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政策促進小微企業發展研究

周少君 楊暖霞

摘要 我國小微企業數量龐大，已成為國民經濟的重要支柱，是經濟持續穩定增長的堅實基礎。通過專門的稅收制度扶持其走出困境并健康發展，對推動經濟發展、促進市場繁榮、不斷擴大就業發揮著重要作用。本文分析小微企業的稅負狀況，實證分析小微企業稅負的影響，對降低稅負和小微企業發展具有一定的意義。

關鍵詞 小微企業;稅收政策;世界稅制

OECD和G20成員國中小企業的稅收（2016）顯示，中小企業是各國的經濟支柱，也是促進就業的重要引擎。這些成員國中的大多數國家，中小企業超過了所有公司數量的95%。中小企業占就業總人數的大部分，對國家和全球經濟增長作出了顯著的貢獻。重要的是，中小企業在大多數經濟體的應稅業務收入中也產生了巨大的份額。

安體富（2012）、張倫倫（2013）認為，小微企業是國民經濟的重要增長點，也是國家新的稅收增長點，在增加就業、促進穩定方面發揮著重要的載體作用。在減少收入差距、扶持弱勢企業方面同樣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同時，小微企業還是技術創新的重要力量，在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和優化升級方面功不可沒。

一、小微企業的基本狀況

這一部分分析數據來源于課題組調查數據，小微企業標準采用了工信部（2011）標準。工信部標準下小微企業的主要行業稅負基本集中在中大型企業。

小微企業繳納的增值稅占到全部稅收比例的68.64%，企業所得稅占到30.73%，其他稅種占比較低，反映了我國的稅制結構特征。

小微企業的營業利潤率為2.9%，平均稅收負擔率為4.1%。為了進一步區分行業內不同企業的實際稅負差異，我們計算了稅收負擔率的四分位距（25和75分位）、10分位數和90分位數反映數的企業。25和75分位反映大部分企業的行業稅收負擔率，表明大多數企業的稅收負擔率位于25分位和75分位的0.8%和4.4%之間，少數企業的稅負在0.2%以下和9%以上。綜合來看，小微企業的稅收負擔率整體不高。

小微企業的費用負擔在2014年至2018年的基本情況，首先，大型企業的費用負擔比較單一，主要為4項上繳費用，即社保基金、政府性基金、國有資產使用費和排污費，其他專項收費較低，同時，我們可以看到小微企業繳納的滯納金和其他政府性收費較高，且比例不低。

二、稅務機關面臨的困境

（一）小微企業情況復雜，難以實施規范化管理

第一，小微企業難以匹配征管要求。調研發現，中山市小型和微型企業（不含個體工商戶）中，企業所得稅采用非查賬征收方式的戶數均超過90%;個體工商戶中，流轉稅采用“雙定”征收方式的戶數達75.9%。可見，部分小微企業，特別是相當多的個體工商戶，難以匹配稅法規定的征管要求。

第二，盡管近年來稅收信息化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但總體上我國的征管手段還是相對落后，主要還是靠征管員來管稅，以致在面對數量龐大的小微企業時仍然難以做到精細化管理。隨著金稅工程三期的推進，這一狀況是否有望得到極大的緩解還有待觀察。

第三，小微企業金融支付手段落后，導致征管難度大，難以準確征收管理。與大中型企業相比，小微企業的交易更多地使用現金手段，銀行系統以及其他支付系統中沒有完整的電子記錄，并且小微企業建賬不完善，交易記錄不可靠。因此，稅務機關難以清楚掌握小微企業的真實經營狀況，增加了征管難度，難以體現稅收量能負擔原則，有可能征收過頭稅，導致小微企業負擔過重，也有可能少征稅，使得國家利益受損。

（二）小微企業數量眾多，稅收行政成本較高

由前文可知，截至2018年底，全國共有小微企業占企業總數76.57%。若加上個體工商戶，小微企業所占比重達到94.15%。可見，稅務機關面對的企業納稅人絕大部分都是小微企業。更嚴峻的問題是，小微企業在財務制度、內控制度、信息披露制度等方面的建設非常落后，這給稅務機關的征收管理帶來了巨大的挑戰。每個稅務局都配備了大量的稅收征管員，但大部分的稅收征管員面對的都是數量眾多的小微企業。雖然沒有準確的量化數據，但從成本與收益的角度來看，稅務機關把大部分的資源用于小微企業管理，使小微企業的征收成本非常高。

三、數據來源及實證結果

本部分分析的數據來自“TRAS重點稅源系統”，樣本企業為2482家小微企業，觀測值為11412家，樣本企業覆蓋了廣東中山市、山西孝義市、陜西咸陽市、遼寧遼陽市、江西新余市、四川自貢市等六省市。

在表1中，我們給出了樣本企業綜合稅收負擔率對稅收收入的模型回歸結果，rate_tax的系數為2366717.295，表明企業綜合稅收負擔率每上升一個百分點，小微企業樣本平均增加2366717.295萬元的稅收上繳額，反之，企業稅收負擔率每減少一個百分點，樣本企業平均減少2366717.295萬元的稅收上繳額。

表2給出了綜合稅收負擔率對小微企業融資的影響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不顯著，但是因為小微企業的融資額出現大量的0值，采用FE和RE模型回歸不是一致有效的估計結果，隨機效應模型和固定效應模型的估計結果將由于樣本在0處“截斷”而導致回歸偏誤。因此，當因變量有大量的0值時，采用零通脹負二項回歸較為合適。為此，我們調整模型，使用“零通脹負二項回歸模型”進行估計，我們發現中和稅收負擔率的IRR系數為1.758，統計在1%的水平顯著，表明每減少一單位的稅收負擔率，將顯著增加樣本企業融資的IRR（incidence-rate ratios）發生比率為1.758。上述結果說明，針對小微企業的稅收政策對小微企業的利潤和融資增長上存在政策的有效性，因而，從政策操作層面來看，小微企業減稅是合理的。

為了估計政策的時間滯后效應，我們構建了面板數據的向量自回歸（PVAR）模型（如圖3所示）。總體來看，稅收負擔率對二者之間的沖擊（shock）在第二期將歸于平穩，表明稅收負擔率變化一個標準差對小微企業的影響維持在兩期（即兩年），之后影響趨于平穩，即兩期滯后對稅收上繳額和企業的收入不會產生大的波動。也就是政策的有效應集中在政策執行的隨后兩期。

四、結語

本文使用數據分析了小微企業的基本稅負和稅務問題，實證分析了降低小微企業稅負對企業稅負和融資的影響，建議向中小企業提供稅收優惠，以降低中小企業或者中小企業的投資人或所有人應付稅款的數額。其目標在于促進研究與開發（R&D）和創新的投入，支持就業，并鼓勵中小企業投資者的融資。這些優惠措施可以在中小企業的企業層面和投資者層面采取多種形式，包括針對中小企業額外的納稅扣除，抵免或豁免，或者是給中小企業所有者和中小企業的投資者提供納稅扣除和稅收抵免。

（作者單位為廣東財經大學財政稅務學院）

[作者簡介：周少君（1982—），男，湖南邵陽人，經濟學博士，講師，研究方向：財稅理論與政策。基金項目：本文系廣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稅收政策促進小微企業發展研究”成果，項目編號：2015A030310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