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小軍鼓的藝術風格

摘 要：隨著大眾審美多元多向的發展，打擊樂藝術得到了蓬勃的發展，民間打擊樂團、專業打擊樂團的數量均有增加。但是作為西洋樂團中最基礎的打擊樂器——小軍鼓，國內為其編創的作品數量頗少，直接影響了小軍鼓藝術理論的研究與藝術實踐的總結。《節奏世界——趙紀小軍鼓中國作品集》是趙紀先生于2007年出版的一本小軍鼓作品集，其中收錄了七首作品，均依托本土素材進行創作，從各個層面展現了小軍鼓的藝術風格。文章以本書展開研究，意在順應時代的發展，普及打擊樂，同時為中西方音樂文化的交融交流與傳播帶來一些啟示。

關鍵詞：《節奏世界——趙紀小軍鼓中國作品集》;小軍鼓;藝術風格

小軍鼓歷史悠久，是打擊樂的基礎性樂器，它的音色獨特、節奏明快，在19世紀的管弦樂隊中確立了地位后，逐漸在演奏方式上有了重大的變化與長足的發展。國內以小軍鼓為獨立樂器的音樂創作在21世紀初開始興起。《節奏世界——趙紀小軍鼓中國作品集》（以下簡稱《節奏世界》）可以說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普及小軍鼓藝術上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一、《節奏世界》概述

（一）內容概述

根據趙紀先生的自述，這本書收集的作品是其十年創作的精選。七首作品運用的完全是本土化的元素，展現的亦是本土化的面貌。第一首《節日》是小軍鼓獨奏曲，展現的是東北農村春節的喜慶情景。作曲家把北方農村逢年過節的敲鼓把式和東北的秧歌融合在一起，巧妙地變化節奏，拉開了一個歡騰熱鬧的節日場面。第二首《大路進行曲》是行進小軍鼓以三種不同的節拍組成的獨奏曲。它表現了隊列行進的場面，但是在威武中又有活潑的情緒。第三首《天津道情》是以天津快板為基調的小軍鼓獨奏曲，是作曲家對自己幼時在天津生活學習的回憶。作曲家把其定義為一首幽默曲，展現的是天津人特有的生活智慧與充滿了幽默韻味的天津方言。第四首《影子》是一首雙軍鼓的獨奏曲，表現的同樣是對童年的回憶。作曲家回憶幼時和小伙伴的快樂嬉戲，在光影下用雙手擺出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的形象，實在好玩。第五首《鄉音》是一首小軍鼓與大軍鼓的獨奏曲。樂曲內容展現的空間來到了異國他鄉，特色地方舞曲與小軍鼓、大軍鼓結合在一起，展現出的是久居國外的游子的思鄉之情。第六首《哥倆好》是一首軍鼓二重奏，講述的是一對朋友從鬧矛盾到重歸于好的過程。華爾茲、搖滾、中國民間鑼鼓對句融貫一體，著重用節奏表現“好”。第七首《林中拾趣》是由四首獨立的小曲組成的，它們均是以軍鼓為主，其他打擊樂為輔的打擊組合樂曲。《鳥的世界》表現的是森林中百鳥爭鳴的情景。《追獵》表現的是追著小動物捉迷藏的情景。《號子》是十幾條壯漢抬著千斤重的圓木向前行進時的號聲。《森林的呼喚》展現的是森林博大的胸懷與作曲家對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心愿。

（二）功能表現

從七首作品的內容表征來看，小軍鼓的表現力是非常強的，它可以講述不同的內容，在樂曲中擔任不同的角色，而節奏就是其完成這些表征的最重要載體，這與小軍鼓在樂隊中的本質作用——加強音響與節奏是一致的。節奏是“旋律的骨架”“情感的曲線”“音樂表現力的基石”。

一般來說，常見的小軍鼓的節奏主要有十種。第一種是進行曲節奏。《大路進行曲》使用的就是這種節奏，每小節四個八分音符，勻速演奏，與人們的行進步伐一致，力度由弱至強，在整個演奏的過程中，保持了穩定而準確的節奏。第二種是勞動歌曲節奏。《號子》以東北民歌《哈腰掛》為原型創作，樂曲以三拍子進入，前二拍是領唱，第三拍是大家齊聲吼叫的“嗨！”隨著勞動強度的加大，樂曲由三拍子變為二拍子，速度越來越快，以至每拍不分領與合，共同呼喊出“嗨！嗨！”，直至全曲結束。這里使用的就是搬運號子中的長律，一個樂句是一個整齊的旋律，表達一個完整的意義。第三種是單純均等節奏，慢速表現寬廣磅礴的氣勢，中速表現平穩連貫的運動，快速表現激烈緊張的氣氛。《天津道情》雖然加入了天津快板的節奏，但是總體使用的是均等中速的節奏，表現了天津人“小事成了邪乎，大事成了風趣。遇事坦坦然然，沒有煩惱憂愁”的性格特點。第四種是疾速小板，在《追獵》中均勻急速的十六分音符與間而出現的大鼓的強擊，展現出靈活歡動的追逐動物的場景。第五種是長短節奏，音樂表情極為豐富。《鳥的世界》《森林的呼喚》都用到了長短節奏型。第六種是切分節奏。它包括簡單型、緊湊型和空切分三種。第七種是連音節奏。常常用來表現濃烈細膩的情感。第八種是散板節奏。第九種是弱起節奏，與婉轉迂回但是肯定的旋律相結合。第十種是舞曲節奏，常常用來和各種舞曲搭配。《節日》的節奏型從第六種到第十種都有所涉及。引子部分的不對稱節奏與不完全小節拉開了樂曲的帷幕，隨后連續不斷的、快速的十六分音符與忽然而至的重音讓節日的氣氛逐漸濃厚。中間還有小軍鼓和中國民間鑼鼓句句雙、馬腿兒的結合，讓節日歡樂喜慶的氣氛達到頂點。其中一段七拍子的對句弱起演奏，用以模擬人們的對話，可以被視為小軍鼓與本土演奏的創新結合。

由此可見，小軍鼓豐富的節奏類型，使其既可以與其他打擊樂相和完成樂曲的表演，也可以擔當大任，實現整曲的獨奏。它雖然源自西方，但是經過本土的演化與創作，早已經擁有了豐富的表征。

二、小軍鼓的藝術風格

（一）屬性靈活，促發技術細分

小軍鼓與弦樂器、鍵盤樂器一樣都具有強烈的“個性”，可以在合奏中體現某種共性，也可以獨自承擔整首樂曲的獨奏，用明晰清亮的音色表現藝術風格。在《節日》中，它“分飾多角”，時而歡樂熱烈，時而竊竊私語，從引子的弱起到歡騰的結束，全部是小軍鼓的獨奏。在《鄉音》中小軍鼓和大軍鼓的二重奏，各司其職又相得益彰。《林中拾趣》是打擊樂的集合，小軍鼓在其中的表現也絲毫不弱。它這種靈活的屬性，為演奏技術的提升帶來了較大的空間，從最初根據節奏劃分單擊、雙擊、三擊等基本演奏方法，到后來發展出滾奏，以及演奏位置的細化，讓小軍鼓的演奏技術日趨科學與規范。如果演奏者的技術不純熟，是很難獨立完成軍鼓的演奏的。例如，不同的演奏方法確定的擊鼓點不同，則音色是不同的。所以，辯證看待小軍鼓靈活的屬性，是技術訓練的基礎。

（二）音色多變，奠定創新基礎

敲擊小軍鼓不同的部位，會產生不同的音色。敲擊的方式也會讓音色呈現出不同的面貌，例如悶敲的音色低沉渾厚，彈奏的音色明亮，雙槌互擊的音色激昂，等等。人們在這種特質的啟發下，創造了五花八門的敲擊方式。從鼓面到鼓架子，甚至是鼓架下的地板，都在“為演奏者所用”，鼓槌也不再局限于傳統的大頭、小頭、無頭、粗桿、細桿等，定音鼓中的鼓槌、馬林巴槌等也被用到了小軍鼓的演奏中。在《鳥的世界》中，作曲家就用了小頭的鼓槌和馬林巴槌交替演奏，運用了各種鳥鳴器，中間出現的木魚槌擊奏，又模仿了啄木鳥的啄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可見，小軍鼓在實際的演奏中，并不會與其他的樂器有涇渭分明的界限，它善于兼收并蓄，然后實現自己的藝術風格，并與當今倡導的藝術創新取得一致。這大概是小軍鼓在演奏中越來越重要的原因之一。

三、結語

對《節奏世界》的分析表明，小軍鼓是具備豐富的藝術表現力的。在本土的創作中，它以多種形式完成了對樂曲主題的闡述、特色的申明。從創作的角度來看，它實現了中西結合、洋為中用;從舞臺表演的角度來看，它奠定了表現的風格與基調。隨著中國各類文藝團體、藝術培訓機構對打擊樂的普及，以小軍鼓為代表的打擊樂會在中國擁有寬廣的發展空間，了解并掌握其藝術風格，合理運用、敢于創新，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將會為“打擊樂在中國”奠定良好的基礎，而這正是我們解析小軍鼓藝術風格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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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景麗，碩士生導師，中央音樂學院管弦系副教授。研究方向：西洋打擊樂。