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猶太人愛財且善于致富,同時他們也深刻洞察貧窮的本質
1920年代,一批即將抵達紐約的東歐猶太移民向自由女神像招手。
在1880年到1920年的40年時間內,為了逃避來自于沙皇俄國的迫害,東歐斯拉夫國家猶太人掀起了舉家移民美國的浪潮。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有220萬~250萬的東歐猶太人抵達了美國,他們中的大多數選擇生活在紐約和周邊地區。
“二戰”爆發前,又有約20萬德國猶太人為了躲避納粹的暴政而遷往美國。至此,算上18世紀晚期和19世紀早期抵達美國的50萬歐洲猶太人,美國猶太社群最終形成,并經過半個多世紀的發展,以區區600萬人口成為美國社會中的精英階層,在經濟、金融、政治、科技、文化等層面發揮著極其重要的影響力,至今仍無減退的跡象。
在猶太人拖家帶口抵達新的“應許之地”之時,一個年輕的中國學者也來到了這里,調查華僑在海外的生存狀況,發展保皇會組織,并了解美利堅合眾國強大的秘密。1903年4月,這位年輕人抵達了紐約,并在那里停留了四個月。因為唐人街和猶太社區比鄰,他就經常去那里了解猶太人的生存狀況。這位中國學者發現美國猶太社區有專門為新移民進行募捐的箱子,以及由專人管理的基金;抵達美國后赤貧的猶太人可以去借錢,等賺錢了再連本帶利還回來,如果賠本了可以再來拿,最多拿三次。這個中國學者就是梁啟超,他總結,這種募捐箱子是猶太新移民能夠在美國迅速成功的秘密。
他眼中的這個秘密,正是猶太人能夠亡國千年而浴火重生的重要原因——慈善。
猶太法典
與拉比文獻中的慈善
由于歐美社會長期的反猶主義傳統,猶太人總被刻畫成唯利是圖、金錢至上的吝嗇鬼形象,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猶太人崇尚金錢不假,但同時他們也是最慷慨、最慈善、最講究社會公德的民族之一,拿出一部分錢財來幫助他人(雖然很多時候這個他人局限于猶太人)是本民族的重要傳統,甚至上升到了個體義務的程度。
英文中的慈善可以用“Charity”或“Philanthropy”來表達,其中“Charity”源自拉丁語,意為發自內心,偏向慈善,強調組織行為和分享;“Philanthropy”源自希臘語,意為愛人,偏向公益,強調一切基于愛心之上的給予和幫助。希伯來語中慈善對應的詞語為“Tzedakah”,意為“公義”或者“施舍的行為”,它與“正義”一詞同出一源。最早在《申命記》《但以理書》中出現了公義內涵救濟之意;后《圣經》的《塔木德》時代,“施善行”被完全接受,“Tzedakah”這個詞也開始與慈善的概念完全劃等號,其內涵為“贈人以愛的行為”,包容了可以減輕痛苦者負擔和滋潤人際關系的一切善良行為。
“施善行”對猶太人提出了更高的道德要求,成為維持社會秩序的重要標尺,是每一個人都應該具有的良好品德。對于公元70年就已經居無定所、開始在地中海沿岸各國流浪的猶太人來說,“施善行”的要求不但是一種道德準則,也是生存的剛性需求。在現代以色列復國之前,猶太人在哪里都是弱小民族,對于民族內部的弱勢群體的幫扶無疑是本民族賴以生存和延續的重要基礎。
猶太圣經(又稱為《托拉》,英文為Torah)和《塔木德》對于猶太教中的慈善行為有著較為詳盡的規定,可以較為粗略地分成兩大類,第一類是施舍與救濟,第二類是施善行,或贈人以愛的行為。比如,《托拉》規定人們在收割莊稼時,不可割盡所有的莊稼,也不可撿拾掉落在田地里的果實,應留予窮人;每逢七年末一年,稱為安息年,猶太人都要實行豁免,免除鄰里和兄弟的債務。這些律法的本質是體現強者對弱者的憐憫,通過幫助社會上的弱勢群體來維護社會的公平和正義。
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猶太人逐漸產生了幫助窮人對于捐贈者而言不是恩典而是義務的理念,并產生了每年將稅后收入的十分之一用于慈善或公益事業的傳統。猶太人相信,人的一切都不過是從宇宙的創造者那里借來的,人施行慈善無非是使上帝賜予人的物產得到更為公平的分配,甚至連“靠慈善供養的乞丐本人也必行慈善”,這種義務誰都無法免除。猶太人認為接濟窮人不但是榮耀上帝的一種方式,也能帶來其他實際的好處。歷史上誕生了很多與慈善有關的諺語,比如,“分財行善者如剪了毛的羊羔,只有剪過毛的羊羔才能在涉水中渡過去”“門不向慈善敞開,便向醫生敞開”“慈善相當于其他一切律令加在一起”,等等。
在猶太人所理解的慈善之雙重性——救濟和善行中,后者的重要性遠超前者:救濟的主要手段是錢財,善行既可以是錢財,也可以是提供方便;救濟的主要對象是窮人,善行不區分貧富貴賤;救濟只可對活人,善行則對生者和逝者一視同仁。猶太人的慈善觀由此跳脫出了一般性的救濟概念,成為具有悲天憫人情懷,全體民眾皆需參與的義舉。
猶太人認為,行安息日的宗教義務是團結不同地區猶太人的精神紐帶,而地區內部的團結則需要靠慈善義舉讓他們抵御外族的迫害,從而求得生存。在漫長的中世紀,猶太人特別強調某些方面的善行義舉,其中包括款待長途旅行的人,探視病人,照料孤兒,為逝者安排體面葬禮等。上述善行有著鮮明的流浪民族特性,是猶太人在極限生存環境下的天然反應,并最終成為整個民族的傳統,延續到了現代以色列國的建立。
猶太慈善的八個層級
猶太人對于慈善的思考不僅僅局限于慈善的類別,也包括慈善的高低層級。生活在12世紀的猶太版“達·芬奇”——兼具神學家、哲學家、外科醫生等多重身份的智者邁蒙尼德(1138~1204),把慈善從高到低分為了八個層級,他的深邃思想穿越了近千年的時光,至今仍然影響猶太人的慈善心智。
按照邁蒙尼德的理論,贈者與受者之間是絕對平等的關系,這是上帝的安排,而非富人或者位高權重者對于窮人或弱者的施舍;為了維護受恩者的尊嚴,高層級的慈善行為力求做到兩不相認,這樣既可以保全窮人的自尊心,也有助于他們樹立自食其力的信心;最高級的慈善則是幫助窮人找到工作,或者直接和窮人合伙做生意,因為“造血”無疑比“輸血”更長久。以上述原則為基礎,邁蒙尼德的慈善八層級從低到高分別為:
第八層:“勉為其難的施舍”。不情愿的付出,并非發自內心的幫助他人。不幫的話可能內心有一些自責,這是內心仍存善念但是又過于吝惜個人財產的一種慈善行為。
第七層:“用心給予,但少于可以給予的”。猶太教的傳統是十一奉獻,但也規定了捐贈的上限是五分之一,因為捐贈過多可能造成捐贈人本身的工作和生活受到影響。
第六層:“有求必應,無求無應”。不主動幫助窮人,只有當窮人向你乞求幫助的時候,才會伸出援助之手。
第五層:“揣摩需求,主動上門幫助”。在窮人向你提出幫助之前,你就可以主動揣摩出來他的需求,并給予幫助。
第四層:“受者識施者,施者不識受者”。在之前幾層中,兩者都相識,這多少對受者的自尊有影響。這一層次中,施恩者并不知道接受援助的窮人是誰,不過窮人卻知道施恩者是誰,相比于前面幾層關系中雙方互相認識的情況,這種互不相識的情況就很好地保護了窮人的自尊。
第三層:“施者識受者,受者不識施者”。與第四層相反,施恩者事先知道援助的窮人是誰,但是窮人卻不知道施恩者是誰,因為窮人并不知道施恩者是誰,這樣就可以有效地避免對落難者的心理上的傷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猶太人善于把別人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所以這就是為何第三層高于第四層的原因。
第二層:“兩不相識”。雙方都不知道對方是誰,這種給予方式純粹是為了上帝,不夾雜個人情感,就像是一筆存放于耶路撒冷圣殿山上的匿名基金,此種方式類似現代慈善基金。施恩者先把錢交給基金,然后由后者負責把錢分配給需要的人。這種方式正是現代慈善機構或者慈善基金存在的理論依據。
第一層:“以魚不如以漁”。這是慈善的最高層,授予窮人謀生的技能,讓他以后再也無須依靠別人的施舍來謀生,比如幫他找到一份工作,或者和他合伙做生意等。這種慈善行為既能幫他找到人生價值所在,也讓他有能力幫助其他需要幫助的人,最終將這份慈善傳遞下去。
不管是在中國的一些貧困地區或者非洲的一些貧困國家,脫貧又返貧是一種普遍現象,而要徹底脫貧只能讓百姓們擁有自食其力的技能,最終脫離救濟過上有尊嚴的生活。這也印證了本文開頭部分關于梁啟超發現紐約猶太社區慈善基金的描述。這樣的慈善基金并不直接給予新移民以錢財,而是為他們的事業發展提供啟動資金。如果成功,慈善基金不但能回本,還能有利息所得,從而讓基金可以滾動發展,服務更多的人群;如果事業不成功,這筆錢才變成救助金,也不算浪費;但是這種錢不能無節制地去拿,如果三次不成功,足以證明拿錢的人不適合繼續創業或者做生意,還是安心去打工比較好,不然慈善基金會被他們耗盡。
最偉大的慈善事業:
以色列建國
現代以色列國的建立(1948年5月14日)是20世紀最重要的地緣政治事件之一,流亡近2000年的猶太人回到故土重建國家,堪稱人類史上的一次奇跡。
美國和蘇聯的大國博弈、美國在中東尋找代理人的需要、被納粹屠殺而博得的全球同情、阿拉伯世界的分裂和弱小,這些都是以色列建國的客觀或者次要原因。歐美猶太人的自強和團結,才是以色列復國并贏得所有中東戰爭的根本原因。以色列復國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從19世紀80年代開始就有大量歐洲猶太人開始為復國而努力奔波。最終讓猶太人達成統一意見并為復國事業傾囊相助的主要推手,正是猶太慈善機構和慈善手段。
1897年,在猶太復國主義即錫安主義的提出者赫茨爾(Theodor Herzl)的推動下,歐美猶太精英在瑞士巴塞爾召開了第一屆猶太復國主義者大會,明確了在巴勒斯坦建立獨立猶太國家的目標;同時推出的還有赫茨爾撰寫的建立猶太殖民信托(Jewish Colonial Trust)的倡議書。赫茨爾特別提出,錫安主義的第一步是支持歐洲猶太人回流巴勒斯坦并在那里建立猶太定居點,并從事農業和基礎工業等生產活動,而這些都需要大量錢財支持,猶太人必須在歐洲設立相應的金融機構來支持相應的活動。
美國舊金山報紙San Francisco Call于1899年3月30日頭版發表的關于猶太殖民信托成立的消息。
以金融服務立國的構想在倫敦正式落地。因為倫敦是當時的全球金融中心,同時也是包括羅斯柴爾德、蒙蒂菲奧里等猶太巨富家族的所在地。赫茨爾構想的猶太殖民信托是一個標準慈善基金的運作模式,他希望以歐洲的猶太巨富家族為出資主體設立信托基金,并將錢投入到巴勒斯坦購買土地、建立定居點、購買生產工具等活動中,通過早期投入產生收益從而擴大投入范圍,以捐贈和投資并舉的方式吸引更多猶太人到巴勒斯坦定居,最終將人口和土地擴大到建國規模。
但是,猶太的頂級富豪對這個方案并不買賬,他們害怕對巴勒斯坦的過度開發會傷及與主要國家政府的關系。赫茨爾不得已轉向了普通民眾,并把最小出資額降低到了80英鎊,從而成功從歐洲各地近2000個猶太普通家庭中募集到了信托基金得以開展活動的最小金額25萬英鎊(相當于今天的2250萬英鎊)。
單純的信托基金還不足以完成對于巴勒斯坦猶太人墾荒的金融支持。1902年,猶太殖民信托成立了一個全資子公司——英國巴勒斯坦銀行(Anglo-Palestine Bank),注冊資本金是5萬英鎊,同樣來自于歐美猶太各界的善款。第二年,英國巴勒斯坦銀行就在古城雅法設立了第一個銀行網點,之后又在猶太人密集定居的耶路撒冷、希伯倫、海法等地設立了分行。至此,來自于歐美的猶太善款以合法和高效的手段,源源不斷地輸入巴勒斯坦猶太社群,支持了早期的定居點建立、土地的購買、學校和工廠的建立。
在英國于1917年正式接手巴勒斯坦以后,英國巴勒斯坦銀行又積極為猶太工廠爭取英國軍隊的后勤生產和武器生產訂單,夯實并壯大了猶太定居點的經濟基礎,為“二戰”后的建國做好了準備。據統計,在“二戰”以前通過英國巴勒斯坦銀行接手的各類猶太捐款超過2億英鎊,這些善款基本都實打實地用在了建國事業上。
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對個人如此,對民族和國家亦如是。在以色列建國以后,英國巴勒斯坦銀行更名為以色列國民銀行(Leumi Bank),曾一度扮演中央銀行的角色,之后成為普通商業銀行存在至今。
另外一個需要提及的準慈善機構是派生于猶太殖民信托的猶太國民基金(Jewish National Fund)。該基金成立于1901年的第5次猶太復國主義大會,專門負責向全球的猶太社區發放捐款箱進行募捐。1907年,猶太國民基金有限公司作為一個英國公司在英格蘭正式予以合法注冊,公司章程規定了基金有限公司的目的是在巴勒斯坦合法購買土地,用以安置猶太新移民。該基金會在以色列復國后仍為非營利的組織(非政府組織),直到今天,仍然擁有全國10%~20%的以色列土地。
從以色列建國的路徑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準”慈善機構和慈善手段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甚至在建國以后的頭20年,每當以色列前線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總理總統們最先想到的都是給歐美的猶太領袖們打電話,或者直接飛過去募集資金,幫助國家渡過難關。從歷史的點滴中我們不難發現,以色列得以建國并頑強生存下來,全球猶太人的慈善義舉無疑是其中至關重要的因素,是以色列力量的“外掛”,是讓其他敵對國家忌憚的外部變量。
以慈善守衛猶太家園
據以色列大流散事務部的統計,2016年全球猶太總人口在1500萬左右,除去以色列本土的700萬,美國的600萬,法國的50萬猶太人,還有150萬猶太人散居在全球80多個國家和地區。
對大部分猶太人來說,以色列是心靈上的歸屬,與自身有著深刻的血脈聯系,以捐款為主的慈善活動是世界各地的猶太人長期采用的一種行之有效的援助以色列的方法。以色列建國之前,不同地區的猶太人曾經為以色列的合法性發生過不少爭吵,但是建國大業塵埃落定之時,全球猶太人就不斷為以色列募捐,特別是在四次中東戰爭期間,全球各地猶太人的善款如潮水般涌入以色列。很多阿拉伯國家的將領不承認自己在戰場了敗給了以色列,而是敗給了支持以色列的美國和英國。殊不知,他們敗給的是全球猶太人的赤子之心。
以色列雖然是中東強國,也是全球范圍首屈一指的科技大國,但是他們深知全球猶太人支持以色列的重要意義。1999年,在美國金融大鱷邁克爾·斯坦哈特(Michael? Steinhardt)和加拿大實業家查爾斯·布朗夫曼(Charles Bronfman)的倡議和捐款下,以色列開啟了全球猶太青年免費游學以色列的項目——出生權利(希伯來文音譯為Taglit)。2008年美國賭業大亨,同為猶太人的阿德爾森(Sheldon Adelson)以超過1億美元的捐助金介入該項目,極大擴充了Taglit的活動資金,讓更多18~30歲的猶太青年前往以色列,加強了以色列與未來一代猶太人的聯系。Taglit至今已經開展了20年,有超過75萬猶太青年游學以色列,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成為了以色列的堅定支持者,也讓以色列的影響力蔓延到了世界各地。
類似的由全球猶太人資金支持,在以色列落地生根的慈善項目還有很多,可謂對以色列形成了全方位的慈善呵護,讓這個唯一的猶太國度在面對全球50多個穆斯林國家的敵視中能充滿底氣地繼續發展下去。
據以色列財經網站Globes的統計,2019年美國民間慈善機構(主要是猶太慈善機構,也有少量基督教慈善機構)對以色列的捐助達到了3.15億美元,而同期以色列全國募集的善款還遠低于此數,僅為2億美元(以色列猶太人自發的民間捐贈行為并未納入統計)。筆者作為特拉維夫大學的畢業生,仍然清楚記得大學校園內各類被全球猶太人冠名的大樓、教室和廣場,以色列的很多知名醫院,也是全球猶太人,特別是美加猶太人所捐建的。這也印證了猶太人自中世紀以來的慈善傳統,把更多的錢投入到教育和衛生事業當中,造福于更多的普通民眾。
以色列猶太青年參加Latet(希伯來語給予之意)慈善活動,為貧困家庭兒童捐助食品。
猶太人是愛錢財并且特別懂得如何致富的民族,同時他們也是深刻洞察貧窮本質的民族。猶太先知們認為,窮人的處境不是由他們自己造成的,而是由社會秩序的罪惡造成的。縱觀歷史,大量的猶太人經常處于社會生存的邊緣,也有少量的猶太人占據了巨額的社會財富。在復雜的生存環境中,思考救濟與公義、施舍與善行,成為了這個民族的必修課,也使得猶太人在慈善和社會福利事業方面做出諸多開拓性的工作,成為其他民族學習和效仿的對象。
當然,也有很多人對猶太人的慈善提出了批評,認為猶太人的慈善具有狹隘性,僅僅局限于猶太人內部。這種批評看到了猶太人把大部分錢用在了民族同胞身上,但忽視了全球猶太人在非猶太慈善與公益事業上,仍然有很高參與度的事實。比如,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以色列就一直無償為超過30個非洲國家提供各種人道救濟和技術援助,特別是農業和水務技術援助。以色列歷史上唯一的女總理梅厄夫人(Golda Meir)曾經說過,猶太人和非洲人一樣數百年來受到歐洲的壓迫奴役,擁有共通的苦難情感。綜合解讀猶太人的慈善觀,《塔木德》中的一句話可以說明問題:“如果我們不為自己努力,誰為我們?如果我們僅僅為了自己,我們成了什么?”
(朱兆一,以色列與猶太研究青年學者,現為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世界經濟研究員,區域國別研究院以色列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