GB/T 10789—2015）》的分類，功能飲料或者叫做“特殊用途飲料”可以分為三類：運動飲料、營養素飲料以及其他特殊用途飲料。營養素飲料，是指添加適量的食品營養強化劑，以補充某些人群特殊營養需要的飲料[1]，其功能主要來源于飲料中添加的各種營養物質，如維生素、礦物質、膳食纖維等，健康相關因素包括貧血、腸道健康、超重肥胖、血糖等。然而，目前不同種類的營養素飲料對健康的影響還沒有完全形成共識，需要進一步的研究。本研究通過檢索國內外相關文獻，綜合評價分析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膳食纖維飲料與健康的關系。

1材料與方法

11文獻檢索

檢索PubMed、Embase、Medline、Cochrane、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服務系統、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和中國知網等7個數據庫發表的相關文獻，時間設定為1998年1月—2019年6月，語種限定為中文和英文。

12納入與排除標準

（1）納入標準：以人為研究對象，基于人群的研究方法，包括一手研究數據、綜述、系統綜述等非一手研究數據。（2）排除標準：明顯不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摘要及標題中不含有關鍵詞的文獻;已有系統評價之前的相關文獻;動物研究;重復發表的數據，取資料最完整的;無法獲得全文的文獻。

13文獻處理方法

制定文獻信息摘錄表，包括：（1）基本信息：作者、發表年份、文獻類型、研究方法、研究例數、研究人群（地區）、研究人群（年齡）、基金支持;（2）研究結果信息：研究主要結果、研究結論。

14質量控制

由2名評價員獨立進行數據庫檢索與文獻信息提取，并進行交叉比對，產生意見分歧時，交由第三位作者進一步確定。

2結果與分析

21文獻基本信息

本次檢索到關于營養素飲料與健康的文獻3 913篇。閱讀題名和摘要后排除明顯不符合納入標準的文獻3 884篇，瀏覽全文后排除文獻20篇，最終共有9篇文獻（中文0篇、英文9篇）作為本次研究的主要證據。其中營養素飲料與貧血3篇（1個系統綜述、2個隨機對照實驗）、營養素飲料與腸道健康2篇（2個交叉對照實驗）、營養素飲料與超重肥胖3篇（2個系統綜述、1個隨機對照實驗）、營養素飲料與血糖2篇（1個系統綜述、1個隨機對照實驗）。相關檢索流程見附圖，相關疾病檢索詞及文獻檢索情況見表1，納入文獻的相關信息見表2。

附圖文獻篩選流程

22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與貧血的關系

研究結果顯示，多種營養素（維生素、礦物質）強化飲料可以改善兒童及孕婦人群的血紅蛋白、血清鐵蛋白水平，降低貧血風險。2015年，1篇系統評價（納入了10項隨機對照實驗，樣本人群4 645例，樣本來源為孟加拉國、博茨瓦納、印度、尼日利亞、菲律賓、南非和坦桑尼亞，其中9項研究針對5～18歲學齡兒童、1項研究針對孕期婦女）顯示，與等熱量對照組相比，服用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后血紅蛋白（+276g/L，95% CI[119，433]，P=0004，8項研究）、血清鐵蛋白水平（+1542pmol/L，[573，2512]，P=0007，8項研究）顯著升高，貧血（RR 058[029，088]，P=0005，6項研究）、鐵缺乏（RR 034[021，055]，P=0002，7項研究）、缺鐵性貧血（RR 017[006，053]，P=002，3項研究）的風險降低[2]。

2002年，1項隨機對照實驗結果顯示，與對照組相比，給予孕婦8周的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強化的營養素為鐵、維生素A、碘、鋅、維生素C、核黃素、葉酸、維生素B12、維生素B6、煙酸和維生素E）可以改善她們的血紅蛋白（086g/dL vs 045g/dL，P<0000 1）水平，孕早期飲用比孕晚期血紅蛋白升高更加明顯（08g/dL vs 004g/dL，P=0038）;干預組貧血發生的風險下降了51%（RR=049[028，085]）;干預組血清鐵蛋白升高了3μg/L（P=0012），而對照組下降了2μg/L（P=0115）;另外，干預組的血清視黃醇濃度顯著高于對照組[3]。2017年，1篇隨機對照實驗結果顯示，對6～9歲兒童干預120d后，高劑量干預組（日劑量組）、中劑量干預組（5次/周）、低劑量干預組（3次/周）和對照組兒童的血紅蛋白均有顯著升高，但各組間無顯著性差異，未觀察到劑量反應關系。各組的貧血患病率均由基線的100%下降至對照組的36%、低劑量組的30%、中劑量組的23%和高劑量組的26%[4]。

23膳食纖維飲料與腸道健康的關系

研究結果顯示，飲用含膳食纖維的飲料與腸道健康的關系尚不明確。1篇2015年的交叉對照實驗顯示，飲用膳食纖維飲料后糞便中細菌和短鏈脂肪酸的含量沒有差異。各種干預（750mg多酚、75g膳食纖維、750mg多酚+75g膳食纖維組、對照組）間受試者糞便中細菌總數、擬伏氏擬桿菌群、雙歧桿菌、產氣莢膜梭狀芽胞桿菌、乳酸菌等均無顯著性差異。糞短鏈脂肪酸濃度在各組間差異不顯著，而前列腺素E2水平在含750mg多酚組較高。各處理組在腸道健康的定量測量中無顯著性差異[5]。

1篇2011年的交叉對照實驗顯示，飲用膳食纖維飲料與腸道健康呈正相關。與飲用低可可黃烷醇飲料相比，飲用4周的高可可黃烷醇HCF飲料，顯著增加雙歧桿菌群（P<001）和乳酸菌群（P<0001），但顯著降低梭菌數量（P<0001）。這些微生物的變化與血漿三酰甘油（P<005）和C反應蛋白（P<005）濃度的顯著降低并行。此外，C反應蛋白濃度的變化與乳酸菌計數的變化有關（P<005）[6]。

24膳食纖維飲料與超重肥胖的關系

研究結果顯示，飲用含膳食纖維的飲料可能可以幫助控制體重。1篇2017年的系統綜述（納入12項隨機對照實驗，樣本人群609例，超重肥胖成年人）顯示，食用含可溶性膳食纖維的食品、飲料可以改善超重肥胖成年人體格測量和代謝指標，補充可溶性膳食纖維可以增加膳食纖維攝入水平，促進健康[7]。經過2～17周的含可溶性膳食纖維食品/飲料的干預，可以使BMI降低084kg/m2（CI[-135，-032]，P=0001），體重降低252kg（CI[-425，-079]，P=0004），體脂降低041%（CI[-058%，-024%]，P<0001）。1篇2015年的綜述顯示，粘性纖維（尤其是果膠、藻酸鹽和β葡聚糖），在控制食欲（減少主觀食欲、能量攝入和體重）方面表現出了預期結果，尤其是當加入飲料、預負荷或液體試驗餐時[8]。1篇2014年的隨機對照實驗（樣本人群572例，18～65歲成年人）顯示，在網絡體重管理項目基礎上，飲用含綠茶提取物（每份含兒茶素沒食子酸酯83mg、總兒茶素167mg、可溶性纖維糊精10g、咖啡因100mg）的可樂后，對體重管理無明顯效果[9]。

25膳食纖維飲料與血糖的關系

研究結果顯示，飲用含膳食纖維的飲料有助于降低血糖。1篇2017年的系統綜述（納入12項隨機對照實驗，樣本人群609例，超重肥胖成年人）顯示，經過2～17周的含可溶性膳食纖維食品/飲料的干預，可以使空腹血糖降低017mmol/L（CI[-028，-006]，P<0001），空腹胰島素降低1588pmol/L（CI[-2905，-271]，P=002）[7]。1篇2016年的隨機對照實驗（樣本人群19例，18～29歲成年人）顯示，FC組（含144g膳食纖維）與MD組（含39g膳食纖維）相比，FC組降低了餐后血糖和胰島素反應，在早餐后（0～240min）、午餐后（240～480min）和整個測試期間（0～480min），葡萄糖反應分別降低了53%、17%和34%;胰島素應答分別降低了78%、11%和22%，說明在飲料中添加這種新的全谷物膳食纖維成分，可以用于青年健康成年人的胰島素介導的葡萄糖控制[10]。

3討論與結論

近年來，我國的人均飲料消費量不斷上升，飲料的生產量和銷售額的增速明顯。截至2017年，我國飲料年產量已超過18億t，25年來增長440倍，規模以上企業達到2 161家，主營業務收入6 125億元。隨著飲料產業的迅速發展，產品競爭從單純的口味變化轉向口感、方便、安全、營養等方面綜合競爭，各種營養素在飲料中的應用越來越廣泛。目前營養素飲料的配料以維生素、礦物質、膳食纖維為主，近幾年來一些新型營養強化劑也在飲料中得到了應用，如低聚糖、谷氨酰胺、肽類等，主要作為運動飲料的配料。目前，營養素飲料對健康的影響還沒有完全形成共識。

目前關于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與貧血關系的文獻數量不多，但是研究結果較為一致，且研究質量較高，均為隨機對照實驗。然而，目前研究對象的年齡段較為局限，研究對象大部分為兒童和孕婦，綜合考慮證據質量為中等。本研究結果提示，飲用多種營養素（多種維生素、礦物質等）強化的飲料可以提高兒童、孕婦的血紅蛋白和血清鐵蛋白水平，降低貧血的發生風險。兒童和孕婦與一般人群相比，更容易出現多種微量營養素的缺乏，尤其是在資源匱乏的地區。據統計，缺鐵性貧血影響著全球18%的5歲以下兒童和19%的孕婦，而35%的5歲以下兒童和15%的孕婦患有維生素A缺乏癥[2]。目前，額外補充營養素的方法主要有兩種：一是補充（以膠囊、片劑或糖漿形式提供微量營養素），二是強化（將營養素添加到加工食品、飲料中）。將各種維生素和礦物質強化到飲料當中，可能有助于解決兒童和孕婦等人群微量營養素缺乏的現象。

目前關于膳食纖維飲料與腸道健康關系的文獻較少，且研究結果嚴重不一致，證據質量極低。關于膳食纖維飲料與體重、血糖的關系，雖然研究數量不多，但沒有嚴重的局限性和不一致性等，綜合考慮證據質量為中等。本研究結果表明，飲用含膳食纖維的飲料可以幫助控制體重和血糖水平，飲用含某些膳食纖維的飲料可以改善腸道健康。膳食纖維是碳水化合物中的一類非淀粉多糖，它既不能被胃腸道消化吸收，也不能產生能量。膳食纖維能夠增加飽腹感，促進排便，降低血糖和膽固醇，改變腸道菌群，預防腸癌、乳腺癌等。目前的研究結果顯示，將膳食纖維強化到飲料中，可以發揮一些有利的健康作用。

另外，還有一種常見的營養素飲料是維生素飲料，一般指添加了B族維生素、維生素C的飲料。B族維生素、維生素C作為水溶性維生素，一般不會在體內蓄積引起有害作用，但是目前主流的觀點認為維生素飲料對于健康的作用有限。膳食中獲取的B族維生素、維生素C基本已經可以滿足每天的需要量，額外補充維生素飲料可能并不能帶來預期的功效。

因此，多種營養素強化飲料和膳食纖維飲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彌補膳食的不足，為健康帶來益處。目前營養素飲料與健康的關系及機制尚不完全清楚，需進一步研究來驗證。建議開展有關飲用營養素飲料與健康的大樣本人群調查和研究，確證營養素飲料與健康的關系，同時為營養素飲料的發展提供科學依據和發展方向。另外，目前對于營養素飲料的標識尚無具體規定，應盡快規范相關標準，促進飲料行業健康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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